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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兩個正走神兒,湛哥卻一撇嘴兒,哼哼唧唧,似要哭了。章哥臉兒漲紅,手足無措,口里喃喃道:不會寫就不會寫嘛,做甚哭哩?你是男兒,怎好隨便就哭? 兩人rǔ母忙上前將兩個分開,玉姐一招手兒,將兩個都叫過來,問他們出了甚事。卻是做先生的過于嚴(yán)厲,全不似平日哄弟弟玩耍時樣子,將湛哥嚇哭了。湛哥嘟嚕著嘴兒,仰著臉兒眼睛水汪汪的,握著玉姐裙子,將玉姐逗笑了,喚他往身側(cè)坐了。將安氏好一嚇,恐湛哥淘氣。章哥也滿面尷尬,卻又硬挺著站直了。玉姐道:他比你小好些哩,你慢慢兒教他,今兒先這樣罷,明日你再教,不定他就會了。 章哥松一口氣,也猴了過來,卻又小心繞開玉姐肚子,眼珠子卻止不住往那處瞄,反將玉姐看得尷尬了,只做不知道他在做甚。九哥回過神兒來,亦走過來,卻撫章哥頂心,道:你做先生,你弟弟學(xué)不快,你還要說他,下月兒我與你拜太傅,甚太傅有斥責(zé)之言,你當(dāng)尊敬受領(lǐng),不可以不敬先生。 章哥忙站直應(yīng)了:兒明白。 玉姐聽了,便問九哥:你們都說不叫我cao心,我也沒多問,如今問你一聲兒:下個月便叫他讀書了? 九哥道:那是。 玉姐道:既要尊敬師傅,咱卻不好拿君臣之理來壓著師傅。他杵在這里,哪個師傅也不能真?zhèn)€將他與旁人一視同仁,再要講那臭規(guī)矩,他就越發(fā)學(xué)不著甚東西了。咱是叫他學(xué)東西的,可不是叫他去被人捧著哄著玩兒的。 九哥便說章哥:聽著沒?這些個師傅都是有學(xué)問有本事的人,他們肯不肯用心教你,就看你得不得他們的心了。 章哥一雙大眼滴溜溜一轉(zhuǎn),仰著臉兒看著九哥笑道:爹,我這般好,誰看我都喜歡的。湛哥便伸著手兒劃一劃臉頰:chuī牛。章哥對他道:我比你識字多卻不是chuī出來的,笨!湛哥聽便急了,兄弟兩個拌起嘴來,翻來覆去都說的一句你才笨。 待要尋父母評理時,九哥與玉姐卻已說要與章哥尋五、六個小廝書僮兒。玉姐便說:小茶姐原有個兒子在外頭,因要來奶章哥,總是聚少離多,我想章哥既已大了,便不好長留rǔ母服侍,想放她出去一家團(tuán)聚。只叫她兒子來伴章哥,不過早出晚歸,也不礙她一家天倫。胡mama外頭沒親人了,且留下來幫襯我一下兒。 九哥想一想便允,又說:這也只一個。玉姐道:我也只知道這一個差不多的,因袁mama是個老實(shí)人,她在外頭看管外孫,想那孩子也不是個惹事的。咱又不能往外尋人牙子買人。 九哥卻又突發(fā)奇想:本朝禁販賣人口,明著說,都是百姓,實(shí)也屢禁不止,買也無妨。這是做貼身伺候的,你道宦官因何厲害?不過是因著常伴君側(cè),便是養(yǎng)只貓兒狗兒,日子久了,也要心疼它,何況于人?是以貼身雖是賤役,實(shí)比許多大臣都親近。這樣的人,不可不慎。要便是擇自老實(shí)本份世仆之家。要便是要養(yǎng)得再沒旁的親近人,一心只有主人。選便選年紀(jì)小的,打小兒養(yǎng)著。宮里眼下還有宦官,擇憨厚的先用著,要不幾年,外頭孩子也養(yǎng)熟了,正可替換。 玉姐見九哥有成算,想他說的也是,朵兒便是這般來的。便說:外頭的事兒,我并不甚懂,左右多看著罷了。難道他讀書了,我們便能撂開手去? 九哥笑道:也是。索xing命于京畿百姓之家尋找樸實(shí)男童,入宮服役。這卻不同于采選宮人,做宮女,多有不愿的。如今伴著太子,卻又不是做宦官,俗語講相府的丫環(huán)六品的官兒,伴在太子身側(cè),實(shí)是個晉身之階。 兩個商議畢,玉姐卻坐不住,但凡孕婦,總不耐久坐,亦不耐久立,躺臥也不安寧。玉姐扶著腰,朵兒忙上來攙她。九哥也問:怎地不舒坦?玉姐道:不礙的,我活動一下兒。今年天暖,比去年伸得開手腳。雖是懷孕時不怕冷,暖冬也比寒冬好受。 九哥原本掛著笑,聽著天暖了,卻又皺眉道:都說瑞雪兆豐年,冬天略寒些兒,下幾場雪,來年才有好收成哩。 玉姐聽了一怔,道:天冷雪多時,你又要愁壓壞房舍凍壞了人,凡事哪有十全十美的呢?這處多了,那處便要省著些罷了。九哥失笑:也是。 那頭胡向安來報,道是梁相公求見,來說太子拜師傅之事,九哥便攜章哥去見梁宿。玉姐便命安氏將湛哥帶下去洗手,自家卻問朵兒:你與我年紀(jì)相仿,如今章哥都五歲了,你卻還沒成個家。我想叫你出去,使家里夫人與你尋個可意人嫁了,你愿是不愿? 朵兒聽了,忙跪了下來,臉兒也白了、聲兒也變了,問道:娘娘怎忽地說起這個來了?我一輩不嫁人,只管服侍娘娘。 玉姐心里有些個難過,柔聲道:你且起來,咱們主仆一場一、二十年了,也不說虛的了。我原想著,等我出門子了,攜了你往夫家,配個管事幫襯我也好、外聘去過日子也好,總是我能做得了主。你做過仆人,縱我與你嫁妝,也怕你婆家挑剔,你又老實(shí),不看著你我不放心。誰知道就到這處來了呢?這里卻又叫我往哪里尋個男人與你?如今好在我還在這里,只消我在,總無人敢欺你的。 朵兒狠將頭一搖,哭道:娘娘休再說這個話,我從沒想過要離了娘娘的,要不是娘娘,我便不叫餓死、也不知流落到哪里叫搓磨死了,我那后娘,哪是個良善人? 玉姐又叫小茶兒來勸朵兒,朵兒只不松口,次后道:娘娘要叫我嫁人,我便嫁,叫嫁哪個,便嫁哪個。玉姐聽著話音兒不對,小茶兒亦說:一輩子的事,你休慪氣。慣的你!玉姐道:既這樣,便且記下了,你且留下來罷。若日后你有意,只管與我說。自家不好意思,叫小茶姐幫你遞個話兒,我便由你去。 朵兒這才地下磕三個頭,爬了起來。 小茶兒揪著朵兒往朵兒屋里說話,任她說:知道你一片忠心,外頭生養(yǎng)個孩兒,你再回來。看我,甚也不耽誤,如今我那小子也算有前程哩。兩輩子都伺候著娘娘,多好。 說得多了,朵兒才說:好jiejie,我曉得你是好心,你卻不知道,我人又笨,娘娘身邊兒,我還有些個用處,到了外處,怕不會過日子。一輩子恁般長,我再想不出要怎生與第二個人一道過。且我要是嫁了,有了孩子,我再早早死了,留他豈不要受罪?我娘便死得早,我怕我也不長命哩。 小茶兒叫她說得氣也不是、笑也不是,只得暫且作罷。回來與玉姐學(xué)了一回,玉姐道:qiáng扭的瓜兒不甜。你得空兒敲敲邊鼓罷。小茶兒應(yīng)下了,卻沒功夫勸朵兒,她須得回家,將兒子小名喚虎頭的一個小男童耳提面命。又要收攏丈夫之心,又要朝秀英回說宮中事。 展眼二月即至,梁宿等人將一應(yīng)儀式備妥,這卻不是大典。只在紫宸殿里,九哥頒下旨來,將許多人早曉得的事再說一回,當(dāng)下由丁瑋打頭兒,幾人領(lǐng)旨。其次方是章哥領(lǐng)著二十名伴讀來見老師,因師徒名份已定,這幾個授課時便不須與太子行大禮,互揖而已。 更因丁瑋等皆朝廷重臣,九哥更命章哥須敬重之。這梁宿雖叫老夫人訓(xùn)了一回,心里對帝后不敢輕看,卻又以不由暗道:這宮外來的也有宮外來的好處,單只敬師這一條兒,便不是宮里能比的。 本朝皇室原也尊敬師傅,卻畢竟有君臣名份,這尊敬里又含著些兒炫耀,并不全似民間那天地君親師般打心里敬奉。帝后長自民間,待老師真?zhèn)€沒話說。蘇正也是好命,石渠書院是他學(xué)生與建的,中宮每年省下萬貫脂粉錢與他維持開銷,是以能請來許多大儒一同授課。否則以一僧、一道、一儒,間或幾位得空授課的官員,這書院卻不能如此興旺。 太子既已拜師,定于三月里開學(xué),梁宿眼見無事,見fèngcha針即請辭。九哥不允,如是者三,方勉qiáng答應(yīng)。著梁宿領(lǐng)原俸祿致仕,為奉朝請。雖丁瑋補(bǔ)入便是梁宿預(yù)備著自己休致,九哥卻又將禮部尚書朱震擢入政事堂,以鐘慎為禮部尚書,調(diào)溫孝全掌臺諫,洪謙頂了溫孝全的缺入為大理寺卿,卻以蘇正長子蘇喆為國子監(jiān)司業(yè)。 旁人猶可,止洪謙因是外戚,卻為九卿,朝廷上下倒有幾聲質(zhì)疑,卻又因上下一通大變動,顧不上多管。叫九哥混水摸魚,將岳父送去斷案了。 第132章 提醒 卻說安泰四年,九哥繼舊歲大檢天下親民官后,又將朝廷中樞官員調(diào)動不少,更趁著混亂的機(jī)會,將自己岳父塞往大理寺去。既見無甚反對之聲,便又將九卿與六部尚書的位置略調(diào)了一二。朝野上下心里更沒個底兒,越發(fā)不去問洪謙之事了,洪謙便將這大理寺坐穩(wěn)。 連玉姐在崇慶殿里都聽著消息,道是洪謙做了大理寺卿。此事九哥原不曾與她說過,此時聽來,卻又擔(dān)心了起來。恰逢著孝愍太子妃王氏亦聽著了消息,過來與她道賀。 自三姐出嫁,王氏懸了許久的心,在回門之后才放了下來,自此將睿寧殿里擺一尊大相國寺里求來的銅佛像,日日鮮花香果供奉,自念經(jīng)祈福不題。今日卻來與玉姐道喜。 玉姐道:嫂嫂比我經(jīng)的事多,依嫂嫂看,這真?zhèn)€是件好事兒?王氏笑道:娘娘說的可是那本朝尊崇外戚卻不令其任實(shí)職的慣例?凡事總有例外,且朝廷又沒頒個法令,列祖列宗也沒這個旨意。遠(yuǎn)的不說,太宗朝的吳相公便是太宗的親家。此事端看人,若是人品極不好又或是可有可無,自然要他少生事端,若真?zhèn)€有本事,難道還要空耗不成? 玉姐心下依舊難安,卻又不好同王氏說,只作寬慰之狀。王氏又笑言:若是永嘉侯總是領(lǐng)些個清閑之職,怕你又要掛心了,如今能做些個實(shí)事,你卻又cao的甚心?總是男人們的事qíng,咱便是想cha手,也難辦。朝廷大臣們看著呢,豈是依著咱女人家的心意來的?你要是真?zhèn)€想娘家好,現(xiàn)今府上小郎不是亦在東宮做伴讀?多看顧看顧兄弟便是。 一語提醒了玉姐,對王氏嘆道:我這娘家兄弟又小,我出門子的時候他還沒落地呢,待我到了這宮里,統(tǒng)共只見著了他一回,如今也不曉得長成甚般模樣兒了。王氏知她娘家人丁單薄,是以極重視,便說:你那般父母兄姐,還能怎樣。說句不好聽的,那是與東宮選伴讀哩,若不好,官家能許他進(jìn)來?你求也是不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