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
阿萌雙手摟著抱著她的男人的腰,緊緊黏在他身上,免得一個不小心就從屋頂上掉下來。 是的,此時他們正坐在屋脊上,夜風清涼,未綰起的頭發被風吹得像群魔亂舞。 阿萌抬手將頭發往下壓了壓,然后抬頭看向抱著自己的男人,問道:“你怎么回來得這般湊巧?” 虞月卓低頭看她,聲音帶著笑意,“我平時都是這時候回來,你不記得了?”說著,曖昧地瞧了眼她單薄的睡袍下掩藏不住的可愛胸脯的形狀。 阿萌略有些不自在,總覺得他好像能夜中視物,自己仿佛赤裸地展現在他面前一樣。 “主人。” 一道黑影落在屋頂上,身姿沉穩,聲音平板,“她們跑了。” 看到來人出來,阿萌下意識地偎進虞月卓懷里,爾后聽到他的話,知道是自己人,便沒有那么緊張,反而有些好奇地看著突然出現的黑衣人,極肯定他剛才使出的是武功,嗖的一下子就跳到屋頂上了。她的眼神有些熱切地盯著這黑衣侍衛,沒辦法,所有看著金庸古龍小說長大的人都有一個武俠之夢,英雄俠女,無論男女都yy過,她自然也不例外,甚至對這種故事里的玄之又玄的武功極感興趣。 不過很快的,頭皮一麻,發現自己的頭發被某人惡劣地扯住,然后一只大手將她的腦袋壓到堅硬的胸膛前,差點呼吸不過來。 虞月卓將某個敢當著他的面看別的男人的家伙鎮壓后,心情略好地問:“夜一,可是清楚對方來路?” 黑衣侍衛仿佛沒有瞧見主人小心眼的動作,平板地答道:“青門之人。” 虞月卓想了想,恍然大悟,“哦,就是那個都是女人的青門啊。”說著,支著下巴思索起來,“五年前的武林大會,阿塵壞了青門的好事,難道那些女人現在來報復了?” “屬下不知,不過她們沒殺意。” 虞月卓只是思索了一會兒,很快就拋開了,對黑衣侍衛說道:“辛苦了,下去罷。” 待黑衣侍衛離開后,阿萌終于掙開了虞月卓的束縛,大口大口地喘氣,然后不滿地說:“你想悶死我啊?” 虞月卓掐掐她的臉蛋,似笑非笑地道:“夜一很好看么?” 聽到這似曾相識的話,阿萌嘴角一抽,為了自己的臉蛋著想,說道:“那么黑,我哪知道他好不好看?原來他叫夜一,是你的暗衛么?他的武功怎么樣?”說著,不由有些興奮。 “不是暗衛,是我放在你身邊保護你的侍衛。至于他的武功嘛……殺樓里第一高手,你說他武功高不高?” 阿萌歪了歪腦袋,問道:“殺樓是指殺手之類的么?” “對~~”虞月卓笑瞇瞇地看她,摸摸她的臉說:“他是江湖里惡名昭著的殺手樓里的第一殺手,慘死在他手里的人無以計數,不管好人壞人老人小孩男人女人,只要出得錢,他都會去殺,甚至滅人滿門的事情都干得出來……”細細地將夜一的罪行同某人說了一遍后,虞月卓十分溫和地問,“怕不怕?” 阿萌瞅他,心里琢磨著他這么啰嗦地告訴她,大抵有恐嚇她的意味,想讓她熄了對夜一的關注。但她真的怕不起來,因為道聽途說總沒什么真實感,就像現代社會里,很多人都知道恐怖分子的可怕,但因為那些都與自己無關,離得又遠,所以實在是怕不起來。 “那個……反正他現下是你的屬下,又不殺我,我不怎么怕耶。”阿萌誠實地說完,果然發現這男人的氣息有些不對后,果斷地閉嘴。 虞月卓冷哼一聲,發現懷里的人縮著脖子裝傻充愣后,嘴角扯起一個十分邪惡的笑容,摸摸她的下巴,說道:“夜深了,咱們回房罷。” “……” 阿萌臉上一苦,如何不知道他話里的意思,夜深了,是該回房去干壞事了。 阿萌現在還不想回去,扯著他的衣襟,問道:“虞月卓,咱們府里經常會發生這種事情么?是不是經常有很多武功高強的賊上門?” 雖然夜色深沉,但習武之人的武功有了一定的境界后也能夜中視物,雖然不若白日的清晰,但也不防礙視線。見她仰著臉蛋一臉嬌憨的模樣,虞月卓心里突然升起一股愛憐,低首親了下她溫潤的臉蛋,溫和地說:“放心,我會處理,不會讓你有危險的。” 這點阿萌信他,這男人雖然愛欺負她,但說出來的話從來不打折扣,說到做到,這是他作為男人的承諾。 因為他的承諾,所以她很感動地伸手攬住他的腦袋,仰頭親了他一下,然后有些臉紅地準備退開時,卻被人扣住了腦袋,使勁兒地壓著吻起來。 又是一翻親熱后,阿萌果斷地要求離開屋頂,她才不要在這種危險的地方與他濃情蜜意,那會讓她想起在秋山瀑布的山頂那晚的懸崖上的談話,心里有了陰影。 回到地面,虞月卓拉著她正要開門進屋,突然發現門在里頭鎖住了,側首看向某人,卻見她不自在地扭頭看向遠處,眼睛一轉,如何不知道這是她的主意,實在是可愛得讓他想欺負她。 虞月卓十分輕松地將鎖咯啦一下弄斷了,然后輕輕推門,那檔著門的椅子自然也被推開。 虞月卓似笑非笑地睞了眼低著頭一臉羞憤的某人,笑道:“這么不想我回來?嗯?” 阿萌自然不敢回答“是”,免得他又有借口折騰自己,掙開他的手,往屋子里走去,沒走兩步,便被人摟住扛起,往室內的那張大床行去。 “喂,你天天晚上這樣忙活,還要趕回營地,難道不累么?”為了自己,阿萌十分體貼地勸道:“你明天應該還要回營地,今晚還是好好歇息吧。” “放心,你相公我本事大著,這么點事情哪里會累呢?”虞月卓將她壓回床上,咬住她的唇,“乖,今晚咱們換個姿勢。” “不要……” 很快地,房里的聲音沒了。 作者有話要說:十五歲的虞姓少年難得回京城,可是還來不及去欺負他的小青梅就被某個更無恥的男人強迫性地拎去闖蕩江湖了。 一天,他們毀了武林大會然后被一群武林人士追殺時,逃到樹林里歇息。 “你喜歡她?”少年清清澈澈的聲音問道。 “誰?” “就是追在前頭的那個女人。” “怎么可能?”虞月卓斷然否認,眼眸里一片厭惡。 “她可是武林第一美人呢,你怎么會不喜歡?” “哼。”虞少年傲嬌地哼了一聲。 “哦,看來你不喜歡武林第一美人,而是喜歡的是京城里的那一個。”少年一臉恍然大悟,語重心長地說:“少年人,喜歡的話,就趕緊將她收藏好,小心有人撬了你的墻角。” “不會。”俊雅的臉上笑容高潔,眼里一片兇殘,摸著腰間的佩劍,“敢搶的人要有死亡的覺悟。” “唔,你這想法很好,但還是不現實。” 虞月卓看他,挑眉問道:“哪里不現實?” “你應該從源頭掐斷一切意外的根源。”少年說著,將玉琴擱放在膝上,開始漫不經心地彈湊起來,清澈的聲音如流水般滑過:“首先,你應該將她好好收藏,就算對她下藥也不要緊,將她囚禁在你的世界里,讓她心里眼里甚至身體里都只能有你。其次,她敢瞧你以外的人,你就將那人弄殘弄死,讓她不敢再瞧;她敢走離你的世界,你就將她雙腿折斷,讓她離不開你;她若有丁點要離開你的心,你就折騰她,讓她欲仙欲死,永遠也生不起離開之心……” “……” 再一次三觀被毀的虞姓少年終于忍無可忍地說:“拜托你說這些話時,能不能不要彈這種蠱惑人心的琴聲?聽了你的琴,害我都覺得如你所說的方法去做是很正確的一件事情……”啊啊,或許等他娶了某人過門時,也將她好好收藏起來? 少年的琉璃眸望向他,點頭道:“那是自然,這是男人愛情的表達方式,流傳古今,很多例子表示這樣做的男人十分幸福。” “……真的么?” “我保證!” “……” 可是為毛他還是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呢? 第48章 阿萌窩在庭院里的綠蔭下的藤椅下,吹著暮春微薰的風,全身懶洋洋的,開始昏昏欲睡。 “小姐,姚家小姐過來了。”丫環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 過了會兒,阿萌才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打了個哈欠,看向站在不遠處的花木中丫環,鮮花美人,鏡頭格外養眼,正是她的陪嫁丫環之一的知秋。 “嗯,請她到這兒來……”翻了個身,阿萌模糊地說著。 知秋遲疑地看了她一眼,說道:“姚小姐正在正廳喝茶,小姐也在,她們……” “怎么了?” “兩位小姐意見不合,似乎是吵起來了。” 聽罷,阿萌無法再睡了,慢騰騰地爬了起來,用手指揉揉額頭讓自己清醒一些。 這時,知夏也捧了個銅盆過來,盆上掛著一條白毛巾。知夏將毛巾沾了水擰干然后遞給阿萌敷了下臉,毛巾的清涼終于讓她清醒了。 這光天化日的,阿萌也不想這般懶散,可是昨天晚上某位將軍又回來爬床了,折騰她半宿,自然又累得她只能在白天補眠。 來到正廳,阿萌剛踏進來,便發現正廳里的氣氛有些不對勁,再看面對面坐著的那兩名少女,一冷淡一陰沉,便知道這兩人方才的針鋒相對,看來彼此都沒有討得了好。 “青青,月娟,你們怎么了?月娟今天不是要和趙家小姐她們去寺里上香么?”阿萌笑道,邊示意丫環將桌上的冷茶徹下,換上新茶。 虞月娟冷淡地看了她一眼,撇著嘴說道:“趙家meimei生病了,改了時日。” “哦,原來如此。”阿萌點頭,“既然如此,月娟要不要到鎖瀾院坐坐?我正打算讓廚子做些點心花樣讓你們品嘗一下呢,咱們也可以坐下來聊聊天。” 虞月娟眉頭皺起,一臉鄙視地看了阿萌一眼,以示對她拉籠自己的鄙視,然后略顯高傲地拒絕了阿萌的提議,擺出一副不屑與她們為伍的姿態,帶著丫環高傲地離開了。 “嘖,裝腔作勢。”姚青青對著虞月娟離開的背影嗤了一聲,然后轉頭看向阿萌,一臉恨鐵不成鋼,“這種不識好歹的小丫頭片子,你對她這么客氣做什么?直接詛咒了讓她知道你的厲害!” 阿萌無奈地看她,沒好氣地說道:“她又沒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怎么能隨便詛咒?”而且,詛咒這種事情可不是萬能的,雖然不知道自己為毛會有這種玄之又玄的烏鴉嘴能力,但她并不愿意使用太多,免得形成了依賴,且她也不是那種蠻不講理的任性之人,就因為別人給她臉色瞧,就去詛咒別人。 聽到她的話,姚青青自然知道阿萌并不將虞月娟那小妮子放在眼里,是以才會這般寬宏大量。對于阿萌這種只有人家真正犯到她底線才會反擊的人,姚青青也有些無奈的,只希望阿萌不要每次被人家欺上門來才反應。 “算了,不說她了,我今天來找你是有事。”姚青青說著,看了看阿萌身邊的丫環。 阿萌見她神色不對,便道:“到鎖瀾院去坐坐罷。” 等兩人到了鎖瀾院的臥室,阿萌將丫環都譴出去后,方道:“今兒怎么過來了?過兩天就是肅王府小世子的滿月宴,難道你對靖王三公子急成這般想來跟我對口供?” “才不是!”姚青青搖頭,瞪了她一眼,繼續憂慮地說:“是阿顏不見了。” 阿萌愣了下,直覺說道:“怎么會?阿顏不是在醫女局么?” “不在,我讓人去打聽了,醫女局里的一個醫女說,阿顏已經消失半個月了。”姚青青憂心忡忡地說:“前天我娘身體略感不適,我讓下人去醫女局請阿顏過府,但去沒有見到她。原本我還不在意的,但我的丫環去打聽時,聽到一個醫女說,阿顏在半個月前突然離開醫女局,神色匆匆的,也不知道發生什么事情。你也知道阿顏的性子,她對什么都不在意,如果能讓她匆忙離開到沒法留個訊兒的,那就真的是出事了,我們認識她這么久,可從來沒有見過她離開醫女局呢。” “會不會她回容家了?你派人去容家問過了么?”阿萌繼續問道。 “不可能!”姚青青斷然否認,“容家是怎么對阿顏你又不是不知道,阿顏怎么可能會回容家?我讓人去問過了,阿顏并沒有回容家。我比較擔心的是,她是不是在外頭遇到危險了。怎么辦,阿顏只是個弱女子,若是不回容家,她還能去哪兒?外一遇到壞人怎么辦……” 聽著姚青青的嘮叨,阿萌卻覺得她將自己繞進去了,安慰道:“你是關心則亂,阿顏可能真的有事出京呢?你應該相信阿萌的本事,她雖然是個弱女子,但以她的性子和醫術……你覺得有人欺負得了她么?”對于這點,阿萌自己也懷疑。 姚青青愣了下,然后嘴巴張了張,頹然說道:“你說的是,我是關心則亂。阿顏那種性子,正常人還真是受不了。只是阿顏救過我一命,我不想她出任何意外。她被容家送去當醫女已經夠可憐了,我……” 阿萌笑了笑,自是知道姚青青這種善良過頭的性子,她對自己的朋友親人十分看重,甚至可以為了重要的人放棄一些東西,就如同在發現她要嫁的男人是她喜歡的人時,為了她,姚青青很快就放開了,反過來安慰自己一樣。 阿萌伸手在她額頭上輕拍了一下,“放心吧,阿顏雖然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但她本事大得很。阿顏是個人,也有自己的事情,說不定此次是去處理自己的事了,估計過段時間就會回來。別擔心她了,你應該擔心的是,你的那個未婚夫婿長什么才對。明天我會為你睜大眼睛好好瞧瞧三公子長啥模樣,是什么品行,順便掩護你去瞧兩眼滿足你的好奇心~~” 聞言,姚青青臉蛋變得紅通通的,見阿萌促狹的模樣,忍不住跳起撲過去撓她的咯吱窩,不讓她亂說。阿萌自然不讓她得逞,高興地笑著拉長了聲音捉弄她,使得平時大咧咧的姑娘羞臊不已,兩人抱成一團互相使壞地笑鬧起來。 正當兩人鬧得正歡時,一道奇特的聲音如驚雷般響起:“你們在做什么?” 雖然那音量很正常,但不知怎么地,卻像炸雷一般在耳畔響起,讓兩人只覺得一陣氣血翻滾,心口犯惡,仿佛被什么掐住了脖子一般,呼吸不順暢。 “嘔!” 阿萌扭頭干嘔一聲,身體無力地滑落,很快地被一雙手臂接住,然后一只大手抵在她背部,一股熱流從背部暈散開來,撫平了胸口的郁悶窒息,臉蛋也恢復了紅潤。 阿萌抬頭看向半摟著自己的男人,無力地笑了下,“怎么回來了?天還沒有黑呢。” 聞言,虞月卓臉上的笑容再也糾結不住,臉龐頓時有些扭曲。他原本是不悅而擔憂的,在聽到她的話時,頓時哭笑不得,種種表情糾結在一起,形成了一種奇怪的表情。也不怨阿萌會這么說,畢竟這半個多月來,這位將軍爺每次回府都是三更半夜,然后第二天天未亮又離開了,將軍府里除了阿萌和鎖瀾院里的幾個丫環,還真沒有人見過這位將軍爺的,這讓府里許多人以為這位將軍爺已經以軍營為家,為此小姑子院子里的丫環還私下嘲笑了阿萌這位將軍夫人許久——不過阿萌不會在意就是了。 “今天沒事,所以回來早點。” 虞月卓回道,將她扶到椅子上坐著,然后才望向另一邊同樣攤坐在椅子上流著冷汗喘息的姚青青。 相對阿萌的萎靡,剛才他盛怒之下的氣勁外放,姚青青卻只是臉色蒼白了點,卻并無什么大礙,從中可以看出兩人體質的差異,姚青青的身體素質比阿萌強多了,看起來就是個健康寶寶,也怨不得某個男人不滿意某人在床上的表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