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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念你入骨在線閱讀 - 第17節

第17節

    “……”

    幸而軍區離醫院近,看到穿著軍裝的季云淮抱著薄幸月進來,院內還是掀起了不小的轟動。

    尤其是呂司如,從不可置信到一下午都在愁眉不展。

    與此同時,薄幸月覺得自己做了很長的夢。

    眼前就像一團迷霧,怎么都撥不開。

    等她找到出口,面前只剩下穿著天藍色校服的少年,修長挺拔,書生氣很重。

    融融春光落在矜冷的少年身上,似是為他鍍了層溫度。

    她笑著迎面過去,散漫又肆意:“年級第一,你是不是打算一輩子不跟我說話……”

    夢境逐漸被拉回現實。

    戚嘉禾看了眼守在病床邊的男人,輕聲道:“季隊長,謝謝你了。”

    薄幸月撩起眼皮,手縮了下,渾身的倦意依舊濃重。

    季云淮倚在墻邊,手抄進褲兜里,眼神波瀾不驚,在見到薄幸月醒來后,眸色才沉了幾分。

    “月亮,下午的義診我們就先過去了,你好好養病。”戚嘉禾撫平白大褂的衣角,過來試探著她額頭的溫度。

    她睡了有幾個小時,暫時還沒退燒。

    薄幸月挪了下唇,咧出個感激的笑容:“嘉禾姐,你們辛苦了。”

    在戚嘉禾走后,房間內又恢復到一片沉靜。

    窗外的夕陽半落,光線切割著窗格,影子落在男人筆挺的身影上。

    季云淮往前走了幾步,抬手調整著輸液管的速度,從最快調到了中等。

    他還記得,少女最怕疼,也不知道最后怎么當了醫生。

    這世間的陽差陽錯沒停止過。

    他沉吟著問:“還難受?”

    “謝謝季隊長關心,我好多了。”她從病床上坐起來,烏發披散,病態中透著十足的脆弱。

    薄幸月看著手機屏幕里的反光,自己的唇色像是沒一點血色,蒼白又無力。

    她旁若無人般,拿起支兜里的口紅就要涂。

    眼前落下一道陰影。

    溫熱的呼吸掃過她的臉龐。

    拇指的粗糲摩挲過她的下唇,很輕的一瞬間接觸,擦拭掉了那層秾麗的顏色。

    他制止完,漆黑的眼里深不見底,只吐露幾個字:“太紅,不好看。”

    第13章 念你入骨   “哪里都招我。”

    念你入骨13

    指腹的溫度殘存了一瞬。

    季云淮收回手,指間迅速沾染上那一抹殷紅。

    薄幸月抬睫去看他,狐貍眼里閃過一絲訝然。

    她都懷疑他是什么直男審美,居然還對自己最喜歡的口紅色號說不喜歡。

    黃昏只剩一半,橙紅的光亮得刺目,全落在他的肩頭。

    “這樣你就滿意了?”薄幸月眼尾上翹,笑得像一只狡黠的狐貍,從唇中擠出下一句話,“還是說我哪里招你了,季隊長?”

    后面的“季隊長”三個字像踩在鼓點上,一字一頓地說完,震顫在他的耳膜。

    聲線太魅惑,符合她一貫的不認輸風格,不扭捏也不造作。

    他從站著的位置往旁邊走了兩步,快行至病房門口,看樣子是見她醒了準備隨時離開。

    高大的身影一旦移開,澄亮的夕陽就明晃晃出現在眼前。

    薄幸月驀然撇開頭,聽見他清透的嗓音送來一句威懾力十足的話。

    季云淮的黑眸鎖定她一瞬,緊抿的唇線立刻繃著,絲毫不客氣道:“你哪里都招我了。”

    薄幸月:“……”

    呵。

    直到病房的門被輕聲合上,薄幸月才把口紅旋好,收進口袋,心煩意亂地躺進綿軟的被子里。

    醫院的被子大多有股消毒水的味道,原本她是挑床的,但可能是燒還沒退,實在沒精神再折騰,微微一合眼,在極其安靜的氛圍中,困意席上心頭。

    像墜入一團軟綿綿的云里,她側過身,再次陷入夢境。

    季云淮站在吸煙區,從煙盒里摸出來一根煙,啪嗒點燃,低頭咬著。

    青騰的煙霧繚繞,他壓下紛亂的思緒,敲落一截煙灰。

    其實來北疆前他煙癮不重,最近抽得兇也算是特例。

    旁邊有個小護士看了他好多眼,直到他過來開藥再將人又仔細打量了一遍。

    確實是個極品。

    肩寬腰窄,軍裝一穿,自帶一種凜然的正義感,周遭夾雜著冷杉與淡淡的煙草氣息的混合,并不讓人反感。

    季云淮拿了一袋子感冒藥,隨后付款結賬。

    回到病房時,薄幸月雙眸緊閉,一截小臂似粉藕壓在白色的被子外面,一只手就能圈過的手腕纖細易折,針頭埋在血管里,貼了幾層輸液貼。

    看樣子已然熟睡,根本沒注意他進入病房的動靜。

    就是眉頭蹙著,雙頰暈染著緋色,尚未退燒。

    他將窗簾拉嚴實,室內光線變暗,只留著一隅光,攏著她安靜的睡顏。

    睡著的時候,這只小狐貍倒是格外溫柔。

    季云淮眸底晦澀,怕她睡著無意識滾了針,拿手觸碰過手腕,將她的手放平。

    觸感綿軟,甚至都有點兒像杏仁豆腐。

    這種場景似乎在夢里出現過無數次,太像某一刻的失而復得。

    回到軍營,彎月如鉤,清輝灑了滿地。

    盛啟洲訓練了一天,見他回來了,稀奇地詢問了聲:“小薄醫生怎么樣?”

    “打針在。”季云淮脫了外套,嗓音含著微啞的顆粒感。

    “不過我說薄醫生是你的白月光真沒說錯。”

    盛啟洲念念叨叨的,碎嘴沒停,“你看人家呂醫生,吃個飯眼睛都快貼在你身上了,你跟沒事兒人一樣,連一個眼神都沒給人家……”

    盛啟洲自言自語了半天,也沒等到個回應,從床上一看,人早就跑到浴室去了。

    水聲漸起,盛啟洲無語凝噎,又閉了麥重新躺回去。

    這場感冒持續了三四天。

    生病的時間里,薄幸月還是照常戴口罩去醫院坐門診,只不過沒有跟著戚嘉禾他們去附近的縣城勞心費力地義診。

    由于他們到的北疆地區偏遠,很多醫院設備和基礎設施跟不上,許多人一年到頭來都看不起幾次病。

    基于此情況,義診環節成為他們援疆的重中之重。

    強撐了幾天,燒退了,感冒的情況也終于有所緩解。

    偶爾,薄幸月望著漫天閃爍的星辰,居然會想念在江城的快活肆意。

    不過北疆的夜空如幕,星子遍布,留在這兒看星星也不錯。

    幸好病去如抽絲,過了一個星期,她的狀態恢復得比來這兒還要好。

    周一,薄幸月主動請命,和隊里的男醫生去一趟縣城拿醫療用品。

    地方偏僻,除了開車,唯一方面的交通方式就是摩托車。

    山路崎嶇不平,勁風拂面,涼意入喉。

    摩托車的速度疾馳,眼前風沙蔓延,路途的光景不斷倒退,從縣城到山野溝壑。

    薄幸月是第一次坐速度這么快的摩托車,心跳卡在嗓子眼的同時,五臟六腑也像是被山風洗滌了一遍。

    在經過下一個路口時,原本陰沉的天空更是黑如濃墨,雨珠連如細線,倏然砸落。

    一輛軍用吉普跟著兩人后面,速度不疾不徐。

    季云淮的手掌摩挲在方向盤上,視線在接觸到前方的情況后,眉骨微抬,輕哼了聲。

    盛啟洲嘖嘖兩聲,表情極其豐富:“一個星期沒見到薄醫生了吧?不下車問問她身體好點沒?”

    頭盔壓下,小姑娘穿了件白色的針織衫,烏黑的長發飛揚,又美又颯。

    但密集的雨珠墜落,發尾不一會兒就變得潮濕。

    江醫生似是注意到了后面那輛軍用吉普,嗓音吹散在風中:“薄醫生,后面好像有軍區的車。”

    風聲裹挾著驟雨,甚急甚燥,薄幸月聽了半天才勉強聽清。

    摩托車上的包裝袋滾落了一個下去,江醫生才匆匆忙忙停下車,對她交待說:“薄醫生,你在車上等了一會兒,我去把東西撿回來。”

    她點點頭,氣息微涼,頭盔下只露出一雙又純又媚的眼睛。

    后面那輛吉普車亦然隨之停了下來。

    季云淮敲了聲車窗,隨后將之搖下。

    薄幸月注意到動靜,偏頭去望,正好望入男人寒意淬眸的目光。

    雨一時半會兒下不大,冰涼的水珠因斜風沾到他的眉骨上,烏黑的額發攜著潮氣。

    “拿著。”說罷,季云淮遞出來一件黑色沖鋒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