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
不過,他還是不敢讓她冒險,于是偷偷去醫院做了結扎。只是,他不知道原來結扎前三個月,輸精管里還會殘留了jingzi,仍舊會有受孕的機會。 楚菁對于孩子的到來非常開心,宋一鳴看她心情大好,加上初為人父的喜悅,也天真的認為這或許是上天賜給他們的幸運,便與妻子一起滿心歡喜的等待孩子的降臨。 進入孕中期楚菁漸漸消瘦下去,宋一鳴擔心她身體,她卻在每次產檢后都樂呵呵告訴他,寶寶很健康,發育得很好,他也傻傻的信以為真,以為她是妊娠反應所以瘦了。直到某天吃早飯時她忽然抽搐著倒在地上,他才知道早在很久前她就換上妊娠高血壓,如今已演變為子癲。 當醫生要他在孩子和大人之間選擇時,宋一鳴毫不猶豫選擇楚菁。只是,那個倔強的女子竟從手術臺上跳下來,一把搶過麻醉師的注射器,威脅道,“我要見宋一鳴。” 宋一鳴趕到手術室看到的就是用注射器抵著自己脖子的妻子,她望著他,眼神是他從未見過的堅決,“一鳴,如果你們敢拿掉我孩子,我就死在你面前。” 宋一鳴妥協了,因為他相信她會說到做到。后來,楚菁怕他再動手腳,竟在高時江幫助下偷偷躲了起來,還他連最后一面都未見到。 對女兒,宋一鳴有種奇怪的感情,一方面他覺得是宋楚的到來斷送了妻子的命,可另一方面,這個融入他和妻子血rou的女兒越來越可愛,甜糯的童語時時牽動他的心,工作累時只要想到她就想甜蜜的笑出來。只是他沒想到,自己竟再一次和溫馨躺在了床上。 依舊是醉酒,不過這一次,他在清醒后看到那個半裸的背影,聞著那思念已久的味道,恍惚有些明白當初為何會跟她發生一夜情。溫馨不僅身影像妻子,連打扮,甚至香水都用了楚菁慣用的牌子,難怪他記憶里是聞著熟悉的味道才將她壓向床的。 第三次占有她時,宋一鳴還是喝了酒,雖然他清楚身下嬌吟婉轉的女子不是楚菁,可在釋放那刻嘴里呢喃的仍然是“小菁”。再后來,每一次喝了酒,宋一鳴都會去她家里,不是每一次都上床,但他似乎越來越眷念她身上“楚菁的味道”。 知道溫馨懷孕時,宋一鳴不是沒懷疑過孩子的來歷,可負責做結扎的醫生告訴他,這種事情沒有絕對,醫學上也發生過結扎多年后□中仍有活力jingzi。溫馨拿出一張身體不適合流產的醫學證明,說可以不要名分,只求他能允許她留下這個孩子,她嚶嚶哭泣的模樣讓宋一鳴想起楚菁,想到當初她也是這樣,哭著說一定要保住孩子。宋一鳴心軟了,決定娶溫馨。 他沒想到宋楚對溫馨如此抵觸,竟然會在迎娶溫馨當天離家出走,他更沒想到楚菁之所以堅持要孩子,正是因為溫馨搞的鬼。知道真相后,他動了取消婚禮的念頭,父母卻堅決不同意,因為宋家丟不起這個臉。 婚非結不可,但孩子可以不要,在他的堅持下,溫馨被迫再去流產。從那以后,他再也沒碰過她。對于當年的事,溫馨解釋,“都是我不對,可我不是故意的。我在醫院遇到楚jiejie,她看我臉色蒼白,追問到底怎么回事,還說要幫我出頭,但我真的沒說是你的……當時,高醫生也在,你不信可以問他。” 就算知道她沒說謊,宋一鳴還是無法原諒她。而溫馨似乎也真的想懺悔、贖罪,嫁進宋家后恪守本分,對他和父母照顧有加,任勞任怨,獲得家人一致好評。宋一鳴終究還是動了惻隱之心,畢竟當初是他自私,把她當做替身,斷送了她的青春和大好年華。他試著跟她好好相處,試著把她當做一個伴兒想攜手余生,試著不把她當做前妻的替身,但很可悲,面對溫馨,無論她如何賣力,甚至動用嘴巴,他都無法硬起來,看她委屈地含弄疲軟的欲望,他于心不忍,將她翻轉過來,看著那個像極了愛妻的背影,一舉挺入。 原本,他想就這樣過下去,可是溫馨竟然再一次懷孕了。一次次的意外,連負責結扎的醫生都產生了懷疑,要求給他做一次復查,檢查的結果是他已無生育能力。 孩子不是他的,連之前的也不一定是。宋一鳴做夢都想不到,自己竟被這個女人戴了“綠帽子”,看著滿心歡喜的溫馨,他說不出的厭惡,可父母對這個孫子的到來特別期待,聽說他要拿掉孩子時,把他狠狠批了一頓。宋一鳴有苦難言,可巧的是,溫馨竟在與女兒的爭執中摔下樓梯,送到醫院時孩子其實可以保住的,但他找熟悉的人動了手腳,非但讓孩子胎死腹中,還讓溫馨失去生育能力。 “楚楚。”宋一鳴抬手撫摸女兒的臉,愧疚地說,“爸爸要向你道歉,當年為了不讓人懷疑,我打了你。” 聽著宋一鳴平靜地講完這些,宋楚震驚得講不出話來,他的冷血殘忍讓她不齒,可她竟怎么都恨不起來,只覺得他很可憐。 “為什么不跟她離婚?”宋楚不解,既然父親早就看穿溫馨的面目,為何還要將她留在宋家。 宋一鳴冷冷一笑,眼底蘊滿狠戾,“她是害死小菁的罪魁禍首,我怎么會輕易讓她好過?” 望著深陷恨意的父親,宋楚忽然有些同情溫馨。她機關算盡不過是為了爬上宋夫人的位置,最后拿到虛名又如何,沒有愛,只有恨,甚至連做女人、做母親的權力都被剝奪,這樣的人生真是悲哀。 宋一鳴久病初愈,說了這么多話,人已疲乏。宋楚見他耷拉著眼皮,便替他拉好被子勸道,“你先睡一會兒,晚點少卿來,我們一起吃飯。” 宋一鳴沒再吱聲,宋楚看他闔上眼,從包里拿出手機想給江少卿發短信,正編寫著,門口傳來輕微的聲響。 宋楚詫異地走過去,拉開門,門外空無一人,只有一罐打撒的湯。 第55章 晚上,宋楚和江少卿躺在床上,她轉述完宋一鳴說的那些話,難免唏噓,“真不明白他是怎么想的,明明說恨溫馨,可又把她留在身邊,自認為這是報復和折磨,可他何嘗不是被折磨呢?” 江少卿揉了揉她的黑發,“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或許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要這樣做。” 宋楚嘆口氣,“哎,如果恨一個人要搭上余生,那我寧愿選擇不去恨。” “放下自在,說起來簡單,可真正能做到的有幾個?”江少卿撫著她益發瘦弱的背脊,心疼地說,“爸的事已經那樣了,倒是你,別累出病來,我看你都瘦了。” “哪有瘦?明明肥了許多。”她把他的手拖到腰上,“你摸摸看,全是rou,我早上穿褲子時發現拉鏈都拉不上去。” 江少卿用手虛量一圈,發現好像真的比以前要大,捏了捏她毫無贅rou的小腹,他疑惑道,“沒感覺長rou啊。” “我屬于環比增長,就是rou長得很均勻,不會集中到小肚子上。”宋楚笑嘻嘻的解釋。 雖然知道她胡謅,江少卿卻沒再爭辯,只摸著她的肚子交待,“不管怎么樣,你得好好照顧自己。” “我知道了。”宋楚打著哈欠,往他懷里蹭了蹭,尋得一個最舒服的姿勢,迷迷糊糊地說,“我沒什么事,就是可能沒休息好,最近總犯困。” 江少卿望著她眼底的陰影,心疼地攬緊她,“困就早點睡。” ** 第二天,宋楚在醫院門口見到羅忱時有些吃驚,“你怎么在這里?” “聽說你爸爸病了,我過來看看。”羅忱說,“叔叔沒事吧?” 宋楚扯出一抹笑,“謝謝,他已經好多了。” “那你現在方便嗎?我有些東西想給你看。”羅忱緩道,“對面有個咖啡廳,我們去坐坐吧。” 聽聞他又要跟自己談談,那件被她有意無意遺忘的事浮出腦海,不悅的蹙起眉頭,宋楚有些抵觸的說,“我爸還等著我上去,改天吧。” “就一會兒,不會超過半小時。”羅忱不死心地拉住急于走掉的她。 宋楚咬著唇瓣,深深吸口氣,“羅忱,我知道你想說什么,也理解你對阿姨的感情,可不管你說什么,我都不會相信他會做這樣的事情,也請你以后不要再來找我了。” “如果我有證據呢?”羅忱亦咬著牙,“我有證據證明借錢給我的公司就是江少卿的。” 看宋楚怔在原地沒有動作,羅忱立即從包里掏出幾張紙遞到她眼前,“你自己看,他們除了每年打錢給江少卿的公司,還曾經把錢打給他個人。” 宋楚告訴自己羅忱的話信不得,眼睛卻不由自主瞄向那幾張單據,在密密麻麻的字母和數字中間,有三個漢字格外顯眼,想忽視都難。 捏緊拳頭,宋楚頭也不回的說,“就算有打錢給他,哪又能代表什么?你不是說這公司專門經營小額貸款嗎?也許他也是在這里借錢呢?有什么稀奇的。” 看出她在有意逃避,羅忱生氣地拽住她的手臂,“宋楚,你幾時變得這樣天真了?以江少卿的背景,只要他說一聲,多的是銀行排著隊給他送錢,哪里需要去小額公司借高利息貸款?還每年都借?” 見她無言以對,羅忱扳過她的身子,逼迫她直視自己,“楚楚,其實你心里已經有了答案,是不是?你知道當年放貸款給我的是他,害死我媽的也是他,對不對?” “不是。”宋楚奮力掙開他的鉗制,往后大大退一步,“他不會這樣做。” “你他媽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時候?”羅忱氣急敗壞地罵道,“之前你說我沒證據,現在鐵證如山了,你還是不信,他到底給你灌了什么迷魂湯,讓你不分青紅皂白就信他。” “他沒給我灌迷魂湯,我信他,是因為他是我的丈夫。”宋楚吼回去。 “所以,即使人證物證俱在,你也不會信,是吧?”羅忱猩紅眼,執意要一個答案。 “對。”宋楚仰起下巴,堅定的說,“除非他親口告訴我,否則什么人說我都不信。” 羅忱身形一晃,搖搖欲墜地往后退,嘴里呢喃,“好,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宋楚抿了抿唇,神色異常肅穆,“羅忱,你要去查他,要去找證據我都管不了,但請你不要再來破壞我們的夫妻關系。” “破壞?”羅忱倏地睜大眼,冷笑道,“你他媽覺得我這么做是為了破壞你們夫妻和諧?” 見她不說話,羅忱不顧路人探究的目光,哈哈大笑,笑得肩膀抖動,眼角溢出淚水,被頭發半遮的雙眸幽深而狂亂,閃爍著隱匿的危險。 宋楚呆呆的望著他混亂而灼熱的眼神,從他的眼底看到了一種達到極限的肆虐,不安與驚慌倏地激顫全身。她直覺想逃,卻無從邁開腳步,地上如鋪了澆水一般把她牢牢定在原地不得動彈。她聽到他狠狠地說,“好吧,既然你認定我是破壞你們,那我還真把這罪名坐實了。” 下一刻,羅忱猛然將她拉進懷里,帶著怒意的吻重重壓下,毫不留情地啃肆。宋楚驚覺,奮力掙扎,卻沒有絲毫作用,換來的是他更窒息的相擁,而她想要喊出的阻撓亦被他狠狠吞下,灼熱的舌蠻狠撬開她的牙關,在潮潤濕熱的口腔內殘酷的吮吸。 屈辱和被侵犯的憤恨讓宋楚死命撲打他的肩背,甚至狠然咬住他貪婪的舌。吃痛的悶哼響起,剎那間濃郁的血腥味混入口腔。可羅忱像是渾然未覺似的,仍不肯放開她,而且為了防止她掙扎,還用手鉗握住她的下巴,帶血的唇舌更加狂略地在她口中攪弄。 腥甜的味道充斥口腔,宋楚只覺一陣反胃,不顧一切的掙扎著,結果卻是被摟得更緊,當感覺到緊貼在小腹的**已然蘇醒時,她忽然靈光一閃,抬起膝蓋狠狠撞上去。 劇烈的疼痛讓羅忱立即松開她,雙手捂在火辣辣的下身,半彎下腰發出低低的呻吟。而終于呼吸到新鮮空氣的宋楚幾乎在同一時間飛奔到墻角,哇哇吐起來。 望著吐得臉色發青的女人,羅忱淡垂的眼瞼斂起,一雙復雜而熾焰的黑瞳緊鎖著她,“我讓你惡心?” 宋楚抬起頭,揮手給他一巴掌,“對。惡心得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羅忱捂著臉,苦澀笑道,“好。” 羅忱走后,宋楚扶著墻又干嘔了好一陣,直到胃里不再翻江倒海才上樓,宋一鳴見她臉色蒼白,嘴唇卻又紅又腫,關心地問,“怎么了?嘴巴怎么腫了?” 宋楚搖頭,隨口縐道,“沒事,下午吃了麻辣鴨脖。” “那些東西沒營養,又不衛生,少吃點。”宋一鳴說。 “嗯,下次不吃了。” 宋一鳴聽她乖覺,舒心一笑,“你吃辣的喜好倒是像你mama,我記得那時你外公不允許她吃辣椒,說她腸胃不好,吃了會拉肚子。可她饞得很,每次跟我出去都纏著我去吃川菜,你知道她最喜歡的是什么菜嗎?” “什么?”宋楚心不在焉地問。 “水煮牛蛙和麻辣兔。那時三中邊上有一排川菜館子,我就陪著她一家家吃……”宋一鳴回憶往事,眉飛色舞,安靜下來才發現女兒已神游太空。 微微嘆口氣,宋一鳴碰了碰她的手臂,“楚楚,有什么可以跟爸爸講,別憋在心里。” 宋楚咬了咬紅痛的唇瓣,沉吟良久,輕聲問,“你還記得羅忱嗎?” 宋一鳴神色一滯,“怎么忽然提到他?” 盡管刻意掩飾,宋楚還是看穿父親在提到羅忱時顯露的驚慌,這種變化讓她驀地不安,半晌才問出憋了許久的疑問,“當初你明明答應過要幫他融資,為什么最后卻……” “這個……銀行也要評估的,我只能打招呼,至于其他的,也沒辦法。”宋一鳴別開頭,不去看她。 宋楚見他閃爍其詞,心下忐忑,“是因為少卿干涉嗎?” 宋一鳴霍地轉過臉,不可思議的看著她,“楚楚,你是不是聽到什么?”他頓了頓,嚴肅地說,“這件事跟少卿沒有關系,他也一點都不知道這些事兒。而且,少卿是什么人你應該最清楚,那些別有用心的話不聽為好。” 見女兒不吱聲,宋一鳴抬手摸了摸女兒的臉,“楚楚,少卿是真心愛你的,你要好好珍惜。” “我會的。”宋楚輕聲答。正是知道他愛她,所以她才會在證據面前仍然選擇無條件地信任他,但愿,他不會令她失望。 ** 陪宋一鳴吃過晚飯,宋楚開車去了一趟超市,出來時竟巧遇兩個大學同學,久不見面的三人站在肯德基門口一聊就是半個多小時,等她回到家已經九點多了。 宋楚一開門就聽到客廳里傳來的電視聲,她一邊換鞋一邊叫喚,“老公,我回來了。” 咦?沒有回應,難不成在書房?宋楚帶著疑惑將購物袋放到餐桌上,然后走到客廳,卻看見江少卿一臉冷凝地端坐在沙發上,兩眼直勾勾的盯著茶幾上的電腦。 “怎么不說話?”她循著他的視線詫異地扭過腦袋,在看清顯示屏上的照片時,霍地張大嘴,驚愕得說不出半句話。 第56章 電腦屏幕上赫然顯示的正是她與羅忱“激吻”的照片。拍攝者角度選擇得很巧妙,摁下快門的時間也剛剛好,讓人覺得那是一對緊緊相擁,完全沉浸其中的情人,絲毫看不出有強迫或者不情愿的感覺。 把視線從屏幕上移開,宋楚審視著沉默得令人窒息的江少卿,試探道,“你不會相信這是真的吧?” “照片中的人不是你?”江少卿不答反問。 “是我,可事實不是你想的那樣。”雖然他的避而不答讓宋楚隱隱難過,不過為了避免誤會,她還是據實解釋,“我不是自愿的,是他強吻我,而且我有反抗,最后也把他推開了。” 江少卿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他緩緩站起來,伸手托起宋楚的下巴,黑眸一瞬不瞬的審視著她的臉、眼睛和微微紅腫的唇,好半天,才低沉的說,“楚楚,答應我,以后不要再見他。” 宋楚被迫抬起眼瞼,不期然撞上他夾著忍耐和苦痛的深黑眼眸,心下一顫。抬起手,掌心貼上冰涼的臉頰,宋楚輕聲說,“老公,我跟他真的沒有什么,你不要多想。” “我沒多想,我只希望你以后不要跟他再見面,我不想這種事一而再再而三的發生。” 他拉下她的手,聲音越來越低沉,語速也越來越慢,但宋楚知道這是他發怒的征兆,沒敢再多言,她爽快回答,“好”。 三言兩語化解一場別人精心設計的局,宋楚并沒有得意,反是在思索到底是誰那么“有心”,故意拍這樣的照片來離間他們夫妻。最可能的答案就是羅忱,只是他也在照片中怎能當攝影師,難道是請人拍的,那如果這樣,下午的強吻并非一時興起,而是蓄謀已久?想到這里,宋楚對羅忱更加憎惡了。 ** 接下來幾天風平浪靜。周三的下午,宋楚在辦公室忙著準備一個會議材料,桌上的手機乍然響起。她瞟了眼屏幕上的陌生的號碼,猜可能是推銷電話,便騰出一只手摁下拒絕,可剛掛斷,電話又響起來,還是剛才的號碼,現在的推銷還真是不死心。 宋楚挑眉接通,不耐煩地問,“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