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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夜鶯在線閱讀 - 第一百零二章 倦怠

第一百零二章 倦怠

    兩周時間,肖像的主體還停留在底稿階段。當前只有面部和頭發完成了初步的著色,后續還需要經過多層覆色以進一步加強色彩的飽和與光影的對比。盡管如此,從當前呈現出的效果來看,畫家精妙絕倫的構思已經初露端倪,三種不同狀態下的神情微妙而和諧地融合于同一幅面容之上,待到所有的肌理和細化統統完成以后,真正的成品或許會比最初的構想更加完美。Fuhrmann就是懷著這樣的信心將畫作帶到出資人的宅邸里。一開始,顧惟的態度多少對他造成了一絲動搖,可是當他將用于保護的牛津布揭開,顧惟的反應一毫無疑問是超出預期的反應,又不禁使他苦笑起都這把年紀了卻依然有

    失平和的心境。

    喜怒不形于色是上流社會公認的美德。無論內心如何波動,激烈的情緒也決不允許外露分毫。所以單從表面上看,顧惟似乎只是一動不動地佇立在畫布前,仔細端詳畫中的少女。然而實際上,從他的眼中流露出來的目光,絕不只是單純的欣賞而已。之所以佇立,是因為他已經無法挪動腳步,之所以凝視,是因為他已經無法移開視線。倘若這會兒突然劈下一道驚雷,或是發生一場地震,恐怕都無法超越他此時此刻所感受到的震撼。他被她迷住了,懾服了,這種著魔一般的狀態,在長年沉浸于藝術激情的畫家看來實在是再熟悉不過。

    于是,Fuhrmann適時地拋出了提前準備好的說辭。說是提前準備,其實亦是肺腑之言:

    “先生,假如將來我的名字還能被人記住,我想這幅畫一定是原因之一。”

    “不

    顧惟否認了他的話,深黑的眼睛一瞬不離地盯望著少女幽美的面龐。

    “恐怕這幅畫沒法成就你的名聲了。只要我還在世,她就絕不會展示在公眾面前。”

    說罷,他將同樣深刻的眼神投射到Fuhrmann那張由衷微笑的老臉上。對畫家來說,這番話就是最高級別的贊譽。

    打那以后,Fuhrmann就在莊園里住了下來。在他的職業生涯中借住已是稀松平常,唯獨這一次實在是毫無必要。以往借住在出資人的家里,要么是因為他在當地沒有方便的住處,要么,就是為了節省來回往返的時間。這兩個要么都是基于現場觀察模特的需要,既然陳蓉蓉已經離開了,照說也就失去了意義。然而,與其說借住是出于畫家的需要,倒不如說,是出于顧惟的需要。每天停筆以后,這副未完成的肖像畫都要給搬到顧惟的臥室里去,直到早晨他離家后,才會重新送回Fuhrmann的畫室。若說顧惟是為了催問進度,那畫家倒還有那么一點應對的經驗。不過事實似乎并非如此。顧惟從未就畫作本身提出過半點意見,這么不嫌麻煩地來回折騰,仿佛只是為了和畫中的少女共度良宵。當然這些僅是畫家單方面的臆測,他并不清楚他的出資人每晚都在臥室里做些什么。在想象權貴們驚世駭俗的愛好上,他的靈感向來發揮不出作用。倘若有誰將這件事情抖露出去,那些充滿閑暇的貴婦想必能編織出比小說更加精彩的傳聞來。

    正如先前所述,作為一個尚未確立婚約關系的名流子弟,顧惟很容易就會成為女人的談資。俊美的容貌,典雅的品味,高貴的舉止再加上討人喜歡的談吐,這些都是顯而易見的優點。不過最吸引她們的,無疑還是他眼下持有以及未來必將繼承的巨額財富。上流社會的女人,尤其是那些已經結過一次婚的,絕不輕易被男人的深情所蒙蔽。每每談起男人,她們的態度就跟談起時尚或者談起丑聞一樣,一樣地熟稔,炫耀,刻薄,而且嘲弄。譬如顧惟不經常出席社交晚宴這件事,在急于嫁女兒的夫人們眼中就成為了他的缺點。除此以外,Fuhrmann也聽到過一些暗箭傷人的風言風語,說這位漂亮的年輕人看上去不夠健康,以至于使人感到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隱秘。整個身體的黑色素都不正常地集中在頭發和眼睛上,唯獨皮膚蒼白得過分,這樣的形象,跟哥特小說里的吸血鬼簡直沒什么兩樣。

    好在如今是科學的時代,絕大部分受過良好教育的女士,對此番迷信都抱著嗤之以鼻的態度。不過換一個角度來看,流言似乎賦予了他另類的魅力。在那些壓抑著浪漫與激情的年輕姑娘當中,又有多少曾經夢想過與這種優雅又殘酷的怪物發生一場死亡情愛,期待他將自己死死鉗制在懷中無法動彈,尖利的獠牙像匕首一樣刺入喉嚨。跟這種純屬虛構的幻想相比,和一幅肖像共度良宵似乎也就不值得大驚小怪了。

    事實上,臥室里從未發生過任何戀物癖的行徑。倘若去詢問那些曾經出入臥室的仆人,并且他們也敢議論主人家的閑話,最多也只會得到少爺在欣賞藝術之類的結論。這倒不是在刻意隱瞞,而是因為他們停留的時間均只有短短的三五分鐘。假如能在臥室里待上個二三十分鐘,瞧見少爺連個姿勢都不變上一變地坐在沙發上,無聲無息的黑眼睛一味盯望著同樣也是無聲無息的畫作,這光景,任誰都要感到毛骨悚然。此種情況下還能真心流露出微笑的,恐怕也只有畫中的少女而已。

    第一眼看上去,她的笑容無疑是因為瞧見了心上人,打心底油然生出喜悅之情。白皙的面頰透出煙霞散彩般的紅潤,柔美的嘴唇似張非張,好像欲言又止。當然,最動人的部分必數眸中如水的目光,簡直像要徑直流淌入畫外人的心底。這一切,無不說明了她內心的愛情有多么熱切。然而仔細觀察片刻,又會感到這笑容并非只包含了幸福的成分。既可以說是從無到有,亦可以說是從有到無。仿佛她原本正在微笑,卻因突然浮上心頭的憂郁而漸漸消弭了喜悅。這或許是因為她的目光盡管投落在他的身上,卻并不止步

    于此。她在注視著他的同時,亦穿越他的存在眺向迢遙的未來。透過愛意盈盈的眼波,那眼眸深處似乎沉寂著一種永恒不變的悲哀。這就是用黃金和鉆石打造出來的,他的機械夜鶯。

    不得不說Fuhrmann這個老東西真的很有一

    套。當初他要求的僅僅是陳蓉蓉注視自己的目光,沒想到畫家竟然比他自己還要明白他究竟想要什么。她匯集了陳蓉蓉身上一切能夠打動他的特質,并且摒棄了所有可能引發齟齬的倔強與固執。她可以不停不歇地吟唱,無論他是柔情還是冷漠都永遠不會飛走。那個老東西,簡直就是個魔鬼。他畫出來的,不,應該說他塑造出來的,是一個比陳蓉蓉更加貼合他心意的形象。她是完美無暇的造物,擁有永不老去的青春和永不褪色的愛情。或者說,她就是愛情本身。

    愛情__吸引他的究竟是陳蓉蓉本身,還是愛情帶來的刺激?這已經不是顧惟頭一次產生出類似的疑問。在邂逅陳蓉蓉之前,他從來沒有愛上過任何一名異性,準確地說,是從來沒有愛過除自己以外的任何人。所以乍然受到這種新鮮情感的刺激,才會一時間不明所以,意亂神迷,還真以為非她不可。可實際上,他或許只是迷戀愛情的驚心動魄罷了。回想起來,她曾經震撼過他的一切瞬間,無不是她情不自禁流露出愛意的瞬間。甚至就連她第一次出現在面前,給他留下印象的那雙眼睛,似乎也潛藏著同樣的特質。如今僅憑一幅肖像畫就能把這樣的瞬間留存下來,并且只看肖像就能激發出他對于愛情的感覺,豈不更能證明他要的并非是陳蓉蓉這個人,而是這種震心的快意嗎?

    倘若真是如此,也就用不著為了得不到她全部的愛而感到心煩意亂了。她不肯給,別的女人照樣能給,可以給很多,可以給到他膩。事實上看她的肖像看了這么多天,他現在就已經有點膩味了。比起因不夠滿足而生出焦躁,他寧可因過分滿足而生出膩味。愛情,再怎么神秘,歸根結底也只是一種生物機制罷了。所謂震心,也不過就是在神經元間瘋狂亂竄的電信號。受體總是會疲憊的,他甚至想讓它疲憊,讓激情消退吧,反正遲早都有那么一天。這么一來,等下次再從別的女人身上得到同樣的震撼,他就會明白這只是一時的心血來潮,也會明白該怎么平穩地度過這種心血來潮。他的思緒兜兜轉轉,最終仍舊回歸到現實的問題上。他想到陳蓉蓉之所以總是有所保留地愛,

    除開確實沒有打算付出全部以外,沒準也是為了故意吊著他。因為一旦他得到滿足,對她的渴求就會淡化。假如就此聲明女人的卑劣,似乎也沒什么問題,但,這或許是因為她們要面對同樣卑劣的男人。無論如何,他已經厭煩了。顧惟離開沙發回到床上,就手熄滅了桌面的臺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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