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260. 飄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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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包車里微冷的空調吹在人的臉上身上正舒服,稍開寸許的車窗飄進縷縷青草與花香混合的氣息清芬醒腦。 秀云已軟靠在阿明的懷里了,也許她不習慣在后座上即將來臨的解惑答疑,顯得有些緊張和拘謹。 賊伯伯阿明是個身經百戰的老泡兒了,懂得如何放松女人此時緊繃的神經。他輕撫著她透著芬芳的波浪秀發,用臉兒輕輕而又溫柔地從她的玉頸摩挲到耳輪,再從耳輪摩挲到她的眼角、鼻尖,然后停留在她的櫻唇之上。 月色最催情,而飄浮的云更叫人遐想。 秀云被阿明的溫柔徹底酥軟了,雙手緊緊地纏繞著他的脖頸,雙眼兒已是瞇合上了,微啟著唇瓣兒,吐露香尖,迎著他的唇兒盡情地綻放芳心。阿明勇敢而又堅韌地攀登上了俏聳的山峰,佇立于山尖,眺望完秀麗的風景后,順著緩坡兒悠悠地直下林木參天的深壑幽澗。那里有他夢寐以求的桃花源仙境,那里有足以蕩魂攝魄的潺潺流水,世上沒有地方再比那里的風光更秀麗了。 秀云的a字裙已像芭蕉葉兒那般地鋪展著,在月色中被輕輕地撩了起來。當阿明擺布她倒騎馬兒時,深山秀谷里頓時起了風云。那風兒從徐俆到疾迅,發出從清吟到呼嘯,驚心動魄;那高聳的山峰在風兒的劇吹之下,晃晃蕩蕩似乎將翻傾于廣袤的大地上了;白色的云兒翻滾著像大海一般的濤浪,忽兒洶涌云霄,忽兒舒卷谷底。風云變幻著壯觀的優美的景象,其情其景,嘆為觀止。 風云漸漸平息了下來,大地復歸于安寧。秀云轉過身來,撲在阿明的身上,在他手臂上又抓又打,不知是喜悅,還是傷心,突然嗚嗚咽咽起來。 “寶貝,別哭!別哭!” 阿明捧起秀云的臉兒來,撫了又親,親了又撫,舔盡了她眼里滴滴淌出來的guntang的淚珠兒。秀云像個小孩似的,就是止不住哭,那樣子既叫人好笑,又叫人憐愛。 “寶貝,你再哭,月亮就要掉下來了!” 阿明知道攻破了她最后的陣地,她已無力再抵抗他的強大的力量了,便想方設法掃除眼前這個俘虜失敗后的所有感受。秀云抺著眼淚,終于止住了哭,忽然傻傻地朝阿明笑起來,笑得那么甜。這時她的臉兒,就像著雨的海棠花兒,美麗至極。 “寶貝,舒服嗎?” “去!還用問!” “知道什么叫‘車震’了?” “你壞!” “寶貝,你今天穿短裙來,是不是想來體驗一下呀?” “真的不敢想象有這樣。。。。。。這樣的美妙!” “你穿著兩條短褲,是不是防我偷襲呀?” “上次就被你弄糊了。” “哈!就是要把你弄糊,這樣你才會舒服。” “阿明,這下我全明白了,我老公不是個好東西!” “好也罷,壞也罷,現在都無關緊要了,家里只要過得去,不鬧離婚,各人過各人開心的日子。” “阿明,我已是你的人了,你在舞廳可不能再去找其他女人噢!” “寶貝,有你我已經足夠了,你放心吧,我不會再去找另外女人的。” 男人最開心,就是在征服女人之后。 阿明千難萬難總算得到了秀云,二十多年的美夢如愿以償,真當是春風得意馬蹄輕,吃飯也香,睡覺也香,走路輕飄飄,抽煙悠篤篤,像個活神仙。 女人一出軌,一發不可收。秀云嘗到了男人別樣的滋味,如同入了魔窠,渾身燃燒起青春的烈火來,一有空就來粘牢阿明,又是跳舞兒,又去阿明的家里顛鸞倒鳳和在車上巫山云雨。春風又度玉門關,她似乎看淡了老公的事兒,不像以往那么愁眉苦臉了,而是將所有的心思和熱情都傾注在阿明的身上了。 她時常燉好甲魚烏龜、牛鞭人參,還有壯腰補腎的滋補品,拿來給阿明吃。阿明能使她徹徹底底快意,完完全全愉悅——做人沒有比這恩愛更叫人幸福了。 深圳總部三個人來杭州檢査團險理賠獨立于個險后的情況,畢后公司安排他們去桐鄉烏鎮游玩,游完后,第二天再送他們去上海團險部,秀云陪著去,用阿明的車。 這是快入夏的時令了,知了兒已在樹上聒噪個不停。那烏鎮為江南六大古鎮之一,大文豪茅盾的故鄉。進入景區,只見小河彎彎,小船悠悠,楊柳依依,古木森森,無數小石橋倒映在清清的水里,與白云在微風中晃晃搖搖,風景甚是旖旎。鎮上幾乎是木房小屋,青石板的街面狹狹的,店鋪林立,酒旗迎風,游人如織,一派熱鬧之景。 已近黃昏了,月牙兒爬了出來,掛在小河對面的屋脊上,與幾朵浮云倒映在清波中的小橋邊甚是恬美。餐樓另一邊的運河上,冒著青煙的船兒熙來攘往,不時有鳴笛聲響起。水鳥在暮靄中飛上飛下,偶爾停在船頭,偶爾掠過水面,瀟灑自如。樓下旁邊的一家賣藍印花布、烏錦絲棉的商店里播放著流行歌曲,這叫陪著欽差大臣吃飯的阿明與秀云腳兒癢癢,相視了一眼。 吃完飯,大家分頭逛街或去賓館。阿明與秀云在月色下沿河邊兒走,然后小憩在臨河騎樓里的木條椅上。紅燈籠星星點點地在水中閃耀,月兒與云兒靜靜地在水中親昵,笙簫竹笛之聲悠悠傳來,涼爽的夜風習習吹拂,令喝了不少酒的他倆倍感愜意。 沒見著同行的欽差大臣,秀云膽子大了些,移近阿明,愁佬佬1道:“阿明,跟你說件事。” 阿明點著煙兒道:“什么事?” “總部的人透露給我一個消息,我有可能到臺州分公司當副總去了。” “啊?不會弄錯吧。” “他們說得很清楚,是上午在老總辦公室商討這件事的。” “秀云,公司做事向來雷厲風行的,那看來時間不會太長了,你上海回去后,可能就要找你談話了。” “我也這么想,你說我要不要去?” “無論從事業上講,還是從收入上講,你當然要去嘍!” “那我同你。。。。。。” “啊呀秀云,你不要多說了,我與你不過是露水搭子,好到什么時候就什么時候。再說你又不是調到外省去,省里一個禮拜不能回來,十天半個月肯定能回來一天的吧,而我也時常要跑下面的,我們也是好見面的。” “只是我們那么、那么。。。。。。我真的離不開你!” “我也不想你離開我,可這也是沒辦法的。” “我怕我與你都會孤寂。” “秀云,杭州人有句話叫‘趕進脫出,算個角色2’,幸虧我們早恩愛了。不然,這一輩子有可能就沒機會了。” “阿明,明天八點半出發,送他們到上海大概十點半,我們馬上回杭,在嘉興或臨平開個房好不好?” “好!我們還沒開過房哩!我家里衛生間太小,洗洗不方便,不能洗鴛鴦浴,明天就洗它個痛快!” “阿明,你有沒有感到我變了不少?” “你現在是吃食調勻,陰陽調和,臉色不像以往有些泛黃,而是泛紅了,臉圈兒也不黑乎乎了,容光煥發呀!” “我變得sao了,你不會笑我吧。” “我只怕你不sao,睡死В、吃冷飯頭沒味道,你越sao,我越起勁,越快活。” “我也覺得越放開,就越舒服,越通暢。” “這就是全身心投入所帶來的至妙境界吧。” “以前從來不敢這樣放開,都是你教會我的。” “你舞是我教會你的,當然這個我也要教會你,你高不高興?” “高興!你像跳舞一樣,花樣太多了!我與老公就是一種他上我下,那時他要變樣,我不敢也不愿,還罵他呢!” “所以你老公要到外頭去調花樣。秀云,你回去千萬不要變姿勢、調花樣噢!不然,很有可能要引起他對你的懷疑。” “我知道,我同他做還沒興趣呢!” 送欽差大臣到上海后,阿明立馬調頭,飛跑到臨平下了高速,在藕花洲大酒家地下車庫停好車兒,上樓與秀云點菜喝酒。兩人喝著喝著,都興奮起來,情色熾烈,遍頭角腦似要冒出煙兒來。阿明便開好了房,秀云很快進來了。 秀云從未洗過鴛鴦浴,有點兒遲遲疑疑,阿明當仁不讓,夾著抱著親著吻著,早已一件件把她剝得窈窕透澈,玉體畢現。 這種沐浴在水下的站姿秀云聞所未聞,更不用說親嘗了。剎那之間,仿佛一朵寂寞于深山狹谷中的云兒被多情的風兒吹動了,緩緩地從深邃里飄浮出來,漸漸地舒展開她優美的云瓣兒,在湛藍藍的天上忽兒輕盈如燕,忽兒起伏如海,忽兒靜如素月,忽兒動如脫兔,隨著風兒的忽兒輕吟、忽兒狂號而千嬌百媚,極盡飄逸。 “古老樟樹下的清晨,悠悠蛙鳴里的黃昏,課桌前的遐想,山徑上的繽紛,有云的撫拂,枯燥變得清新,短暫因此無盡。也許樟樹不會陪到永遠,哇鳴卻能伴你終身,除非這星球毀沉!” 秀云如癡如醉,柔柔地撫摸著阿明的胸膛,念起了阿明送給她的情詩。阿明由此回想起青蔥歲月,不免感慨。 “秀云,那時我們的愛戀就像清晨,充滿了幻想和渴望,而今我們的愛戀就像黃昏,蕩漾著離緒和別愁。不過,能得到你,或許就是這首詩感動了老天爺,所以你能全身心地迎接我對你的喜愛。” “阿明,那時迫不得已與你分手后,我真的好痛苦。當我結婚的那晩,我眼前還浮現出你來呢,不騙你,真的!” “寶貝,一年多日思夜想得不到你,我真的想放棄了,幸虧堅持了下來,否則,真的要悔死了!” “可是,我一想到要去臺州,就覺得很失落,很難受。” “有得必有失,臺州做兩年,再回到杭州,也許你就是省分公司的副總了。” “女人勞心,有壓力,就容易老,那時或許我白發都出來了,你還會要我嗎?” “寶貝,集團公司拼命要躋進世界五百強,今年完成五個億保費,明年就要完成七個億,甚至八個億,完不成就走人,你們也就不得不拼命了。可是,身體是你自己的,錢并不一定能買到,你一定要對得起自己。就像我開車,掙得少,好磨洋工就磨洋工,保養車子半天夠了,修理廠就放它一天。我還算好的,你知道的,給郊區組開車的楊師傅,三天兩頭找不到人,輪到他跑理賠,近的地方跑二三個就不肯跑了,你拿他也沒辦法。” “阿明,我覺得跳舞能使人年輕,可惜要沒得跳了。我一走,你又可以找新搭子去了,做人還是你舒暢。” “寶貝,我跟你不一樣,假如我不離婚,也許是個模范丈夫呢!離婚后,跌一跤,大一大,才學會了跳舞,才有了自由身。你跳舞時間也不短了,光棍兒沒搭子,日子還是很難過的。” “玩女人去吧!玩女人去吧!” “我還沒把你玩暢哩!” 阿明翻身騎上了秀云的背腰,給她按摩起來。秀云哼叫著這酸那疼,他輕重按摩得甚是恰當,她舒舒服服地享受著。 “阿明,你的按摩真叫人舒服!” “寶貝,還有更叫你舒服的呢!” 赤條條的肌膚相觸,兩人漸漸起性了,于是又一波排山倒海的巨浪澎湃起來。那濤浪發出如雷般的吼叫,狂放不羈地滾滾千里,兇猛地沖擊著堤壩。卷起的千堆雪涌入田野,在田野里放肆地踐踏著落葉敗枝。天地變了顏色,山河顛倒了,進入物我兩忘之境,人世間最美妙的就在這一瞬間了。 三天后,秀云正式接到通知——走馬臺州。 是臺州分公司的駕駛員到杭州來接她去的。 ——阿明,我是一片云,飄向了東南方,你還會追逐我嗎? ——寶貝,我是一縷風,不論云在哪里,我都會在你身邊! 【注釋】 1愁佬佬:杭州話,有些憂愁之意。 2趕進脫出,算個角色:杭州俗語,趕到了會場,會議馬上結束了,所扮演的就是這樣的人物,沒福消受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