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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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真扶額,“不是肚子痛,是頭痛。皇上,您還是快出去,不然臣妾不好意思生。不要鬧脾氣了,這種時候聽話點好不好?” 她的聲音有氣無力的,帶著一絲焦躁,她生個孩子,血淋淋的場面哪里會想要叫他看見? 顧淵渾身僵硬地握著她的手,明明想要留下來,卻在看到她堅持的眼神和毫不妥協(xié)的態(tài)度后松動了,又這么僵持了片刻,心下仿似天人交戰(zhàn),終于松開她的手,“好,朕出去。” 他一步三回頭,看樣子恨不能扎根在這兒了。 容真的肚子已經(jīng)疼得厲害了,當下忍無可忍地朝他喊了一句,“快出去!” 顧淵終于踏出了房門。 他一走,容真這才松了口氣,粗粗的喘著氣,有氣無力地對劉嬤嬤說,“有勞嬤嬤了,這就立馬開始吧。” 她其實心里也緊張得要命,巴不得這種時候他能在她身旁陪著,可是不行,生孩子的事情她必須得勇敢面對。 看他那樣子簡直是可笑至極,自己還好端端的,他就已經(jīng)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了,若是親眼見著她流血,恐怕會被嚇死。 她感受著腹下越來越劇烈密集的疼痛,低低地呻吟出聲,揪著身下的床單再也說不出話來。 屋內(nèi)在緊張地接生,屋外的人更不好過。 顧淵在外頭踱步,拳頭握得緊緊的,在忽然聽到屋里發(fā)出的第一聲尖叫后,倏地停了下來,下一刻就要推門而入。 福玉和閑云趕忙把他攔住,閑云慌張地喊道,“皇上,使不得,使不得!” “她在尖叫!你們都聾了嗎?朕得進去瞧瞧,閃一邊去!”顧淵的聲音都變了,一把拉開閑云就要推門而入。 福玉也顧不得那么多了,忙抓住他的手臂,“別別別,皇上您要是進去了,娘娘哪里還有心思生孩子?您還是不要讓她一心二用了,又要受那妊娠之苦,又要頭疼您。” 顧淵就這么咬牙切齒地站在那兒,終于還是沒有進去。 “皇上,您還是去大殿里喝杯茶慢慢等,生孩子這事兒吧,急不來。您就放心好了,娘娘不會有事的,之前太醫(yī)不是也說了么,現(xiàn)在母子情況都很健康,會順順利利生下來的,您就別在這兒瞎緊張了,哪有生孩子一點兒也不痛的道理呢,你說是不是這個理?”鄭安趕上前來,捺著性子苦口婆心地勸他,福玉也終于松了口氣。 “朕就在這兒等著,哪兒也不去。”顧淵斬釘截鐵地說,像根木樁似的杵在那兒,但好在終于沒再提出什么要進去守著容真的要求了。 皇帝不走,奴才們也都跟著杵在那兒,一個個忐忑不安,時刻觀察著皇上面上的表情。 屋內(nèi)的叫聲一陣一陣地傳出,每次一有動靜,顧淵的表情就難看幾分,拳頭握得緊緊的,指節(jié)都泛白,眉頭也是不曾松開過。 鄭安在心里默默地嘆口氣,這情形,就好像生孩子的是皇上自個兒一樣,看來當真是把容充媛放進了心坎兒里。 這種煎熬從中午一直持續(xù)到了大半夜,屋里的容真也是累得夠嗆,疼痛間或停歇片刻,然后又一波一波地涌來。 穩(wěn)婆一直在她旁邊叫著,“娘娘,用力些,再用力些!” 她只覺得渾身的力氣都要被用光了,哪里還有氣力可使呢? 眼皮子沉重得很,太陽xue也是突突的跳,先前安慰皇帝,說是孩子和他一樣聰明會心疼人,其實不然,這孩子可真是頑固,遲遲不肯出來,當真是折騰死她了。 心頭胡思亂想著,又是一波劇痛涌來,疼得她渾身顫抖,大汗淋漓,雙手緊緊地拽著床單,然后口中又是一聲尖叫。 外頭的人好像終于忍不住了,黑著臉咬牙切齒地擠出一句,“不生了!這孩子不要了!” 這句話透過屋門傳了進來,容真聽了個真切,只覺得又好氣又好笑,可是現(xiàn)下哪里還有笑的力氣? 不生了?他倒是說得輕巧,播種之前怎么不說不生? 眼下后悔也是來不及了。 屋外一片沉寂,一群人尷尬地杵在那兒,憋出內(nèi)傷也不敢笑。 英明一世的皇帝怎么偏偏遇上容充媛就犯了傻呢? 容真身體很疲倦,可是心頭卻又無可抑制地翻騰起一片溫柔。 這是他們兩人的孩子,是她一步一步走了好久才終于得來的祝福,是她在不斷的失去里好不容易擁有的第一個收獲。 她使出渾身上下最后的力氣,努力地按照穩(wěn)婆說的話去做。 這下是真的被榨干了。 可是功夫不負有心人,在最后的最后,她的意識已然模糊時,只感覺到身體驀地一松,然而耳邊終于傳來一片歡呼。 劉嬤嬤激動地抱著初生的嬰孩,在她耳邊嚷嚷著,“娘娘,快看哪,是個小皇子!是個大胖小子呢!” 嬰兒細細的啼哭聲猛然響起。 容真的唇角吃力地彎了彎,喃喃地道,“大胖小子?難怪……難怪折騰死我了……” 她還想看一眼孩子,可是已經(jīng)沒人能聽到她的聲音了,太過疲憊的人已然筋疲力盡,眼睛一閉就昏睡過去。 門外的顧淵等到大半夜的,心情也就一直緊繃到了大半夜,眼下忽然看見門開了,劉嬤嬤抱著個嬰孩喜氣洋洋地朝他賀喜,“恭喜皇上,充媛娘娘誕下的是個小皇子,母子平安!” 渾身的緊張終于在這一刻煙消云散,顧淵感覺到那顆一直選在嗓子眼的心轟然落地。 終于生了,她終于不用再受苦了。 他接過穩(wěn)婆遞過來的孩子,怔怔地看著,那眼睛還瞇著,睜不開,臉蛋還沒有他的手掌大。那么秀氣又脆弱的小生命,哇哇啼哭著,手腳還在亂動,一副充滿活力的樣子。 心頭仿佛有一陣奇異的暖流趟過。 這是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rou,是她和他的孩子…… 說不出是什么樣的情緒叫他如獲至寶地抱著這個孩子,說不出一句話來,只能在一片跪倒的奴才中央,聽著他們高聲歡呼著“恭喜皇上容充媛喜得貴子”,眼睛卻片刻也離不開這個小生命。 可是忽地,他好像忽然回過神來,小心翼翼地抱著懷里的嬰兒大步踏進寢宮。 他要看看容真,他要和她一起分享這一刻! 這是他們的孩子,他們的時刻。 ☆、第131章.生產(chǎn)三 第一百三十一章 容充媛終于生產(chǎn)了,還為皇上新添了小皇子,這個消息像是野草一樣在后宮瘋長,哪怕是半夜,也有無數(shù)人被這個消息驚醒,然后再也睡不著了。 汀竹宮里,沐貴妃已經(jīng)歇下了,婷妍卻急匆匆地自外面敲門,“娘娘,您睡了么?” 沐貴妃自淺眠中醒來,皺了皺眉,“什么事?” 哪怕被吵醒,她也保持著幾分謹慎,因為婷妍伺候她這么久,絕對不是無緣無故會在半夜跑來敲門的人。 “娘娘,惜華宮那位生了!”婷妍的聲音隔著門有些急切地傳進來,朦朦朧朧的,打破一室寂靜。 沐貴妃渾身一僵,隨即倏地坐了起來,外衣也不批就下了床往外走。 門口的婷妍等著她的回復,豈料眼前的門忽地開了,沐貴妃只穿著件薄薄的里衣,神情焦灼地看著她,“生了?是男是女?” “是……是個小皇子。”婷妍的聲音弱了下去。 竟然是個皇子! 沐貴妃的眼神倏地暗下來,表情也變得凝重不已。 那個女人已經(jīng)把皇上所有的寵愛都霸占了,眼下又生了個兒子,看樣子是打算把整個后宮都玩弄于鼓掌之上了。 以皇上如今對她的寵愛程度,她的兒子以后還愁登不上儲君之位么? 沐貴妃的眼神寂靜無光,像是寒冬里結(jié)冰的河流,沒了一絲情緒波動。 那沐家呢?沐家該如何是好? 她從小就被父親往一個名門淑女的方向教育著,她容貌傾城,氣度雍容,也并非那種沒有思想的木頭女人,當看透了京城顯貴家的那些個風流貴公子后,她終于把目光放在了皇宮里那個至高無上的皇帝身上。 只有那個疏離清冷卻又心懷天下的男子才能讓她心甘情愿與之匹配,而這無論對沐青卓的官途、沐家的將來,還是對她自己而言,都是最好的選擇。 可是如今,她徹底失寵,傅容真卻恩寵在身、誕下皇子,后宮的未來已然清清楚楚展現(xiàn)在她眼前。 她黯然不語,一心思量著沐家將來的地位會不會因為自己的失寵而受到影響,可是夜風吹在面上有些料峭寒意,也在這個時候帶起了她心頭的一陣冰涼無力。 事實上,她不僅擔心,不僅失望,還有那么點心痛。 婷妍看著主子驀地白了臉,忙進屋去拿了件外衫出來披在她身上,“主子,是不是受了涼?” 沐貴妃閉了閉眼,一邊把那外衫扯下來,輕飄飄的扔在地上,一邊轉(zhuǎn)身回屋。 今時今日她才深刻地認識到,原來她一直避免不去想的那個問題終究還是真相大白:她動了心,如今自食苦果了。 景尚宮,皇后下午的時候已經(jīng)得知容真要生產(chǎn)了,當即派了人去惜華宮問候,只可惜皇帝當時心情焦躁,看到有人來請安,眉頭一皺,只冷冷地說了聲,“朕沒空跟你廢話,滾!” 那奴才灰溜溜地回來了。 皇后也不惱,只是覺得好笑,沒想到那個遇到任何事情都有氣度隱忍不發(fā)的人竟然會因為緊張而變得這么蠻不講理。 她低著頭繼續(xù)刺繡,模樣安靜。 “娘娘,奴婢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若芳猶豫著,卻又覺得這件事不吐不快。 皇后脾氣素來好,也聽得進去底下人的話,當下笑了笑,一邊繡著花,一邊說,“有話就說,沒什么當講不當講的。” 若芳應了一聲,嘆口氣,無可奈何地說,“娘娘,不是奴婢要挑撥離間,實在是容充媛眼下風頭太盛,完完全全把皇上給一個人獨霸了去。您說說,這幾個月以來皇上有沒有去過別的妃嬪那兒?莫說妃嬪了,就連咱們這景尚宮,他也只來了幾次,掰著指頭都能數(shù)的出來,還總是匆匆忙忙地吃頓飯就走了,也不留下來陪陪您。自然了,皇上畢竟是皇上,他心儀誰,想要寵誰,這些都不是奴婢能嚼舌根的,可是您畢竟是他的結(jié)發(fā)妻子,若是風頭全被人搶了去,與失寵有何兩樣呢?到時候萬一皇上有心要把容充媛給提上來,您可如何是好?” 最后一句話說得十分委婉,意思卻再明顯不過——既然皇上如此偏袒容真,萬一哪天一時興起,想要給她至高無上的尊榮,那皇后的位子可就岌岌可危了。 皇后手一頓,那針竟一時之間穿錯了地方,明明是紅色的線卻扎進了綠色的葉子里。 她嘆口氣,把手上的東西放回籃子里,這才站起身來看著若芳。 “我還以為,跟了我這么多年,我的心事你早該看明白了。” 若芳小聲道,“奴婢知道您不愛爭,可是有的東西若是不爭,被人覬覦又該如何是好?” 皇后道,“不是我不愛爭,是這些對我而言壓根不重要,再說了,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爭也爭不來。” 她頓了頓——譬如,帝王的愛。 “皇上的心不在我這里,我也就只是安分守己地想做個好皇后,在其位謀其職罷了,哪里還想著要爭個什么呢?”皇后笑了笑,握住若芳的手,“至于容充媛,她是個懂事的人,受寵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若是真有心要與我爭個什么,又怎么會到了今時今日都還沒有半點行動呢?再說了,皇上如今把她放在心尖上疼著,若是她真看上了我這個位子,我爭與不爭又有什么分別?說不定與她斗上一陣,皇上反而看著我更心煩。” 若芳急了,“那您就眼睜睜看著皇上獨寵一人,這后宮所有人都成了她的陪襯?” 皇后這才皺了皺眉,有些責怪地說,“你素來是個謹慎穩(wěn)妥的人,今兒怎么說出這樣的話來了?皇上做事本來就輪不到我們插嘴,再說了,皇上一直盡心盡力治理國事,如今好不容易身邊有個說得上話的知心人了,我們也該替他高興才是,犯不著擔心人家會欺到自己頭上來。” 雖說她與顧淵無緣做對契合的神仙眷侶,可是多年深交有如知己,她自然知道以顧淵的性格,絕無可能因為愛上誰就不分青紅皂白把自己趕下皇后之位。 若芳也無話可說,只得陪著她繼續(xù)看她拆了先前繡錯的線,重新繡起那朵牡丹來。 晚些時候,天黑了,若芳就催促著她快些就寢,忙了一下午,眼睛該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