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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虞慎重道:“不可。封郁在修仙時便已經到了金丹初期,如今雖然金丹被挖,但修魔不知多久,魔修修為難測,你若控制不好,可是會有反噬之危。” 方夜淡定回謝:“師兄多慮了。我自有藥品可以完全控制這個魔修。” 丁虞和云寂長老對視一眼,而后無奈應下:“你隨我去請示掌門。” ☆、52 封郁在渾身刺痛的地獄中蘇醒過來,他艱難地睜開眼,眼前蒙著一層血紅色模糊的影子,讓他分辨不清此時身在何處。 渾身像被碾過一般痛楚,他卻連緊咬牙根的力氣都提不起來。封郁重新閉上眼睛,腦海中回顧著昏迷前發生的事情。 他記得自己被同門的師妹舉報修魔,被抓起來經過了一番非人的折磨,最后那些人說著要當眾處決他。他感覺到憤怒,那個心思歹毒的渣滓挖了他的金丹,卻還要反過來質問他因何修魔。 他知道一直有人看不慣他,但沒想到明明是同窗一起修煉的伙伴,也會在背地里暗咒他去死。 奄奄一息之際,他卻無比清醒,體內的魔氣前所未有地膨脹、收攏,在即將為他所用的時候,那個人出現了。 他見過這人兩面,是赤藥峰的峰主,性格叵測,獨來獨往,拎著他的后頸風姿綽約地說著瘋狂又難以理解的話,這人說什么,要把他煉為喪失人格的爐鼎? 他怎會允許如此歹毒的心思成真,正當他壓著最后一口氣想要反抗的時候,他卻落進了這人的懷抱。 封郁愣住了,男人身上清淡的木蘭香有一刻竟是壓住了他身上濃郁的血腥氣,縈縈纏綿,將身邊如鼠吠般的嘈雜隔絕開來,溫涼的懷抱讓他緊繃的意識漸漸放松。 他竟這樣昏睡了過去。 封郁不可置信地睜開眼睛。 所以他現在是被那個男人如愿以償帶回赤藥峰了嗎?他現在,是已經被煉成爐鼎了? 血霧漸漸褪去,封郁終于看清了現下所處的環境。這竟是一座露天的洞窟,四周的墻壁被類似鐘乳石的彩石倒懸點綴著,水聲淅淅瀝瀝,是周圍繞了一圈墨綠色的潭水,而他則跪坐在洞窟的中央,四肢被粗長的鐵鏈固定著。 身上血跡斑斑,似乎還是昏迷前的那一身衣服。 封郁聽到側前方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有些警惕地看過去。 來人是那位赤藥峰的峰主,沈楓。 方夜沒想到這人身體素質這么強悍,花了一天不到的時間就醒過來了,雖說被他喂了不少藥,但也是太過逆天了,不得不再次感慨不愧是命運之子。 他適應不了這種修仙世界中御劍飛行之類的模式,踩著石頭走了過去,他蹲到封郁面前,伸手按住他的手腕探查他體內的情況。 封郁宛若一頭受傷的野獸驚得往后一退,眼神兇惡地盯著方夜。 方夜早就把惡人那一套學得惟妙惟肖,見狀冷嗤了一聲:“躲什么?你覺得自己逃得出去嗎?” 封郁沉默著沒有回應,后知后覺地發現自己刺痛的身體不知何時已經褪去痛意,皮膚上的灼燒感消逝,被刀劍劃開的傷口也在愈合之中。 體內的魔氣翻涌著,在被什么引導著像泉水一般流入經脈之中,滋潤著殘破不堪的身體。 封郁眼中的憤恨漸漸化為迷茫,他有些困難地開口:“你這是...在救我?” 方夜查看了藥效后便相當嫌棄地甩開了封郁的手腕,聞言皺起眉來,精致的眉眼透出刻薄:“你是圣父嗎?昨日我說的你也應當聽到了吧?這些小恩小惠就覺得我是在救你?別天真了好嗎,不過是煉化爐鼎的前戲而已。” 封郁瞳孔微縮,低下頭去。 沈楓的話一字一句砸在心上,封郁露出一絲瘋狂又克制的苦笑,是的,他本就對這些偽君子早就沒有任何不切實際的幻想,為何剛剛在那一瞬間卻生出些幼稚的想法, 顯得自己愚蠢又無能。 在封郁痛苦的時候,方夜也很rou痛,他沒想到這個原主沈楓現有的丹藥這么少,療傷修復經脈以及提高修為的藥給封郁一用,他就只剩下幾個毒藥了。 打聽了一下才知道,沈楓之前煉的丹一大半提供給了宗門弟子修煉所用,三成左右賣了出去,剩下留到赤藥峰的連一成都不到,在得知這個消息后,方夜一口老血差點吐了出來。 這意味著他不僅要做一個兢兢業業助力主角成長的反派,還要嘔心瀝血去煉丹補貼家用,好在沈楓所擁有的能力他是完全繼承的。 還有, 方夜不動聲色地瞟了一眼跪坐在地上頹靡不振的封郁,默默嘆了個氣。 沒辦法,誰讓是這個人呢。 他掃視一眼洞窟,而后目光落在深不見底的綠潭之中,他把封郁關在這里可不是隨性而為,因為此處大有妙用。這座洞窟處在赤藥峰的側峰深處,因為沈楓之前玄清宗并無可以成為一峰之主的藥修,沈楓便是這赤藥峰的第一位主人。 這座洞窟也是除沈楓之外無人知曉,可以說是閉關逃亡的好去處。 更為精妙的是,這洞窟之內靈氣駁雜,看似毫無可用之處,但實則不然,方夜已經探查過,這綠潭之中,孕育著極為濃郁的魔氣,而且相當純凈,但因為洞內駁雜靈氣,魔氣被掩蓋著,宗門中竟也無人察覺。 因此,這里可以說是魔修修煉的至佳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