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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會還沒看出來吧!英格拉姆小姐對羅切斯特先生無疑是愛慕的。”喬伊老神在在地說。 “——哦!是的,她的心思差不多所有人都知道了吧。” “我原本猜測羅切斯特先生對她也是懷有同樣的心情。不過前幾天倒是聽到客人們的仆人們喝酒后聊天,說了一些不得了的事情!”喬伊喝了一口酒,得意洋洋而又故弄玄虛地停頓了一下,艾莉抱怨道:“哦!喬伊,你總是喜歡這樣賣關子,看在簡小姐的份上,快說說吧。” 喬伊壓低了聲音:“英格拉姆小姐對羅切斯特先生的想法誰不知道,從她進入社交開始,眼里就放不下別人啦!可是羅切斯特先生從來也不給予正面的回應。這可急壞了英格拉姆們。要我說,羅切斯特先生的態度已經很明顯了,顯然就是拒絕了嘛——” “可是羅切斯特先生還邀請她們來桑菲爾德!”艾莉不能理解。 “而且他還和她一起唱歌!”簡愛補充道。 “……可是如果羅切斯特先生真的想要娶她,何必要拖到現在,英格拉姆小姐都已經25歲了呢!”男人的看法總是一陣見血。簡愛和艾莉面面相覷,說不出話。 “這本也沒什么,管她是愛人還是愛錢。只是英格拉姆小姐遲遲不出嫁,她的meimei,那位瑪麗·英格拉姆小姐也因此不能進入社交,拖到了現在。”喬伊微微一笑,“精彩的來了,瑪麗小姐對那位達西先生一見鐘情!甚至在第一天去打獵的時候就在眾人面前向達西先生表白了!” 天!”艾莉被震驚地說不出話。簡愛也瞪大了眼睛。‘真是一位勇敢的姑娘!’ “達西先生直截了當地拒絕了她!甚至批判她‘不知禮數’‘太過著急’。”艾莉和簡愛齊齊吸了一口冷氣,這話說得太冷酷和殘忍了。 ‘難怪那天的聚會瑪麗小姐并沒有出現。’簡愛心想。 “于是瑪麗小姐和英格拉姆小姐就起嫌隙了。聽打掃房間的艾瑪說,瑪麗小姐的羽毛枕已經被扯爛了。英格拉姆小姐也摔了不少杯子了。” “可憐的瑪麗小姐!”艾莉同情道,“可是這有什么辦法呢!羅切斯特先生也不會這么快就娶了英格拉姆小姐的呀!” “所以英格拉姆小姐這幾日在宴會上都過于急切招搖了。鬧了不少笑話,連我都聽到了。”喬伊聳了聳肩,“要我說,她早該換個目標了,也不至于把自己陷入這個僵局。羅切斯特先生不會娶她,而其他的紳士也徹底打消了想法。” 艾莉動容道:“唉,或許這就是愛情吧。” 喬伊不以為然:“或許是因為桑菲爾德莊園廣袤的土地呢!即使羅切斯特先生比她大了二十歲,即使她只能成為二——”喬伊的話戛然而止,他和艾莉對視了一眼,神色不明,“總而言之,一切都已成定局了。” 這時,廚房的門被敲響了,是費爾法克斯太太,“艾莉,那位梅森先生來了,羅切斯特先生吩咐你準備一些簡單的吃食,送到三樓去。”她驚訝地發現簡也在廚房:“簡小姐!你在這兒。羅切斯特先生剛剛還問起你呢。” 簡愛站了起來,解釋道:“我拜托喬伊明天幫我寄一封信。先生找我有急事嗎?” “沒事——現在沒事了。那位達西先生剛才收到一封信匆匆離開了,他原本想找你,似乎有話說,但是仆人們一時沒有找到你,他就離開了。” 簡愛覺得匪夷所思,“好吧,我也不知道我什么時候入了這位先生的法眼。” 費爾法克斯太太不置可否地點點頭,“早點休息吧,簡小姐。先生和客人們已經結束了宴會。”簡愛走上前去,和費爾法克斯太太行了一個貼面禮:“晚安,太太。您也早點休息。這些天您可太cao勞啦!” 費爾法克斯太太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也和她道了晚安,便離開了。 艾莉已經收拾好了幾份三明治和一杯葡萄酒,放在了托盤上,簡愛隨手為她撐開了門,她熟門熟路地走向三樓。 “需要我給你點燈嗎?艾莉。”走道和樓梯里僅僅隔幾米有一只壁燈,微弱地燭火光勉強能讓人看出樓道大概的方向。 “不用了,簡。你回去休息吧。”艾莉回頭和她說。她的面容在黑暗中完全看不清,簡愛只能隱隱看到她的輪廓。 簡愛知道三樓盡頭是伯莎的住所,而新來的這位“梅森先生”正是她的弟弟。根據原著的劇情,梅森先生在今晚會被他的jiejie咬得鮮血淋漓,在清晨離開桑菲爾德。簡愛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干擾這段劇情。雖然事情確實與她毫無關系,但是明明知道有人即將受重傷甚至差點去見上帝,而不做些什么的話,她確實也心中有愧。 她摸索著上了樓梯,站在前往三樓的樓梯口躊躇了一會兒。她看向樓梯口的窗戶,冬日里枯樹遺世獨立地站在曠野之中,枝條雜亂地交叉在一起,把投進來地月光在地面上分割成一塊兒一塊兒的斑點,頗有哥特式恐怖的氛圍。簡愛思考了好一會兒,還是決定回頭了,她不太想和羅切斯特夫婦牽扯太多。 她努力地辨認這通往自己房間的方向,有一些夜盲的她只能單手輕輕扶著墻壁往前走。在兩個壁燭正中間的位置尤其昏暗,而很不巧,她的房間剛好在二樓的盡頭,連燭光都沒有。她只能借助走道盡頭的窗戶外面投進來的月光辨別房門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