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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山海書妖在線閱讀 - 第18節(jié)

第18節(jié)

    他在房門前站了許久,久到雙手凍得僵硬,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便是嚴(yán)瑾余知道了。知道他是害至嚴(yán)家落得如今地步的罪魁禍?zhǔn)祝瑖?yán)瑾余不會放過他,正如徐有為當(dāng)初不愿放過嚴(yán)家一般。

    嚴(yán)瑾成事件后,他仍舊不甘,所以才有后來戶部被查一事。

    徐有為一時不知是進(jìn)是退,直至小二路過兩次,古怪地看著他,他才慢慢回神,透過房間的門縫看向里面,嚴(yán)瑾余已經(jīng)正襟危坐桌邊。

    他推門進(jìn)去,艱難地?fù)P起一抹笑道:“小公子,我給你買來了麥芽糖。”

    嚴(yán)瑾余的雙眼滿是膽怯,小孩兒藏不住心事,視線不住朝桌上的茶壺看去,他吞咽了口水,看見徐有為將糖放在了桌上,匆忙站起,給徐有為倒了一杯茶。

    徐有為盯著面前的茶杯,小鎮(zhèn)沒有好茶葉,幾根淡青色的浮葉飄在半冷的茶水中,水里倒映著他的臉,他的臉色很難看,甚至比小孩兒還不懂得掩飾。

    “你不渴嗎?”嚴(yán)瑾余問。

    徐有為見嚴(yán)瑾余給自己也倒了一杯茶,便知道這小孩兒是真做好了報仇后不活的打算了。

    “你都知道啦?”徐有為突然開口,嚇得嚴(yán)瑾余雙手無處安放。

    “我沒有對不起嚴(yán)家的地方。”徐有為看向嚴(yán)瑾余的雙眼,平淡道:“若換做你是我,你恐怕也會這么做。”

    “可……可我家也沒有對不起你的地方!”嚴(yán)瑾余雙手握拳用力到發(fā)白,小臉慘淡:“哥哥是個很好的人,我爹娘也從來不做壞事!他誤會了你偷他的玉佩,當(dāng)晚我就讓人去衙門放人了!”

    “是啊,我知道。”徐有為點頭,他自然知道,若非如此,他也不會留著嚴(yán)瑾余一條命。

    巷子里與嚴(yán)瑾余初見時,徐有為就像是一條被打得半死的野狗,他才從凈事房逃出,半身不遂,□□痛苦不堪,只是換了身干凈衣裳,假裝自己并無大礙。

    誰見了他都嫌棄躲開,唯有嚴(yán)瑾余不怕他,指著他腰間的木蟾蜍說好玩兒。

    那木蟾蜍是他爹親手給他雕刻的,彼時徐有為還沒回長青鎮(zhèn),不知道原來他爹娘早就不在了。

    也許徐有為后來發(fā)生的所有事都不是嚴(yán)瑾成所為,但若不是嚴(yán)瑾成開了這個頭,將他拖離長青鎮(zhèn),徐有為也不會落得如今這般田地,始作俑者是他,徐有為就只能找他報仇。

    嚴(yán)家的小公子心地善良,天真單純,徐有為甚至還想過,他從此以后不能娶妻生子,倒不如將嚴(yán)瑾余當(dāng)成自己的孩子好好養(yǎng)大。

    如今看來,他是沒有這個機會了。

    嚴(yán)瑾余哭白了臉,他只要想到自己爹娘與兄長的死都與眼前這人有關(guān),他就恨,恨自己竟然跟著仇人,靠仇人而活。

    嚴(yán)瑾余咬著下唇,眼淚滾滾滴上了衣襟:他深吸一口氣,將茶杯往徐有為跟前推了推,道:“你救過我一回,我也救過你一回,喝了這杯茶,我們倆算是互不相欠,我不會跟你走了,我要回京都,回去嚴(yán)家。”

    “嚴(yán)家已經(jīng)被查封,你回不去了。”徐有為道。

    嚴(yán)瑾余沉默不語,只堅持著端起茶杯的手。

    徐有為望著他凍得發(fā)紅的小手,正是這只手遞給了他一本雜談書,那個能在小巷前對陌生人報以友善的小孩兒,終究成了滿心仇恨之人。

    促成如今徐有為的是嚴(yán)瑾成,而促成如今嚴(yán)瑾余的是他。

    徐有為從他手中接過茶杯,觸手時杯壁已經(jīng)冰涼,里面添了□□的茶水,想來也不會好喝。

    “我們換一杯。”徐有為道。

    嚴(yán)瑾余一怔,臉色白了一瞬,不過也無所謂地與徐有為換了杯盞,他只在心里慶幸,毒藥是下在茶壺里的,不是下在茶杯里的,反正他也沒打算活,喝哪一杯都一樣。

    徐有為靜了許久,聲音不自覺有些哽咽道:“既然小公子不愿與我有任何瓜葛,那飲下這杯茶,我們便各奔東西,不過我還是希望,小公子這樣善良的人,日后能無災(zāi)無險,隨心所欲。”

    言罷,徐有為幾乎沒有猶豫地將杯中茶水一飲而盡,嚴(yán)瑾余見他爽快喝下,恍惚之際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沒有想象中的苦澀,再大口吞入。

    □□毒人,入腹燒肺腑,死前極痛。

    徐有為回想起入京后的種種,就像是發(fā)生在旁人身上的一場鬧劇,在他還只是長青鎮(zhèn)的一個普通秀才時,萬萬想不到這會是他的結(jié)局。

    徐有為得了機緣,有藥可以讓皇貴妃年輕至少十歲,他只說自己有煉丹之術(shù),這種胡亂說出口的話,還是因為嚴(yán)瑾余當(dāng)初與他交換木蟾蜍中的閑談雜書里有記載道人煉丹。

    皇貴妃漂亮得寵,卻非常愚蠢,徐有為只是給了她一點好處,她便將徐有為抬到了自己宮中大太監(jiān)的位置,事事聽取他的意見。

    他要報仇,便告訴皇貴妃,年輕男子的血練的丹藥可以容顏永駐,皇貴妃聽信了他的話,讓天機臺給出京中成年男子的生辰八字,徐有為從里面找到了嚴(yán)瑾成與陳軒,只是沒看見唐九。

    皇貴妃為了容顏永駐,偷偷給皇帝下毒,借此機會將嚴(yán)瑾成與陳軒帶入宮中,他才能親自報仇。

    為了整垮唐家,他又慫恿皇貴妃從嚴(yán)家入手打壓皇后,好為自己腹中孩子提前鋪路,皇貴妃也正有此意,便以唐家賄賂戶部為由,查封了唐家與嚴(yán)家兩家。

    只是徐有為也沒有料到,煉丹之說竟然會被傳至人人皆知,就連皇帝也為求長生不老之術(shù)四處求仙問藥。

    三皇子抓住了這個機會,以乾豐道長請來三清,使得皇帝漸漸疏遠(yuǎn)皇貴妃。

    只是皇貴妃的確是個沒腦子的,見皇帝對她多有猜忌,便花了銀子買通皇帝身邊的人,知曉皇帝因為三清大仙說的小人或許是她,畢竟皇貴妃前段時間為了自己的容顏給皇帝下藥,使得皇帝重病臥床多日。

    皇貴妃為了重獲盛寵,想要將徐有為推出去替死,此事正好被徐有為聽見,這才想著逃跑。

    他帶著腰牌,假借皇貴妃差他出去辦事為由,沒什么難度就到了宮門附近。皇貴妃怕自己做的事情敗露,便帶了十二個宮人來攔。

    徐有為趁機會抓住了皇貴妃,恨她過河拆橋,才在離開皇宮前刺了她一刀,結(jié)果追捕令下來,跟著皇貴妃一同攔截徐有為的十二個宮人全死,命也栽贓在了他的身上。

    徐有為知道,一來是因為皇貴妃氣很這些人沒能保護(hù)好自己,二來是怕她追出徐有為之事被他們泄露出去,這才殺人滅口。

    皇城中烏煙瘴氣,達(dá)官顯貴之中似乎也沒幾個好人,皇帝昏庸,后宮爭奪,郢國在徐有為的眼里,早就爛了。

    他茍活于世,卑賤偷生,其實為的就是報仇。

    如今仇報了,可對他有恩的人,卻是仇人之子。

    嚴(yán)瑾成死在他的手上,他死在嚴(yán)瑾余的手上,徐有為想,這或許就是他應(yīng)得的報應(yīng)。

    沒有仇怨,也沒有遺憾。

    壺中茶水早已涼透,嚴(yán)瑾余只覺得胸腔一陣燥熱,他猛地咳嗽,睜眼淚水都快涌了出來。

    徹骨的痛過去之后,便是周身寒意,心口的一股熱流匯入四肢百骸,將他體內(nèi)的寒氣驅(qū)走。

    嚴(yán)瑾余猛地起身,愣愣地看向四周,還是小客棧的那間屋子,桌上的兩杯茶被喝空,徐有為七竅流血,臉色青白,早已四肢僵透,而他買來的麥芽糖黏膩地粘在一起,發(fā)著淡淡的甜味兒。

    他沒死。

    但徐有為死了。

    客棧的木窗半合,小窗背光,尚有幾日前落下的雪還未融化,yingying地結(jié)成了純白的冰塊。

    此時正是傍晚,夕陽照在雪塊上覆蓋著一層橙紅色,微光刺目,細(xì)水順著檐下滴落,雪,融了。

    除夕過,冬去,京都街道兩側(cè)的雪水大多融化了。

    小二與言梳說,除夕時京都最為熱鬧,吃喝玩樂不少。不過今年有些不同,言梳出門想看看有無新奇玩意兒,卻發(fā)現(xiàn)街上攤販賣的東西大多都與煉丹有關(guān),小鼎爐或是強身丹。

    有些道士打扮的人號稱是乾豐道長的弟子,跟前的一粒丹藥至少能賣到十兩銀子。

    言梳在門外轉(zhuǎn)了一圈,只聞到滿街的藥味兒或者是煉丹的煙火味兒,她在外閑逛幾時便回去客棧吃肘子,用飯時小二也湊上來說,往日的京都城不是這樣的。

    入夜時分,倒是有不少人家放了煙花,言梳坐在宋闕房間的窗邊撐著下巴看煙花。

    小二說,除夕的晚間京都街道上會有雙龍戲珠,舞獅踩樁,龍身極長,可以橫跨兩條街道,人群跟隨著長龍舉燈慶祝,大人小孩兒滿街跑,熱鬧非凡。

    小二還說,城南的古道河的橋下會有人放花燈,花燈順著古道河一路流到城外,遠(yuǎn)看像是一條發(fā)光的河。橋上則有人放天燈,到了時辰便有成百上千盞天燈一齊飛上天空,將京都的半邊天空照得通亮。

    只是今年的除夕與往年不同,言梳沒有看見滿街跑的小孩兒與跨街飛舞的長龍,也沒看見發(fā)光的河與滿城上空的天燈,唯有一輪藏在烏云中的月忽隱忽現(xiàn)。

    啪啪——

    幾簇?zé)熁鹩诳罩芯`開,言梳看了一會兒,伸手撥弄了眼前小花瓶內(nèi)的花枝。

    宋闕見狀問她:“不好看嗎?”

    “好看。”言梳撇嘴:“只是上次貴妃生辰的時候我已經(jīng)看過了。”

    那時有煙花,沒有舞龍舞獅,沒有花燈天燈。

    宋闕道:“那你還喜歡京都嗎?”

    言梳回頭朝他看去,不解他這么問是何用意,只說:“這附近的地方好像我都玩兒遍了,本來以為除夕會更熱鬧一些的,如今看來,說喜歡……也沒什么特別喜歡的。”

    只是錦糕坊的糕點挺好吃,若以后吃不到有些可惜。

    宋闕嗯了聲,忽而開口:“那我們換一個地方玩兒吧?”

    言梳睜圓了眼看向他,他們在京都青龍客棧內(nèi)住了幾個月,言梳不是沒想過有朝一日會離開。她與小二、賬房先生和李師傅都熟悉了,若離開,雖有一時不舍,但與宋闕玩山游水,見識更多江河海川,她更喜歡。

    言梳揚唇一笑:“好啊!”

    次日天明,京都角落里的雪也消融了,過不了幾日便是立春,冬日徹底作別。

    言梳做了個夢,她夢見了初次見到徐有為與唐九,那時她還只是一本書,高馬上衣著鮮亮的唐九與薄衫裹身,跌倒在地的徐有為成了鮮明的對比。彼時言梳還沒有憐憫之心,只覺得重見天日高興,再后來便是她第一次化身成人,看見宋闕。

    茅草長亭內(nèi)的宋闕闔眼休息,言梳直接撞進(jìn)了他的懷里,后來他們一起去了京都,所有發(fā)生的事走馬觀花地在她眼前迅速略過,好似所有都繞不開唐九與徐有為這兩個人。

    引魂鳥飛過天空,嘴里銜著一支梅花,鵝毛般的大雪落在它的羽翅上,覆蓋梅花的花苞,等雪融去后,梅花開了。

    言梳醒來時,天微微亮,她向來起得早,太陽剛升起,宋闕送她的梅花還插在花瓶內(nèi),此時窗外第一縷陽光正照在上面,那支梅花竟與她夢中一般,淡粉盛放。

    言梳高興地將花瓶捧到了宋闕房前敲開門,宋闕不在,她又下樓才發(fā)現(xiàn)宋闕在客棧門口,門前拴著兩匹馬,一匹白色的是他的,一匹棕色的是他買給言梳的。

    言梳笑盈盈地跑下去,在宋闕還未反應(yīng)過來的情況下沖進(jìn)了他的懷里,滿是興奮道:“師父師父,你看!你看花開了!花開了!”

    宋闕手中拿著馬匹的韁繩,面上帶著無奈的淺笑輕輕推著言梳的肩膀道:“看見了,看見了,先放開我,嗯?”

    言梳用力地嗯了一聲,只放開了宋闕,還不肯退后,直把梅花懟在宋闕的眼前。

    宋闕道:“這么高興,是想到了什么小愿望嗎?”

    言梳只覺得高興,一時想不出愿望,只說要好好考慮一下。

    二人離開客棧時,小二還有些舍不得,往言梳的馬背包裹里塞了李師傅新做的糕點,面帶愁容地送走了二人。

    言梳隨宋闕一同離開京都,她不怎會騎馬,走得很慢,想起之前在京都看見有人懷中抱著女子打馬過街,兩人相處親昵,于是揚聲對宋闕道:“師父,我想到我要什么了,我想和你同坐一匹馬。”

    宋闕微微一怔,道:“別把愿望用在這種小事上。”

    言梳眼眸一亮:“那我可以和你同坐一匹嗎?”

    宋闕沉默不答,言梳頓了頓,往日宋闕沉默多是答應(yīng),可她卻看得出來他這次沉默是拒絕。

    她垂下頭,半晌才道:“我昨晚做夢了,我從來都不會做夢的。”

    “這是好事。”宋闕道。

    梅花能開,的確是因為言梳在修煉上更進(jìn)一步了,若想成仙,第一步便是要先成人。

    七情六欲,生老病死,日思夜夢,都是成人的過程。

    言梳的呼吸有些輕,以往被她忽略的事,在昨日夢中變得清晰,而她不曾問過的問題,此時也開了口。

    “我有沒有問過,師父當(dāng)初給徐有為的藥,是什么藥?”言梳開口。

    宋闕朝她看去一眼,好一會兒才道:“一瓶三粒藥,一粒修筋續(xù)骨,一粒返老還童,一粒起死回生。”

    修筋續(xù)骨,徐有為用在了自己的身上,返老還童,他討好了貴妃,起死回生,則是在嚴(yán)瑾余要與他飲茶時,被他放入了茶水中,換給了嚴(yán)瑾余。

    宋闕只是給了藥,如何用,全都取決于徐有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