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瓊普斯積極解釋著，但秘書大人明顯不為所動，聲音平淡。

    “那么有對方開心了的感覺嗎？”

    “……唔，怎么說呢，有點微妙……跟其她姑娘太不一樣了，楓鈴兒。但我覺得我們特地搞的包含了的《吟唱者》的動漫影視游戲展，她應該還是有點興趣的。”

    “光有興趣是不行的！看來我們的調查有偏差，她也并不十分對家鄉味道感動的樣子。”

    “我想可能是我們疏忽了一種可能性——楓鈴兒作為亞人兵，雖然身在帕維利安，但應該本身就沒怎么嘗過帕維利安味道，自然不可能有什么‘在他鄉嘗到熟悉味道’的感動。”

    “市長先生偶爾也會動腦筋嘛，確實，這一點是我們團隊欠考慮了，‘故鄉味道’作戰算是失敗了，根據我們在牧師里的眼線表示，那個小丫頭反而很喜歡我們本地食物的樣子。”

    “哎呀，那感情好，不用擔心以后她不習慣我的口味了！”

    “嘖，市長先生不會在幻想互相用勺子喂食同一盤菜的畫面了吧……惡心……”

    “喂！夜生活你都給我安排得妥妥當當，一起吃個飯怎么就惡心了？”

    “那是工作。市長先生回到正題上吧——我們團隊認為楓鈴兒這邊事態的發展出乎意料，那個搗亂的男人的身份我們已經調查出來了——羲天義代號獨孤起，銀河帝國皇族子弟，是從新進從外面支援過來的一批自由槍騎士。目前是圣女候補生逍遙云兒的后援者，現在跟楓鈴兒等一起在我們這里執行任務。”

    “哼，皇族而已，我們這邊的王公貴族少嗎？那么之前那個男人呢？”

    “博涅爾只是信仰比較堅定的普通市民而已，跟楓鈴兒相識也只是數月前，一次恐怖襲擊之中，那小丫頭救了他的性命。”

    “嗯嗯，楓鈴兒果然很厲害啊……”

    “……根據我們團隊的分析，由于市長先生沒有在對方受到驚嚇的時候，第一時間趕到現場，甚至之后都沒有出現進行安慰，成功泡到對方的概率降低了43。我們正在考慮其她圣女候補生的可行性。”

    “等等——最開始說楓鈴兒最合適的不也是你們嗎？”

    “那是進行綜合分析比較后的結論，首先楓鈴兒跟塔齊娜對比，缺乏年齡、人生閱歷，會缺乏主見；跟夏洛蒂相比，沒有雄厚的背景勢力，我方將有絕對優勢；跟逍遙云兒相比，沒有高貴的出身，婚后夫妻地位不會被壓制……”

    “總之一句話，就是楓鈴兒更方便我們控制對吧，我懂的。”

    “正是如此，我們需要的是一個聽話的傀儡，而這個傀儡又要有成為傀儡的資格……前圣女候補生丈夫的這個名頭，在政治上會給市長先生帶來巨大的助力，家族里也是考慮到這個情況，才會欣然答應你突然悔婚的。耶拉教雖然只是民間組織，不，正是因為只是民間組織而已，我們瓦路斯家族才更加需要融入進去，尤其是在亞提拉這邊耶拉教信徒逐年以39的速度增長的背景下。”

    “我不是早就說過了嗎，我沒考慮那么多啦，這些分析是秘書大人你們的事情，聽到那些數據報表我就頭疼……我只是因為信著耶拉教，所以覺得娶個圣女候補生當棋子，算是我人生最高成就了而已……光是想想就讓人感到幸福呢。”

    “市長先生您的人生終極目標還真是……崇高啊……當初就不該完成你那個‘全民耶拉教行動’……總是在這種小地方搞事情，真不知道該怎么說你——真是小孩子氣。”

    “反正你這么一分析，還是楓鈴兒最合適咯，我也覺得她很不錯，小小的卻很有自己想法的樣子，讓人琢磨不透……”

    “我們是在給你工作，不是在幫你談情說愛。目前由于小丫頭這邊的連續攻略失誤，我們認為厄爾妮絲也能做為備選方案了。”

    “誒？那個感覺有點土氣的死板妹子？一開始為什么沒選厄爾妮絲來著？”

    “成功率，市長先生……不是說泡上手的成功率，是成為圣女的可能性，明白嗎，我們分析厄爾妮絲成功率是楓鈴兒的二十一倍，我們需要的是‘前’圣女候補生，而不是現任的圣女。”

    “啊啊是的是的，我怎么就給忘了呢……嗯，圣女在任時是不準結婚的……那為什么現在你們又想改……”

    “那是放到了目前全部六十名圣女候補生之中去考慮——光評分排名上厄爾妮絲勝出的概率可以跟楓鈴兒一樣，忽略不計。”

    “唔，但……唔，怎么說呢……我對楓鈴兒更有感覺啦！現在既然有機會選老婆，那肯定要選更可愛更喜歡的了！”

    “……確實，感情的事情量化數據只能作為參考，到底最后結果會怎么樣誰都說不準，我們團隊就繼續幫你一把吧，市長先生，反正也沒有偏離家族的大方向。”

    “謝謝你秘書大人！”

    已經說得準了，最后的結果絕對是緣木求魚、雞飛蛋打、竹籃打水全部一場空！偷聽到這里，邱楓烈心中終于忍不住，瘋狂吐槽起來。想泡老娘？！下輩子吧！

    邱楓烈這邊已經在接見第四名會面者了，但任然忍不住偷聽奈琪露娜竊取過來的瓊普斯那邊的對話……滿天之后，感覺會面對話變得輕松簡單愉快，根本隨便自己偷偷打野，掛著營業笑容，偶爾開口應付一下就可以了。

    瓊普斯跟他的“秘書大人”，為了躲避家族監聽而選擇了自以為最安全保密的軍用通訊，卻不知道自己這邊有一個信息戰高手在，除非你們面對面口頭對話，只要走信息途經了，被奈琪露娜盯上了就別想跑。

    于是那邊的秘密會談在自己這邊就完全曝光了，是的，是自己這邊……

    “噗哈哈哈——精彩，太精彩了！原來我在別人眼中是‘人生閱歷’豐富，不好控制的人啊！”

    既然這些情報公開給了楓鈴兒，奈琪露娜自然是直接公開給所有人了，于是社交群里塔齊娜樂呵得找不著北了“哦哦，別人眼里，我勝出的概率居然比鈴兒還高啊！原來如此！鈴兒不如你跟我混吧！總比嫁個公子哥成為戰利品、榮譽勛章要強！”

    “……”

    還能說什么呢，邱楓烈無語凝噎。

    雪可蘭“別胡鬧了……另外一邊也出狀況了，這回直接是直播，哇，這邊整個星球社交網絡全是的！”

    另一邊？哪一邊？然后邱楓烈就接受到了雪可蘭傳過來的頻道，一邊繼續應對會面者，一邊藏在視網膜的角落里打開視頻——是卡多莫市新聞記者們或者好事者，對博涅爾的現場采訪，居然這么快就找上他了，狗仔隊的效率隔了多少個時代都是這么快啊。

    一想到這個自己的超級跟蹤狂，邱楓烈的肝、胃、肺都疼了起來。

    此時視頻中——

    “上一個普通市民成功與圣女成婚的例子，還是在1002年前，博涅爾先生你是為什么認為自己最后能成功娶到楓鈴兒小姐的呢？”

    “我已經說過很多遍了，我并不需要任何回應，不需要任何回報！你喜歡卡米拉，就一定要跟卡米拉結婚嗎？那卡米拉怕是能有一百萬個丈夫了！”

    看著新聞直的播邱楓烈連忙網上查了下，卡米拉是黑龍帝國那邊有名的影視歌壇雙料明星，明面上的注冊認證粉絲超過百萬。她的作品在銀河系勢力圈里廣為傳播。

    博涅爾一開始面對記者或者狗仔或者就是私人直播主時，還十分靦腆客客氣氣，有問有答來來回回規規矩矩。

    但現在被圍在大馬路上，周圍追著視頻信息聚集來狙擊的人越來越多，雖然所有人都十分自覺守序一個個上前對話，然而翻來覆去都是同樣的問題、類似的話題，煩人到能讓最老實的人都發火，博涅爾的語氣自然也就不耐煩、不客氣起來。

    “那能談談你為什么向楓鈴兒小姐表述愛意，而不向逍遙云兒小姐呢？氣質儀態上逍遙云兒、厄爾妮絲小姐明顯更有圣女氣質啊！”

    旁邊又有另一個人跳出來提問，而面對這個問題，博涅爾就徹底不能忍了，猛地側頭怒視那人大聲道“愛愛愛——你到底懂什么！到底懂什么！不，不！你們當然不用懂我什么！但你們必須懂她！懂得楓鈴兒小姐——我是被她從地獄從深淵最底層拉回來的！你們到底懂什么！滿口只是花哨的愛愛愛，我的感恩是那么低俗的東西嗎！你們、你們……不準踐踏我的心意！！”

    老實人發火，全場一度陷入寂靜，一時沒人開口說話，只剩博涅爾化身第二個咆哮火爆青年……直到有個讀不懂空氣的家伙在后排遠遠高聲叫道——

    “那么你倒是說說看啊！不說清楚我們怎么懂！”

    有人打斷自己咆哮，博涅爾就要發作……但結果他還是首先老老實實聽對方說完，才提了幾次氣，想接著大吼。但這會兒就突然意識這人似乎說的有點道理，一口氣被噎了半天，最后深呼吸兩下，放緩心態后決定要好好教育教育這些人。

    ……這么復雜的一串心理活動，邱楓烈透過視頻看去，只覺得博涅爾是被對方問住了，然后愣了愣神整理好思路后才開口說道。

    “我一開始也不懂，那要從跟圣女的初見說起——大家都知道我是卡波斯堡空港爆炸的幸存者，是圣女一行救的我對吧……所以，你們不知道細節，自然就不會懂。空港巨大的爆炸，是我人生的轉折點。

    我一輩子只是個小職員，這一次朝圣之旅，冥冥之中受到了啟示。那么巨大的爆炸聲，混亂的場面里，那一絲細小的聲音就如同神諭般在我耳邊呢喃，到現在我都記得一清二楚——‘躲進來’……”

    另一邊圍觀直播人們的通訊里。塔齊娜“喂，當時你這么說了？”

    邱楓烈正胰臟疼中，沒什么心思搭理她“早忘了哩，發生了什么誰記得清楚。”

    變成女孩子之后用不了蛋疼，實在讓邱楓烈蛋疼，雖然女孩子第三性征后卵子應該能算‘蛋’，現在楓鈴兒的這副身子骨，小身板上也用不到這個詞兒。所以邱楓烈繼續心中用脾臟疼來形容自己現在的感受……

    邱楓烈“躲進來？我沒說過吧，記得應該是香菲兒說的哩？”

    香菲兒“我嗎？我不記得我有說過啊，唔，要說也不應該這樣說。”

    雪可蘭“……哎呀，每天要說的話那么多，誰記得每一句啊！”

    奈琪露娜“說過呢，是鈴兒。”

    塔齊娜“哎呀，管他呢，說不定是他自己混亂中自己印象強化、改變了呢。”

    香菲兒“確實，人類記憶是最曖昧的，有可能是加強美化了。”

    奈琪露娜“鈴兒一直很可愛，不用美化。”

    邱楓烈“……謝謝……”

    塔齊娜“誒誒，等等等，他繼續爆料了，嗯嗯，不愧是我直覺看好的圣女候補生啊！”

    只見直播視頻之中博涅爾，給人一種在布道、傳教一樣的感覺了，滿臉安詳、神圣的述說著他的故事——

    “……我只是一個小小市民，普通得再普通不過的普通人，參軍體檢都沒被選上，只能老老實實待在行星上工作的人之一，絕大多數人之一，跟你們沒有什么不同，即使信仰，也跟你們什么不同。

    然而就在那一天，爆炸轟鳴的那一天里，我感受到了某種蒙召，從來按照指導一步步生活，完成任務，做好工作的我，居然聽從了一句呢喃、一絲風語，身體跟大腦分離了一般，是的就在那一刻，我還在思考著下一步要跟著避難引導行動，但身體卻完全180度轉了回去，朝著聲音來處走了過去，不，是沖，是飛奔了過去，眼前有一道無形的亮光，那是比全息避難引導還要刺目的符號，指引著我，指引著我過去……”

    社交通訊里塔齊娜又不適時宜的吐槽了——

    “哈！怕不是看到爆炸的閃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