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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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沫忍不住瞧王亞男神色,她臉上似有瞬間的不自在,只一閃而過,讓人難以捉摸,蘇沫不能斷定,只當是小事,也沒往心里去。 傍晚原本安排了飯局,書記夫人無論如何也要推辭,只說這地方太貴,原本是不該來的,無非是想和幾個朋友找個機會敘舊,舊也敘了,茶也喝了,早該散了。眾人不好勉強,不多時就撤了麻將桌子。 蘇沫送王亞男回家,還是頭一次,好在地處市區二三環間,鬧中取靜,不遠。 路上車子拐來拐去,王亞男就說:“快到了。”蘇沫放眼看去,樹蔭后頭藏著一排紅磚白墻的別墅小區,想來多半就是。又轉了個彎,這才瞧見小區正門,門口樹下泊著輛警車,夾在一溜名車間也不顯張揚。王亞男回頭看了那車一眼,拿起手機撥出去,對方接了,她有些不大高興地問:“你怎么上這里來了?”等那邊說了些什么,她這才道,“算了……來也來了,進來吧,”罷了就掛了電話。 蘇沫把車停在車庫,王亞男在家門口示意她過去,說有份文件讓她一會兒送回公司,又說自己明天出門辦事,早上的會議取消。蘇沫隨她進到屋里,兩個保姆早在門口候著,王亞男隨意問了句:“人呢?” 那兩人趕緊答:“還在午睡,沒起來。” 王亞男“嗯”一聲沒多問,讓人去樓上書房拿一本黑色文件夾,又叫蘇沫坐下來等。 蘇沫才坐下,外面又進來一人,蘇沫瞧一眼立馬有些愣神,那人也站在原處瞧著她,兩人就這么大眼瞪小眼對視了一小會,對方倒是拿捏出毫不在乎的樣子,先她一步瞥開視線。 王亞男見這兩人的光景,嘴里低咳一聲,忽道:“去泡點茶來。” 蘇沫回神,左右一瞧,保姆都不在跟前,想來這話是吩咐給自己聽的,忙起身估摸著往廚房里去,又估摸著打開冰箱,果然瞧見王亞男常喝的幾種綠茶極齊整的擱在里頭,她挑了樣清淡的拿出來。爐子上擱著水壺,爐火已關,壺里的水仍是翻滾,哧哧吐著熱氣,才燒開的樣子。 王亞男在外頭問了兩聲,蘇沫心里有事,沒多想,就著熱水泡了茶端出去。本想擱在王亞男跟前的茶幾上,誰知她卻伸手來接,蘇沫忙說:“水有些燙,您過一會兒再喝吧。” 王亞男恍若未聞,伸手碰到茶杯,猛然被燙得一掀,她厲聲道:“這么燙叫人怎么喝?” 杯里的水潑濺出來,蘇沫被燙得低叫一聲,手腕上像是被火灼似的難熬,抬頭見王亞男仍是瞄著自己,她也不能另有舉動,低頭瞧了眼,右手腕子上已是紅彤彤的一圈。 王亞男看向立在旁邊的年輕男人,臉上忽然浮起一絲嫌惡,說:“你還是走吧,我等會兒還有事要忙,”她看也不看蘇沫,又說,“你也走,都給我出去。” 那年輕人如同來時一樣,一言未發,轉身就出了門。蘇沫哪敢一同出去,當下站在那里不做聲,直到保姆端了涼茶出來,王亞男接過喝了兩口,也不拐彎抹角,問:“你倆以前認識?” 蘇沫心下緊張,額上冒汗,腦子里倒是轉得飛快,清清楚楚地答:“是,有次在飯局上見過,當時是和王總一起去的。” 王亞男默然,過了會兒,臉上神色漸緩,指了指先前保姆擱在茶幾上的文件:“你回公司一趟,把這個交給王居安,他一早催著就要,你跟他說上星期他出差了,全體董事專門為這事開了個會,大半否決。” 蘇沫忙應了,俯身拾起文件夾,低聲告辭,手腕子上跟針扎一樣難以抑制的疼痛,房里溫度適中,她卻熱得一身汗,恨不得整個人扎進涼水里泡著。蘇沫出了門,腦海里不知所想,低頭趕了幾步路,天邊夕陽隱入云端,樹蔭下涼風一吹,身上的汗水也跟著涼下來,她這才想著是直接攔輛車回公司呢,還是先給王居安打個電話問一問他在哪里? 不知不覺中轉過前頭的樹林,又瞧見那輛警車,她本想快步走過去,誰知車里的人按了下喇叭,車窗搖下來,路征打里邊探出頭來:“去哪兒,我帶你一腳?” 蘇沫心里的錯愕還沒來得及抹開,現在不免有些怔愣,只是下意識的擺一擺手,打算拒絕。 路征臉上架了副墨鏡,他嘴角挑起來笑了笑:“你怕什么?再說這里不會有出租進來,走出去得好遠。” 蘇沫往身后瞧了眼,整片樹林郁郁蔥蔥,半個人影也見不著,想一想,開門上了車,才說:“那……麻煩你了,到前面的主干道把我放下就可以。” 路征打橫方向盤,等車子上了路,才說:“咱倆每次見面都不平淡,”他瞥一眼蘇沫的手腕子,“才燙著的時候用冷水澆一澆會好些,這會兒都起泡了。” 蘇沫聽他一副油滑腔調,心里不是滋味,忍不住正正經經打量他一回,第一次見面,她失魂落魄,第二次邂逅又惴惴不安,根本沒機會也沒心思細瞧,這會兒才覺著小伙長得確實精神。 蘇沫琢磨了半響,忍不住開口:“這一年多,你變化不小。” 路征側臉瞧她一眼:“你也一樣,”隨即嘆了句,“我們都是一樣的人,所以我見著你就特別有種惺惺相惜的感覺,真的。” 蘇沫沒吭聲,不愿承認,卻也沒反駁,也許是聽出這話里有種佯裝世故的無奈,她心里一時不忍。 路征問她:“你覺得,我們是一樣的吧?” 蘇沫這才淡淡開口:“你是什么樣的人,還要向別人求證?要我說,一年前還真沒看出你是什么樣的人。” 路征臉上一僵,呵呵笑了兩聲:“那是,要我也沒看出你是這樣的人,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我就一直想問你來著,當時為什么報警呢?你知道那種人,什么沒玩過什么沒見過,當然你想引起他的注意,是得那樣下點猛藥。” 蘇沫瞧著他:“你是在我這里找認同感么?”她輕輕拍一拍車門,“前面就是車站,請你靠邊停車,謝謝。” 路征也沒含糊,就近停了車,眼見蘇沫闔上門,才向窗外喊了句:“好走啊,對了你電話多少?保持聯系。” 蘇沫沒理,伸手就攔了輛出租。 到了公司門口,她這才想起也不知道王居安在不在,總不能把文件往他辦公室里隨便一塞,再說,既然王亞男讓她當面交予肯定有她的想法。 夜幕慢慢向天邊延伸,蘇沫抬頭看了看公司大樓,營銷部那層還亮著燈,她摸摸包里的手機,里面有王居安的兩個號碼及其助理的聯絡方式。蘇沫打他助理的手機,沒人接,另兩個號碼卻是不想撥出去。 蘇沫想上去碰碰運氣,如果沒記錯,每周二下班前是營銷部的例會時間,因為會議回回延時,使得營銷部不少員工私底下抱怨連連,沒準這會兒他還在上面開會,正好可以把文件直接遞上去。 她打定主意,徑直上了樓,還沒出電梯,就聽見營銷部那邊笑語喧嘩,熱鬧非常。等走過去,就見趙祥慶站在門口,胳膊里抱著一大瓶香檳使勁搖晃,然后“咚”一聲拔出瓶塞,頓時酒香四溢,白花花的泡沫順著酒水一個勁兒的往外沖。一時間這個說趙總我的桌子都濕了,那個說哎呀衣服打濕了。 老趙笑呵呵地掩住瓶口:“是你們要喝酒的,玩歸玩,一會兒得把這兒收拾干凈了,誰偷懶扣誰獎金,”他一回眼瞧見蘇沫,又是笑,“正好,蘇助理也來了,請進請進。” 里面人多嘴雜,蘇沫沒想著進去,只站在門口說:“趙總您這里真熱鬧,請問王總在這兒嗎?” 老趙嘖了一聲:“他要是不在,我哪敢這么放肆,不然你們上頭的問下來,我怎么交代?” 蘇沫知道這人古靈精怪的嘴又碎,也不好和他計較,只笑道:“我正好有份文件要給他。” 趙祥慶往里頭一指:“在那兒呢。” 蘇沫跟著瞧過去,就見王居安正靠在不知誰的辦公桌上吸煙,間或又和人說笑,這會兒正好往門口瞟了一眼。 兩人視線相觸,蘇沫忙沖他點一點頭,臉上笑容不減,迎面走上前,只是瞬間,路征的那幾句言語卻被再次擲入腦海,如同暗夜敲石,異常頑固,越發高亢。 作者有話要說:2012年三月1、6日更完 謝謝各位一路的陪伴和體諒以及在文下所留墨寶,當然也包括其他的各種支持方式。 ☆、第 35 章 · 桌上擱著酒水和外賣拼盤,一室人聲喧嘩,這種熱鬧實在恰到好處,無形間揉碎各種情緒。 有年輕同事端手機竄上來拍照,焦點擱在王居安身上,一時總有員工過來要求合影,蘇沫在旁邊等了半響,王居安這才抬起夾著香煙的手示意:“行了,當我是布景呢?”旁人都笑起來,王居安看向蘇沫:“什么事?” 蘇沫走過去,規規矩矩把文件在人前遞了,王居安又是看她一眼,接過去隨便翻了兩頁,很快合上,說:“辦公室談。”他按滅煙蒂,率先離開,臨到門口又執起文件夾輕拍一下老趙的肩頭,囑咐幾句,無非是說別鬧得太晚注意影響。 老趙嘴里應著卻往他身后瞄了眼,蘇沫回視,老趙自然而然調開視線,轉去吆喝著同事們喝酒。 兩人一前一后進了總經理辦公室,王居安把文件夾子擱在桌上又往后翻了幾頁,頭也未抬,吩咐:“隨手關門,”待蘇沫輕掩上門,他坦然問:“老太太想讓你跟我說什么?” 蘇沫也不走近,站在那兒把王亞男的意思盡可能委婉復述。 王居安這才抬眼瞧向她:“你還挺會挑時候,知道才談成個項目大伙兒正高興。” 言語里嘲諷意味一點沒掩飾,蘇沫心里也有準備,王亞男指著她給人兜頭一盆冷水,看來被人訓斥一頓是在所難免,何況對方生氣也有緣由—— 早前有賣家想轉讓某商業銀行股份,消息放出來,數家企業蜂擁而上,安盛控股也有受讓之意,無奈價格水漲船高,不少人打起退堂鼓,王居安反向董事會提議高價買入,之后逐步增持,坐穩該銀行主要股東的位置。王亞男及一干元老卻是不允,只道很少聽說有人愿意投入如此高價,這一步邁出去太過浮躁。王居安哪里肯服軟,也不打無準備的仗,回頭就遞了計劃書上去,涉及擴大經營融資途徑,銀行股業績拐點經濟周期等一系列有關長遠戰略利益的分析,洋洋灑灑的長篇大論詳盡闡明。時間緊迫,費盡心思,卻仍被王亞男扣在手里偏不放行,怎不叫人憋屈窩火? 眼下見對方不再多講,蘇沫進退不能,為免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少不得小心翼翼添了句:“王總,這也是上面的決定,事情多半有得有失,不急于一時,何況山不轉水轉,總有其他的路可以走。” 王居安聽她說完,略微笑笑:“你倒是來安慰我了,”他走過來,拿起起文件夾在她跟前稍許一揚:“既然這樣關心我,不如把這什么會議紀要扔你主子跟前去,替我跟她說一聲,這玩意兒全他媽是廢話狗屁不通,行么?”他的嗓音低緩冰涼,末了,把文件夾輕輕拋在旁邊的茶幾上。 蘇沫嗓子一哽,依舊低眉斂目,一聲不吭地捱著,近旁是時鐘干脆利落地滴答聲響,遠處又有車流劃過馬路的吵雜入耳,稍抬眼,瞧見眼前這人胸膛微微起伏,似乎正遏制著脾氣,過了會兒,才聽他低低吐出一句:“出去。” 如蒙大赦,蘇沫暗想這個詞前面添上個“滾”字可能更符合他的本意,她穩住步子,轉身開門,前腳還未邁出去,又聽他在身后道:“回來。” 蘇沫站在欲開不開的門前僵了會兒,方轉過身,試探:“您還有什么吩咐?” 王居安立在原處,神色間喜怒不顯,似在盤算,又像是使勁打量她,好一會兒才閑話家常般開口:“總有其他的路可以走是吧,我給你指條通暢水路,你偏去攀山越嶺……”他向前踱了兩步,聲音壓得更低,“你是真不懂,還是揣著明白裝糊涂,嗯?” 蘇沫往后一退,正巧將身后的房門咔嗒一聲闔上,心里愈發忐忑,先前說話還怕被人聽了去,這會兒倒也不必擔心了,想到這兒她干脆說:“王先生,請你不要這樣。” 兩人間隔著大半米距離,王居安攤一攤手,反問:“怎樣?” 蘇沫有點懊惱自己的沖動,不得以抬頭看他:“我只是幫人跑腿帶話,若有詞不達意的地方,還請王總原諒。” “你倒是情愿這樣做,”王居安聽她說完,眉頭微鎖,瞧上去挺認真,“蘇小姐,你在職業方面有一個明確規劃么?還是希望自己一直被人當槍使,指哪打哪?” 蘇沫一時怔住。 王居安又問:“所以我先前說的話,你是不是想到別的方面去了?”蘇沫臉上微熱,來不及否認,又聽他慢慢開口,“我想起一件事,那晚我是出了力氣也沒落個好,你倒是爽得不行,實打實的過河拆橋,你自己說說,怎么辦吧?” 蘇沫腦袋里立馬嗡的一聲,心跳得要叫人昏過去,一時血液上涌,立時漲紅了臉。她抬眼瞪著跟前這人,對方雖未有出格舉動,但神色輕浮,儼然一種玩樂姿態,只等她驚慌失措語無倫次,他必定更為愜意。 背脊緊貼著門板,蘇沫伸手去摸裙裝右邊的口袋,手臂擦過衣物,頓時襲來銳痛,疼痛綿長直達大腦,反而讓紛擾晦暗的羞恥感和緊張的情緒略緩數分。她按捺吐息,嗓音帶著細微戰栗:“你不如再說清楚些,不然我又會想到別處去。” 王居安微一揚眉,重新打量她兩眼,方湊到她耳邊輕笑:“想聽我說什么,詳細過程?” 蘇沫已是緊張之極,身子不由自主的輕顫,她稍稍偏過臉,仍是被他的氣息籠罩,她心里一橫:“是的,詳細過程。那晚,安盛電子的女員工被人下藥,不省人事,被他們扔到,扔到老板床上……”話未說完,已是極其艱難,蘇沫再也說不下去,隔了很久,才道:“你這樣一次次提醒我,讓我不停想起那件事,無非是變著法子欺負我,侮辱我,你看見我這樣子一定覺得很快活對吧?我不明白,你一個大男人,有名有利有地位,表面光鮮得很,何必跟我這樣無足輕重的小職員死磕較勁,你都不過人家,卻把氣撒我頭上……”她一頓,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我都替你覺得寒磣,真的,特別丟人特別寒磣。” 王居安漸漸收起笑意,也不說話,直起身子看著她。像是天氣驟然惡劣的前兆,面上水平如鏡,卻是暗涌不斷,冷傲中流露摧毀之欲,始終戾氣難掩。 暗夜里,他便是帶著這樣一副臉孔,伏在她身上起落撞擊。 一切從腦海里猝然閃過,蘇沫竟平添萬念俱灰之感,強撐著從口袋里摸出手機,好不容易尋著播放鍵按下,一時間,兩人之間對話重新上演,打從進辦公室開始直到現在,清楚明白半字不落。 王居安一聲不吭地聽著,有一會兒沒說話,末了卻又被她這架勢給氣樂了:“長出息了,多大點事,錄音都給用上了。” 蘇沫眼圈暈紅,佯裝冷靜:“公司里這么多人,你不會不顧及顏面,要不我一會兒把這個放內網上,所有人都知道王總怎么sao擾女下屬……我是被你逼到這一步,警察都拿你沒轍,我還能怎么做?” 王居安點頭道:“這招也算出人意表,可惜是個花架子,你看你,既然道理在你那邊,怎么拿個電話手還抖?”說話間他低頭瞥一眼蘇沫手腕上的傷處,伸手過來握住,力道不大,足以讓人疼痛難抑,蘇沫既顧著傷口,一時也沒防備,手機即刻被他收繳過去。 只等他放開了,她忙掩住胳膊,抬頭恨恨地瞪他。 王居安拿著手機點一點她:“既然錄了音,就不要當面給人聽,完了可以發個備份過來,多簡單的事,”他態度耐心,“以前也有人跟我玩過這招,她和你不同,直接把床上的照片和視頻發給我,想拿點錢,這種事對男人來說算不得什么,何況我王居安早已名聲在外,她要是直接開口,坦坦白白的,我也會直接答應,但是這么跟我耍心眼,讓人倒盡胃口。” 他說著,慢條斯理卸下手機的后殼,只把sim卡揀出來塞進蘇沫手里:“功夫不到家,小懲大誡,手機沒收,你先回去練熟了再出來玩兒。記得,威脅人的時候,氣發丹田,聲音得粗,語氣要狠,就你這種嗓門,不知道的還以為在撒嬌,你拿錄音給人聽,也未見說的清楚。” 蘇沫氣得不輕,隱約聽見自己牙齒咬得咯吱響,即便把牙全咬碎也不解氣,多半還得和血咽下。 王居安瞅她這樣,問:“怎么,還舍不得走?”蘇沫回神,幾乎奪門而出,卻聽門里那人似嗤笑一聲,蘇沫轉眼瞧見外間的矮桌上擱著一只水晶玻璃煙灰缸,不多想,立刻拾起來死死捏在手里,轉身盯著那扇半掩的門,就聽有人問:“蘇助理,你做什么呢?” 蘇沫醒過來,回頭瞧見趙祥慶從電梯間出來,她定一定神,淡淡應了句:“我瞧見里面有煙灰,才給倒了。” 老趙笑笑:“我常聽總經辦的付主任提起你,說你辦事周到,即使王工不來公司,她的辦公室你每天必定打掃一回。事無巨細都能擱進眼里,確實是用心良苦啊。” 蘇沫說:“份內事,趙總過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