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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名媛望族在線閱讀 - 第132節(jié)

第132節(jié)

    皇帝那日在東宮說了要親查太子妃之死,然而卻分明是雷聲大雨點小,這都三日了什么音兒也沒放出,此刻發(fā)生了太子妃顯靈一事,皇帝便是不愿意深查為東宮做主也非要秉公嚴查不可。

    肅國公言罷,在場的眾大臣,貴婦們便紛紛跪下,異口同聲地附和著肅國公的提議,皇帝這才沉聲道:“著大理寺,刑部,宗人府同審太子妃一案,三日必定要查出個結(jié)果來,若有拖延,便說明辦事能力不足,將烏紗留下,自告老還鄉(xiāng)回去種紅薯去吧。”

    皇帝言罷大理寺卿,刑部尚書等三位大人忙上前領(lǐng)了旨。

    “皇爺爺,皇奶奶,是她冒犯母妃,將母妃推地撞上棺木的,她還對母妃出言不遜,孫兒懇請皇爺爺和皇奶奶為母妃做主,重懲她!”

    此刻卻響起了完顏廷文憤怒的聲音,棺木中的太子妃此刻發(fā)髻散開,皇帝早已瞧見,他沒想到他為保東平侯夫人繞了這半天,最后完顏廷文一句話又將原本的難題丟了回來,便不得不怒目盯向東平侯夫人,道:“東平侯夫人你可知錯了?”

    左麗晶聞言便哀切地道:“臣婦知罪,臣婦雖是無心之過,對太子妃一片敬慕之心猶如朗朗青天,可臣婦失儀沖撞太子妃卻也是事實,不重懲臣婦,不足以顯示皇族威嚴,請皇上勿庸顧念臣婦初產(chǎn)而法外開恩,重責(zé)臣婦!”

    今日左麗晶會來參加吊唁本便是做給皇帝看的,以示她坦坦蕩蕩,無懼于當(dāng)面來送太子妃,誰承想竟會弄巧成拙,此刻皇帝已然有八分相信太子妃是詐尸,對太子妃獨獨沖左麗晶發(fā)作的事豈能毫無想法。

    左麗晶明白這一點,所以她此刻才連番請求皇帝嚴懲于她,而且她的話說的極有技巧,一來表明她沖撞太子妃絕非有意,二來又表明她做為產(chǎn)婦前來吊唁本身便是對太子妃的恭敬,更重要的是她說不懲罰她不能顯示皇族威嚴,皇族的威嚴無非便是皇帝的威嚴,左麗晶這是在說,我體諒皇上的難處,請皇上莫要顧念于我,便嚴懲我以安局面吧。

    她如此的通情達理,重情重義,態(tài)度又是這樣的誠懇,皇帝便又不確定了起來,可不管太子妃之死和左麗晶有沒有關(guān)系,此刻皇帝都不忍心重懲于她,左麗晶言罷便有東平侯和左氏的幾位大人夫人相繼求情。

    容妃此刻也道:“皇上,今日太子妃顯靈一事到底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奇事,任誰換成東平侯夫人都會驚慌失措的,東平侯夫人又是產(chǎn)婦,若然嚴懲于她,是否太不近人情了,相信這也非太子妃愿意看到的。”

    七皇子和五皇子交好,七皇子的生母亦剛晉封為安嬪,她也是容妃極是投緣,七皇子馬上就要迎娶左麗欣為妻,而左麗晶又是安遠侯府的嫡女,此刻正是容妃拉攏安遠侯府的關(guān)鍵時機,她又怎能眼睜睜看著東平侯夫人被刑罰?

    容妃言罷雍王妃便連聲附和,而翼王妃也不甘示弱,亦出聲求情,接著幾位和安遠侯府有聯(lián)系的臣婦們便也紛紛求起情來。皇帝若要重懲東平侯夫人那早便一句話令人將她拉下去了,何至等眾人求情,那些看清皇帝態(tài)度的大臣和夫人們也跟著求起情來。

    皇帝面色稍緩,瞧向皇后,道:“朕看東平侯夫人確實也非有意,皇后看……”

    皇后便點頭,道:“東平侯夫人今日之舉按燕律當(dāng)處死刑,然她確非本意,又系產(chǎn)婦,處罰起來也不能完全不近人情,依臣妾看便杖五十,罰她給太子妃守靈三日好了……”

    皇帝本想著這么多的人為東平侯夫人求情,皇后若是一意孤行非要嚴懲東平侯夫人難免會落人口舌,皇后當(dāng)不會如此,只能忍讓,可他沒想到皇后居然會將燕律搬了出來。

    這里人人都知道東平侯夫人是他的嫡親表妹,一般人冒犯太子妃自然是可能被處以死刑的,可東平侯夫人卻萬不會因此就丟了性命。對她來說,杖三十已是嚴刑了,皇后對此點也心知肚明,可她卻偏偏裝作不知,就是將律法搬了出來去壓東平侯夫人,而且她的話叫人挑不出半點錯來,所謂天子犯錯與庶民同罪,皇帝總不能說東平侯夫人出自皇帝母族不用按律條來定罪吧?

    既然挑不出皇后言語中的錯,相比死刑,五十大板守靈三日已是輕得多了,那便也不能說皇后不給皇帝和太后面子,她確實法外開恩,法外留情了啊。

    皇帝被堵的無言,完顏宗澤一直冷眼旁觀,此刻方道:“父皇,上下尊卑乃治國安民重中之重,亂了上下尊卑,失了規(guī)矩,國將不國,東平侯夫人冒犯太子妃,不懲不足以服眾,難得東平侯夫人通情達理,父皇便成全了她吧。”

    完顏宗澤言罷自有太子一派和眾清流們紛紛贊同,今日東平侯夫人確實是眾目睽睽之下被抓住了大錯,此刻已不是皇帝想要保護她就保護的了的了,這么多雙眼睛盯著他,他實屬無奈,被逼之下只能握拳,道:“皇后做主吧。”

    皇帝沒來的時候太子不過是要杖她三十而已,如今皇帝一來左麗晶以為自己有救了,起碼也能少受些責(zé)打,可如今非但多加了二十大板,還要拖傷為太子妃守靈三日,她可剛剛生產(chǎn)完啊,這不是要她的命嘛。

    皇帝竟然是專門前來令她失望的嗎,左麗晶心中又憤怒又害怕,此刻才忍不住抬眸盈盈地去瞧皇帝,然而皇帝卻扭著頭并未看她,左麗晶審時度勢,知道她此刻再出爾反爾的懇求非但沒用,還會令皇帝疑心,當(dāng)即便再不多言也再不多瞧皇帝,竟是狠了心認了今日之禍。

    眼見她被宮人壓走,皇帝這才沉聲吩咐胡明德道:“你去親自執(zhí)刑,萬不可叫人徇私搗鬼!”

    他言罷,皇后卻也沖身邊的閔嬤嬤道:“你也去瞧著,另喚了太醫(yī)侯著,一旦行完刑便立馬給東平侯夫人診治,萬不可怠慢。”

    胡明德和閔嬤嬤領(lǐng)命而去,皇帝怎能不知皇后是叫閔嬤嬤去盯著,她今日是非處置東平侯夫人不可,一時他心中當(dāng)真是又恨又惱,又心疼憋屈。皇后和錦瑟都知道僅憑今日之事不可能要了左麗晶的性命,真若動手,皇帝只怕今日就會和他們來個魚死網(wǎng)破,五十大板下去,就算執(zhí)行宮人有意放水,那也足夠剛生產(chǎn)完的東平侯夫人喝一壺了,何況事后她還得來為太子妃守靈,三日后她還能不能撐著一口氣回去那便看她的造化了。

    東平侯又哭求了兩聲,眼看著東平侯夫人被拉出去,他垂下頭唇角已忍不住勾起了幸災(zāi)樂禍的笑意來。

    東品侯夫人受刑自然是勿庸在眾目睽睽下的,她被帶到了東宮專門處置犯錯宮人的邢房,縱然有胡明德的吩咐,可皇后身邊掌宮嬤嬤卻也在盯著,行刑的太監(jiān)并不敢太過徇私,那板子卻也是實打?qū)嵉囟悸湓诹藮|平侯夫人的身上,雖都沒傷及筋骨可也是道道見紅,二三十下打下去,東平侯夫人便暈了過去。

    胡明德見次一驚忙上前焦急地喚著她,道:“夫人?夫人?”

    他叫了兩聲東平侯夫人都半點反應(yīng)也沒,一張臉更是慘白的嚇人,皇帝派他來就是要他照看好東平侯夫人的,東平侯夫人要是有個長短,胡明德自認承受不起皇帝的怒火,忙道:“夫人已昏了過去,都停手,灑家看還是先將夫人扶下去診治,等夫人緩過勁兒來再繼續(xù)執(zhí)刑吧。”

    他言罷太監(jiān)正欲扶下東平侯夫人來,閔嬤嬤卻道:“胡公公,杖責(zé)五十乃是皇上和皇后娘娘共同決定,這會子才打了二十七下,這刑怎能就停了啊,皇上和皇后可還等著咱們行刑完去回話呢。”

    胡明德便道:“皇上是要杖責(zé)東平侯夫人五十,可也沒說要一口氣打完吧。”

    閔嬤嬤寸毫不讓,也道:“胡公公,皇上也沒說中途可以歇上一歇啊,敢問公公,那刑死刑的可否砍半頭歇一下再繼續(xù)砍?”

    胡明德聽罷氣得面皮微抖,冷聲道:“閔尚宮莫欺人太甚,須知東平侯夫人若是真有個長短,太后娘娘問責(zé)下來,只怕非但閔尚宮吃罪不起,你那位主子也要吃不了兜著走!”

    閔嬤嬤卻軟硬不吃,亦冷聲道:“這便不勞您胡總管費心了,皇后娘娘乃正宮之主,母儀天下,太后最重規(guī)矩,豈會為此事為難于皇后?!行刑!”  “慢著!好,好!灑家這便去稟了皇上皇后拿個主意,灑家不回來,你們誰若膽敢再動侯夫人一根指頭,灑家便叫他立刻五馬分尸!”

    胡明德扔下狠話,轉(zhuǎn)身大步而去,閔尚宮見等的就是他離去,見他走的遠了,她冷冷一笑,上前一把拽住太監(jiān)手中握著的廷杖,那太監(jiān)拽著不松手,閔尚宮便道:“放心,不用你們?yōu)殡y,本尚宮親自動手,一會子但有問責(zé),本尚宮決不連累于你們便是。”

    她言罷硬生生奪過廷杖,掄起來便往東平侯夫人的身上狠狠地打了兩下,她是宮中的老嬤嬤了,行刑這點子小把戲她豈能不清楚,這兩下打下去,兩旁的小太監(jiān)便立馬白了臉,驚出一頭冷汗來。而東平侯夫人被那徹骨鉆心的疼痛折磨的身子劇烈得自庭登上彈起一下猛然睜開眼睛慘叫一聲,接著她身子便又一抽如同一張破布垂落在了凳子上。

    ☆、二百二六章

    而此刻的靈堂上已是另一番情景,只因這會子功夫已驚動了左太后,且她親自駕臨東宮了,皇帝忙領(lǐng)著眾人迎了太后進來,恭敬地道:“母后怎么來了?母后快坐。”

    宮人抬來梨花木雕刻鋪松香色絨墊的太師椅來,太后卻擺手,并不落座,道:“太子妃是個好孫媳,她去的冤枉,哀家怎能不來送送,更何況,聽說太子妃當(dāng)堂顯靈,哀家便更不能不來了,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皇上便道:“母后仁慈。”他自然知曉太后是為左麗晶而來,是來救場的,他不方便說的話做的事,太后卻能做到,他本就惦記左麗晶,此刻太后提了個頭,他便忙將事情說了一遍。

    太后當(dāng)即便滿臉怒容,道:“皇后和大臣們相信是太子妃顯靈倒也罷了,皇帝你貴為真龍?zhí)熳樱跻踩幌嘈牛浚∧闶翘熘樱仙n真要對你有什么指點也預(yù)示也該托夢于你,又怎會借助于太子妃。太子妃顯靈固然是有可能的,可太子妃是遭jian人所害,誰又此次太子妃顯靈是不是那jian人安排要利用此事掀起風(fēng)浪來。”

    太后言罷,見皇帝垂頭不言便又道:“皇帝,畢竟顯靈一事太過少見,百年都不聞一件啊……”

    太后倒是認準了此事是有人刻意安排陷害東平侯夫人的,她倒是比皇帝和東平侯夫人要看的清,面對太子妃顯靈一事也要鎮(zhèn)定的多。錦瑟不由抬眸去瞧她,卻見太后顯得極為年輕,頭發(fā)還是黑的,唯兩鬢微霜,面旁微豐,卻更顯富貴,相貌和左麗晶又三分肖,果真和那翼王一瞧便是一對祖孫。

    她的眉眼間有著常年吃齋念佛而積攢的慈愛和祥和之色,猛一眼望去就像個臨家的富貴老奶奶一樣無害慈祥,然而她話中意思卻飽含鋒芒,分明是要皇帝嚴查太子妃顯靈一事。

    皇帝因為心虛又顧念面子不好當(dāng)眾攪太子妃的葬禮,然而此刻聽聞太后的話,他卻醒了過來,也覺顯靈之事太過靈異,當(dāng)即便道:“母后教訓(xùn)的是,孩兒知錯了。”

    皇后也不知太子妃顯靈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也是突聞消息這才趕了過來的,不管如何,若叫人攪了兒媳的靈堂她這個做母后的做姑母的都心有不安,聞言她正欲出生阻止,太后卻拉了皇后的手,道:“哀家也和皇后一般疼愛太子妃,只是她蒙冤而去,若是再叫她去后還不得安寧被jian人利用,那么我們也太是對她不住了。所謂怪力亂神,在這里瞧見始末的眾卿家自然相信是太子妃顯靈,可外頭的百姓們卻不知道啊,此事傳來傳去還不知會傳成什么樣兒呢,查個清楚,倘使真沒人動什么手腳,這一來是可以給太子妃一個交代,再來也可以安天下百姓之心,若真是太子妃顯靈,那再多做幾場法事超度于她便是,哀家也會親自為她抄經(jīng)念佛祈她原諒。”

    若查無實據(jù),太后要親自為太子妃超度,這是在堵世人的嘴,有了她這話世人便不會再覺太后是在苛待太子妃,她也是在堵皇后的嘴,皇后一時難言,卻聞錦瑟道:“母后,二皇嫂本便是遭人謀害而去的,此事卻不該再叫她蒙受冤屈,任人擺布,兒臣以為查查也好。”

    皇后原便是擔(dān)憂錦瑟在其中做了什么,此刻聽她如是說,這才放心,福了福身道:“一切都聽母后的。”

    卻于此時,胡明德匆匆進來,見太后到了他心中一喜,忙見禮稟道:“稟告太后,稟告皇上,東平侯夫人受刑一半暈厥了過去,瞧樣子侯夫人她初產(chǎn),身體虛弱,只怕經(jīng)受不住剩下的廷杖了。”

    左太后聞言一驚,在她心目中左麗晶這個嫡親的侄女才應(yīng)該是她的嫡親兒媳婦,而不是叫金家的女兒霸占著皇后正宮,她心中恨透了皇后,面上卻依舊慈善,道:“事情都還沒有查清楚,晶娘到底是哀家的侄女,她又孝順于哀家,這些年哀家在深宮之中多得她陪伴盡孝,皇后看是不是給哀家一個臉面這刑先放一放?”

    太后的話聽在別人耳中便好似皇后這些年都沒到她面前盡過孝一般,且她態(tài)度放的如此之低,金皇后又豈能忤逆,聞言只得道:“母后說的是。”

    皇帝聽罷剛松一口大氣,豈料此刻閔嬤嬤卻進了靈堂,稟道:“奴婢回太后,皇上皇后的話,廷杖五十已全部刑完,東平侯夫人已抬下去由太醫(yī)診治,奴婢回來復(fù)命。”

    胡明德聞言便知自己一時情急上了閔嬤嬤的當(dāng)了,不知東平侯夫人已經(jīng)被打成了什么樣,他一時面色煞白。剛才胡明德進來明明說行刑一半東平侯夫人昏了過去,此刻閔尚宮卻報已行刑完畢,這分明就是閔尚宮借著胡明德離開動了大刑,皇子和太后自然也想的明白,皇帝當(dāng)即便沒忍住怒聲道:“東平侯夫人已暈厥了過去,是誰允你繼續(xù)行刑的!”

    閔尚宮這才滿臉驚惶失措起來,忙磕頭誠惶誠恐地道:“皇上饒命,太后饒命,奴婢全是按皇上的吩咐做的啊,不敢有絲毫懈怠!”

    皇帝聽的眸充血色,還欲發(fā)作,太后卻已收拾了神態(tài),道:“她也是奉旨行事,這樣的小事不足皇帝費心,還是先查察太子妃顯靈一事吧。”

    皇帝這才令刑部兩位大人親自帶人查驗棺槨和太子妃的遺體,自己便和太后一起坐在堂上等著。太后壓根不相信太子妃真能顯靈,認定了是皇后等人布置的陷阱,左麗晶受刑如今不知被折磨成什么樣了,太后只寄望于刑部官員們察出究竟來,順藤摸瓜挖出真相,好狠狠地懲治皇后等人。

    而刑部眾官員和仵作圍著太子妃的棺木敲敲打打,又將太子妃請了出來,好一陣細查,刑部尚書卻復(fù)命道:“回皇上,太后的話,臣等已細查了棺木和太子妃的遺體,并未發(fā)現(xiàn)任何不妥之處。”

    皇帝本見皇后聽聞太子妃顯靈一事神態(tài)全然瞧不出一絲不妥來,太子等人更是毫無破綻,又念著太子對太子妃感情極深,他是絕對不會允許有人在愛妻的棺木和身體上動什么手腳的,故而他才會認定是太子妃顯靈,可到底是不是真有顯靈這樣的靈異之事,他還是有兩分存疑的,此刻聽了刑部尚書的話,他算是徹底相信了,一時手腳冰涼。

    太后全然沒有想到結(jié)果是這樣的,登時愣住,接著才道:“沒有不妥便好,沒有不妥便好,這樣哀家也便放心了。看來當(dāng)真是太子妃顯靈了,皇帝要再請些得道高僧來,這法事和大葬要再隆重一些才好啊!哀家這便回宮為太子妃潛心抄經(jīng)念佛超度于她。”

    這里查不出事來,太后心里也泛起嘀咕來,置身靈堂自然也覺涼颼颼的,事情已畢,已沒她發(fā)揮的余地,她這會子更是急于了解左麗晶的情況,自然不會再多留,她言罷皇帝也起了身,道:“兒臣送母后回宮。”

    太后和皇帝前后離去,錦瑟安置了完顏廷文,親送皇后出來,行至無人處,皇后才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她方才見刑部和大理寺的人細細查驗了棺木并未發(fā)現(xiàn)不妥便也曾想太子妃是真的顯靈了,可后來細細一思方才太后欲查棺木時錦瑟的話,便又覺她若非知曉查不出什么來,萬不會那么說話。

    錦瑟聞言手在袖中輕輕一動,掌心竟突然多出了一只通體雪白的小老鼠來,那老鼠顯然是經(jīng)過馴化的,竟安安靜靜地躺在她的掌心,只咕嚕嚕地轉(zhuǎn)著眼睛扭著頭,卻不動不叫。錦瑟左袖又一抖,袖囊中便又多出了一個擰成一團竹編細篾。

    見皇后不解,錦瑟卻道:“我平日愛看些雜書,曾在書中看到,人死后胸中實還留有一口氣,若遇雷電天,有貓狗鼠類之物躥過尸身,它們的皮毛便能激起尸身的陰極,使得尸身面容發(fā)生一些微妙的變化,這也就是民間所說的詐尸。民間所說詐尸之事,死人能在夜里突然坐起來,甚至能在控尸人的召喚下走動,其實詐尸現(xiàn)象是會有的,但人死了又豈能活動?不過尸身在一定因素下發(fā)生尸變,面部抽搐卻是可以人為做到的。”

    她言罷見皇后神情微恍,便又道:“兒臣猜想今日東平侯夫人許是會來吊唁太子妃,故而這兩日曾令夫君尋來幾具新喪的尸身供兒臣試驗,發(fā)現(xiàn)了一種混合藥草,只要涂抹在尸身口鼻處,再有小動物皮毛磨蹭過尸身,尸身便會被激起陰極,有所反映,可卻也只此一下罷了。確實是機括作用才令太子妃猛然坐起來的,可那機括卻沒裝在棺木中,而是放在太子妃的身上,兒臣今日親為太子妃整理遺容時,便將一個主編的簡單小機闊藏在了太子妃的背臀之下的衣服中,機括用一根細繩由伺候高香的碧竹控制,細線如發(fā)絲,加之璧竹站香案邊兒,遠離眾人不注意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東平侯夫人起身時,碧竹拉動了細繩,機括便將二皇嫂的身體彈了起來,小白鼠經(jīng)過馴化太子妃的身體移動它便在此刻也飛快躥過,二皇嫂面部便抽搐了一下,可歷來怪力亂神,這情景瞧在東平侯和眾人眼中卻是二皇嫂在笑。后來,東平侯夫人推開二皇嫂,是兒臣頭一個撲向了棺木,也便順勢取走了藏在二皇嫂衣服下的這個作用之后便縮成一團的竹編機括,又趁機抹除了涂在二皇嫂口鼻上的東西,小白鼠也跳進了兒臣的袖囊中。”

    皇后聞言徹底明白了過來,微微喟嘆道:“就這么簡單?”

    錦瑟這才又道:“東平侯夫人祭拜時,碧竹在她身上灑了一些會令人神經(jīng)恍惚的香料,味道不濃,且藥效也一般,散味也快,東平侯夫人原本心中就有鬼,又受香料影響,便難免產(chǎn)生幻覺,只怕會看到一些更驚人的景象,所以她才會大驚失色,嚇成那般。刑部官員查察時,不管是東平侯夫人身上的香料早已揮散,他們自然是什么都查驗不到的。”

    錦瑟言罷,這才俯身,道:“兒臣擅作主張,唐突了二皇嫂的遺體,還攪了她的安寧,令母后和太子還有文兒又傷心一場,后母……”

    皇后卻拉起了她,道:“你的好意母后明白,太子自太子妃去了便生了死意,這些日放縱自己不吃不喝,只怕他這樣是打定了主意,親送太子妃入葬后,便也要跟著去了。倒是你這樣一鬧,太子他想著太子妃是責(zé)他,怨他不顧自己和文兒,又以為太子妃靈魂一直都在,未曾離開他的身邊,反而能叫他激起生存之意來。何況,太子妃在天之靈,看見你整治了左麗晶為她出了氣,也是高興的,你無需自責(zé)。”

    太子對太子妃感情至深,今日之事太子自然會相信太子妃是真的顯靈了,因為人都有脆弱的一面,愿意相信自己肯相信的事情,這樣確如皇后所說,可以激起他的生存之心來,錦瑟也正是因此才安排的此事。

    ☆、二百二七章

    左麗晶被閔尚宮杖責(zé)罷了便被抬進了離刑房不遠的一處廂房,錦瑟雖設(shè)計令她受了刑罰,但萬不會在事后阻攔太醫(yī)為她醫(yī)治而落下把柄,故而太醫(yī)早便等候著了,她的丫鬟芳橘為她上了最好的金瘡藥。那藥灑在傷口上便如在傷口上撒鹽一般,疼的她牙齒打顫,一層層虛汗不住往下淌,傷口被處理好她已被疼痛折磨地昏倒醒來,醒來再暈倒地來回幾趟。

    好容易上好藥,她趴在榻上簡直便形同一只將要斷氣的癩皮狗,要多狼狽有多狼狽,要多可憐有多可憐,可她此刻卻顧不上這些疼痛,只撐起最后一絲氣力令芳橘將太醫(yī)請了進來,她盯向太醫(yī),氣若游絲地道:“我這傷……這傷可會留下疤痕……”

    方才芳橘將外頭被鮮血澆濕的綢褲扒下,她只覺她的整個皮rou都被連帶著扯了下來,那閔尚宮可沒在她身上少下功夫,她知曉皇后的人此刻還不敢取她性命,可皇后會不會就是打著毀她嬌軀的主意呢?這會子落下疤痕左麗晶只恐會影響了大事,要知道皇帝的身子雖是有了病,但少說也還能活個兩年,而且此刻也還沒到臥病不起的狀態(tài),若她身子有損招了皇帝的厭惡,興許這一點事兒便能成為壓倒駱駝的稻草,此刻是關(guān)鍵時候可不容出現(xiàn)任何閃失啊。

    太醫(yī)聞言見東平侯夫人盯著他的目光幾乎是哀求的,像是他若說出壞消息來,她立馬便會死去一般,他心中不由詫異,女人愛美是正常,像東平侯夫人這般年紀還如此在意容貌,實在是有些叫人好笑。更何況,東平侯夫人此刻該在意的實不該是會不會留疤這樣的小事,只因……

    念著這些,太醫(yī)目光不覺滑到了東平侯夫人蓋在被中的腿上,道:“夫人雖是皮開rou綻但若傷口結(jié)痂之后注意莫亂抓亂撓,待傷疤脫落之后再用兩盒玉膚膏想來是不會留下傷疤的……”

    左麗晶聞言狂喜,誰知她剛松神倒回到榻上,太醫(yī)便又道:“只是夫人的右腿筋骨是被打斷了,需要趁早續(xù)接固定才行。”

    左麗晶聽罷先是一愣,接著才猛然睜大了眼睛,饒是她不通醫(yī)術(shù)也知筋骨斷了再接不易,又見太醫(yī)神情不對,她心里便咯噔一下,果然便聽太醫(yī)又道:“方才為只是隔著衣衫粗粗為夫人檢查了一下,卻覺夫人傷的不輕,一會子等醫(yī)女來了,由她們再為夫人細細摸骨,我才好給夫人治療。”

    見左麗晶已沒力氣詢問,芳橘便代為問道:“大人,我們夫人的腿續(xù)接了骨頭,能完好如初嗎?”

    太醫(yī)聞言卻道:“若是長身體的小姑娘,接骨之后恢復(fù)的好,興許還能恢復(fù)地和常人差不多,可夫人這般年紀,能接上骨頭已是不易,若想恢復(fù)如初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左麗晶聞言只覺五雷轟頂一般,腦子轟地一下便空白了,胸腔中的空氣也似一下子被抽干了,這太醫(yī)居然說她會成瘸子,更甚至她可能成廢人再也站不起來了!這叫她如何能夠接受?!

    她覺著自己就要被這個消息打擊地再度暈厥過去時,外頭隱隱卻傳來了請安聲,竟然是太后和皇帝都來看她了,左麗晶空白的腦子一個精靈又轉(zhuǎn)圜了過來,一邊芳橘卻道:“皇上來了,奴婢這就稟告皇上和太后,請他們?yōu)榉蛉俗鲋鳎 ?/br>
    芳橘說著便欲往外奔,左麗晶卻厲聲道:“站住!作死的奴才誰叫人自作主張!”

    芳橘見左麗晶滿面陰厲,五官都因情緒激動而扭曲了起來,映著那散亂的頭發(fā),蒼白的面孔,吃人的眼睛簡直宛若厲鬼,她嚇得噗通一聲跪下。

    左麗晶卻在心中不停地吶喊著:我要成殘廢了,成瘸子了!不行,不能叫皇帝知道,不能!

    她內(nèi)心驚恐地嘶喊著,血色的目光便也盯向了太醫(yī)厲聲道:“關(guān)于我的腿你萬不可告訴皇上和太后!”

    她言罷見太醫(yī)愣住半響不語,便又壓著聲音尖聲道:“你聽到?jīng)]有!”

    太醫(yī)只覺她莫名其妙又不可理喻,他好歹也有官職在身,她東平侯夫人又算個什么東西,竟敢對他大吼小叫的,故而聞言他的面色也沉了下來,道:“欺君之罪,在下可擔(dān)不起!”

    左麗晶這才察覺失態(tài),忙哀求地急聲又道:“方才我一時激動情急,王大人見諒,王大人也知道我被懲是皇后娘娘的主意,太后會來東宮是何意王大人也該明白,若太后知道我的腿好不了了,豈不是要見怪于皇后,王大人難道是想叫太后和皇后不睦嗎?!”

    王太醫(yī)不明白左麗晶為什么非要遮掩此事,她難道不該由著丫鬟去告狀,然后再討要公道嗎,怎么會反其道而行了呢。只是左麗晶既然不肯他透露此事,他也不愿攪合進太后和皇后的那些破事兒中去,聞言便沒再吭聲。

    東平侯夫人有傷在身,皇帝自然是不好進來探視的,也不合適,他是借著陪伴太后而來,太后進了廂房,皇帝卻移駕到了一墻之隔的另一間房中,他到底放心不下令太監(jiān)請了王太醫(yī)來,王太醫(yī)得了左麗晶的勸,便道:“夫人到底是女子之身,微臣不便細查,已用最好的金瘡藥由丫鬟為夫人處理了傷口,也把脈給夫人開了些補血治傷的藥,只是夫人產(chǎn)后體虛,本就失血嚴重,現(xiàn)下更是元氣大傷,只若細細調(diào)理,當(dāng)還無礙性命。”

    皇帝聽罷這才放下心來,隔壁廂房之中左麗晶卻正滿面委屈和傷心地瞧著太后,道:“姑母怎也這么想,倘使太子妃真是被侄女所害,侄女今日又怎會拖著殘體前來親自吊唁?何況那陳公公是太子的心腹又怎是侄女能驅(qū)使的了的?侄女實在是不知太子妃為何要向我發(fā)怒,興許她是怨侄女生下凡兒,令太子失寵于皇上,早知如此,侄女當(dāng)年應(yīng)該就守著東平侯安安分分地過日子,凡兒他就不該來到這個世界上……”

    “胡說!凡兒是哀家的好孫兒,是將來唯一有資格繼承大位的天之子,你即便是他生母也無資格說此等話。今日被人捏住把柄,動了重刑你怎就不知教訓(xùn),還是不分上下尊卑!”

    太后疼孫兒左麗晶自然是一清二楚的,她也是知道不管太后懷疑什么,只沖著她是她最疼愛的孫兒的生母這一點,太后便什么都能不計較,原諒與她,故而她才會說出方才那些話來,此刻被太后斥責(zé),她心頭一松,咬唇道:“晶娘錯了,姑母教訓(xùn)的是。今日晶娘冒犯了太子妃,皇后娘娘大怒要懲罰晶娘,原是應(yīng)該,更何況皇后娘娘已法外開恩,看在太后的面子上繞晶娘一命了,晶娘以后豈能不受教訓(xùn),一定改改這直性子。”

    看在太后的面子上還把她打成了這個樣子,左麗晶這是在說皇后根本沒將太后放在眼中。太后自然也聽的出左麗晶是在挑事,令她不喜于皇后,然而今日皇后強勢處置左麗晶的行為也確實令太后覺著皇后不敬于自己,著實很不喜,她不由冷聲道:“行了,你好好養(yǎng)傷,今日你冒犯太子妃,太子妃是皇后的嫡長媳,又是她的嫡親侄女,她發(fā)作于你原是應(yīng)當(dāng)。”

    左麗晶聞言便惶惶的垂頭,不敢再言。然而她心里卻清楚,太后嘴上的都不過是場面話,心中只怕已對皇后起了打壓之心。太后不喜皇后原便不是什么秘密,當(dāng)年金家所出的母后皇太后在世時處處壓她這個皇帝生母一頭,皇后也不將她放在眼中,只敬母后皇太后這個嫡母,這一直都是左太后心中的一根刺,今日皇后又不將她放在眼中,太后又怎能不怒火翻涌?

    太后一向不喜歡太聰明的人,而聰明人往往是不會令人窺探半點心思的,像她這樣言語挑事在太后這里不過是小孩玩的把戲,太后聽了非但不會怪她,反而會認為她好cao控,越發(fā)喜歡她,而她的話自然也會起到作用。左麗晶在太后面前一向便扮演著這樣一個有點小聰明,但卻僅止于此的角色。

    而左麗晶出世時太后已進宮多年,侯府出了個性情偏執(zhí)的嫡女,這樣的事安遠侯老夫人自然是不會告訴太后的,故而太后自以為熟知左麗晶這個侄女,實際上左麗晶卻一直都在藏拙。

    太后見她低著頭再也不敢多言,又見她唯唯諾諾的模樣映著那張慘白的臉可憐的很,和皇后對自己的態(tài)度截然不同,心中舒坦,又憐惜于嫡親的侄女,便又道:“給太子妃守靈一事便等你傷好以后再說吧,皇后那里哀家去說。”

    左麗晶聞言大松一口氣,且不說她如今傷勢,守靈的話必定要將半條命搭在東宮,只她此刻心中的驚懼和害怕便叫她無法在東宮多呆半日,在這廂房中她已覺著陰森可怖,戰(zhàn)戰(zhàn)兢兢了,更何況是去太子妃的靈堂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