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旁邊幾個穿著飛魚服的錦衣衛呼啦啦的上前,制住了沈瑞。 沈瑞想要揮拳,可架不住錦衣衛人多,被死死地按住地上。旁邊幾個面上無須的宦官手中拿著八寸長的剃刀,“咯咯”地笑著,沖著沈瑞過來…… “不要”沈瑞渾身冷汗,從噩夢中驚醒。他忍不住往胯下望去,小兄弟雖是蔫頭蔫腦的,卻是完完整整地在。 沈瑞不由失笑,好好地怎么做起這樣的夢來? 都云“伴君如伴虎”,看來自己在面對壽哥時表現得淡定從容,可心中不無擔憂,生怕有半點不妥當脫離自己的掌握。 如今是皇權至上的時代,壽哥又是歷史上有名的任性皇帝,畢竟不是尋常少年。要是壽哥任性起來,豈是他能兜得住的?要是真的宮外惹出是非來,說不得自己就要頂缸。 如今有了這樣的淵源,以后做了君臣,也有一份舊情在,就已經比旁人強出許多,自己要是再謀算其他,才是貪心不足。 即便壽哥年幼,可宮廷里那位九五之尊可不是能算計的。 自己那點心眼子,還是隱起來的好。 反正自己已經成了楊家女婿,未來正德朝都有了靠山,還是勿要再想著投機取巧的好。要不然不小心落了痕跡,就不是福,而是禍了。 想到這里,沈瑞松了一口氣。 這一日待客下來,他身心俱疲,就是因有欲求、患得患失的緣故。 這都不像自己了。 沈瑞既有了決定,對于高文虎與壽哥就漸少提及,又開始了抱書苦讀的日子。 何泰之本有幾分淘氣,可被沈瑞帶的也起了好勝心,每日在沈家讀書不說,即便回到家里,也要讀書到三更。 小徐氏見狀,心疼不已,勸了兩回,哪里是勸得住的? “瑞表哥得了縣府試案首,院試準過的,還手不釋卷,一刻不敢松懈;孩兒這里心里還沒底呢,哪里敢偷懶?”何泰之振振有詞道。 小徐氏既是欣慰幼子懂事,又是心疼他刻苦,對丈夫抱怨道:“他才十二呢,哪里就這樣著急了?老爺也不勸勸。” 何學士搖頭道:“這才是正經讀書的樣子。外頭的寒門士子,哪個不是如此刻苦?小二占著有點小聰明,以往不過是取巧罷了,讀書并不專心。如今有瑞哥在旁,見賢思齊,這才有了開始用功起來,我們不說鼓勵,怎么能攔著? 小徐氏擔心道:“這傷了身子骨了怎么好?” 何學士道:“無需擔心,不過這一、兩個月。以小二如今的課業,即便僥幸過了院試,歲科考試也是過不了,鄉試要過幾年。知子莫若母,小二的脾氣你這當娘的還不知道?不是個有長勁的,如今不過是一口氣抻著,過了院試自己個兒就xiele。” 小徐氏想想幼子的脾氣秉性,確實如丈夫所說,就不再啰嗦此事,只是盼著院試早點過去。 到了六月,天氣越發炎熱起來,三年兩次的院試也臨近。 楊廷和雖早就考校過沈瑞的學問,不過臨了臨了,還是在休沐日將他叫到家中。 雖說在科舉仕途上童子試不過是起步,實不算什么,可楊廷和還是希望沈瑞能取得一個好成績。要是沈瑞得中“小三元”,歲科考試也就不擔心了,說不得明年就可以參加鄉試。 鄉試不比會試,不拘名次先后,只要過了就是好事。 反而是會試,因進士與同進士之間天差地別,要是沒有十全的把握,還是等兩科再下場較好…… 第二百六十五章 天威難測(二) 院試只考兩場,分“正場”與“覆試”,考試完三、五天內,就正式出榜 順天府院試,實際上是直隸一地的院試,共有府八,直隸州二,屬州十七,縣一百余的童生齊聚京城。 參加人數,比順天府鄉試與會試的人還多。 院試考場就是府試考場所在,只是同上回相比,這次考場布置比上次更為緊密,考生的座位縮到兩尺一位,要是兩個胖子相鄰,就要伸不開胳膊了。 幸而府縣試前十的考生,要“提堂”考試,不必在外頭的考棚中。 壞處就是學政官與知縣、知府不同,縣試、府試時的主考多是露個面,安排人手盯著考堂就下去了,學政官卻是坐得住的,從頭到尾地盯著堂上諸生。 如今順天府學政,乃去年從翰林院里出來的翰林官,是弘治三年的二甲進士,庶吉士散館后留在翰林院。 這是他主持的第一次院試,沈瑞并沒有什么考試的機巧可投。不過何學士曾將此人的文章整理過兩份,給沈瑞與何泰之看了。 此人做了十多年翰林官,行文風格已經是標準的館閣模式,做出的時文也都是一個套路。 這樣的文章,對于沈瑞來說并不難。 另外此人性情中庸,性子老成低調,是個不愛張揚的人。 沈瑞思量一番,就沒有頭一個交卷,而是等三人交卷后方起身,依舊是“頭牌”出考場。 院試參加的考生多,“正場”結果就要五天后才能出來。“覆試”則是在“正場”結果出來后,“正場”取中的童生,才能參加“覆試”。 “覆試”時除非表現的不好,否則差不多都會過了,出來的排名就是本直省生員排名。 “正場”結果出來,并不是報差報喜,而是街頭識字的閑漢小跑著報喜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