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草草色a免费观看在线,亚洲精品国产首次亮相,狠狠躁夜夜躁av网站中文字幕,综合激情五月丁香久久

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名媛望族在線閱讀 - 第81節

第81節

    楊建吃著溫熱的茶,只覺熱氣涌起五腹六臟,整個人都熨帖了,這書房中一夜不曾有下人進來,火盆自然也燒滅了,如今竟叫人覺著颼颼的冷,更何況是外頭的冰天雪地了,楊建聽著管家的話,忍不住又瞟了眼絞紗窗,心里已是抓心抓肺的著急。偏他就是甩不開臉面來,便厲目瞪了管家一眼,嘴上卻道:“夫人可已起了?”

    管家聞言心思轉了轉,自然明白老爺這是想要一個臺階好順坡下驢,忙道:“老奴不知,老奴恐老爺這里有事吩咐,今兒還沒到德律院中回事兒。”

    楊建擺手,道:“該干什么干什么去,不必在此守著?!?/br>
    管家這才應了聲,退出屋便直往鎮國公夫人所住的德律院去了。沒一盞茶功夫,鎮國公夫人匆匆而來,眼見楊松之跪在院中,一張臉已全無人色,雙唇紫青,直心疼的眼圈一紅。這近五六年,隨著楊松之年紀漸長,人也越發穩重,已多年未被責罰,如今父子倆鬧成這般,鎮國公夫人自然一時難以接受,又是心疼兒子,又恐鎮國公氣壞了身子。

    她匆匆進了屋,身后賀嬤嬤已忙著抖開一件鶴氅給楊松之披上,見楊松之抬頭沖她微微點頭,雙唇凍得瑟瑟發顫,一時間差點沒掉下眼淚來,哽咽一聲,“世子爺這又是何苦……”

    楊松之聞言苦笑,目光沉了沉,卻道:“嬤嬤放心,我沒事……總是要爭上一爭的……”

    賀嬤嬤嘆了一聲,抹了淚,便也不再多言,忙又令下人們都退出院子。

    屋中,鎮國公夫人在靠窗的太師椅上坐下,見楊建端著茶盞一口一口地品著茶,便怒聲道:“你還有心思吃茶,若是兒子有個長短,我瞧你找誰要那后悔藥去!我早說過了,這事急不得,他心里不愿意,總是要緩緩來說,叫你不要插手,由我來說,怎你!”

    楊建聞言卻冷哼一聲,道:“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有什么不好說,不可說的?!再說,那晚晴鄉君出身高貴,人品相貌皆是上乘,哪點委屈了他,至于他這般要死要活的?。繛檫@一個女子就要忤逆父母,不顧家族,還指著他老子的鼻子罵老子兼濟天下的話都是空話,說老子只想獨善其身,好,好!這可真是你教養的好兒子!”

    ☆、一百二七章[手打文字版vip]

    “兒子難道是我一個人教養出來的嗎?!”鎮國公夫人本便心疼兒子,聞言忍不住哼聲道。

    楊建和夫人感情是極好的,楊松之又是他唯一的嫡子,寄予厚望,從小便親自教導,他如何能不心疼?做父母誰不想孩子能有圓滿的姻緣,楊建雖覺兒子在婚事上不該和老子使犟,可心中卻也不想委屈他娶自己不愛的女子,只是此事本便是他商量幕僚,和族人做下的決定。

    “父親從小便教導兒子要精忠報國,兼濟天下,不能獨善其身,難道這都是空話嗎?!”

    昨日夜里楊松之的責問聲扔在耳邊,他只能以怒火來遮掩心虛。國公府能走到這一步是幾代人共同經營的結果,他楊建可以馬革裹尸,死而后已,絕無半點懼意,然而他身上還有為人夫婿,為人父親和族長的責任,他不能眼睜睜看著族人遭受滅頂之災,不能看著自己的親人也走上絕路。

    和疆畢王聯姻,疆畢王守著東南疆域,那里山川險峻,密林叢生,幾乎自成一體,若然大錦有變,他此刻未雨綢繆,將來國公府便總還有一條退路可走。這條后路他不得不用兒子的幸福來鋪就,他雖心有愧疚,然而這也是楊松之作為下一代楊氏家長本應擔在身上的責任。

    楊建想著便道:“夫人說的是,養不教父之過,是我沒教好,外頭天寒地凍的,趕緊勸他回去吧?!?/br>
    鎮國公夫人聞言這才起身,道:“既知心疼,何不早先便好好和他說,非得弄成這樣,又要找臺階下!”

    楊建見夫人瞪來,這次倒坦然,道:“我不叫他鬧這一場,不叫他宣泄一二,他能乖乖娶親?既然已經說開了,這親事便趁著年前百無禁忌定下來吧,叫他早點死心,免得再生出它念來?!?/br>
    鎮國公夫人聞言嘆了一聲便出了屋,兩盞茶后,楊松之躺在松軟的床榻上,褲腿高高卷起,鎮國公夫人親自拿著熱帕子給他覆著凍得青紫一片的膝蓋,帕子上浸了熱藥汁,屋中一時彌漫起一股藥香來。

    楊松之靠著玄色彈綠墨文竹圖樣的大引枕上,青白的面色已在慢慢恢復,只是英俊的眉宇卻依舊蹙著,俊美的五官似被浮上了一層塵埃,令得面容顯得異常黯淡。

    他從懂事后便知道他的親事自己無法做主,婚姻之事原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大丈夫在世有太多值得追逐和在意的東西,不應該執著于兒女私情,溫柔鄉英雄冢,故而他雖知道在此事上不能隨心所欲,也從未放在心上。一來是覺著沒有必要在意,再來也是覺得天下女子都一般,左右父親母親為他挑選的,雖則以大局為利,可也定然會是位品貌皆出眾的女子。

    就像是父親和母親,也是秉承父母之命結為夫婦,不照樣鶼鰈情深,一生互敬互愛?!作為男兒,他會對自己的妻子負責,給予該給的尊敬和保護,若能像父母這樣固然是好,倘若他沒有這份命,和妻子合不來卻也無甚大礙,左右也是能做到舉案齊眉,相敬成賓的。

    后來待他年歲一日日變大,鎮國公府便有了兩位常到的嬌客,一位是表妹柔雅郡主,另一位便是疆畢王之妹晚晴鄉君,母親偶爾也會在他面前提起兩位姑娘來,他只含笑聽著并不多話,可心中卻清楚這是為何。

    他原是一切隨家人安排的,甚至有些事不關己的感覺,然而這種心境卻是什么時候不知不覺變了的……不知從何時起,他開始莫名厭惡這原本安排好的一切,本來覺著是理所應當的事兒,可卻皆因腦海中被刻下了一張宜喜宜嗔的面孔而變得叫人難以忍受起來,不知何時起,他開始一聞府中來了嬌客便腳底抹油,不知何時起,再聞母親提起表妹和晚晴鄉君來,他便用各種借口和理由尋求脫身,不知從何時起,開始夜不能寐,輾轉反側,也做起對月思人那樣的荒唐事來。

    他早已不是十四五的毛頭小子,他很清楚自己是怎么一回事,然而長久以來父親對他的教導早便養成了他無論何時何地都冷靜謹慎的性子,即便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可他的頭腦一直都是清醒的,他清楚的知道應該做什么,不能做什么。

    他清楚的明白若想隨心所欲,便要令愛他的家人受到傷害,他敬愛的父親,從小手把手地教導他拉弓射箭,多少夜燈下教他習字讀書,教他為人處世之道,他的母親,多少次為他流淚cao心,為他熬夜縫衣,晨起烹羹。

    他們是只要看到他便會滿心歡喜,滿心疼愛的人,是在這世上他最親近的人,他如何能去傷害他們?他享受了他們的愛,享受了他們所給的尊榮和富貴,便有責任回報同等的愛于他們,便有責任繼續守護這一切。

    長久練就的自持力和清醒的頭腦使得他連放縱的能力都缺失了,故而待他發覺自己不對勁,便刻意地疏遠了錦瑟,做到這一點說起來簡單,其實有多難唯他自己清楚,那便像生生抽去了一根神經般,令人遍體生痛。

    他長大這么大,一直過著按部就班的生活,所有的人和事皆力求在掌控之中,他的心數十年如一日地跳動,當黑白的世界中突然有了一抹鮮嫩的綠色,當冰封不動的手可以如鼓擂動,沒有人知道那是怎樣的叫人動容,是會在睡夢中都能興奮起來的情潮。

    他想要好好呵護那抹新綠,如同沙漠中的旅人捧著最后一掬清水,他想一顆心也能如鼓擂動,如同陰暗中的草渴望陽光,然而每當他想邁一步時,便會有一只手死死抓住他,揪住他的心,順著那只手望去,是父親母親慈愛的眼眸。

    他早已有了抉擇,可沒想到待要面對時,竟然還是無法做到冷靜以對,到底是意難平啊。

    鎮國公府夫人見楊松之躺著默默無言,心便抽絞了起來,想著三個兒女的姻緣,一時悲從中來嘆息一聲。楊松之這才回過神來,見母親面色悲傷,他神情一震,忙淺笑著撫了撫鎮國公夫人的手,道:“母親,孩兒無事,累的母親一早便為兒子忙碌傷懷是兒子的錯。”從小到大便是父親母親便是一個唱紅臉,一個長白臉,他心中清楚明白,可卻每每都抵不過母親一個傷心,心疼的眼神。

    楊松之言罷見鎮國公夫人望來,一雙眼睛中滿是疼惜和悲憫,慈愛和愧疚,不由地他一雙眸子便沉黯了些,忍不住苦笑,道:“母親,兒子當真不想娶晚晴鄉君……”

    鎮國公夫人聞言卻嘆了一聲,道:“莫說傻話了……這世上之人沒有誰是能隨心所欲地生活的,生在我們這樣的家族中,想于不想,從來都是最無關緊要的。”

    鎮國公夫人言罷,抬手將被子拉起蓋在楊松之身上,這才又道:“微微是個好姑娘,若然能夠母親也希望你能娶到自己心儀的姑娘,可是……你父親也有他的難處,他原已郁結在心,你是他的兒子,當體諒他才是。姚姑娘,母親會盡可能地照看她幫助她的?!?/br>
    楊松之聞言卻是一笑,隱有嘲意,道:“如今她哪里還需要母親的照顧和幫助……”言罷卻閉了眼睛,又道,“我會娶晚晴鄉君的,母親放心。”

    說著翻了個身,背對著床外躺下了。楊松之從小便懂事知禮,鎮國公夫人這是頭一次見兒子做出這般不敬她的事情來,見此心一疼,僵坐了一陣這才拍了拍楊松之的肩頭起身去了。

    而廖府中,錦瑟一早便到了松鶴院,卻聽廖老太君說起了姚三老爺的事情來,只道姚三老爺自進京便一直住在客棧中,這些天除了四處找人以外并未有什么異常舉動,據說他這次進京既不是來照看生意,也不是來走親訪友,而來到京城來尋女人的,他所尋的女人不是旁人,正是之前江州望星樓的花魁采荷。

    錦瑟早在江州時便打聽到三老爺迷上了花魁采荷一事,據說這采荷已被京城來的一個富商給贖了身,而三老爺竟似鬼迷心竅了,聽聞此事后竟千里迢迢地追到了京城來。這些日一直都在滿京城地尋人,只是一直都未尋到,今兒已準備回江州去。

    廖二老爺已吩咐人暗中盯著姚三老爺,而江州那邊也皆做下了布置,當年之事到底真相怎樣,想來不會多久便能弄個一清二楚。這些事情廖老太君也不欲錦瑟再插手,故而只和她提了兩句便罷,片刻后廖書敏幾人也到了。加之如今臨近年關,書院已放了年休,故而廖家幾位公子皆已回府,都過來給廖老太君請安,松鶴院中就好一陣熱鬧,錦瑟笑著和大家玩鬧起來,聽聞平樂郡主進了府,幾個姑娘才一并出了松鶴院前往迎接。

    而平樂郡主到了廖府門前,下了馬車才瞧見早先打馬而去的李冠言竟已守在了門前,她一詫,李冠言已上前一禮,道:“既送大嫂過來,便沒不進去給老太君請安的道理,何況我也許久未見書意賢弟,一會子出去跑馬,拉了他一同方好。”

    平樂郡主聞言狐疑地瞧了李冠言兩眼,這才舉步進了廖府,兩人先到廖老太君處請了安,熱鬧了一場,李冠言便和廖家的幾位公子一同告了退。文青聽廖書意幾人要一同到京郊跑馬,便也鬧著要去,廖老太君將他叫到跟前兒,細細交代了兩句,這才令他去了。

    而平樂郡主又在松鶴院坐了一陣,見廖老太君已有疲意,便和錦瑟一起到了夕華院,夕華院原是廖華的閨閣,早年平樂郡主倒也來過,如今時隔多年,再瞧院中一草一木,倒生出一股物是人非的感嘆來。

    平樂郡主今日原是打算來說親事的,如今事情突然生變,便只和錦瑟閑話家常,因著惦記橋哥兒,匆匆坐了一陣又邀了錦瑟來日到江寧侯府去玩,沒到中午便告辭了。

    而錦瑟這兩日一來忙著補畫,再來之前令劉管事籌備的藥鋪子如今已差不多可以開張,錦瑟雖不懂經營,有些事情卻免不了要親力親為地探看,好在廖老太君覺著這是好事,令海氏教錦瑟如何打理生意,如何管理賬目等事,年節要到,少不得要縫制一些荷包等物,故而錦瑟這兩日過的極忙。

    一晃便到了晚上,她好容易歇下來,自凈房出來便依在床上翻起一本醫書來,因念著完顏宗澤消失了兩日怕他今日會來,就特意喚了白芷守夜,早早地叫院中人歇下。

    誰知她料想的半點沒錯,唯一預計錯的便是,今夜來的除了完顏宗澤竟還有一人。

    卻說錦瑟瞧了一陣書,感覺眼睛發澀,便喚白芷挑暗燭光躺了下來,豈料她剛剛躺下外頭便傳來輕敲窗戶的聲音,錦瑟聞聲一詫,只因平日完顏宗澤來此可從來沒有敲窗報信兒的自覺的。

    她自床上坐起身來,外頭白芷已匆忙奔了進來,尚未去推窗查看,外頭便傳來一個陌生卻又急切的聲音來。

    “姚姑娘,您可否安歇了?屬下是王爺的侍衛影七,王爺這會子在園子中和鎮國公世子打起來了,姑娘快隨屬下走一趟吧?!?/br>
    ☆、一百二八章【手打文字版vip】

    錦瑟聞言一詫,忙下了床,她自一旁扯了件斗篷披上,快步行至窗前,隔著窗戶問道:“你說你們王爺和鎮國公世子在園子中打了起來?”

    影七聽錦瑟話語中滿是詫色,忍不住往屋中望了一眼,見窗欞上映出一個隱約而纖細的身影來,長發散著,他也不敢細瞧忙扭了頭,回道:“正是,姚姑娘快隨屬下走一趟吧?!?/br>
    錦瑟聞言秀眉蹙的便更緊了,不確定地問道:“怎會遇上鎮國公世子?”

    影七原想著楊松之是來尋錦瑟的,原本在江州時錦瑟救了完顏宗澤一回,影七對她是蠻有好感的,只是覺著錦瑟作為大錦姑娘有點奇怪,自家王爺每每跳墻來居然沒被嚇到,今日他陪同完顏宗澤再度摸進廖府,便在夕華院外遇上了楊松之。

    他和完顏宗澤原是駕輕就熟,故而便皆未用心查探,卻被隱在暗處的楊松之給撞了個正著,而瞧楊松之的樣子,分明不是在等他們,而是和他家王爺一般的目的,來尋錦瑟的。這叫影七一陣的不快,他原想著錦瑟定然知道楊松之的事情,如今聽錦瑟滿是驚詫,影七自感意外,忙將在夕華院外遇到楊松之的事兒說了。

    “……那鎮國公世子一見王爺欲越墻而入便二話沒有從暗處掠出一掌拍向王爺,王爺躲開,眼瞧著來人是鎮國公世子便也惱了,兩人誰也不讓,一句話也不說便打了起來,怕在這邊驚動了府上的人,就極有默契地往花園中去了!姑娘還是快隨屬下去看看吧,若是驚嚇到了府中下人也不好啊……”

    楊松之不是謝少文,能任由完顏宗澤想怎樣便怎樣的,而且依著如今完顏宗澤的處境,和鎮國公府對上,那也討不到什么好果子吃,尤其他前些日才被趙尚書驚馬踢到,這會子正該在府中休養才對,若叫楊松之抓到,少不得要鬧出一場風波來。

    錦瑟自然知道影七在急什么,她之前只是不明白楊松之為何會在這里和完顏宗澤對上罷了,早先錦瑟心思也沒用在兒女之情上,加之楊松之一直極為克制,兩人為數不多的數次相處,他都未曾表現出什么異樣來,這叫錦瑟方才初聞此事委實吃驚了一下。這會子她聽了影七隱含深意的話,也非傻子,細細一想便了然幾分。

    說起來她前些日聽廖書意說,楊松之曾因她的事尋過大表哥,錦瑟便有些異樣的感覺,不過她當時也只是疑了一下,并未多想,如今此事被如此證實,錦瑟倒真不知該驚該怒了。

    難道她這閨房是菜市場嗎,何故一個兩個的都如此做派,想來就來便罷了,竟還在這里打鬧起來,是他們自視太高,覺著根本就不會驚動了府中下人從而毀了她的名聲呢,還是他們壓根就不在乎這個問題?!

    錦瑟原本擔心楊松之是尾隨完顏宗澤而來,怕給廖府惹來大禍,如今倒松了口氣,沒那么著急心切了。慢悠悠地轉身便又往床邊兒去,屋外影七聽到腳步聲遠去,凝神一瞧見錦瑟非但沒打開窗戶,反倒又回去了,一時愣住,他半天不見里頭有動靜,豎著耳朵一聽,卻聞屋中錦瑟又躺下來,被子發出些窸窣之聲,再沒了一絲響動。

    影七聞聲著急,忍不住便又催促了兩聲,屋中錦瑟煩不勝煩,只招手令白芷過來吩咐了兩句便又躺了回去,白芷應命而去。片刻后,白芷隨著影七到了花園,果見完顏宗澤和楊松子打的正兇,好在兩人極會挑地方,選在園子深處,又皆不敢使用兵器等物,只赤手空拳地你一掌,我一掌近身搏擊,便是被打到也只悶哼一聲,并不發出聲響,故而一時半刻倒未被人發覺。

    只是這園子中夜里也是有巡夜的婆子的,誰知兩人會不會被婆子瞧見,鬧出風波來。白芷見兩人打的難舍難分,倒也不急,尋了塊石頭抽了帕子鋪在上頭便坐著瞧了起來。

    完顏宗澤今日來尋錦瑟,原是她叫他尋大夫之事有了著落,誰知他還沒進夕華院,便有一人自暗處掠出二話不說便向他砸來一拳,隨之而來的更有一股淡淡的酒味,即便是他見機快躲了一下,還是被打中了肩頭,骨骼生疼。

    他自視武藝不凡,雖談不上登峰造頂,卻也非尋常人能傷,感受到來人不凡,便未敢怠慢,退身時已橫掃一腿,待交手兩招,他才瞧清來人面容,迎上楊松之一雙翻涌著怒火的眸子,憑著直覺又嗅著那一絲酒味,完顏宗澤當即便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休說是自己喜愛的姑娘被其他男人覬覦,只楊松之出現在這里便叫他怒火三丈,加之兩人原便不在一個利益點上,有些過節,這下更是仇人相見愈發眼紅,拳風更驟了起來。

    楊松之原本只是吃了些酒,不知不覺就到了廖府,他已應下要娶晚晴鄉君,這會子心中不痛快,雖到了夕華院外,可卻萬不會進去的,只想在暗處在離錦瑟近的地方呆上片刻罷了,哪里知曉他這邊心緒還煩亂著,完顏宗澤便帶著影七來了,瞧著竟是輕車熟路地往夕華院中越。

    在江州時楊松之便知錦瑟和完顏宗澤是識得的,更知錦瑟曾救過完顏宗澤一回,可他以為只是如此罷了。如今瞧見此景,完顏宗澤這分明不是第一回夜探廖府,這叫楊松之瞬間就想到了兩件事來,一是完顏宗澤匆匆回到大錦,未曾入京便打了趙尚書一事,再來便是傳言柔雅郡主在寶珠樓被兩個北燕人奚落一事。

    有這兩件事再瞧如今情景,楊松之還有什么不明白的,一時間又怒又氣,又嫉又恨,自然是不能眼睜睜瞧著完顏宗澤進入夕華院的,這便動起手來。

    兩人誰也不讓,都在氣頭上,好在還知道要避著人,幾乎同時心照不宣地邊打邊到這園子中來。因是近身搏擊,楊松之雖因年長,功夫上略高一籌,可他顯然對敵經驗還沒完顏宗澤豐富,故而這會子功夫誰也沒自誰手下討得好去,兩人臉上身上都掛了彩。

    影七見白芷過來便一屁股坐在石頭上看的興致勃勃,好似還有叫好的興致,一時傻眼,不過既然人家姚姑娘都不急,丫鬟更有此等閑情逸致,影七便也自嘲一笑,抱著劍站在了一邊。

    完顏宗澤和楊松之打這一陣,如今又皆瞧見了白芷,心知已驚動了錦瑟,兩人皆非意氣用事之人,又過了兩招便各自分開了,只是神情皆不大好。

    完顏宗澤面上的漫不經心早已不在,如穿風過雪般籠著寒霜,一雙藍眸斜飛而起瞇成一道鋒銳的弧線,眸中如狂風驟起,凌厲清晰如冰刃,直襲楊松之。

    而楊松之原便清冷無塵的面容上此刻更是冷玉般,風過如劍,盡是寒芒,他同樣回視著完顏宗澤,眸底如同落入了千里冰雪,亦是寸步不讓。

    瞧見兩人不打了,白芷才笑著輕拍了兩下手,起身福了福,道:“婢子見過武英王,見過世子爺,兩位怎么不打了?婢子瞧的正起勁兒呢,我們姑娘說了,叫婢子過來好好地瞧,誰輸了誰贏了也好回去報一聲,姑娘可是極好奇,還和婢子打了賭呢。兩位千萬莫停,姑娘說了,兩位要是累了,這園子中有的是石頭,再不然亭子中還能避會夜風,若是渴了這廖府別的沒有,青瀲湖的湖水還是干凈的,要是餓了呢,明兒天不亮,那囍逢樓便會開門迎客,我們姑娘雖不富足,請兩位爺大吃大喝一場好繼續切磋的銀子還是有的。這不,姑娘將銀兩都已叫婢子帶出來了,足有一百兩的銀票子呢,夠兩位爺吃飽喝足,養好氣力尋了地兒繼續切磋了。姑娘還說了,早便聽說那賭場中是有生死賭的,東家買了身材魁梧的賤民上臺廝打,令賭客們下注押寶,直至一人殘了死了方休,今兒難得的是兩位金尊玉貴的爺有這個興致,也莫說殘了亡了,起碼也要見點血,斷個胳膊方能顯出兩位爺的血性來不是,兩位繼續,只當沒瞧見婢子便是。”

    白芷說著便自腰包中摸出一張銀票來好不自在地夾在指間晃了晃,完顏宗澤和楊松之頭一回被個丫鬟臊,聞言面上倒真有些掛不住。完顏宗澤一來本就不是頭一個干著偷香竊玉之事,再來和白芷也算打過些交道,上回已然在白芷手中吃了虧,倒已有些適應,只抿了抿唇,神態還好。

    楊松之長這般大,從來守禮守矩,頭一回做這等荒唐事,誰知就鬧出這樣的亂子來,這會子被白芷擠兌,他原便心虛,如今面上更是唰的紅透,便是這暗夜都蓋不住那尷尬之色。

    影七沒承想錦瑟身邊的丫鬟嘴皮子這般遛,見完顏宗澤和楊松之方才還如紅眼公牛一般,這會子被個丫鬟說的面紅耳赤,皆悶聲不吭了,一時沒忍住便發出幾聲扭曲的笑來。

    ☆、一百二九章【手打vip】

    完顏宗澤見楊松之面色赧然,被白芷擠兌的一張冰臉漲紅,他倒是樂了。只他心知錦瑟這是連他一并惱了,便覺好不冤枉,對楊松之也越發氣恨起來,當即便譏笑一聲,道:“我北燕人行事百無禁忌,本王夜探廖府,皆因一片思慕之心,大錦人一向遵循俗禮,這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世子爺想必不會不知,可世子爺夜半還潛入廖府又在姚姑娘的閨閣外徘徊不去,卻不知又是什么道理???!”

    楊松之聽聞完顏宗澤的話面上紅色更勝,目光卻愈發銳利,只眼底卻有一絲異樣的光浮沉不去,這皆因他心中翻涌而起的嫉妒,憤怒和無奈……

    完顏宗澤竟能,他竟然會對自己直言思慕錦瑟!聽到完顏宗澤如此直言不諱,楊松之豈能不嫉妒,不羨慕,不惱恨!

    他何嘗不想如此,可是完顏宗澤作為北燕人,本就沒有受那么多程朱理學的束縛,感情比較外露,而楊松之卻做不到如此將感情訴之于口的事,更何況,彼時他在親情和愛情之間做下抉擇時,他便已經失去了這個資格。

    如今眼瞧著完顏宗澤挑釁又譏諷的目光,楊松之只覺心像是被重物狠狠揉捻了一般,刺痛攪拌著沉悶直令他喘息不過,幾欲仰天長嘯,面上的紅潮落去,便瞬間顯現出一層青白之色來。

    他舒了口氣,這才瞇著眼冷聲道:“一片思慕之心?武英王莫忘記了自己的身份,你的思慕只會給她帶來麻煩,給廖家帶來災難。武英王也莫忘記了北燕皇室祖宗傳下的規矩,皇室子弟是不允和漢人通婚的!武英王若只將她當妾室待之,便休要說什么一片思慕之心!”

    楊松之說這些話一來是因心中的嫉妒和惱恨而反唇相譏,再來也是他瞧著方才完顏宗澤駕輕就熟欲摸進錦瑟閨房的情景,心中實在擔憂,唯恐錦瑟已和完顏宗澤生出了情意來。

    這并非是他因得不到錦瑟,便見不得她和他人生出情意來,實在是他覺得完顏宗澤并非良配,心中委實驚懼擔憂罷了。也是因此,他想借著白芷的口將這些話傳到錦瑟耳中,怕錦瑟被完顏宗澤花言巧嘴給欺騙了。

    只他的話剛落,完顏宗澤便再度譏笑出聲,語氣清寒,道:“世子對我北燕皇室規矩倒了解的緊,只是世子可知,便在一個月前,我北燕索親王府的??ね醣闱笕⒘藵h臣之女為妻,婚事還是皇后娘娘親自主婚。本王今日不怕撂下話來,姚錦瑟,本王認定了,本王的王妃只會是她,此生也非她不娶!誰如敢打她的主意,便是奪妻之恨,不共戴天!”

    完顏宗澤自然知道以他如今的身份,說出此話來,一個不妥傳揚出去便會給錦瑟帶來不盡的麻煩,可一來他不想在此事上稍有含糊,再來他也是對楊松之的為人有所了解,知曉楊松之不是那種卑劣之人,說這話更是想叫白芷帶給錦瑟,再度表明心跡。

    他的話擲地有聲,直令楊松之面**白,盯著完顏宗澤堅定的面龐,他無法抑制心中的震動和慚愧,半響才道:“癡人妄言!”

    完顏宗澤聞言卻再度譏笑,挑著眉輕笑道:“是不是癡人妄言,輪不到世子來評斷,起碼本王有此決心!”

    完顏宗澤不過幾句話,令得楊松之入贅冰窟,無力感遽然將整顆心掏得空蕩寂寥,他自然知道完顏宗澤說這話不是空語,若然完顏宗澤果真只存心叫錦瑟做個妾室,如今也不會出現在這里了。憑借著明孝帝的昏庸和對北燕的懼怕,用一個姚錦瑟來拉攏完顏宗澤,這種事定然是會去做的,只要完顏宗澤表明他瞧上了錦瑟,一道圣旨,廖府就算不愿意,也不能抗旨。

    完顏宗澤說的沒錯,起碼他有一份真心,有此決心,在這點上自己早便輸掉了,楊松之不覺苦笑,已是無顏在此久留,他只又瞇著眼瞧了完顏宗澤兩眼就轉了身,竟然再未有一句話自去了。

    楊松之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夜色中,完顏宗澤在他轉身一刻,神情便冷了下來,目光浮沉著顯然心情也頗不好,并不因唇舌上占了上風而得意。

    倒是白芷,先前對完顏宗澤有頗多不滿,生恐他是在戲弄自家姑娘,如今瞧他這般,倒稍稍放下心來,眼見楊松之已經走了,白芷便也二話不說,轉身往夕華院去。

    完顏宗澤沖影七遞了個眼色,影七暗自翻了個白眼,快步跟上白芷,道:“白芷姑娘慢走,屬下送你回去?!?/br>
    方才白芷是自影七拎著從后窗掠出來的,如今自然也不好大搖大擺地從正院進去,少不得還要影七送她回去,聞言白芷極不忿地沖影七哼了哼,沒再吭聲。

    影七亦步亦趨地跟著白芷,完顏宗澤自然也隨在后頭。早先錦瑟令白芷隨著影七來花園,白芷便問過錦瑟,一會子她照著錦瑟的吩咐趕走了楊松之和完顏宗澤,自己該如何回去,錦瑟便回自然是怎么出來的便就怎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