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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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知珩摩挲著茶杯的指尖一頓,黑眸微動,似有暗浪涌動,有似什么都沒有。 他笑著說:“那孤不論如何都要聽一聽了。” 不知是天色漸晚,秋冬入夜風冷,葉葶莫名就感覺到了一陣陰寒的冷意。 蕭知珂聽太子這么說后,笑意就更深了。他拍了拍手,大概是讓人去準備了。 沒過多久,柳音館絲竹管弦樂聲響起了,斗艷的美人如云,歌舞吟唱,若有亂花迷人眼之感。 葉葶臉上莫得感情,她整顆心就掛在火骨蓮子上面,什么都看不進去。 她現在只想知道,四皇子的人去取個東西為什么要取那么久?他們就是散著步回去的,這會兒也該回來了。 到底在搞什么花樣? 然而很快她就知道了,不安好心的四皇子還真的在搞花樣,目標是太子殿下。 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周圍的喧鬧漸漸地消失了,館中響起了一陣低沉而悠揚的琴聲。中途琴聲如亂流擊石,逐漸變得凌厲肅殺,讓人不由地站定聆聽,也有一種異樣的心亂感。 葉葶看向蕭知珩,只見他神思沉凝,他那清雋淡雅的面龐在紙醉金迷的燈火下顯出幾分淡淡的陰郁。 他目光深深地望著彈琴那個人。 太子殿下對琴聲感興趣,對下面那個人也很感興趣。 葉葶心里一得出這個結論,就偷偷挑開了小小一角紗幔,認真去看彈琴的那位高人。 不出她所料,彈琴的果然是那位白露姑娘。她都服了,四皇子真的有毒。 曲終人未散,蕭知珂似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笑著問:“太子覺得此曲如何?” 蕭知珩點頭:“甚好。” 就在葉葶以為四皇子開口下一句就是要送人了,沒想到他卻避而不談了。蕭知珂低頭抿了一口酒,并沒有順水推舟說送人。 也不知道他這是什么意思。 她看了眼蕭知珩,見他也像是無事發生的樣子,靜坐無聲,心里就更覺得古怪了。 之后沒多久,四皇子派去取東西的人,就像是掐準了時間趕回來了。 隨從奉上一個錦盒,道:“四殿下,東西帶來了。” 蕭知珂看了一眼,拿到手里,隨后就遞給了蕭知珩,“不知太子要尋的東西可是這個?” 東西一到,葉葶的注意力就被吸引過去。 蕭知珩也抬眸看了,只是他的目光在琉璃瓶上停留了片刻,便移開了,他緩緩地看向葉葶,等著她的反應。 葉葶看清楚琉璃瓶裝著的那一株長相奇特的火紅色珠子草時,有點遲疑。因為這跟她想象中的模樣不太一樣,最主要是跟她畫的圖很不像。 可以說兩模兩樣。 但不管東西是真是假,拿到手研究最要緊。所以葉葶厚著臉皮點了頭,意思就是對太子殿下說:對,沒錯,我畫的就是它。 “嗯。”蕭知珩應了聲,將琉璃瓶拿過來仔細看了,輕笑著說了一句,“倒是長得比孤想的清秀許多。” 葉葶:“……” 太子殿下直接將東西收下,完全沒有半點不好意思,最后只客氣道:“多謝四弟。” 蕭知珂大概這輩子都沒有見過厚顏無恥地開口要東西,最后連說句回禮話意思意思一下都沒有的人。罷了,跟一個快死的人計較什么呢?他嘴角的笑意微冷,道:“應該的,太子客氣。” 蕭知珩點頭致意,美人也看了,曲也聽了,最后等到了東西便不再多留,起身離開了。 葉葶當然巴不得立刻就走。 他們離開的時候,蕭知珂并沒有做什么,只是虛虛地側身靠在擺架上,神態自若。只是葉葶走在后面,總感覺自己的后背被刀子刮著,難受得很。 不用懷疑,四皇子暗藏惡意的眼神肯定是落在她身上的。 葉葶頭也不回,跟著太子下樓。 侍衛原本是默默候在門外的,這會兒等主子出來,便在前面帶路。 柳音館很大,他們七拐八拐的,出了中庭,就到了一處靜謐偏僻的外院。不料半路就遇上了一個人,像是已經等了很久。 那人正是白露姑娘。 白露姑娘一見蕭知珩,面上有些驚慌無措,下一刻卻是撲通一聲就跪下了,紅著眼道:“求太子殿下救命。” 葉葶:“……” 強行送可還行。 蕭知珩眸光清清涼涼的,他笑了笑,似無奈地說道:“你是四弟的人。你來求孤?” 說話時,他眼風掠過侍衛,無聲地命令其退到院門外守著。 白露咬了咬唇,說道:“殿下明鑒,民女并非四殿下的奴仆,形勢所逼,流連在柳音館日日撫琴,民女是不得已為之。” 蕭知珩波瀾不驚,不置一詞。 白露抬眼看神情沉寂的太子,暗自深吸了一口氣,咬牙道:“民女……民女是先皇后近伺女官之后,家人俱已亡故,唯有民女一人僥幸活下,處境艱難。民女心里有話想對殿下說,始終尋不到機會,這才出此下策。” 葉葶愣了,萬萬沒有想到還有這么一出。沒想到這白露姑娘還是有隱藏身份的,她主動接近太子殿下,可能不完全是四皇子安排的。 只是怎么跟先皇后扯上關系了?一瞬間,她腦子里飛快地閃過好幾個念頭。先皇后是太子生母,早早就病逝了,眾所周知,這沒什么問題。 但如果元后薨逝,牽連甚廣,連剩下來的宮人乃至后人都不得幸免于難呢?那這里面肯定就有故事了。 有一種可能就是先皇后的死因有異。 這個白露姑娘帶著秘密,千方百計吸引太子注意,一旦要講故事,必然不簡單。 想到這里,葉葶臉色就變了。 這個故事她好像不能聽。 蕭知珩不置一詞,重重陰影覆蓋在他臉上,看不出息怒。他壓著沉悶的咳嗽,面上神色好像是沒有什么變化,笑著問葉葶:“你出去等孤?” 葉葶立刻道:“好。” 她半點猶豫都沒有,立刻就離開了。 不過她在抬腿離開的時候,聽到了太子殿下內心的嘲弄以及陰柔的嘆息—— 【膽小鬼。】 【這么好的機會,留下來聽——若聽到了秘密,不就抓到把柄了嗎?】 葉葶表情冷漠,走得更堅定了。 太子想讓她聽到的秘密是真是假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要命的把柄送給她,她都不敢隨便抓。 掉腦袋的事它能是好玩的嗎? 葉葶走得干脆利落,除了外院,頭都沒有回,一路走到了外頭,出了側門,便徑自上了馬車。 外頭天黑夜冷,這偏街巷道無人來往,離煙花柳地的熱鬧遠了,就顯得這巷口冷清清的。 葉葶進了馬車就拿毯子蓋著了,手冷,夜里的風刮得厲害,身上也冷。 趕馬車的小廝也很機靈,見主子不適,立刻就換上了厚簾,笑道:“這風刮得厲害,天冷,明兒興許就下雪了。殿下畏寒,您也當心些。” “多謝,”葉葶道了聲謝,然后看著忙里忙外的小廝,就問了一句,“怎么就你一個?” 小廝回道:“陳叔去另行備車了。” “備車?”葉葶微微皺眉。 不過很快她就想明白了,她和蕭知珩兩人在柳音館磨蹭了那么久沒出來,肯定是有事。萬一是太子殿下‘看中’了什么人,總是要將人帶回去的,多弄一輛馬車,有備無患。 這個考慮可以說非常周到了。 很有林老總管左右逢源、兩手瞎抓的辦事風格。 葉葶這么想著,就不可抑制地想到了白露姑娘說的話。如果白露真的是帶著秘密來的,事關太子,那肯定不是小事。 她想做什么呢? 告訴太子先皇后的死另有其因?說先皇后是被什么人害的,讓太子去復仇? 葉葶越想越覺得有道理,她努力去想游戲世界的相關劇情,一無所獲。 畢竟這個又觸及到她的知識盲區了,不是沒有印象,而是游戲里完全沒有涉及這一塊。 游戲世界沒有太子壓根這個選項,完全空白,他的線從一開始就是死的。 葉葶再一次覺得自己真的太難了。 為什么她偏偏是跟太子殿下賬號關聯了呢?這分明就是地獄難度。 她揉了揉眼角,忽然車內顛了一下,馬似乎受驚了叫了兩聲,打亂了她的沉思。 葉葶愣了下,就開口喊了兩聲小廝,沒聽到回應。外面靜得有些過分了。 她拉開厚簾的時候,就撞見了不知道哪里冒出來的四皇子,眼皮一跳,“四殿下。” 蕭知珂站在馬車旁,看向她,笑道:“還以為你不記得本王了。看來你跟著太子,過得是很不錯,背主倒戈,膽子不小。有時候本王都懷疑自己,當初是不是送錯人了?” 葉葶神經緊張起來。 某種意義上,你說的是對的。 蕭知珂看她,握住了馬車的韁繩,道:“你在等人救命?太子佳人在懷,現在可沒空管你。” 葉葶知道四皇子在暗示什么,無非是說太子喜新厭舊要棄她了,提醒她少做夢,還不如老老實實地跟他混有前途。 她冷靜道:“四殿下想做什么?” 蕭知珂笑意淡了下來,道:“想做什么,不是早就告訴你了?裝糊涂可不行啊。娉婷,你知道本王是怎么對不聽話的人的嗎?” 葉葶當然是知道的,道理講不過,殺人滅口。然而現在悲催的事實卻是,聽話的人都已經死了,不聽話的她還活著。 這節骨眼上葉葶不能來硬的,就只好與之周旋,索性就順著他的話,往下套,“那四皇子到底想要我做什么?” 蕭知珂不答反問:“聽說蕭知珩將他的湯藥都交給了你?” 葉葶心下一跳,“四皇子要……我下毒?” 又來? 你瘋了,不可能的。 蕭知珂:“本王怎么可能讓你做這么危險的事呢?有人會替你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