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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炮灰養(yǎng)包子在線閱讀 - 第46節(jié)

第46節(jié)

    可很快她又想,沈三哥寧愿選這樣一個上不得臺面的農(nóng)婦,為何也不要自己呢?難道是因為老太君?

    沈三哥一直不愿意娶那驕縱的薛蓉蓉,所以才找了這孟茯來做擋箭牌?

    一定是這樣的,不然她實在找不到什么理由,沈三哥怎么就挑了孟茯呢?于是心里總算好受了些,甚至是有些同情起孟茯。

    但想到如今孟茯跟沈三哥同住一個屋檐下,心里對孟茯還是不喜。

    于是便轉到了廚房前,見孟茯又包起頭巾在廚房里干活,“孟大夫會的真多,廚房里的事情我一竅不通的,也不曉得以后怎么辦才好。”

    玲瓏只覺得她站在門口礙眼不已,聽到這話更是煩躁,就見孟茯抬起頭朝李清雅微微笑道:“李姑娘,麻煩你讓開些,擋著光線了。”

    李清雅只得又回到廳里去,但萱兒已經(jīng)去前面鋪子找蘭若了,她買的糕點也放在原處沒拆,不免皺起眉頭來,心里低罵了一句,不知好歹的小東西。

    略坐了一會兒,實在無趣,便走了。

    玲瓏和孟茯也不曉得她是什么時候走的,等兩人用甕裝好糯米出來,她已經(jīng)不見了。孟茯這才問:“我不曾聽先生提過她,果然很相熟么?”

    玲瓏搖頭,“跟著李世白見過三公子兩三次罷了。”

    孟茯聽到這電話,忍不住就笑了。

    玲瓏不解,那李清雅企圖再明顯不過了,都找上門來了,孟茯怎還笑得出來?“您不生氣?”

    “有什么好生氣的,既然才見過兩三次,只怕你家三公子也不記得她是哪個。”孟茯這說,也不是沒有理據(jù)的。

    就那牛夫人吧,沈夜瀾也見過幾次了,明明曉得是牛縣令的夫人,但是單獨遇到,他也不見得會認出來。

    所以有一次孟茯和牛夫人說話,叫他遇到,回頭就叮囑孟茯,“不要和隨便跟認不得人的說話。”

    那牛夫人叫認不得么?她可是孟茯的老主顧了。

    于是當時孟茯聽到這話,笑得上氣不接下氣,還以為沈夜瀾是臉盲。

    但很快,孟茯又發(fā)現(xiàn),沈夜瀾的臉盲,只僅僅限于姑娘媳婦們罷了。

    玲瓏仔細想了想,贊同地點了點頭,“想來也是。”然后與孟茯說起她當時跟著沈夜瀾時候,“那會兒三公子已經(jīng)替我報仇了,他救了我的性命,又給我家報了大仇,雖然也不是特意為我家去報仇,他本就是個行俠仗義的人,可我還是念及這恩情,又沒別處去可去,到他跟前求他收了我做個丫鬟,可是他竟然問我是哪個?”

    還是那韓宣云在一旁笑著提醒,沈夜瀾才想起玲瓏是前幾天大火里救出來的那姑娘。

    孟茯聽罷,忍不住笑起來,也將牛夫人的事情和她分享。

    兩人正在廳里疏著羊毛一邊笑著,沈夜瀾不知何時回來的。

    “遇著什么開心的事情,笑成這個樣子?”

    玲瓏連忙起身行禮,孟茯則也放下手里的羊毛,接了他遞來的披風,“今兒回來得倒是早,正好我買了不少新鮮的蔬菜和羊rou,咱們唰火鍋吃吧。”

    明明玲瓏才是沈夜瀾說的侍女,可是他自己回來時候,這種貼身的東西從來不給玲瓏,房間也不要玲瓏去打掃。

    當然,他自己也是個愛干凈的勤快人,屋子里總是收拾得整齊,孟茯每次進去,也就是給他收些臟衣裳出來洗罷了。

    “屋子里什么味道?你有客人來這后院了?”沈夜瀾忽然問道。

    孟茯搖頭,見他吸了一下鼻子,也學著嗅了一回,沒什么多余的味道啊?他哪里曉得的?很是好奇:“你怎么知道?不過不是我的客人?”

    沈夜瀾聽罷,看朝玲瓏。

    但是他并不曾見過玲瓏有什么年紀相近的姑娘做朋友。

    玲瓏又是搖頭又是擺手,“不是我,是李公子的meimei來了。”

    萱兒的小腦袋從玲瓏身后冒出來,“她說與先生認識好些年,是自家人。”

    沈夜瀾凝著眉,似乎認真的回憶了一下,然后很確定地回道:“我并不認識李公子的meimei。”隨即又添了一句:“世道這樣亂,莫要再讓陌生人進門來。”

    玲瓏和孟茯忍住笑意,連連點頭。正打算去廚房里擇菜切rou的,前頭在鋪子里守著的蘭若來喊,“劉員外家來取藥了。”

    孟茯只能摘了圍裙往鋪子里去:“缺的那幾味藥,生藥鋪子還不曾送來,只怕得叫她等一等了。”

    沈夜瀾隨著她的步伐跟了出來,“我去拿吧,都差什么?”

    孟茯探了一眼外頭的天兒,還沒黑,倒是來得及,“你就說我這千金醫(yī)館,他們自曉得。”

    孟茯與他說著,一面招呼那劉員外家打發(fā)來取藥的婆子進來,“天轉涼了,勞煩先進來等一會兒,我家先生這就去取藥。”

    婆子穿著一件藍色的碎花褂子,手揣在袖子里,聽到孟茯的話忙道了謝,推辭了幾回才進來,趁機問著孟茯,“我老婆子也有些不爽利,可勞煩孟大夫給我瞧一瞧?”

    別人有病不好意思來看,可她這是來給家里夫人取藥的,既然要等,就順道問一問,興許還能將這老毛病治好了,以后也不會總隔三差五去茅房小解。

    孟茯來到這個世界也一年多了,看過的病人也不少,現(xiàn)在對于診脈已經(jīng)十分熟練了,切了她的脈象,就有些疑惑:“冒犯問一句,你家里最小的孩子今年幾歲?”

    婆子聞言,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了頭,“說來也不怕大夫笑話,我三年前才生了幺兒,此后就這模樣了,以前在家里管著孩子還好,這兩年回動東家屋子里伺候,到底是不方便,因著這難言之隱,總是耽誤正事兒。”擔心地看朝孟茯:“大夫,我這有得治么?”

    “原是如此。”她年紀四十七八,是正兒八經(jīng)的高齡產(chǎn)婦,也難怪留下了這樣的病根。聽她擔心,忙笑著安慰道:“不是什么大毛病,就是氣血虛弱了一些,中氣下陷腎氣不固,膀胱氣化失約導致。1”

    婆子也聽不懂,但孟茯那句不是什么大毛病的話,卻叫她安心了些,急切地看著孟茯,“當真能治好?”

    “想是你年長生育,這再好的身子也經(jīng)不起折騰,所以氣血雙虛弱,我給你開一個八珍湯,你回去喝了,便會有效果的。”孟茯說罷,已經(jīng)著手研墨開藥方子。

    因她出來了,所以蘭若也進去跟著玲瓏擇菜。

    孟茯這里自己動手,開方子抓藥,又交代了她幾回。

    沈夜瀾便拿藥回來了,三十多斤的藥,但見他輕巧地提在手里,絲毫不影響他一身清雅。

    好叫孟茯心里不得不嘀咕一句,果然這好看的人,就是扛著犁頭也帥極了。

    抓了劉員外夫人的藥,一并交給這婆子,她付了自己看病抓藥的診金,再三謝過去了。

    外面雖然還沒有天黑,但因為飄著細雨,也沒什么行人,孟茯想著也懶得開下去,與沈夜瀾說道:“關門吧,到后院去,到底暖和些。”

    這鋪子雖小,可這前面門板開著,街上那冷風就跟不要錢似得,一陣一陣地灌進來。

    沈夜瀾應了,正要去門口抬起門板,忽然前面跑來一輛馬車,速度很快,卻在他們這鋪子門口勒緊了韁繩,趕車的夏國青年從上面跳下來,“這里是千金醫(yī)館?千金手孟大夫的醫(yī)館么?”

    “這位客人有什么事么?”孟茯迎過去,沈夜瀾也先放下門板,沒著急關門。

    那夏國青年聞言,急忙朝孟茯看去,“是孟大夫?”

    “嗯。”孟茯頷首,見他神情急如星火,不禁朝馬車里看過去,“病人在里面?”

    夏國人搖著頭,雙膝卻要朝她跪下,孟茯嚇得忙退開:“客人有事直說。”

    “我家嫂子難產(chǎn)不順,產(chǎn)婆已沒了辦法,在下知曉孟大夫不夜診,可我您若不去,她只怕就活不下去了,求孟大夫救救她吧,她是個極好的人!”他說著,已在臺階上跪了下來。

    很是叫孟茯為難,倒是一直暗地里打量他的沈夜瀾開了口,“生死有命,孟大夫便是有在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將人從閻王那里帶回來,她可隨你去,只是到時候是生是死,全憑著各人的造化,你不可怪她。”

    一直不讓自己夜診的是沈夜瀾,可他現(xiàn)在卻代替自己答應了,讓孟茯也好奇起來,難道這夏國人身份有什么問題么?

    “多謝!只要孟大夫肯去,屆時不管出什么意外,都不會責怪孟大夫。”拓跋聿現(xiàn)在只求這位滿城婦人都稱贊的千金手孟大夫能去,只要她去了,嫂子肯定能有救的。

    當下孟茯便收拾藥箱,沈夜瀾是要同她一并去的,也就跟后院的玲瓏打了招呼,叫她先將鋪子關了。

    拓跋聿很是著急,催著他們上了馬車,一路疾馳往城東去,在一條小巷子里停下來,他將馬車扔給巷子口那燈籠鋪子的掌柜,心急如焚地領著孟茯和沈夜瀾往巷子里去。

    往里是一處院落,比孟茯家里大了三四倍,房子也寬敞的,但除了這拓跋聿之外,就只有一個伺候的婢女,她還不會說漢話,只會說他們夏國話,因此跟著產(chǎn)婆也溝通不來。

    產(chǎn)婆四五個,如今見了孟茯,忙都迎上來,七嘴八舌說產(chǎn)婦的狀況。

    拓跋聿和沈夜瀾在隔壁廳里等著,他擔憂里面生產(chǎn)的嫂子,急得滿頭的汗,自然是坐不住的,來回在沈夜瀾面前走了好幾回,忽然停了腳步,轉身又驚又詫地看著沈夜瀾:“沈三公子?”

    口氣不是很確定。

    沈夜瀾頷首:“終于想起來了。”

    拓跋聿有些難以置信,一面終于找了椅子坐下來,頭卻慢慢垂了下來,將眼里的那些不甘心都給掩住,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聲音變得沙啞起來,像是在極力隱忍著什么。“我們半年前就到了玖皁城,不敢隨意拋頭露面。”

    沈夜瀾似乎對他的這些事不感興趣,口氣淡淡的應了一聲,沒繼續(xù)問什么。

    讓拓跋聿有些意外地朝他看去,“我聽說,你要去遼國了。”

    “嗯,去走一趟。”沈夜瀾話音才落下,隔壁忽然傳出來一陣嬰兒啼聲。

    雖有些微弱,但拓跋聿還是高興得像是個小孩子一般歡喜地從椅子上跳起來,“生了。”然后也顧不得許多,忙朝那產(chǎn)房門口跑去。

    雖不能進去,但好像站在這里,他就能離那孩子更近一些。

    很快,產(chǎn)婆們陸續(xù)出來,然孟茯是在大半個時辰后才出來的。

    這會兒產(chǎn)婆們已經(jīng)拿了賞銀走了,沈夜瀾和這拓跋聿站在院子里的光禿禿的梧桐樹下,眼睛都看著產(chǎn)房這里。

    拓跋聿見了孟茯,三步并作兩步走上前,又要跪。

    孟茯實在不適應這動不動就跪的病人家屬,忙避開身,“她身邊就一個人照顧,如今大人孩子都需要人看著,她肯定忙不過來的,而且病人身體太過于虛弱,只怕沒得奶水,你去牙行里,讓人幫忙找個靠譜些的奶娘來吧。”說著,回頭看了一眼產(chǎn)房,“病人身體不好,如有什么問題,立即來尋我。”

    拓跋聿認真地記下,又朝她道謝,親自去取了診金來。

    要趕車送他們回去。

    孟茯聽著雖是嫂子和小叔子的關系,但他這里除了那個說著夏國話的婢女,沒旁人,便道:“我們自己回去,你且趁著這會兒牙行還沒關門,去找奶娘吧。”

    這個時候,戌時不到,牙行里關門晚些。

    沈夜瀾見她也交代完了,便伸手接過藥箱,與孟茯一起同這拓跋聿告辭。

    出了巷子,走了沒多久這細雨就越來越密了,沈夜瀾在街邊買了一把大一些的油紙傘,撐在頭上。

    “你人得他們?”孟茯忽然問起。

    沈夜瀾也沒有隱瞞著她的意思,“兩年前去過夏國都城,見過。”

    不過那時候夏國皇帝還不是現(xiàn)在的拓跋聞,是拓跋聿的兄長。

    “原來如此。”孟茯有些羨慕,他去過了那么多地方,不由得好奇,“那草原上你去過么?”

    “去過,草原往北,有雪山,也有戈壁沙漠。”沙漠還有綠洲,又像是碧玉一般的泉水,也有很多好人。

    孟茯有些心生向往,“什么時候,我也能看看這大好河山?”

    沈夜瀾聽到她的話,側目看了過來,“你想去?”

    “肯定想去啊,那畫再怎么好看,卻也畫不出這山水神韻,也沒有辦法讓人身臨其境。”但是現(xiàn)在處于亂世,她想去多半是做夢了。還看她這未來的幾十年,國家是否能安定下來。

    倘若安定不下來,只怕一直都是要過著這種小心翼翼的日子。

    沈夜瀾看著她充滿希望的眼睛,心下卻已做了個決定。

    是有些冒險,但留下來也不見得會安全,不如一起帶著去,也能圓她一樁心愿。

    作者有話要說:1傅青主女科

    快看我專欄,這次是真預收,開了也沒有坑坑的那種,我終于曉得原來預收是這樣開才沒有小坑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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