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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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趙問:“王總在里頭嗎,樓下散了,我來打聲招呼。” “在。” 老趙點點頭,徑直過去。蘇沫轉身下樓,走了幾級臺階,才想起忘了乘電梯,她低頭瞧了眼底下拐來拐去見不著底的樓梯扶手,心生倦意,索性坐下來上休息。不多時,又想起約了從蓉看房子,低頭看一眼手表,時間已近,忙撐起精神起身往電梯間走,迎面就瞧見王居安和老趙打辦公室出來。 蘇沫理也未理,直接進了電梯,眼看門將合上,老趙在外面嚷嚷“等一下喂”。蘇沫恍若未聞,拿眼盯著兩扇門間的距離,越漸窄狹。 電梯里明亮之極,反襯外間低靡黯淡,蘇沫瞧見那人身影由重霧一般的光線里逐漸迫近,心口又突突直跳。王居安的視線只是往她臉上簡單平常的掃一眼,她便不由自主,舉起適才執著煙灰缸的手,輕輕點了下旁邊的開門鍵。那門再次洞口,蘇沫讓路一旁,垂手而立,壓抑的姿態是“妥協”二字的最好詮釋。 趙祥慶首先到了近旁,也是往邊上讓一讓,招呼聲“王總”,等對方進了電梯,這才隨后。電梯下行,三人間并無多少言語,一室單調的寂靜。 蘇沫遲到,從蓉見著她就說:“打你電話不通,還以為你不來了。” 蘇沫只能答:“手機壞了。” 從蓉說:“你現在的工作至少得備兩只手機,要是上面的找不著人怎么辦?”她又笑,“你可是大忙人了,在領導身邊跟前跟后,我們普通人想見你一面都難。” 蘇沫一肚子苦水,卻不想在從蓉跟前流露半分,只隨她說笑。說話間,兩人穿過走道,敲開對面鄰居家的房門,過道是酒店式裝潢,一層四戶,兩架電梯,比現在的住處離公司稍遠了點,但是周邊環境好,不像商業地帶那樣嘈雜,租金也應該還能承受。 那戶人家請她倆進去,蘇沫細細打量,房子是小型復式,比從蓉那間略小,少一個兒童房。樓上是主臥主衛,樓梯臺階鋪了防滑地毯,家具裝修八成新,樓下是客廳廚房客衛,大陽臺采光好,屋主人把陽臺封起來當做書房,又說雖搬新家,但這里的家具全不帶走,留給租戶使用。 蘇沫心里合計,把書房里的雙人沙發搬出來擱張小床,清泉來了就能用上,樓上讓給爸媽住,自己在客廳的沙發床上湊合,面積大小正好,就算以后獨住,也不會太過浪費。雙方商量租金,從蓉也慫恿她租下,直說別舍不得這幾個錢,錢賺來就是享受的,再說你現在的身份不要去住那些舊里弄老公房,別給王亞男失了面子。 蘇沫卻想,也不知現在的工作能不能長遠,至少得把這兩三個月應付過去,等父母回去了再做打算。蘇沫這么一想,定下房子,打算周末的時候抽空慢慢把家當搬過來。從蓉請她去自家坐坐,蘇沫記掛著去買手機,婉言推了。 從蓉送她去電梯口,忽小聲說:“你知道我那天帶我們家胖仔去外頭吃飯碰見誰了么?” 蘇沫隨便一猜:“莫蔚清。” 從蓉笑:“遇見她倒不奇怪,看見她和那個法律顧問在一塊倒是很新奇。” 蘇沫問:“周律師,周遠山?” 從蓉點頭:“就是那個大帥哥,難怪莫蔚清最近沒空搭理我倆,敢情是尋著新歡了。” 蘇沫忙道:“這話可不能說。” 從蓉不以為然,打趣道:“怕什么,男未婚女未嫁……” 蘇沫看她一眼,從蓉會意,兩人心照不宣,再不提起。 從蓉瞄見她手上的燙印,問:“你手怎么了?” 蘇沫說:“不小心燙著了。” 從蓉搖搖頭,惋惜道:“怎么燙成這樣,好好的細白胳膊,這可破相了,”她停了會兒,忽然問道:“你和那誰,現在處的怎么樣了?” 蘇沫一愣:“誰?” 從蓉沒出聲,比劃嘴型,明顯是“王居安”三字,蘇沫不妨,滿臉尷尬,從蓉卻是哈哈一笑。 蘇沫著惱:“我不明白這有什么可笑的。” 從蓉一點沒在意:“早提醒你不要站錯隊,別看她現在呼風喚雨,但是沒后勁。你跟著老的混,不如跟年輕的,你先前跟人鬧成那樣,他倒還容得下你。不如多下點功夫,你也有大好機會。再說人有財有貌,多少女的惦記著,你就一點不動心?”罷了見蘇沫不答話,從蓉又嘆息一句:“往往就是那些小門小戶出身,在父母跟前也沒吃過苦的,反而把自尊看得比天大,深怕被人瞧不起,累得慌。” 作者有話要說:2012年三月十三,十七日更完 ☆、第 36 章 · 蘇沫去買手機,不能用太差的,買貴的又rou痛,挑來揀去拿了支中檔價位功能尚可的先用著。一路到家,手腕子仍火燒火燎的疼,忙擰開水龍頭沖冷水,這才覺得好受些,腕上早起了一溜水泡,這會子才消了腫。她勉強洗漱了,找出燙傷膏敷上,用白棉紗布輕輕繞了兩圈,熄燈,睡覺。 怎么也睡不著,不斷有事兒像火車一樣在腦海里轟隆穿行。蘇沫輕輕嘆口氣,睜眼瞧見房門邊的衣架暗影,衣架頂上擱著只帽子,中間搭了兩三件衣物,模模糊糊里瞧著像個人一樣,她把被沿兒拉高些,擋住眼。 她從小怕黑,這毛病在婚后倒是沒了,身邊躺著個孔武有力的男人,即使周遭再怎樣黑影憧憧,也能酣然入睡。如今就有些難了,累的時候還能將就,腦袋一沾枕頭便瞇過去,偏巧今天上床早了些。 蘇沫想著今天發生事,不知不覺意識模糊起來,睡到半夜開始夢魘,一時有人在她耳邊喃喃低語,念咒一樣;一時又是父母為雞毛蒜皮的小事拌嘴,忽而是清泉跑過來扯她頭發;心念怔忪,又換做佟瑞安在旁邊翻閱資料,一頁一頁劃過去,清脆的,悅耳的,撥動著腦海里的細弦,嘩啦啦作響。 蘇沫知道是夢,極力想睜眼,卻不能動彈,急出一身冷汗,仿佛只要稍微猶豫,整個人就會被逝去的時光吞噬,她拼命反抗,徒勞無功,只能使勁繃著身體,忽然手指微動,摸到床的另一邊,空蕩蕩的,猛然就驚醒了。 夜里沒睡好,蘇沫一早上班,臉色憔悴,大夏天沒法穿長袖,胳膊上仍是繞了一圈紗布,被人瞧見了,眼神里便多了點探究。 十點多,王亞男到了,吩咐幾樣工作就進了辦公室,兩人還像往常那樣相處,對昨天的事絕口不提。蘇沫埋頭做事,不多時有人過來輕叩桌子。 王居安的助理對她笑笑,遞上一卷文件:“王總讓拿過來,”這話說完,年輕人略停了會兒,又將一只未拆封的手機盒子擱桌上。 蘇沫瞄了一眼包裝盒,又看了看跟前這人,那年輕人也瞧她一眼,仍是含糊地扯了個笑臉,有點欲露還掩的意思:“沒別的事,蘇助理慢忙。” 蘇沫心里微怔,想了想,笑著道了謝,又說:“你先放著,等企宣那邊提交了紀念幣樣本,我一起拿進去給王董過目。” 年輕人詫異地抬頭看她,忍了忍,沒多問。 等人走了,蘇沫稍稍撥開盒子邊往里瞧,里頭手機和各種配件一應俱全,是時下流行的機型,比她昨天買的那一款高檔不少,心里有些不舍,又看了眼,才把盒子擱進柜子,大鎖一閂。 一上午相安無事,蘇沫去食堂吃午飯,抬眼瞧見周遠山打外頭進來,她食欲不佳,原想去還掉餐盤,這會兒卻坐著沒動,慢慢扒了幾口飯粒。不多久,周遠山果然端著餐盤在她對面坐下。他今天穿著淺色細條紋襯衣休閑長褲,行走帶風,眉眼帶笑,又新近理了發,比以往越發顯得精神。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冷場的次數比以往頻繁。蘇沫夾了點菜擱碗里,沒吃,問他:“最近難得見著你,在忙什么呢?” 周遠山避而不答,笑道:“我最近可是常往這邊跑,總能瞧見你,倒是你正眼也不看我,。” 蘇沫知道他在避嫌,心里也對他幫王居安辦的那些事沒多大興趣:“你總說自己忙,但是氣色比以前好,人逢喜事精神爽。” 周遠山面前的碗碟已然見底,他拿紙巾抹嘴:“能有什么喜事,多發些錢還差不多,這幾天忙得腳不沾地,老王是打算硬扛了,銀行的事他碰了釘子,心里不痛快,我們這些人全跟著受罪,就盼著中秋那點獎金了,聽說你們要發什么紀念金幣,記得到時候分我一塊。” 蘇沫笑:“中秋的時候正好二十周年慶,二十年的老員工發二十克的,十年的十克,你拿幾克?” 周遠山想想:“你們有兩克的么?”蘇沫聽得笑起來,周遠山也笑:“估計用牙嚼嚼就碎了,還真不夠塞牙縫的。”正說著話,擱在桌上的手機響,周遠山看了眼來電號碼,沖她做了個先走的手勢,起身就往外去了,他快步走到門口,這才接通電話。 蘇沫遠遠瞧著,那人微低了頭,手機貼在耳上,凝神細聽,眉頭舒展,臉部表情很溫柔。她心里有點異樣,拿起手機翻出莫蔚清的號碼,猶豫一小會兒,仍是撥出去,信號音傳來,占線。蘇沫慢慢收了手機,跟前的飯桌上堆滿碗碟,那人趕著去接電話,餐盤也忘了還。 臨下班,企宣那邊把幾份設計圖樣提交上來,蘇沫又放在手頭壓了幾天,直到王居安過來找他姑姑談事情,蘇沫才就著送茶水的時候把樣稿和新手機一起拿進王亞男的辦公室。 王亞男先瞧那幾張樣稿,不太滿意,說是花樣不夠大氣,公司名不醒目,字體也不漂亮,空白處太多云云,隨口便提了一堆意見讓蘇沫反饋下去,她又問侄兒:“你看怎么樣?” 王居安對這種事哪有心思,隨口附和幾句,又贊王亞男眼光獨到,設計理念時尚前衛,好聽的話說出口毫不費力,引得王亞男要笑不笑地瞟他一眼,而后看向桌上的手機盒問:“這是什么?” 這個當口,王居安也抬眼瞧著蘇沫。 蘇沫心里正暗自叫苦,王亞男事無巨細要求完美,在工作上有較為強烈的個人喜好,小小的設計稿已按她的意思屢次修改,企劃那邊頗有微詞,上傳下達看似簡單,實際麻煩,既要讓上面的滿意,又不能讓下頭的討厭,影響以后工作的開展。 她見這兩人都看著自己,忙收了心思,也不敢去瞧王居安,只照先前打好的腹稿答:“這是王總早前讓人送過來的,王總想得很周到,如果做紀念幣趕不及,發手機也是個補救方案,”她虛心請教,“王總,您差不多是這意思吧?” 王居安盯著她把話說完,頓了會兒才點點頭:“對,”他一點兒沒掩飾臉上的輕浮神色,添了句,“你倒是長出息了。” 王亞男來回看了看他倆,才對侄兒說:“難得你在這些細節方面也下功夫,但是這個方案沒什么紀念意義,沒價值,”她轉頭看向蘇沫,“你跟他們說,設計稿周末之前務必敲定。” 蘇沫想了想:“明天周五,晚上您飛北京,下周不在公司,等樣稿推翻從來,您可能沒時間細瞧。” 王亞男立馬道:“我又沒說重做,就是把字改大點,能用多長時間?” 蘇沫說:“知道了,我馬上提醒他們把字體調大點,其他不必修改,”得到對方首肯,蘇沫臨出門,又問,“王工,要不這手機放尾牙會上當贈品行么?” 王亞男皺眉:“這種小事也拿來問,行政那邊是做什么的?” 蘇沫卻說:“不是,如果當贈品數量又不夠,就不知道王總那邊能不能多贊助一些?總公司分公司一起這么多人,各部門平均下來,至少得幾百臺吧。” 王居安說:“幾百臺,你打算開店呢?” 王亞男笑起來:“小家子氣,還在乎這點錢,你那個小公司不是有這方面的項目么?讓你給你就給點吧,沒的讓人小瞧了。” 王居安笑一笑:“不是錢的問題,玩兒的事,能值幾個錢?”他瞧一眼旁邊那家伙,不緊不慢道,“您這樣把人慣壞了不行,有些人就是仗著小聰明,給點顏色開染房,越發欠收拾。” 他出言輕薄,蘇沫心里更不自在,沒敢多留,轉身出來,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不覺歇一口氣。 她外表溫柔為人和氣,總經辦這邊總有女同事借著的喝茶倒水的功夫找她聊天套近乎,女人愛傾述,說多錯多禍從口出,何況現在這位子多少年輕人盯著,所以她從不參與那些八卦吐槽,若實在無法,只拿手頭工作忙沒時間委婉推脫。 背后不說人,卻難保別人不嚼舌根,那天王居安的助理大喇喇地把新手機往她跟前一擱,當場有兩三人瞄見,如果這件事轉來繞去借著別人的嘴傳進王亞男耳里,反而不好。 對這樣的事,蘇沫從不敢大意,她一邊小心應對,一邊又忙于工作,這邊才在起草協議,那邊就接到客人來電要求安排預約,正在整理會議紀要,又被領導打發去協調工作。王亞男臨行,也是蘇沫最忙的時候,喝水吃飯顧不上,只得拿下周難得的空閑安慰自己,只等老佛爺走了,手頭工作才能告一段落,便可以勻出些時間整理新住處,迎接父母和女兒的到來。 中午,蘇沫仍是和前幾天一樣在辦公桌旁就著咖啡啃面包,沒吃幾口,桌上電話鈴聲大作,內線,前臺小妹說樓下有朋友找,蘇沫問清來人姓名,心里很驚訝。 不多時,莫蔚清踩著十公分的尖高跟,從電梯間一路鏗鏘而至,細腰長腿,所過之處,男的女的都忍不住回頭看她兩眼。莫蔚清早已習以為常,走到蘇沫跟前,將勾在手指上的小巧精美的紙袋往她桌上輕輕一扔:“特地買給你的。” 蘇沫揭開一看,是以前在天河廣場閑逛的時候,三人常去吃的一家西點房的芝士蛋糕。 天河那邊的名牌一條街,就連蛋糕也是名牌價,蘇沫不愛去那里,莫蔚清卻相當喜歡,她為人豪氣,常常買單。莫蔚清買單,無非是想讓人陪她,蘇沫吃著蛋糕,卻惦記起女兒,并懷有一種內疚心理,齒間香甜松軟,清泉一定喜歡。 莫蔚清開門見山:“我來找周遠山,他說還得忙一會兒。” 蘇沫心里吃驚:“你來找他?”忍不住問了句,“找他做什么?” 莫蔚清說:“男的女的一起還能做什么,往好聽里說是約會,直白點就是茍合。” 蘇沫心說這家伙不知道是犯糊涂還是膽子粗不在乎,她瞧瞧周圍人來人往,忙把莫蔚清扯到樓梯間僻靜處:“你倆到底怎么回事呢?” 莫蔚清進了樓梯間一連咳了好幾聲,她對煙味敏感,想是才有人貓在這兒吞云吐霧,莫蔚清揚手輕輕扇了兩下,說:“沒怎么回事,就是有些兒無聊了。” 蘇沫掩上逃生門,才問:“這要是讓那誰知道了,你以后怎么收場?” 莫蔚清一樂:“你這話真好笑,我和他一點法律關系都沒有,知道就知道唄,我現在就是膩了,怎么,就許他膩味我,不許我膩味他?再說了,二奶還不能從良了?” 蘇沫聽的有些暈乎:“你倆連孩子都有了,想從……分手早做什么去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個……尚淳的為人,再說,總得替孩子想想。” “你這意思,像是比我還了解他,”莫蔚清一臉輕松,上下打量蘇沫,“誒,這身衣服以前沒見你穿呢,你跟著我混了幾天,越來越像那么回事兒了。” 蘇沫心想,像什么,像二奶?她忙低頭檢查自己這身打扮,一身職業裝,挺正常,就是右手腕子上兩道褐色疤痕,上次燙過的地方漸漸好了,顏色卻退不掉,瞧起來有點割脈自殺未遂的意思,平時只能拿手表遮一下。 莫蔚清哪里明白蘇沫的心思,說:“做什么這么嚴肅?你到底是擔心我呢,還是周遠山,還是尚淳?” 蘇沫一愣:“你瞎說什么?” 莫蔚清更覺得有趣:“說嘛?是周遠山還是尚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