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章
畢竟是親戚家,要是喬永德撕還是擺出熊孩子嘴臉,連面上情都不愿維持,那沈瑞也不會受著。那樣的話,說不得會讓沈玨為難。 姑太太回門,沈瑞又是過來送謝禮,還有沈玨這個便宜“外甥”過來,喬家這邊自然留飯。中午準備了豐厚席面,只是因孝期的緣故,沒有上酒。 內宅不必說,幾位太太心中再是不樂意,也只能捏著鼻子好生哄著喬氏。 患難見人心,不管分不分家,沈家這個靠山可不能丟了。 前院這里,喬大老爺沒有出面,喬二老爺出去應酬去了,喬三老爺倒是出來,帶著兩個子侄怕陪沈瑞兄弟用飯。 客院,北房。 白氏輾轉一夜,沒有睡好,精神就有些不足,只是想著客中,保不齊喬家幾位太太有請,就早早起了。 至于客居不安之事,沈琰倒是安撫了她一頓,只說是找個合適的書院后,會就近賃房而居,搬出喬家。 白氏的心事去了一半,總算覺得松快許多。她拿了自己的首飾匣子,在里面挑揀了一番。 昨日到喬家,因喬三老爺夫婦苦祭傷心,加上旅途勞乏,喬家并未舉行接風宴。 白氏母子,除了喬大老爺夫婦、喬二老爺夫婦之外,在京的其他的小輩都沒有正式相見,到時候少不得要預備表禮。 在來京途中,白氏就跟喬家的婆子打聽清楚了各房頭的人口,心中有數。 東西都準備好,白氏自己也拾掇得清清爽爽,可直到中午,婆子們送來席面,卻也沒有提主家相互請給他們母子接風之事。 怠慢到這個地步,白氏只覺得心口疼的厲害,可當著兒子的面,她卻一個字都不敢說,怕說了使得兒子傷心。 沈琰倒是沒有多想,他之所以沒有現下就出去找房子,就是想著喬三老爺剛回京,總要忙上幾日,自家就不去搗亂了。 至于沈,想著早上無意在書房外頭聽到的那一耳朵,對于喬家今日沒個正經主人待客便也以為曉得內情。 雖是滿心好奇喬家幾位老爺的紛爭后續,可因沈琰教導在前,沈就也熄了八卦之心,一家三口用了飯后,就自覺地讀書去了。 雖說他如今算是游歷在京,并不打算參加下一科的鄉試,可如此一來,五年后那一科自然是更要有把握一些才好。 沈不再是昔日那個在乎祖宗姓氏、滿心怨憤的魯莽少年,而是曉得功名仕途的重要。 松江沈氏的發跡,源自于祖宗沈度、沈粲兄弟雙學士,沈家二房如今在沈家九房中獨占鰲頭,源自于二房已故三太爺與兩位老爺父子三進士。 身為旁枝的沈理,早年連吃飯都要族親接濟,一朝成為狀元,就能娶高門之女,入翰林為官。 看著兄弟如此勤奮自覺,沈琰的臉上滿是欣慰。 少年喪父,沈琰亦父亦兄的地兄弟教導大,原還怕他性子倔、死鉆牛角尖、偏了性情,如今看著他周身陰郁散盡,性子也越發開朗,沈琰也是深深地松了一口氣。 不過科舉功名,都是以后的事,眼前卻是要好生規劃京中生活。 他們母子三人離開松江時,家底積蓄就用的差不多,還是得了董夫子饋贈,在南京時才得以安頓下來。 不過銀錢有數,沈要上學,沈也要投文會友,為了防止坐吃山空,沈便給房東家的監生少爺做了幫閑,時而代筆潤文之類。 那房東家是商戶人家,前頭生了五、六個姑娘,人到中年才生了這一兒子,自是百般溺愛,身邊請的伴當也都是頂著秀才功名的讀書人,沈琰頗得看重,每月也能有幾兩銀子進賬。 鄉試時沈琰不過是抱著試試想法,沒想到運氣來了,出的題目正好是他之前曾做過的,順順當當地過了鄉試。 至于房東夫婦,見沈中了舉人,則厚贈了一筆銀子。 等到沈琰與喬家長女的親事定下,那房東更是拉著兒子,說什么也要讓兒子拜在沈琰名下做弟子。 說起來,那監生少爺不過比沈琰小三歲,不能說不學無術,可也不像是能走科舉仕途的模樣。 沈琰自然不肯收,無奈房東卻是心誠,兩口子輪番上門,禮物一次比一次豐厚。 沈琰被糾纏的實在無法,加上母子三人在南京這大半年多受這戶人家照顧,說起來對方也有援手之恩,便勉勉強強地認了學生。 這家的“拜師禮”倒是大方,除去貢院附近一座兩進宅子外,還有白銀五百兩。 沈琰推卻幾番,只得收了,卻是心下難安,對于那便宜學生倒是生出幾分認真來。想著總要教導處點成色來,也不枉師生一場。 不過這邊剛嚴厲管教半月,那邊學生家長上門。 兩口子也知曉兒子的德行,實不是讀書材料,并不勉強。就是兩口子眼下這一攤商鋪買賣,以后也沒打算讓兒子接手,已經買了幾處莊子,只想要讓兒子改換門庭,做個太平鄉紳。 夫妻兩個死皮賴臉先前非要讓兒子拜在沈琰門下,是想要求沈琰以后對自家兒子庇護一二。 商戶下賤,即便有幾門姻親,也都是看銀錢辦事。不防他們侵產就差不多了,遇到事情哪里能指得上? 之所以如此信任沈琰,這是沈琰的行事為人都在夫妻兩個眼中。 身為兒子,侍母以孝;身為長兄,待兄弟耐心友愛;即便是讀書人,也沒有那些窮酸氣,待他們商戶人家也能客客氣氣的。接了他們家的聘請,陪著他們家兒子,不像旁的幫閑那些攛掇他們家兒子胡吃海喝、花天酒地,糊弄幾個銀錢,反而還有幾次暗中提醒他們夫妻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