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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城心尖顫抖了一下,低下頭不敢再看。 他后悔問出這個問題了,為什么一定要糾結(jié)梅君的想法呢?梅君指哪他打哪不就好了。 “莊城,我看中你的赤子之心,但這不是你放肆的理由。”穆瑾輕柔地道,“再有下一次,你就不用再回來了。” 莊城立刻跪下來向穆瑾請罪。 穆瑾自然不可能真的懲罰他,淡淡地提點過后就將他放了回去。 她走反派劇情,做個雙面間諜已經(jīng)夠了,不打算再沾染更多的人命。 當(dāng)初一念之差,順其自然讓他死去的陸小公子的債還壓在她身上,再來一條她可賠不起。 想到陸小公子,就又想到去了太和殿這么久還沒有和男主擦出一絲火花的段榕榕,穆瑾就如同一個愁女兒嫁不出去的老母親一般,沉沉地嘆了口氣。 可是這口氣還沒有嘆完,仲如就再次急匆匆地找了上來。 “段榕榕惹怒了皇上,正要被問罪?!?/br> 他一上來就拋出個大新聞。 第64章 “棒打鴛鴦”。 穆瑾本以為自己已經(jīng)磨練得足夠波瀾不驚了, 但是見到這一個接一個的脫韁劇情,她才糟心地承認(rèn)自己還是太年輕。 “那丫頭又做了什么?” 明明心中焦急得恨不得直接沖入太和殿,抓住宇文睿的領(lǐng)子瘋狂搖晃, 問他到底對自己的女兒……不是, 對她悉心培養(yǎng)的女主哪里不滿意,為什么又要問罪人家! 如果是以前,說不定她就真這么沖過去了。 但是現(xiàn)在, 她硬生生忍住了發(fā)麻的頭皮, 狀似冷靜, 甚至聽起來有幾分厭煩地問出這個問題。 仲如露出些許微妙的神色,“屬下不敢說?!?/br> “你特意來稟報于我,還有什么不敢說的?”穆瑾差點被他氣死, “說!” 也許是她最后的語氣太過強硬,給了仲如明確的信號, 仲如看了看她,低頭如實稟報出他所知道的信息。 穆瑾眉眼沉凝地聽著, 越聽臉色越黑,最后憤怒地一拍桌子,寬大的袖子差點將桌上的茶杯給掃了下去。 “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原來,今日皇上在看過東川來的捷報之后心情頗好,在一群跪下來恭喜皇上邊關(guān)大捷的宮人里一眼看到了神游天外的段榕榕,他仿佛突然想起來段榕榕是他欽點的百花節(jié)魁首,而他還欠著段榕榕一個金口玉言的承諾。 “朕既然做出了承諾, 就一定會滿足于你?!庇钗念Uf這話的時候臉上還帶著笑容, “現(xiàn)在可以提出你的愿望了?!?/br> 段榕榕精神摸魚突然被點名,差點嚇得魂飛魄散,聽完問題才漸漸冷靜下來, 她眨巴著大眼睛,無辜地問:“陛下,奴婢現(xiàn)在還沒想好,能不能繼續(xù)欠著?” “不行?!庇钗念7瘩g了她的意見,“今日戰(zhàn)事旗開得勝,朕需要有另一件喜事來湊雙。你盡管提,朕自會考慮?!?/br> 事情到這里本來一切正常。 按照穆瑾的計劃,到段榕榕能向宇文睿提出兌現(xiàn)這個承諾的時候,應(yīng)該是兩人感情起碼有了進(jìn)展,段榕榕自己有所求的時候。 再次,也該是段榕榕實在受不了宮廷生活,求宇文睿將她放出宮去,無論怎樣都不至于惹得他雷霆大怒。 然而段榕榕如果能這么循規(guī)蹈矩,她也就不是段榕榕了。 這丫頭古靈精怪的大眼睛轉(zhuǎn)了一圈,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跟皇上說了一句話。 就是這句話,惹惱了皇上,也讓她自己淪落到翻車的邊緣。 她說:“那陛下,奴婢可真說了。奴婢的愿望,就是希望有朝一日,陛下能放奴婢,和奴婢請求的另一個人出宮,從此過沒有約束的日子?!?/br> 如今整個宮中,有誰不知道她段榕榕是誰的人? 退一步說,她的行為舉止都和這個時代格格不入,甚至沒有一個走得近的朋友,唯一和她相處得時間長些的人,就是穆瑾。 和另一個人出宮,這不等于是直接背穆瑾的身份證號。 而這話在宇文睿面前說出來,無異于直接向他宣告:穆瑾是我的人,我要把她搶走了。 宇文睿的血壓好不好,穆瑾不知道,她只覺得自己的血壓一下子涌上來,讓臉頰都升起了薄紅。 氣得。 仲如打量著她的神色,“梅君,該如何?” 該如何?當(dāng)然是去救女主的小命。 穆瑾臉上帶著不用偽裝的陰沉,步履焦急地一路趕往太和殿,中途還因為沒來得及剎住車,撞斷了一根開始凋落的梅花枝。 仲如雖說有著隱藏的身份,但還是不宜在宮中露臉太多,趕來太和殿的便只有穆瑾一人。 還未到殿門口,周圍在各自位置上瑟縮的宮人就讓穆瑾感受到了緊張的氣氛,她停在殿前,看向抖得跟鵪鶉似的水金。 “水金,里面都有誰?” “穆……穆總管?!?/br> 水金看著她的眼神,怎么看怎么有種看紅顏禍水的感覺,在其中又夾雜著一些微妙的敬佩。 “只有皇上,師父,與段姑娘三人,其他人都被皇上趕了出去。” 穆瑾點點頭,也來不及多理會他,直接道:“進(jìn)去稟報吧?!?/br> 頓時水金的一張臉就和哭了一樣。 “穆總管,您饒了小的吧。除了您,現(xiàn)在誰敢在皇上盛怒的時候沖進(jìn)去啊。” “沒用的東西。”穆瑾輕瞥地斜視他一眼,揚聲道,“陛下,奴才穆錦文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