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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科幻小說 - 唐朝詭事錄(出書版)在線閱讀 - 第19節(jié)

第19節(jié)

    當時,大臣楊元卿任汾州刺史。依此來看,上面的故事應(yīng)發(fā)生在唐憲宗元和十三年(公元818年)以后。前一年,李愬雪夜入蔡州,平息了淮西藩鎮(zhèn)之叛。叛亂平息后,時任左金吾衛(wèi)將軍的楊元卿向皇帝說:“淮西甚有珍寶,我深知,若派我去,一定會給您帶回很多來。”

    憲宗答:“我平息藩鎮(zhèn)之亂,是為使國家統(tǒng)一,并為民除害。今賊已平,我心中的愿景已達成,你就不必再提什么珍寶的事了。”

    隨后,貶楊元卿為汾州刺史……

    姚司馬在楊元卿幕府中做事,二人有舊交。姚司馬將家中的兇怪之事告訴了楊元卿,后者利用自己的關(guān)系從長安請來了一個叫瞻的法師。

    瞻法師善除魅去病,在長安很有名。到汾州姚司馬家,看到二女后,直呼:“兇怪已作孽多時!”

    隨即布置法壇,以繩為界,燒符揚劍,又設(shè)血食與酒,以誘其怪。

    夜半時分,姚司馬庭院中,突然出現(xiàn)一只黑影,形如牛,欲喝所設(shè)之酒。瞻法師揮劍刺之,其物血流如注。瞻法師帶人循血追趕,到后屋墻角,見一黑物,身上有毛,喘氣不已,正所謂烏郎。當即用火焚之,大女遂病愈。

    當夜,外面風雨交加,門庭之外似有哀聲。

    次女依舊在病中。瞻法師來到該女面前,“瞻偶見其衣帶上有一皂袋子,因令侍奴婢解視之,乃小龠也。遂搜其服玩,龠勘得一簣,簣中悉是喪家搭帳衣,衣色唯黃與皂耳”。瞻法師偶見次女衣帶上有個袋子,解開看,是一支殯葬時用的龠笛。搜寢室,發(fā)現(xiàn)一個筐,里面裝的竟全是喪衣,衣色有黃色與黑色兩種。

    瞻法師將歸京城。

    因為按他的說法,另一妖魅黃郎已隱匿,不易捉拿。

    姚司馬次女的病雖見好,但仍沒有完全康復(fù)。一年后,姚司馬罷職入長安,第一個就去拜訪了瞻法師,求其將次女的病徹底治好。瞻法師也表示時機已到,于是面向汾州,閉目念咒。

    十天后,遠在汾州的姚司馬次女的臂上腫脹如瓜。

    瞻法師在長安用針凌空虛刺,姚司馬次女臂上之腫塊淌出黃血,滴到地上,慢慢形成一異形,似魚非魚,扭動不止。家人拿盆覆蓋,再用泥糊住縫隙。三天后打開,其怪如鐵,不再動,家人用油煎殺。

    它就是黃郎吧。

    到最后,我們也不知道烏郎與黃郎是什么所化。

    相比之下,黃郎似更狡猾,或者說道行更深一些,居然藏到了女孩的皮膚里。從這個細節(jié)看,似乎是螞蟥一類的東西成精。但按最初的描述,它們又有鰓有毛,終令人墜五里霧。

    這妖纏女孩的故事,在陜州也發(fā)生過一次。

    當?shù)卮迦颂锸暇蚓靡粯涓笕缡直郏と畿蜍撸端瓢仔g(shù)。田家將該物置于后堂佛像前,后來漸漸把這事忘記了。田家有女田登娘,十六七歲,一日黃昏,入后堂供奉香火,突覺身后有腳步聲。一個多月后,田父同樣發(fā)現(xiàn)女兒精神恍惚。又過了一段時間,已是春天,田父發(fā)現(xiàn)去年掘得的那段樹根般的東西竟冒出新芽;與此同時,田登娘有孕在身了。過了幾天,一行腳僧留宿田家,欲入佛堂休息,發(fā)現(xiàn)其門緊閉,仿佛有人頂著,施法將門打開后,見有物直飛云霄……

    暗夜賣油人

    江淮有何亞秦,力大無窮,“過蘄州,遇一人,長六尺余,髯而甚口,呼亞秦:‘可負我過橋。’亞秦知其非人,因為背,覺腦冷如冰,即急投至交牛柱,乃擊之,化為杉木……”回到長安,有宣平坊社區(qū),為王公顯貴集聚之所,在各坊區(qū)中赫赫有名。

    這個夏天,宣平坊出現(xiàn)了一件怪事:每到傍晚,在坊口,會出現(xiàn)一個賣油人,其頭碩大,皮膚甚白,言語不多,他賣的油,不但鮮美,且價格便宜,受到各豪門家廚師的青睞。

    隨后,又發(fā)生了一件事:“京宣平坊,有官人夜歸入曲,有賣油者張帽驅(qū)驢,馱桶不避,導者搏之,頭隨而落,遂遽入一大宅門。官人異之,隨入,至大槐樹下遂滅。因告其家,即掘之。深數(shù)尺,其樹根枯,下有大蝦蟆如疊,挾二筆錔,樹溜津滿其中也,及巨白菌如殿門浮漚釘,其蓋已落……”

    一天晚上,一官員夜宴回家,輾轉(zhuǎn)街巷,四周僻靜,前面突然出現(xiàn)一個人,戴著氈帽,趕著毛驢,馱著兩個油桶,見官員后,并不躲避。如你們所想,正是賣油人。官員的侍從上前呵斥,對方也不理會,侍從大怒,手搏賣油人,哪知手剛碰到他的腦袋,那腦袋就落地,滾入旁邊的一處大宅門。

    官員一行人大驚,帶侍從躍門而入,見那腦袋滾到一棵大槐樹下,便消失了蹤影。

    官人征得該戶人家的同意,進行挖掘。掘數(shù)尺深,已見樹根,根旁有一只因害怕正在哆嗦的蛤蟆,它的身邊有兩個筆匣,里面盡是槐樹的津液。旁邊,有一巨型白蘑菇,蘑菇蓋已落。原來,那蛤蟆就是驢,筆匣就是油桶,白蘑菇就是賣油人。

    故事雖小,亦不曲折,但頗有情趣:遙遠的唐朝,夜深的長安,可愛的怪物,在曲折的街巷間賣油歸來。想必它們也有自己的生活,也有自己的世界,也喜歡過安康的日子,所以當被人發(fā)現(xiàn)時很害怕。

    志怪之異,多半涉及鬼、妖。相對而言,前者更恐怖。因為妖,不過是動、植或其他物件修煉成人身,雖也令人生畏,但由于其真形頂多是一只狐貍或一朵牡丹甚至一件家具器皿,所以在想象的空間中面目不會太猙獰。但鬼就不好說了。在中國古代,鬼的最初定義來自《禮記》中的“祭義”篇:“眾生必死,死必歸土,此之謂鬼。”鬼是人死后的形象,本身是非常迷糊的,也就給人想象空間,哪怕那鬼僅僅是個孩子。

    舉個例子:

    大和三年,壽州虞侯景乙,京西防秋回。其妻久病,才相見,遽言我半身被斫去往東園矣,可速逐之。乙大驚,因趣園中。時昏黑,見一物長六尺余,狀如嬰兒,裸立,挈一竹器。乙情急將擊之,物遂走,遺其器。乙就視,見其妻半身。乙驚倒,或亡所見。反視妻,自發(fā)際眉間及胸有璺如指,映膜赤色,又謂乙曰:“可辦乳二升,沃于園中所見物處。我前生為人后妻,節(jié)其子乳致死。因為所訟,冥斷還其半身,向無君則死矣。”

    在這個故事里,夭折嬰兒的鬼魂來找繼母算賬,并豎著劈下其身體的一半。除了場景的驚魂外,更多所猜想當是亡嬰的形象。所以說,在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東西,還是來自人類自己。

    但而跟鬼相比,動物尤其是植物化身的精怪就溫暖多了。而且,在唐人筆下,沒什么物件不可以成妖:“寶歷二年,明經(jīng)范璋居梁山讀書。夏中深夜,忽聽廚中有拉物聲,范慵省之。至明,見束薪長五寸余,齊整可愛,積于灶上,地上危累蒸餅五枚。又一夜,有物叩門,因轉(zhuǎn)堂上,笑聲如嬰兒。如此經(jīng)二夕。璋素有膽氣,乃乘其笑。曳巨薪逐之。其物狀如小犬。璋欲擊之,變成火滿川,久而乃滅。”在這里,實際上是火焰幻化為精妖。

    再如,“華陰縣東七級趙村,村路因水嚙成谷,梁之。村人日行車過橋,橋根壞,墜車焉,村人不復(fù)收。積三年,村正嘗夜度橋,見群小兒聚火為戲。村正知其魅,射之,若中木聲。火即滅,啾啾曰:‘射著我阿連頭。’村正上縣回,尋之,見敗車輪六七片,有血,正銜其箭。”原來,車輪也是可以成精的。

    一般來說,植物化為精怪,大多沒什么本事,甚至經(jīng)常被人欺負。如鄧州有寺,寺中有僧叫智通,于冬夜打坐,有怪摸入禪房。那怪黑衣青面,大眼長嘴,模樣很卡通。見智通后合手相拜,禮貌有加。

    智通隨口問:“你冷嗎?可以烤烤火。”

    那怪便坐在廳中,于壁爐下烤火。智通不再搭理他,只顧念經(jīng)。

    五更天后,那怪竟在壁火下睡著了,還不時發(fā)出鼾聲。智通心生一念,用香匙點了些炭火,塞到怪物張著的嘴里。

    沒這樣做事的。

    那怪被炭火燙醒,大叫著奔出廳堂。天亮后,智通在后山上尋得一棵青色梧桐,正是該怪,遂將其燒毀。在這里,和尚做得有些過分,畢竟人家沒傷害你,而且還頗知禮儀,修煉到人形,大家都不容易,為什么非要將它弄死?

    同為僧人,相比之下,雅禪師做得就很到位了。

    卻說東都洛陽龍門有一住所,相傳是仙人廣成子的舊宅。唐玄宗天寶年間(公元742年~755年),有一法號名為雅的高僧,收購了該處地皮,將其改為寺院。庭中多參天古桐,枝干拂地,甚為幽靜。

    有一年,梧桐花葉始展,突有異蜂出現(xiàn)。仔細傾聽,一如人在吟詠。禪師在樹下觀看,蜂皆人樣,只是多了一對翅膀。

    他深為詫異,也覺好奇,悄悄用網(wǎng)具捕獲了一只,放在紗籠中,懸掛在庭前,與自己為伴。

    禪師覺得那蜂應(yīng)嗜好梧桐花朵,就采了一些,放在籠中。可蜂神色憂郁,并不想吃。

    此日,禪師在庭下打坐,忽聽籠中蜂發(fā)出嘆息,不一會兒,有多只異蜂飛至籠子周圍,同樣發(fā)出聲音,似是在安慰籠中的同伴。又過了一天,數(shù)百只蜂集于籠子周圍,其中一只還乘著車輿。

    這是它們的國王嗎?

    禪師是修行高深之人,卻也未見過如此奇象。他移步隱于庭柱之后,側(cè)耳傾聽。

    一只蜂說:“前些天,孔升翁為您占算,說你會遇見不祥之事,還記得嗎?”

    又有蜂說:“你已經(jīng)被除去死籍,還害怕什么?”

    還有蜂說:“呵呵!我與青桐君下棋,贏了它瑯紙十幅,你可在上面作禮星子詞。”

    眾蜂所語,皆非人間事。

    暮色將至,籠外的蜂才漸漸散去。禪師感嘆不已,打開籠子,將那只蜂放走。但后者并沒馬上飛離,而是一度停在空中向禪師道謝。

    禪師答:“你我也算是有緣分吧。”

    轉(zhuǎn)天,一美麗女子于門外拜訪雅禪師,她身高三尺,身著黃羅衣,風姿綽約,腳步飄然,說:“我是上天三清宮中的使者,奉上仙之命向您致謝。”

    禪師微笑不語。

    是啊,在這紛繁的世界上,每個類族都有獨屬于自己的一方天地,每個世界都是神圣而完整的。為什么不敬畏呢?

    禪師轉(zhuǎn)身回庭,輕輕掩上寺門。

    開始的時候,雅禪師只是出于好奇,捉了一只小蜂。但在發(fā)現(xiàn)另外一個神奇的世界后,他欣然把那蜂放歸自己的王國。

    玄宗時宰相郭震的做法同樣有愛:“郭代公嘗山居,中夜有人面如盤,瞚目出于燈下,公了無懼色,題其頰曰:久戍人偏老,長征馬不肥。其物遂滅。數(shù)日,公閑步見巨木上有白耳大如斗,題句在焉。”在這里,郭震與木耳精和睦相處,其樂融融。

    但更多的人,面對精怪的時候,采取的是暴力的手段,即使那精怪并無傷人意:“登封嘗有士人,客游十余年歸莊,莊在登封縣。夜久,士人睡未著,忽有星火發(fā)于墻堵下,初為螢,稍稍芒起,大如彈丸,飛燭四隅,漸低,輪轉(zhuǎn)來往,去士人面才尺余,細視光中,有一女子,貫釵,紅衫碧裙,搖首擺尾,具體可愛……”

    在這里,化作可愛少女的蟲精,雖然沒有惡意,但最后亦被撲殺。

    屏風里的世界

    唐憲宗元和(公元806年~820年)初年的一個午后,一名書生正在廳堂里小憩。

    為了迎接即將到來的科舉考試,他已在長安郊外曲江邊的別墅蟄居多日了。

    別墅是臨時租來的。每年科考前,都會有大批外地舉子云集長安。他們既需要寓居,又需安靜地備考。于是,長安有經(jīng)營頭腦并有些背景的人,就紛紛在曲江邊建造別墅,租給那些應(yīng)考的舉子。

    唐朝有資格參加科考的人,包括生徒(國家最高學府、州縣官辦機構(gòu)的結(jié)業(yè)生)、鄉(xiāng)貢(自學成才者,通過縣、州考試取得入京資格)、制舉(以皇帝的名義征召的人才)。在考試類型上,分定期舉行的常科和臨時舉行的制科,常科以明經(jīng)、進士兩科為主,又以進士考試最重要。考試時間,則在每年初春。

    故事中的書生,是前一年深秋入住別墅的,由于多日伏案已身心俱憊,甚至一度出現(xiàn)幻覺。

    書生躺在窗前的木榻上,陽光越過窗外的花樹,落在他的面頰。他閉著眼,感到一陣深深的暖意:春天來了。他望著一旁的屏風,隱約聽到踏歌聲。這是一架仕女屏風,上面所繪的游春仕女,體態(tài)豐滿,眉眼顧盼,栩栩如生。

    在久久的凝視中,書生突然看到屏風上的姑娘們躍然而下,踏起歌來,其中一個雍容華麗的女子唱道:“長安女兒踏春陽,無處春陽不斷腸。舞袖弓腰渾忘卻,蛾眉空帶九秋霜。”

    旁邊一個梳著雙鬟的侍女問:“怎樣才是弓腰?”

    麗人笑道:“你不見我正在做弓腰?”說罷,麗人仰頭彎腰,發(fā)髻及地,腰勢如規(guī)。

    書生看得癡迷,從床上站起身來,說道:“小姐剛才所吟何詩?”

    麗人道:“《曲江春》。為我新創(chuàng)舞曲。可為君一抄。”說罷,麗人叫侍女取筆墨,于白綾上抄錄下《曲江春》。

    書生看后,將白綾收入袖中,問道:“可否觀小姐一舞?”

    麗人道:“又有何難?”

    麗人的曼舞叫書生感到眩暈。

    他閉上眼睛,努力回憶著剛才的一切。沒想到窗外的春陽竟使自己神旌搖曳,產(chǎn)生了幻覺。因為他睜開眼睛的時候,麗人們?nèi)造o靜地待在屏風上。

    為了中進士,他過起完全封閉的生活。想到剛才的情景,感慨不已。少時,踏歌聲似乎又起。歌聲清越,溫潤人心。這歌聲是從外面?zhèn)鬟M的,還是來自屏風之上?書生一時不能分辨。

    恍惚中,他出了庭院,來到曲江邊。

    曲江畔,春光明媚,雜花生樹,游春麗人,三五成群,或席地而坐,捻花私語,或托腮搭胯,玉體橫陳。書生一路走來,與那些風景與麗人擦肩而過。

    他來到一座錦綾幃帳附近。

    顯然,歌聲是從里面?zhèn)鞒鰜淼摹畮ね猓瑢汃R香車,幾個仆人正坐在草地上打瞌睡。幃帳里花光麗影,不時傳出笑聲。他聞到一陣nongnong的香氣。他圍著幃帳轉(zhuǎn)了一圈,趁四下無人注意,分開幃帳一角,朝里面望去:幃帳內(nèi)的草地上,一位雍容麗人,身著錦綾拖裙,半露香肩,豐美動人。她的身旁是兩名侍女。書生感到一陣心顫。他閉上眼睛,穩(wěn)定了一下心神,放眼再望。這時麗人起身弄舞踏歌,歌詞大意是:“長安女兒踏春陽,無處春陽不斷腸。舞袖弓腰渾忘卻,蛾眉空帶九秋霜……”

    “如何是弓腰?”侍女問。

    “難道看不見我弓腰?”麗人笑道。說罷,仰面弓腰,長髻及地……

    書生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往袖中一摸。一切都不出意外:一條白綾,慢慢地被抻出。上面所抄錄的,正是那首《曲江春》。

    這個故事不必有最后的答案。

    因為那不重要。重要的是,踏春而來的仕女的笑聲和曲江的花樹一起綻放在這個唐朝的午后。這是歷史深處溫暖、安靜和美好的片刻:元和初,有一士人失姓字,因醉臥廳中,及醒,見古屏上婦人等悉于床前踏歌,歌曰:“長安女兒踏春陽,無處春陽不斷腸。舞袖弓腰渾忘卻,蛾眉空帶九秋霜。”其中雙鬟者問曰:“如何是弓腰?”歌者笑曰:“汝不見我作弓腰乎?”乃反首髻及地,腰勢如規(guī)焉……

    《酉陽雜俎》中的一些故事,是轉(zhuǎn)錄于前人的。這一個就是如此。

    故事最初的版本,是沈亞之的《異夢錄》。沈亞之,唐代詩人、傳奇作家,韓愈的學生,李賀、杜牧的好友,元和年間中進士,但沒做過什么高官。

    在沈亞之的敘述中,德宗貞元年間,長安有貴族子弟邢鳳,在平康坊投資百萬,買了一處曲徑幽深的宅子。盛夏時節(jié),于庭中小憩,夢一美人,高鬟長眉,化古妝,一手執(zhí)卷,且行且吟。

    邢鳳問:“為什么到我的宅子里來?”

    美人答:“此妾家也。妾好詩,經(jīng)常寫幾句。”

    邢鳳雖生疑,但不再追問,說:“我可以看看嗎?”

    美人遞過詩卷,說:“公子一定想把它們傳吟出去,何不記下一篇?”

    邢鳳即取彩箋,執(zhí)筆抄錄篇首的《春陽曲》:“長安少女踏春陽,何處春陽不斷腸?舞袖弓彎渾忘卻,羅帷空度九秋霜。”

    邢鳳抄畢,問:“怎么才是弓彎?”

    美女說:“昔日父母曾使妾此舞。”說罷,美人整衣張袖,舞數(shù)拍,做彎弓狀叫邢鳳看。一曲舞罷,美人低頭,傷感良久,繼而告辭。

    邢鳳說:“能不能再留一會兒呢?”

    但美人已去。邢鳳也從夢中驚醒,昏沉有所忘,直到當晚入睡,才有彩箋從袖子里脫落,上面所抄錄的,正是那首《春陽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