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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上查封了尚書府,但因著勤王妃的面子,并沒有嚴厲的處置原尚書府的家眷,只是都貶為了庶民。 然而,那些已經嫁出去的卻是免受了連累,諸如嫁給商府二公子的岳志洲長女,曾經被封為平陽郡主下嫁南王的次女岳云霜,以及如今集權勢身份地位榮華于一身的岳楚人。 岳志洲也被貶為了庶民,且此生不得再邁入皇城一步。相較于其他貪污受賄的朝廷官員,這個懲罰已經很輕了。 民間亦是議論不停,不過一般的都能接受,畢竟勤王妃的名聲擺在那兒,誰也說不出什么來。 作為近些日子處在話題上的勤王妃岳楚人,倒很是悠閑。 不日即將趕赴枝南竹海,她將所有的事qíng都jiāo給了戚建,一切都由他來做決定,到時誰也不能打擾她。 此次叮當也隨行,不過要提前給她辦更重要的事兒,那就是把她和張恪的婚事辦了。 岳楚人與豐延蒼提了此事,豐延蒼表示這些事他不管,一切岳楚人做決定就成了。 如此好辦,那岳楚人也就當仁不讓了,吩咐了府里的管家籌備婚禮事宜,然后她以她的名義送給了他們小兩口一座近郊的宅子。 雖是送了宅子,岳楚人又準備了一些嫁妝,叮當陪伴她這么久,她須得讓她風光出嫁。 這些事宜還在準備當中,閻蘇那里卻是出了新問題。 一大早的,岳楚人剛剛睡醒,準備再睡個回籠覺,準新娘叮當就爬上了樓,王妃,皇后娘娘來了。 癱在g上,岳楚人慢動作的眨了眨眼,她自己來的? 嗯,而且看起來心qíng不太好的模樣。叮當一邊回應著,一邊走過來扶岳楚人起來,拿衣服服侍她更衣。 心qíng不好?怎么個不好法兒?穿衣,岳楚人略顯懶散,此時肚子里的小家伙才兩個多月,她腹部平坦,而且沒有任何不適的反應,生龍活虎,健康的很。 這、、、奴婢描述不出來,反正看起來心qíng不好,好像很憂傷?想想,叮當找到了合適的詞兒。 憂傷?這可新鮮了,我去瞧瞧。穿好了衣服,岳楚人舉步走下樓。 閻蘇并沒有在屋子里,而是坐在院中的亭子里靜坐等著岳楚人,一身華麗雍容,但那溫婉的臉上卻是籠罩著一抹憂愁。 慢步走過來,岳楚人笑意盈盈,怎么了?你一大早的跑到我這里來愁眉苦臉? 閻蘇扭頭看著走過來的人兒,輕輕地嘆口氣,想讓你幫幫我。 挑眉,岳楚人走進亭子,動作相當靈巧的坐在她對面,我幫你?說說,你遇到什么事兒了,不會和五哥吵架了吧?若是吵架很好辦,我給你一劑藥,保證日后五哥對你言聽計從。笑瞇瞇,任何事qíng在她這里都很輕松。 閻蘇搖頭,不是,皇上才不會無緣無故與我吵架。是、、是我哥。 閻靳?挑起眉梢,岳楚人拿過叮當送來的茶喝了一口,一邊看著她,意思讓她接著說。 閻蘇嘆口氣,還不是上次那些女子畫像的事兒,他生氣了。從她的臉上看得到后悔,她若是真的猜到閻靳有這樣的反應,她才不會張羅這些事兒。 岳楚人眨眨眼,生氣?我還真不知道閻靳也會生氣。怎么氣的,不至于回信罵你一通吧。 那倒不是。他沒有給我回信,是信使回來稟報的。本來信使在等著我哥給回信呢,誰知他生氣的從軍帳里沖出來,把那些畫像甩給了信使,嚇得信使腿軟的差點起不來。就是不形容閻靳的模樣,閻蘇也猜得出來。畢竟那是她親哥哥,從小一起長大,她了解的很。 岳楚人反倒睜大眼睛,略顯夸張的嘆了一聲,原來閻靳生氣是這個樣子的,嚇著你了吧!活該,我就說過送畫像這招不成,直接把人送去效果更好。 那他估計會把人都砍了。我連著送去好幾封信,但都被退回來了。略有幽怨,她也是一片好心。 岳楚人輕笑著搖頭,那你來找我讓我怎么幫?他生氣,未必也會聽我的勸導。關鍵這從來不發脾氣的人,若是發起了脾氣相當可怕。這親meimei都不理會了,怎么可能理會她? 若是你說的,他肯定會聽。你幫我一次吧,勸勸他,告訴他我不會再給他張羅這些事兒了。一直以來,閻蘇都是溫婉大方的模樣。此時卻因為閻靳生氣,而略顯委屈,顯現出她這個年齡應有的樣子。 岳楚人搖頭嘆氣,你呀,就是不撞南墻不回頭,怎么樣,把人家惹生氣了,也死心了吧。 唉,我不會再給他張羅這些事qíng了。我是真的為他著想,這么多與他年齡相近的人都妻妾好幾房,孩子也好幾個。只有他孤家寡人的,一想到他要孤寡到老,我這心里就難受。眼圈泛紅,每每想到此,閻蘇的心里就很難受。 看著她,岳楚人也不禁的心qíng難抑,心底里,她也是希望閻靳幸福的。 好,我會給他寫信的。你也別愁了,人各有命,或許他會有奇遇也說不定呢。那么好那么正直的一個人,絕對不可能孤獨終老。 閻蘇看著她,眼圈泛紅的點頭,謝謝你了,楚人。握住她的手,閻蘇同時也希望閻靳能聽從岳楚人的勸慰。放下心中的執念,成全自己也成全別人吧。 拍拍她的手給予安慰,岳楚人心下嘆息,該寫什么樣的信給閻靳呢?她那字上不得臺面,不如還是畫畫兒吧。以前還沒認識他的時候通信就是畫畫兒,反正他也看得懂。 將閻蘇送走,岳楚人走回偏廳,拿起炭筆開始畫畫兒。 她的畫風一向輕松幽默,此次也不改風格。一共畫了兩份,也就是兩個故事。 第一個故事是,一個人一直獨來獨往,身邊無伴,一直到變成白發蒼蒼的老頭還是一個人,最后嗝屁了,死的很寂寞。 另一個故事就是兩個人了,夫妻倆,由青年少互相扶持恩愛有加。一直到老了,還能相依相偎,牙齒掉光了也還在一起。待得百年之后,埋在一個棺槨里,長眠地下也不孤單。 放下炭筆自己又看了看,岳楚人覺得挺好,希望他能明白閻蘇的苦心。 放在信封里,jiāo給叮當讓她jiāo給府里的護衛送出去。 管家負責籌備婚禮的事qíng,將所有需要的物品都送進了近郊的宅子里。叮當與張恪跑到那里好幾趟,每次回來叮當都一臉滿足的樣子。 你覺得還缺什么,跟我說,作為你唯一的主子,你要什么都我滿足你。吃著葡萄,岳楚人笑瞇瞇的看著滿臉幸福的叮當。 不缺了,什么都有,王妃,讓您費心了。兩只手攪著,其實她從來沒想過,日后會有那么一個寬敞的家,還有一個那么滿意的夫君。 沒什么,你跟了我這么久,咱倆可謂是一起從苦難的日子過來的,我榮華富貴,自然也得捎帶著你。對了,做喜服的裁fèng一會兒可能就過來了,鳳冠霞帔,咱都要最好的。看著叮當出嫁,岳楚人大有嫁女的感慨。 謝謝王妃。抿嘴笑得滿足,叮當滿心滿腹的幸福。 待得你們成親了,咱們就去枝南竹海。在那個地方我養胎,你呢,就當做蜜月了,沒人打擾,我也不需要你服侍。而且她還得去瞧瞧豐兆天。每次想起豐兆天,她都不由自主的想起她第一次見到他的qíng形,不可謂滿身霸氣,但最終沒有斗過后起之秀。 王妃是打算在枝南生產么?叮當自然覺得好,那地方山明水秀的,而且還很清凈。 到時再說,反正我是打算把小蒼子綁架,誰也甭想把他救走。這幾年來,他們夫妻倆四處奔波,現在終于消停了,他們可得好好休息休息。 你打算綁架我么?驀地,一道帶著笑意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倆人抬頭看過去,正好豐延蒼舉步走進門。 王爺。叮當福了福身,退后幾步離開。 岳楚人笑瞇瞇的看著他走過來,一邊道:是啊,就是要把你綁架走,怎么,你不配合? 一襲白衫,纖塵不染,眼角眉梢皆是浸滿柔色的笑,那般惹眼。 配合,便是把我綁起來口鼻封住,我也配合。走到她面前俯身,在她的額頭上輕吻了下,隨后在旁邊坐下。 岳楚人輕笑不已,他乖乖配合,讓她心qíng甚好。 又在說他們倆婚禮的事兒呢,不是jiāo給管家去辦了么,你就別cao心了。溫聲的說著,漂亮的鳳眸注視著她,岳楚人十分喜歡他這個樣子,此時滿眼只有她。 微微瞇眼享受著,岳楚人點頭,我沒管啊,只是問問她還缺什么。我就這么一個丫頭,陪我從苦難走過來,自然不能虧待了。 那些苦難你經歷過么?我怎么不記得。豐延蒼不贊同,自從她來到這個世界就一直在王府里,他可是沒讓她受過一點委屈。 切,那也不知是誰,我剛來的那幾天把我軟禁在房間里,吃喝拉撒都不準出門兒。恨不得啐一口,這些事兒她岳楚人可記得清楚呢。 那不是誤會么?之后,我可不曾讓你受過委屈。豐延蒼很無辜,他一直都很尊敬她的好吧。 斜睨他一眼,她不領qíng。 要真說患難與共,還得是我和叮當。那幾天她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的,生怕我倆死在那屋子里,可憐的。如今可得讓她幸福了,往后成親了也得當家做主。人家小夫妻的事兒自個兒還沒定下來,她這頭就給定下來了。 豐延蒼無言,不過隨她折騰,這個時候,他可是不敢激怒她。 前幾日往東疆送信,閻將軍可是回信了?某些事,岳楚人不說,可不代表他不知道,他知道的清楚著呢。 搖頭,岳楚人不甚在意的看他一眼,我只是代閻蘇勸勸他而已,再說他正在氣頭上,未必給我回信。只要他能不生氣就行了,否則閻蘇得一直憂郁。 豐延蒼淡笑,深邃的眸子卻是掠過一絲不快,娶妻生子人之常qíng,不如我代為四處打聽一下,或許能找到與閻將軍匹配的女子。 岳楚人挑高了眉尾瞅他,你可別介,到時候閻靳生氣連我這個朋友都不認了。 你很在意?揪到了她話中的毛病,豐延蒼笑著問道,而且笑得很漂亮。 岳楚人點點頭,又搖搖頭,最后哼了一聲,瞧你那臉色,好像抓到我出軌了似的。我的王爺,你心眼不用這么小吧,只是朋友而已,我沒任何想法。 豐延蒼扯了扯唇角笑笑,她沒想法,不代表別人沒想法。 那么笑是幾個意思?我認真的說呢,你好好聽著。抬腿踹他,他嗖的躲開,復又抬手撩了撩袍子的下擺,那動作風sao的很。 岳楚人實在忍不住想笑,但礙于他此時正在無理由的小心眼,她只能又憋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