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風吹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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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飛抬眼看去,發(fā)現(xiàn)就在河流的那一面,突然從樹林中冒出了一大批黑壓壓的人群,那些人各個皆是身著勁裝,整齊地騎著馬匹。只是這么隨意一掃,程飛看到的人數起碼就有四五十人,程飛猜測后面的樹林中也許還有更多的人。 程飛自己也是收到暗衛(wèi)消息,說發(fā)現(xiàn)了容襲的蹤跡,一路到了城西的位置,而他靠得最近,所以便只帶了一百精兵便趕了過來,誰知現(xiàn)在一看,容襲居然手下會有這么多人。 如果程飛現(xiàn)在再派人去調兵過來,那么也是需要時間的,也許在他花費這些時間的時候,容襲便可以輕易脫身。 程飛這里還在驚疑不定,而容襲那里卻顯得鎮(zhèn)定自若,連帶容襲身后那些護衛(wèi)都看起來氣勢磅礴了不少。 “程將軍現(xiàn)在還可還是認為,你能夠輕易將容襲帶回華國?”容襲的眼底是似笑非笑的神情,他的神態(tài)瀟灑而平靜。雪落在他墨色的斗篷上,綻開了一點點雪花,似乎與他斗篷之下的一襲白衣相互映襯而融。 容襲的模樣恍若謫仙,他看似溫柔,實則卻暗藏鋒利。只是負手而立,便擁有十足的膽量與氣魄,仿佛你僅僅是靠近他,那便是對他的褻瀆。 “有何不可?”程飛聞言,知曉事情已到了不可再拖的地步,他向身后的人一揮手,朗聲道:“給我上,絕對不能讓人逃走!” 這一百精兵是程飛從華國帶來的,隨后在華君與安君商議妥當的情況下,安君在考慮交易優(yōu)劣之后同意了讓華國這一百精兵偷偷入城,只為抓住容襲。 在程飛下令之后,一百精兵立刻越過程飛,向容襲追堵而去。 “公子,我們走!”修子期將容襲擋在身后,隨后回頭對容襲凝神說道。 容襲點頭,同時往后退去。 隨之,是原本容襲安排的人手立刻擁了上去,賭住了前排那些精兵的突襲。 容襲的人手武功比起那些精兵要高強不少,所以這才剛剛交戰(zhàn),程飛那里的士兵便倒下了將近二三十個。 因為兩邊有一條河流相隔,河流不算深,但若一成人淌過,也可沒至其大腿。有些矮小之人,甚至可沒至腰際。步兵過河之時,可謂是艱難至極。而騎兵也沒有好多少,因為有些馬匹因為河流的深度而受驚,所以怎么都不肯過河,就算準備硬是淌過,也很難控制。所以這么一來,容襲的人就占了優(yōu)勢,畢竟他們可都是百里挑一的存在,實力絕不容普通士卒小覷。 而河流之上唯一有一座石橋,可石橋橋面狹窄,橫列最多只能站下三人。所以即使擠過去,也有可能被容襲的人直接打落至橋下,跌進河里。 這么一折騰,程飛帶來的士兵瞬間就一個個不敢貿然進宮,甚至最前排的人還隱隱有退后之意。 “你們都在干什么,退什么!”程飛氣極,他眼看著容襲和修子期翻馬而上,往樹林里跑去。 “將軍,他們人太多了,而且又厲害,我們打不過啊!要不,還是先多派些人過來?”程飛身邊有一個士兵小心說道。 程飛擰了擰眉,一把猛地將這個小卒推開。河這邊的精兵不敢過去,而那邊的容襲的人似乎也開始往樹林持劍退去,他們的目的只是為了護住容襲,并無戀戰(zhàn)之意,而且若是繼續(xù)和華國精兵廝殺,就會引來更多安國的禁軍。 程飛見此情況,面露沉色,他雖然貌似粗狂,可實則還是有所想法的人,不然華君也不會拍他來到安國。 程飛猛然朗聲道:“這只是障眼法而已!我們一直小心行事,他的時間倉促,能安排的人手肯定不多,剛才那些人定是極限了!樹林后面是什么地方?” “回將軍,樹林盡頭是一處荒山。”有士卒隨即應聲。 “好!你,現(xiàn)在就去通知安國的禁軍往樹林后面荒山的地方包抄,直接鎖山。你們,跟我追!”程飛安排好人手,立刻駕馬跑在最前追了上去。 而另一邊,容襲與修子期也同樣一刻未停。 因為事實上,也正如程飛猜測的那般,容襲安排的確實只有程飛眼見的那些人手,看似氣勢龐大,卻只是為了讓人下意識以為樹林之中其實還有其他伏兵存在,讓華君的人不敢輕舉妄動,以此來拖延時間。 “公子,我們要入山嗎?”修子期問道。 容襲的視線依舊頂著前方,他的眼底深深,否定道:“不,他會鎖山。我們再往前一段就立刻掉頭走,從樹林側面的小路走,繞回城中。” “是。”修子期凝神,盡力讓自己的感覺和視線的余光可以感知到樹林周圍的狀況。 兩人在快要到達荒山的時候,折轉掉頭,往一條十分隱蔽的僻靜小道轉去。這條小路只有住在這城西最靠邊界地方的人才曉得,因為他們有時也會入山入林打獵,而容襲昨日就事先派人小心地來這片樹林一探情況,以備不時之需。 修子期一直都跟在容襲之后一些,兩人看到已經快要繞出樹林之時,容襲在前先一步翻身下了馬,而修子期在之后同樣下馬。 修子期重重地在兩匹馬身上一拍,兩匹馬像受了驚一般便沖了出去,馬匹從樹林間飛快地穿梭而過,很快便不見了蹤影。 若是他們在此處繼續(xù)再騎馬,只會更快地被發(fā)現(xiàn)。容襲將身邊的暗衛(wèi)都派至各處隱匿,也是為了不與慕容齊的暗衛(wèi)在暗處相撞。 “公子,您原本其實可以不用為公主做到這個地步的。”修子期小心護在容襲身邊說道。 容襲的神情不慌不忙,他瞥了一眼修子期,啟唇道:“就算不是多一個阿染,我也已經被慕容齊發(fā)現(xiàn)了蹤跡。只不過他知曉我既然會來安國,那必然是與阿染有關,所以他才會想要趁此機會將阿染除去。說到底,他主要針對之人本就是我,而沒能及時察覺的人也是我,那結果還是會像現(xiàn)在這樣。” 修子期走在容襲之后,他盯著容襲的背影,張了張口,剛準備說什么。但是就在此刻,他的神情忽然一緊,整個人的臉色都唰地變了,“公子,小心!” 箭雨鋪天而來,修子期提劍飛快地將大多數長箭斬落。待他再轉頭時,頓時面露驚色。因為容襲的右臂中了一箭,是從后方穿越而來,直接穿進了容襲的右邊大臂。 斗篷之下,容襲的白衣已經被血浸染,他左手扶在自己的右臂之上,臉色白了又白。他的眉梢微微攏起,但臉上沒有其他痛苦之色。要不是現(xiàn)在的情景所有在場之人都看得明白,別人還會以為他只是撞上了什么不順心之事,而非受了重傷。 “公子!”修子期不能分心,但對于容襲的憂心讓他額頭上直直冒出細密的汗水。 而就在路的不遠處,是程飛騎馬立于那里。 “幸而受得君上告誡,知曉四殿下計策多端,所以末將也只好出此下策傷了殿下了。”程飛的聲音響亮,一揮手,命手下之人停下攻擊。 本來程飛首先想到的確實是封山抓人,可后來轉念一想,封山之后山上就是死路,而以華君的說法,容襲絕非是個會坐以待斃之人。所以,程飛隨后就立即命人去搜查此處地形,同時詢問了周圍剛好準備入林的百姓,從而得知了這條小路,讓他猛然驚覺,帶人先一步包抄過來。 果不其然,程飛就遇上了容襲。 “看來,程將軍確實長進不少。”細雪越過枯黃衰敗的枝葉,不斷地飄落在地,經過一段時間,已然鋪起了一層淺薄的白色。而容襲的手臂血流不止,殷紅的鮮血順著手臂滑落,一路浸染到了袖口,接著順著他的手背,一路滑至指尖,一滴滴地落在地面之上,與白色的雪形成了截然不同的艷麗色彩。 “多謝四殿下夸贊。不過,恕末將提醒一句,四殿下傷得如此之重,恐怕再不治療,您這手臂不是廢了,也該很久都提不起了,您確定還要繼續(xù)這樣和我耗下去嗎?不如便隨了華君的意思,同意和末將回華國,也免得再受這種辛苦。”程飛冷聲說道。 只是,容襲的唇畔忽然漾起了淺淡的笑意,他左手輕輕地伸到自己的右手臂之后,猛地一用力,竟是將還埋在自己右手臂后的長箭硬生生地拔了出來。就這一瞬間,血色登時散在了他周圍的地面之上,guntang的鮮血足以將落下的細雪紛紛融化,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同時入鼻。 而反觀容襲面龐,在他自己拔箭的一瞬,他的臉上連眉頭都沒有皺過一下,他似乎比剛才的笑意更深了。 容襲的眼睛還是那樣深邃而攝人,只是蒼白的面色和額頭上的冷汗能讓周圍的人看出他究竟忍受了多大的痛苦。他們敬佩于容襲的隱忍,居然到此地步都未曾言過一絲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