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節(jié)
不過夫君那處,就由不得他不說了。。。。 裘晚棠笑的分外詭異。 第一卷 92風雨欲來 裘晚棠去瞧墨淵一事暫且揭過,再說到裴蘺與裘晉一起,卻并不曾往后院去,而是幾經(jīng)輾轉,來到了裘晉的書房。 裴蘺蹙了蹙眉心,心想裘晉定是有要事與他說。然而他想不到是何事,還得特意避過裘晚棠。裘晚棠曾說過,殺人的功夫,便是裘晉教于她的。裘晚棠是長女,柳氏自生了她之后,有些傷了身子。裘晉原本沒打算再有孩子了。 其一是因為不想納妾,其二則是看的淡了。香火總有一日會斷的,如他一般,也是拼了命回來的。何必為了那虛無的香火一事鬧的家里不安寧呢。 裘晉的想法是相當獨特的,或許是自小的經(jīng)歷讓他如此。總而言之,在柳氏生了雙胞胎之前,他是將裘晚棠當男子教養(yǎng)的,除去其他的不說。文韜武略,裘晚棠都略知一二。 是以原本裴蘺以為,裘晉還是不會顧忌才對。 裘晉明白裴蘺的念頭,但裘晚棠今時不同往日,她已嫁為人婦,不同在家里。況且她是女子,有些事,自然得讓裴蘺來扛。 “我不與棠兒說,也是怕她擔心。只是我早知瞞不過她,所以若是她來問你,你便與她說罷。其實有些事,棠兒早就知曉了。” 裘晉說著看了裴蘺一眼,裴蘺微微一訝,忽然想到自個兒還是有事沒有和裘晚棠說。如果今日裘晉沒有提點他,恐怕他就會讓裘晚棠一直誤解下去了。 “岳父——” 裴蘺抿了抿唇,一時不知如何開口。 裘晉卻擺擺手阻止了他,示意他先不要開口,“我要與你說的事,你未必不知道。如今天下要亂,宮里簡直是一團糟,我在這個位置上,才能抵擋一會兒。等到日子久了,也耐不住幾個皇子的磨,更別提還有正親王與太后。” 裴蘺思忖一番,略顯試探道: “那么岳父看好哪一頭?” 裘晉嘆息著搖頭,別說是站隊,他便是自身也難保。幾個皇子在他看來,各有各的短處,太子雖然是儲君,卻膽小懦弱,全憑著太后蔭蔽。他看來怕是成不了大事,日后太后倒了,太子的下場不言而喻。 其余幾個不是資質平平就是沉迷酒色,七皇子雖然才智皆足,無奈卻是個病秧子,又不喜歡權勢名利。五皇子倒是有那個野心,只可以他生性殘暴,打天下倒還好說,若是治天下,只怕民不聊生。目前他最為中意的是三皇子,不管是才智還是品性,都不失為上選。但他身后勢力單薄,生下他的梅妃因病早去,娘家里的人又不爭氣。 三皇子只怕就是敗在了這身世上了。 所以裘晉才覺得難,他現(xiàn)下年紀也不小了,只想安安穩(wěn)穩(wěn)的過,那些個豪情壯志怎么也比不過這整個府的命。 想來若不是因勢所迫,他早已辭官了。畢竟這些年積下來的鋪子田產(chǎn),也足夠衣食花銷了。 只可嘆天不遂人愿哪。 裘晉如是想道四大皇太子請寵我全文閱讀。 裴蘺也稍有體會,這朝廷,本就是個吃人的地方。為上頭那位打拼的再多,反倒是功高蓋主,落的個不得好死的下場。 官位,權利,也不是人人都能盡在掌握的。 “岳父,既然躲不過,也只得這么繼續(xù)。否則,苦的還不是身邊人。” 裴蘺頗為感慨道,二人唏噓一番,裘晉才恍然過來道: “你父親臨了可曾吩咐你什么不成?” 裴蘺聞他如是說,便細細回想了一番。這么思索過去,裴蘺驚覺裴丞相的確放了東西在他那盒子里。因著那軸畫卷是裴丞相借予他的,是以他請人鑄了那劍后,裴丞相就先行拿去了。許是那時放的罷。 裴蘺回過頭來道: “應是放了的,在那些盒子里,小婿這便去取來。” 裴蘺說完就要離開,裘晉伸手阻止了他,道: “吩咐下人去便是了,你且將那盒子模樣說說。” 裴蘺一聽也是,就將那盒子的形狀裝飾告訴了裘晉喚來的下仆,那下仆手腳挺快。趕著便去取了來,裴蘺拿到那盒子,就雙手遞給了裘晉,謙敬道: “岳父,這禮品備的匆忙,還請岳父不要怪罪。” 裘晉知他心意,并無不滿,當下就在裴蘺緊張的目光中把那盒子打了開來。鎖扣微響,裘晉的視線落在那把銀芒鋒刃的長劍上,一時就怔住了。 裴蘺心里七上八下,很是不安。對于他來說,裘晉的認可是極為重要的,因著裘晚棠最為重視的便是她的爹娘,裴蘺身為她的夫君,哪能不在意呢? 更何況,裘晉還是他少年時心里頭推崇的英雄人物。 裘晉沉默了許久,久到裴蘺險些要忍不住開口了,他才意味深長的望了裴蘺一眼。輕輕摩挲著那紋路深刻的劍身,低聲道: “你倒是有心了。” 此話一出,裴蘺才大松了一口氣。 幸好,他這次算是賭的對了,從此以后,裘晉多少也會多信他幾分。他如今就是用行動表明,他待裘晚棠,定是將最好的都給她。 一心一意,絕不離棄。 裘晉說完那話,雖心中生起波瀾,但面上卻平靜如初。他拿起那劍,轉而取出了壓在下方的一封信箋。原是裴丞相放著的。 裘晉的眉頭微微蹙起,神色也頓時鄭重了許多。他打開信箋,一字一句的認真瞧了下去。 裴蘺站在一旁,耐心的等著裘晉將信箋讀完。 片刻后,裘晉才放下了信箋,表情頗為古怪。他看了裴蘺一眼。道: “我原先猜想五皇子的身份是與正親王有關,只是現(xiàn)在瞧來卻未必那么簡單。之前,我還當丞相府是個沒那般水深的,可從你父親的信上讀來,能折騰的還真是不少。” 裴蘺想著該是裴珩與裴老太君了,他不好否認,只能有些愧疚道: “是小婿不曾照顧好晚棠。” 裘晉聞言,搖了搖頭道: “這事與棠兒無關,你聽我說,現(xiàn)在你們倆都被卷入了這事中修仙魔徒。恐怕很難摘清楚,三天后的宮宴,若不出意外,端妃,太后,正親王都會有所行動。不過他們現(xiàn)在還不至于明目張膽,至多是說些話,你護著棠兒,先過了這一關。等到那位真正去了,就立刻避開。” 裴蘺原先也是這般想的,只可惜這會兒七皇子和他綁在一起,他一人很難躲開。裘晚棠倒是無妨,只要國公府和丞相府有心護她,她無論如何出不了差錯。 怕只怕,她不肯扔下他獨自一人。 裘晉似是看出了他的憂慮,他走過幾步,拍了拍他的肩道: “丟不開,就盡量不要受傷。到時棠兒可是會鬧的。” 這玩笑似的話,多少沖淡了一些凝重的氣氛。 但京中,畢竟是風雨欲來。 那日探親之后又過了幾日,很快就到了宮宴的日子。裘晚棠是心滿意足的從裴蘺口中撬來了自己想知道的消息——雖然代價有些沉重。 裘晚棠扶著腰,郁卒的長嘆了一聲。 裴蘺初時和她說起宮宴的事,她還不大信端妃會做的這般明顯。只是這會兒來了就知道,原來她們都小覷了端妃,這樣一個心狠手辣的人物,豈是老太君那等模樣的。裘晚棠已經(jīng)可以預見,裴老太君的未來不會很好過。 知道太多,就注定活不長久。 端妃容顏氣質的清冷很能唬住人,只是裘晚棠卻看的出來,那只不過是表象。端妃所謂的清高,只是為了博得帝王的另眼相待罷了。 從內(nèi)到外,她偽裝的都很徹底。若不是親眼瞧清了她眼底深濃的陰霾,只怕裘晚棠也不會分辨的這般清楚。 然而,假的終究是假的。 裘晚棠曾聽柳氏提起過,端妃很像一個人,卻是正親王已經(jīng)不在人世的王妃。柳氏不曾出嫁前,與她有過一面之緣,那才真?zhèn)€是瑤臺玉仙般的人物。不說什么威勢,那前王妃的舉手投足,無不是渾然天成的自然端雅,別人學,是怎么也學不像的。 有了這樣的對比,裘晚棠再看端妃,就不覺帶了審視的意味。 那些曾經(jīng)紛亂的秘事,是否與這幾人都有關? 裘晚棠的疑問很快就得到了答案,原因無他,這兩個人,一前一后,約定好般的找上了她與裴蘺。還是在宮宴的晚上。 “那么,你意下如何?” 端妃拈著瓷蓋撇了撇浮在面兒上的青翠嫩葉,茶水飄散了絲絲縷縷的熱氣,將端妃的表情朦朧成了大片的白霧。 裘晚棠并無局促之態(tài),相反的,因著這里只有端妃和她兩人。她反倒比之前來的自在不少,要知道,端妃都打開天窗說亮話了,她再矯情下去,豈不是平白招人厭了嗎? “娘娘所言極是,只是賤妾乃凡俗女子,實在不敢這般。” 裘晚棠把端妃的話放在嘴邊轉了轉,又原封不動的推了回去。端妃說的好聽,卻不知當初又是誰派了人趕盡殺絕。 端妃特意喚了她出來,便是想要裘晚棠把瑗兒給交出來。想也知道,這是裘晚棠拼了命換來的籌碼,如何會遂她的意。 “你這是,要威脅我不成?” 端妃輕巧的闔上瓷杯,冷然笑道。 第一卷 93 裘晚棠挑了挑眉,半點不落下風: “娘娘是如何說的,賤妾怎的聽不明白?” 端妃向來不是個耐心的,若是裘晚棠不知道還好,可此時她都已經(jīng)身在其中了。還要這樣遮掩推諉,就讓她不由得上了火氣。 “你再是裝瘋賣傻,難道能摘干凈了不成?你現(xiàn)下將瑗兒送還給我,換得你的平安,這可不曾虧了你,我料想你是個聰慧的,合該識時務才是。” 端妃說罷,那神情就多了一抹陰郁。裘晚棠是不管她是故意表現(xiàn)自個兒的不滿,還是不耐煩和她斡旋下去。只她再笨,也知道端妃的話當不得真。瑗兒才是最好的籌碼。 是以,她沒有接了端妃,反而自斟了茶水悠然的品味起來。端妃一直在等她的回答,這會兒見她渾然不把她當一回事,心里便竄了火。 “看來你是要不識好歹了。” 端妃皮笑rou不笑道,“今日我是不能將你怎樣,但你可得小心,出了這宮門,說不得就有什么差錯。到時莫怪我先前不曾提醒過你。” 裘晚棠暗道你可是早就下手了,又何必說的這樣好聽。但她到底壓下了這話,繼而淺淺對著端妃笑道: “謝娘娘提點。” 她說完,眼見端妃似是又要出口甚難聽的。便略一思量,上下瞧了端妃妝容,不經(jīng)意道,“娘娘的模樣真是難得一見的美人兒,恐怕除了正親王妃,無人再比的上了罷。” 裘晚棠提到晏青雁,純粹是想膈應端妃。可孰知端妃聞言,整個人立時就僵住了。這下裘晚棠看的個清楚明白,前一位正親王妃,說不得也在這糾葛之中。 “放肆!” 端妃倏然起身,狠狠的把瓷杯掃到了地上,砸的支離破碎。 “滿口胡言,你竟敢拿死人來與我相比?!” 裘晚棠可不知端妃的反應會這樣劇烈,甚至顧不上所謂的儀態(tài),要一掌摑了過來。她手上還帶著些戒子扳指,邊角略尖,真要刮在臉上,就不得了了。 是以她瞇了瞇雙眼,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 端妃城府再深,也不過是個動動嘴皮子的。哪里像裘晚棠這樣經(jīng)歷的多,當初那幾個刺客都沒奈何她,更別提是手無縛雞之力的端妃了。 “娘娘慎行,賤妾出身將門,難免會些尋常女子所不會的。” 說實話,如果端妃不是端妃,而是別的身份,裘晚棠只怕早反摑了去。然而這會兒在宮里,不僅是端妃,就連她也要顧忌幾分。 端妃的手腕被攥的生疼,她用力掙了掙,咬牙切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