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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重生九零之為母當自強在線閱讀 - 蛋糕大作戰(捉蟲)

蛋糕大作戰(捉蟲)

    陳鳳霞一起身, 轉頭的時候差點撞上人。

    她瞧見旁邊人的臉,趕緊打招呼:“哎喲,鄒鵬mama, 你來啦。快快快, 一起吃點東西吧。”

    因為害怕有其他同學會欺負鄒鵬,現在她家明明跟吳若蘭這群娃無論去哪兒都會帶上鄒鵬。

    小孩子意思相當簡單,這是他們罩著的人,誰欺負他, 就是跟他們過不去,到時候別怪他們不客氣。

    陳鳳霞聽女兒跟自己說的時候, 相當無語。上輩子她家明明好像不是這個做派呀。明明那時候好像不愛管別人的事。

    這當了班長到底不一樣了。

    每天放學后, 她不僅組織班上的同學參加興趣小組活動, 完了還領著大家一塊兒寫作業。

    等到完成家庭作業, 她真當起了小老師,給大家檢查訂正, 最后還不忘了安排大家晚上回家復習預習,尤其是背書。第二天早上去學校,不用老師說, 她會先抽背的。

    偏偏班主任馬老師真給她這個權利。

    陳鳳霞看著女兒每天精神抖擻地去上學,就感覺心情有些復雜。她女兒不僅在家里頭是小管家婆, 到了學校還這樣。

    鄒鵬母親卻感激這個小管家婆。她家鵬鵬自從車禍之后,原本已經不愛跟人說話, 在家的時候還偷偷地哭。

    結果鄭明明他們硬拉著他一塊兒學習一塊兒玩, 她兒子現在回家臉上都有笑了。

    更妙的是,有了這群同學一塊兒寫作業, 她也不愁兒子的家庭作業要怎么完成。

    畢竟以她的文化水平, 根本沒可能輔導小孩寫作業。

    這要是以前, 她過得渾渾噩噩的,根本不放在心上,小孩就是考不上學,在她看來,也沒什么了不起,以后長大了最多一塊兒賣鴨蛋唄。

    可是現在她不這么想了。兒子車禍這件事逼得她開始睜眼睛看自己的生活環境。

    上學,必須得上學。像他們這種人,也就這條出路才有希望了。

    看看陳鳳霞家里頭,半年多前,她家過得還不如他們家呢。

    可人家現在多氣派,生意做得有聲有色不說。人家男人都成了警察,端公家飯碗的那種。菜市場的管理員都要給人家主動遞煙。

    為什么這么快就起來了啊?人家男人起碼是個高中生。

    人家孩子在學校也爭氣,個個都說好,因為成績好啊。其他小孩為什么能信服她?人家首先在老師面前就有體面。

    今天晚上,鄒母忙了一天,累得腰酸背痛還過來,除了要給人過生日,就是想跟陳鳳霞兩口子取取經,到底要往哪個方向奔。

    她家男人是指望不上的,她就盼著法院趕緊把離婚給辦了。

    狗屁的一日夫妻百日恩,床頭打架床尾和。誰他媽再勸她,她就拿把菜刀去拼命。

    這回她人來到了肯德基,還沒跟陳鳳霞搭上話呢,就聽了一耳朵生意經。

    現在陳鳳霞笑著請她吃東西,她抓著遞到手上的爆米花,開口就是一句話:“鄭明明mama,我這樣的,也能賣房子嗎?”

    陳鳳霞一怔,完全沒想到這人會主動送上門。

    她最近天天逼著自己想問題,就跟她家明明說的一樣,腦袋瓜子越鍛煉越勤快,居然立刻反應過來了。

    “能,當然能。”陳鳳霞認真地點頭,直接跟人分析起思路來,“你忘了你在菜場嗎?這每天來來往往多少客人?你那兒就是現成的廣告牌。別的你都不用做,直接把做的漂漂亮亮的廣告單子往你攤子上一貼,就起到宣傳的作用了。”

    買東西也要等攤主稱重找錢。按照陳鳳霞的經驗,這個時候最無聊,就是廣告,人家也能看得津津有味。

    效果說不定比狂轟濫炸還來的好。

    她看著鄒母,滿臉認真地問:“你告訴我,你想不想在江海安下家?”

    鄒母露出苦笑:“我哪有這個能耐。”

    為著給兒子治病,她空了一屁股債。后面鵬鵬還要復健,能恢復成什么樣子都不曉得,以后要花錢的地方多了去。

    她就恨自己人生前30年過得稀里糊涂的,怎么就成了這樣。

    陳鳳霞聽她七拉八扯地訴了半天苦,沒有多安慰她,就直奔主題:“也就是說你想。既然你想,你好好琢磨琢磨,菜場里跟你一塊兒做買賣的人是不是也想。咱們命不好,不是生來的城里人。想在江海扎下根來,現在也就是買房子轉戶口這條路了。”

    鄒母瞪大了眼睛,像是不敢相信的模樣:“你是說,讓我賣給他們?”

    陳鳳霞點點頭:“沒錯,現在有5萬塊錢跟7萬塊錢的居民樓,落的都是江海市的戶口。還有40萬的別墅,在上元縣那邊。誰感興趣都可以買。”

    鄒母立刻搖頭:“上元就算了,那邊不過是個縣。40萬的別墅,40萬能起好幾棟樓了!”

    陳鳳霞笑,也不強求對方認同自己的觀點,就點點頭:“那好,你就想辦法好好賣前兩種吧。小趙在那邊,你也去跟人取取經。”

    她伸手指著前頭,又講了句鄒母,“你也太客氣了,小孩子過生日,你也沒必要耽誤了今天做生意呀,來這么早。”

    鄒母奇怪:“哪里早了?我收了攤子才過來的。”

    陳鳳霞一愣,下意識地抬頭看鐘。

    乖乖,說話時真沒留意,居然都這個鐘點了。

    鄭國強怎么到現在還沒來?

    加班了?沒道理啊。要是加班,他應該會打個電話回家。

    哎喲,真是暈頭了,晚上是家里生意最忙的時候。又是有人過來燒晚飯,又是有人要吃夜宵。估計三哥三嫂忙的就是電話鈴響了都沒空接。

    陳鳳霞立刻去收銀臺借電話,準備打去縣公安局問情況。

    馮丹妮看她過去,以為她又要點餐,難得開口勸阻了一句:“不用再點了,夠了。”

    她算是見過世面的人,完全不覺得肯德基有多新奇。在國外,這不過也就是個快餐店而已。

    陳鳳霞搖頭:“我要打個電話給我家國強,怎么磨嘰到現在?”

    馮丹妮笑得直搖頭:“你這人我真是服了你,都掙這么多錢,怎么不給自己買個大哥大?你就沒感覺不方便嗎?”

    陳鳳霞看著她,滿臉認真:“我不就等著你把別墅賣出去,我好拿錢買嗎?”

    馮丹妮主動請纓:“到時候我給你挑吧,我保證挑個合用的大哥大。”

    對于移動通訊工具,她肯定要比面前的打工妹熟悉呀。

    陳鳳霞卻搖頭,相當真誠:“我不買大哥大,我買bb機。”

    馮丹妮目瞪口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這人!”

    你也太摳門了吧。

    陳鳳霞雙手一攤,理直氣壯的很:“ bb機就已經很好用了。”

    她說的是實話。

    大哥大還能風光幾年啊。她要沒記錯的話,過不了兩年,直板的手機就滿大街了。

    作為上輩子用過智能手機,而且玩的滴溜轉的人,她相當有資格對大哥大零感覺。

    又笨又丑。

    倒是bb機,因為上輩子從來沒買過,她還挺有興趣的。

    馮丹妮斜了她一眼,掏出自己的大哥大,往塞手上一塞:“給你,先用著吧!”

    她實在不知道該怎么說這人了。

    陳鳳霞叫她這眼飛的身子骨都酥了,立刻在心中喊了聲乖乖。這人相貌可真好。

    但就這樣,她那個男人當初還舍得對她下手。

    可見不管女的有多好,碰上垃圾男人依然落不了好。

    陳鳳霞收斂心神,趕緊撥了縣公安局的號碼。

    那頭倒是有人接電話,聽了她的問題就笑著調侃:“嫂子你可真是打錯地方了,現在我們鄭警官就是加班也在縣委大院里頭加啊。”

    陳鳳霞立刻笑:“這不都是你們的工作安排嗎?我哪搞得清楚?”

    那頭卻有另一個人喊了起來:“噢,鄭老師啊,對對對,他們是加班開會去了。”

    陳鳳霞趕緊追著問:“那你知道他們什么時候能結束嗎?”

    接電話的人又笑:“這我們上哪知道去,我們又不參加會議。”

    得,真是不湊巧了。連著一個禮拜,鄭國強都是準點下班。偏偏女兒過生日,他卻被臨時叫過去開會。

    成年人的社會就是這樣無奈,就是想寵娃,也得先端牢了飯碗。

    陳鳳霞趕緊跟對方道謝,嘆了口氣,掛斷電話。

    這頭肯德基的小jiejie已經詢問她的意思,是不是現在就安排奇奇推生日蛋糕過去,給小姑娘慶祝生日?

    時候不早了,要是再往后面拖延的話,沒多少時間他們就得停止營業了。

    陳鳳霞看著戴上了紙帽子,跟小伙伴們瘋成一團的女兒,咬咬牙道:“行,就麻煩你們了。”

    鄭明明臉蛋紅得跟蘋果似的,因為今晚笑得太厲害,她兩個腮幫子都在隱隱脹痛。

    她太快樂了,她從來沒有這么開心過。她在肯德基里頭過生日呢,旁邊其他桌上的小朋友看著她時都滿臉羨慕。

    啊,廣播里頭的音樂聲響起來了,是熟悉的旋律。

    白白胖胖的奇奇推著蛋糕過來了,它在大聲的宣布:“祝鄭明明小朋友生日快樂!”

    鄭明明感覺渾身的血都往臉上涌,她覺得全世界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身上。她過生日呢,她在肯德基里頭過生日。

    所有人都羨慕她!

    點著蠟燭的蛋糕推到了她面前,一點點搖曳的燭光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樣明亮。

    鄭明明抬起頭尋找mama,她是不是應該對著蠟燭許愿,然后吹滅蠟燭分蛋糕了?

    可是,爸爸跟弟弟呢?她還想許愿,全家都健健康康的。要是爸爸跟小豬豬同學不在的話,她許的愿望是不是就不靈了呀?

    陳鳳霞笑著催促女兒:“許愿吧,沒關系的,等爸爸回來以后我們回家可以再點一遍蠟燭,你再許一次愿。”

    王月榮奇怪:“你爸爸人嗎?”

    陳敏佳相當篤定:“肯定是去應酬啦,大人永遠有好多應酬,我爸就這樣。”

    為什么姑爹以前沒有應酬呢?因為姑爹以前沒出息呀。現在姑爹厲害了,自然就有應酬。

    鄭明明大聲反駁:“才不是呢,我爸是警察,他肯定是去抓壞人了。”

    不要以為她不曉得應酬是什么意思,都不是什么好事,一堆人喝得醉醺醺的。

    到他們家吃飯的醫生伯伯阿姨還有護士jiejie都說那些應酬的人真無聊,一個個醉得東倒西歪,就會上醫院搗亂。

    鄭明明雙手合十,對著燭光鄭重其事地許愿:“我希望世界和平,不再有戰爭饑餓,人人安居樂業。”

    陳鳳霞很想提醒女兒,現在不是考試寫作文。

    這愿望不是不好,就是有點兒怪怪的。難道是因為班干部的時間當長了,所以有偶像包袱?

    鄭明明又認真的許下第二個心愿:“希望大家都健健康康,幸福長在。”

    好在第三個心愿她沒有再宣布出來,而是自己默默地許愿。

    陳鳳霞倒是松了口氣,她可不希望她家明明如此大公無私,她更加希望女兒有自己的小確幸。

    結果大概是她前兩個心愿太過于光偉正,店里的廣播居然開始播放:“讓我們敲希望的鐘啊,多少祈禱在心中。讓大家看不到失敗,叫成功永遠在……”

    當歌星唱到“讓貧窮開始去逃亡啊,快樂健康留四方”時,陳鳳霞已經確定這歌就是放給她女兒聽的了。

    她頓時感覺一個大寫的囧,然后又覺得新奇,原來肯德基里頭的音樂不是固定的,還可以自己挑選啊,簡直跟點歌一樣。

    過生日的小朋友快歡喜瘋了,跟著歌聲唱下去:“讓世界找不到黑暗,幸福像花開放……”

    她一開口,其他的小孩跟著大聲歌唱:“讓我們敲希望的鐘啊,多少祈禱在心中……”

    一開始就是他們這邊的孩子,到后面變成了全體小朋友的大合唱。這首歌太紅了,電視上的點歌臺老放,基本上所有人都會唱。

    陳鳳霞還看到在肯德基里頭約會的時髦男女也跟著哼了起來。

    她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就只好笑。

    一首歌唱完了,陳鳳霞笑著想要提醒女兒可以切蛋糕了。

    結果她還沒開口,一群小孩已經瘋狂地沖向蛋糕。陳鳳霞還來不及反應,就看見蛋糕掀翻了,白色的奶油涂上了女兒的臉。

    緊接著,伴隨小孩的尖叫聲,桌上的蛋糕很快糊成一團,所有人都把蛋糕當成武器,開始往彼此的身上涂抹。

    “你們在干什么?”

    歡鬧的肯德基里響起了一聲呵斥。

    陳鳳霞閉上嘴巴的時候,才反應過來這話是自己說的。

    完蛋了,她告訴自己,她好像完美地破壞了整場生日的氣氛。

    因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明明也瞪著大大的眼睛,似乎不明白哪里有問題。

    當然有問題,問題太大了。好好的蛋糕是給他們糟蹋的嗎?蛋糕是用來吃的啊!

    陳鳳霞上下兩輩子都是農民,農民的根性刻在骨子里頭,怎么都沒辦法改變。就當她是窮怕了吧,她非常不喜歡有人浪費食物。

    尤其過生日搞什么蛋糕大戰,她都搞不明白那些人到底怎么想的。玩什么不好,玩吃的?糟蹋掉糧食就不心疼嗎?

    現在,看著茫然無措的女兒跟周圍瞪大眼睛張著嘴巴的小孩,陳鳳霞努力擠出笑:“不要你們洗衣服是不是?你們不曉得這奶油粘在衣服上有多難洗?還有頭發,我告訴你們,就是用了洗發水也不容易洗干凈的。我看你們今天洗了頭發,什么時候能干,什么時候才能睡上覺。”

    鄭明明先發出一聲尖叫:“完蛋了,我的裙子。”

    她今天是壽星,爸爸給她買的新裙子她才頭回穿上身呢。

    其他人也跟著大呼小叫,大家身上或多或少都沾到了奶油。

    陳鳳霞笑盈盈的:“還玩蛋糕嗎?有現成的玩具你們不玩,居然想到玩蛋糕。”

    王月榮撅著嘴巴,遺憾得不得了:“可是我吃飽了啊,我肚子好飽好飽。”

    平常她最愛吃蛋糕了,又香又甜的蛋糕。要不是今天吃不下,她才舍不得跟電視上一樣玩蛋糕呢。

    陳鳳霞搖頭:“我們還沒有吃啊,你們的爸爸mama也沒有吃。說不定今天你們不回家,他們就隨便對付一頓,都沒有認真吃晚飯。”

    一群小學生面面相覷,最后還是陳敏佳帶頭開口:“嬢嬢,我能帶一塊回去給我媽吃嗎?”

    mama現在肚子大了,老是沒胃口,說不定她想吃蛋糕呢。

    陳敏佳倒不是有打包的意識,而是農村吃紅白喜事的宴席有習慣,家家戶戶去吃了席面,還會拿個碗裝點兒吃的回自己家。

    也不曉得是怕浪費還是有別的講究。

    陳鳳霞笑著點頭:“當然可以,來,明明,我們切蛋糕,然后每個同學都分一塊帶回家給爸爸mama吃,就就相當于大家都給我們明明過了生日。”

    哦,聽著好有道理的樣子。

    小學生們迅速信服了,一個個都圍在蛋糕旁邊,等著屬于自己爸爸mama的那一塊。

    店里頭的職員拿來了紙盒子給他們打包,陳鳳霞跟人道謝,將一份份蛋糕分好了遞到孩子手上。

    最后沒有分完的部分,鄭明明還主動邀請其他桌上的小朋友:“你們要不要一塊兒分享我的生日蛋糕?”

    小孩多半不會掩飾自己的喜好,立刻就有孩子沖了過來,大聲強調:“要!”

    然后認識不認識的小孩聚在一起,開始瓜分剩下的蛋糕。

    陳鳳霞看著笑鬧成團的孩子,在心中嘆了口氣。

    她轉過頭問胡月仙:“村里頭還有地嗎?等收麥子菜籽的時候,我想帶明明去下田。”

    胡月仙愣了下,沒反應過來:“你怎么想起這個來了?”

    陳鳳霞認真道:“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我怕孩子忘了。”

    如果是上輩子,她家明明肯定不會玩蛋糕大戰。

    就算她后來長大了也算事業有成,衣食無憂了,她照樣對食物謹慎的很,出去吃飯都打包回家。

    她看日本電視劇的時候,里頭的快遞員為了掙錢養家糊口,急著將網紅蛋糕送到顧客的手上,騎車摔倒以后也急急忙忙地趕去送貨地點。

    結果他因此受傷,最后倒下了,再也沒有人睜開眼睛。而那份辛辛苦苦被送去派對現場的蛋糕,根本就沒人吃,歡快的年輕人們只是隨意丟在一旁,甚至掉在地上被踐踏也無人在意。

    明明當時說了什么?朱門酒rou臭,路有凍死骨。

    現在,明明跟同學一塊兒玩蛋糕玩的不亦樂乎。

    是因為她家生活條件好了,所以女兒不在意了嗎?

    陳鳳霞不希望這樣。

    即便她家有錢了,可以給女兒在肯德基過生日,點餐的時候也不用一點點算著價錢,生怕身上的錢沒帶夠。

    但她不希望明明忘了僅僅是在幾個月前,他們夏天還沒有睡覺的地方。有生以來吃過的第一個漢堡,第一根薯條都是人家剩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