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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醫救不了大漢(基建) 第198節

    借著鄉醫,韓盈將整個鄉、村女醫情況摸的更清楚,又從她們口中掏出更多的經驗,在第二次會議上,她還是沒有提女醫外出的事情,而是先把學徒的考核和教育問題提到了首位。

    后續教育急不了,考核倒是很快商議出了結果。

    考數學,百位以內的加減,一次五十道題,計時考,直至考出成績最高那個。

    考試的目的,其實就是為了有一個還算公平的篩選,十個阿拉伯數字掌握起來不難,百位以內的加減是現代六歲小朋友的課程,只需要空出來一點時間,有個木棍就能學,對家庭來說支出很低,能讓大量的女孩空出時間學習,數學考試時主考官做手腳的可能也極低,沒有語文那樣模棱兩可的標準(還得會寫字,成本更高了),此外,父母也能學會,能在考試時做個監督。

    說是考數學,其實最后比的已經不是數學,而是誰心態好,耐力強,足夠細心,這些能力放在任何地方都是通用的,在后續學醫上也能使上力氣。

    只是韓盈還有一點憂心的地方,那就是隨著如今醫學研究的進步,女醫考試要越來越嚴,而有些人,她可能會數學,但她天生就不適應醫生,有可能考不過成醫考。

    這種情況韓盈打算在數學方面留個口子,留個可以晉升的通道。

    這也是女孩們的幸運,有時候晉升不是有能力就行,更要看有沒有適合的崗位,其它時候就算是會數學也沒什么用,只能算算田地,做個度田的小吏。

    好在,借助商業流轉起來的女醫組織,對數據的準確度和計算的需求極高,必須有人提供,整合這樣的數據,讓韓盈于秋她們進行參考,再統籌明年的發展,如此一來,職位就有了,晉升通道也就打開了。

    因今年其它事情沒有韓盈再需要cao心的,她索性把大部分精力全放在了梳理整個女醫體系上,來回趕路太麻煩,面對忍無可忍的通訊,在女醫還沒有將自己還未完全學會騎馬的兒孫推薦過來的時候,韓盈已經急著先從縣里招了一個,將鄉醫們暫時需要留在縣里的情況傳到了她們家里。夏日炎炎,在其他部門在氣溫影響下,不可避免的出現怠政時,韓盈的醫屬則是忙成了狗。

    先是職位調整,明確了各職位的職權范圍,工資,級別,按需求增加或者刪減崗位,進行人事調動,最后統計成冊,記載在醫屬內部的人事檔案里。

    忙碌的同時,還得在抽出人才在現有教材上重新編寫,讓學生不僅能學基礎醫學,還能識字,當然,還得把德行教育加進去。

    這是韓盈抓教育的時候突然想到的,思想品德這種事情就該從娃娃抓起,現在就是培養真正和自己志同道合伙伴的時候,當然,還是得偽裝一下,用之前的醫德,醫人,憐弱和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這種鼓勵人向善、誰聽都得說好的話來包裝。

    因為時間和如今的醫學知識一卷寫不完的緣故,韓盈直接讓女醫們邊寫邊教,列出來教學大綱,先寫第一卷 ,這速度就快多了,不出一個來月,包含了藥材名字和一些基本常識以及思想品德的一千字認字冊就這么出來了。

    審核過沒有問題后,韓盈又把這些人趕去實驗怎么給學生上課,也就是教導老師怎么教導學生。

    這樣的經驗還是很重要的,如今女醫都是小班制教學,人少的可能也就一兩個,三四個,和帶孩子差不了多少,有一個好的經驗總結,對女醫教導學生,以及未來抓孩子教育都很有幫助。

    不過想要獲得這樣的經驗還需要時間,韓盈還需要等待,好消息是,她的郵驛陸陸續續的到位,馬匹、特制的衣服,石印也都趕工完成,也小范圍的試過送信速度,如今,也可以成建制的全面的鋪開了。

    將寫好的尺牘分好,帶著傳,郵驛們迎著燥熱的驕陽,就這么出發了。

    古代趕路是件苦差事,騎馬也是,不說馬的顛簸,僅僅是坐在馬背上,沒多久屁股就要隔的生疼,如今沒有馬鐙,全靠腰部使勁兒,時間一長,那腰就會就像腰斷了似的,奔勞致死在古代不是個形容詞,而是一個真實的現象。

    事實上,一些上司在整人的時候,會故意將某些人調到偏遠地帶,而后催著對方趕緊去上任,若是年齡過大或者過小,身體素質差的,那根本不是上任,而是上去西天的路。

    韓盈花錢雇傭郵驛,其目的就是為了加強和基層間的聯系,通信自然是越頻繁越好,只是受限于竹簡的費用和手寫成本以及郵驛的身體,還是要控制一下次數,這使得郵驛一個月怎么都能休息個六七天,看起來和正常吏目待遇一樣好。

    但這種高強度勞動,六七天的休息時間對人來說是不夠用的,畢竟這些時間并不是全都休息,可能要拿來洗漱,做活,累積到農忙使用之類的,而郵驛每日趕路的強度極高,哪怕是體能更好一些的男性,韓盈都不敢讓十五歲以下的未成年來,這么一卡,最后能憑借祖母身份資格過來的,只有鄭茂的孫子魏臨。

    魏臨今年十六,勉強學會了騎馬,還不太敢架著馬跑,好在這一段時間因為需要,每天都在騎馬,騎術飛快上漲,如今不說疾馳,小跑是沒問題了。

    他年齡小,還沒有達到成年男性的體重,哪怕加了竹簡的負重,馬匹跑的也還算輕盈,自己一個人初上路,心情不免多了幾分緊張,只是摸了摸身上良好的衣服,感受小風吹拂的舒適,又有了幾分隱秘的快感與得意,誰能像他這個年紀,就已經能做信郵?

    雖然得到這份工作有靠大母的緣故,可這年頭,能靠上大母也是一種本事——誰讓他生的家庭好呢。

    當然,這樣的工作也不容易得到,他得珍惜,不能給大母丟臉,待做好了,日后手頭也算是能有點錢,能夠自己買點想買的東西呢。

    抱著這樣的想法,魏臨一路不停,來到了第一站,石村。

    他穿著身藍色的新衣,腰帶、袖口,褲腿等處都有老郵驛提供的細節改動,使之更適合騎馬,看起來也很獨特,再加上專門配備的藍色布包和健馬,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沿途有村民看到他,不是側身躲避,就是停下打量,眼中隱約帶上幾分羨慕。

    魏臨有些滿意村人這種反應,他放慢馬速,使其在距離人三四米的距離停下,大聲喊道:

    “那邊的老翁,本村的女醫在哪兒?醫屬來通知了,兩個月后要進行公開收徒考試!”

    林村是第一站,距離縣城很近,甚至有膽大的人敢去縣城賣東西,消息極為暢通,女醫也不敢隱瞞,做事很是公平,收幫手也是按照能力公開來的,村里人習慣了這個,此刻聽魏臨這么說,也沒有多少驚奇,而是紛紛圍過來:

    “醫屬還有專人送信了?”

    “什么時候招學徒?要求是啥啊?”

    “鐘女醫家在前面第六個院子里,現在正在家里曬藥材呢,你過去就能找到她。”

    “這次招多大的?是不是還要寡婦?”

    郵驛走之前,都接受過韓盈的培訓,要求就是尺牘交給女醫留底,具體信息盡量通知給部分村民,越多越好,魏臨遵守這條約定,他回道:

    “這次醫屬要女醫按村招人,十歲至十五歲都可以報名,考百位數以內的加減法,一次五十題,全對的再來五十道,直至決出分數最高的那個。”

    說話間,五六個村民已經圍繞到他身邊,魏臨又繼續補充了一下細節:

    “出題的話,你們可以多人一起出,出完立刻考,能找塊空地把題寫地上就行,不能的話那就找個聲音洪亮的念題,具體怎么辦你們自己商量著來,奧對了,這次的學徒招收有個要求,七年內不允許生育,有了禁止參加成醫考,還要再多罰三年時間。不多說了,我得把信送給鐘女醫去,還得跑下個村子呢!”

    魏臨交代完,看來人越來越多,頓時發覺此地不宜久留,要是驚了馬就不好了。

    這么想著,他雙腿稍稍夾了一下馬腹,又扯了下韁繩,磨合了一個多月的健馬從鼻孔中噴了噴氣,向后倒了兩步,避開人群,沿著小路就往前跑。

    看著魏臨離去,農夫們也不敢出言制止,好在他說的大事都記住了。

    一個中年農夫看著人遠去,想著他剛才說的話,不由得皺起來眉頭:

    “七年不允許生孩子,這就有點,有點……”

    “三叔,這不是挺正常的事兒嘛?哪有當著學徒,要學東西,給老師做活的時候,她去生孩子的?這是當學徒伺候老師呢,還是老師伺候學生?”

    旁邊略微年輕的男人笑著說道:“你要是覺著家里大女兒十四要嫁人,轉頭就得生孩子,那就別上了嘛,我女十一,正好能上哩!”

    “去你的!”

    被叫做三叔的男人面色有些不愉。

    什么都沒有的猴群都能分出個三六九等,更不要說人了,在韓盈看起來區別不大,必須由思考衡量才能區分出等級村子,其實階級高低之分其實也很嚴重,很明顯,能夠帶來利益,掌握資源,上頭有人依靠,還有極大晉升可能的女醫,是比村長還要高的存在。

    而此刻,自家女兒也能有這個機會成為她這樣的人物,那三叔怎么可能拒絕?不允許生孩子算什么,為了財富地位,給自己兒子來一刀做太監自此絕后都行呢,女兒只是推遲一下,二十一再生也不是不行。

    就是她已經定了親……唔,先試試,看看女兒能不能考上,考上了在和親家商量,要是不成,大不了先學東河村新興的招婿,實在不行,咬咬牙,五倍的人頭稅,家里也不是交不起……

    旁人的打算,魏臨自然是不知道的,他正常的將尺牘送給了林村的女醫,就繼續往下個村子里去,而在他沿路往回走的時候,不少知道消息的農夫農婦們,已經開始呼朋喚友的往女醫家中走。

    魏臨來不及多看,而是快馬趕到下個村子,將消息通知下去。

    于是,和林村熟悉的一幕再次上演,魏臨輕車熟路的通知,解釋,強調,給女醫尺牘,然后趕緊走人。

    這樣的事情做起來沒什么難的,主要是趕路太累,好在韓盈不僅請老郵驛過來給他們傳授經驗,還讓他們提前適應過,對自己每日行進的路程要有個數,不能仗著年輕身體好,剛起步就各種趕工。

    魏臨是個聽話的少年人,按規定做事,每日趕路的距離都在身體承受范圍內,好好休息一晚,第二日身體便能恢復過來,沒出什么癥狀。

    不過,魏臨身體沒有問題,思想倒是因為行路的所見而發生了一些改變。

    人是能夠從周圍的事例中學到經驗的,對于如今大部分農人來說,都是局限于鄉里內,有些人除了兵勞役,可能一輩子都不出家三十里的范圍,這自然會讓人的視野和思維受到局限性。

    不過,郵驛是一個多行路,多與人接觸的職業,走的路多了,環境在改變,人也在變,被對待的態度和經歷的事情也就不同,魏臨還很年輕,他又將精力全放在了送尺牘上,能夠體悟到的東西還不多,可僅僅是對待和村民們對信息的了解上,就能夠讓魏臨發現一些不對勁兒了。

    就比如,他在縣城周圍的村莊通知時,只需要說有收徒考就行了,這些村人根本不會攔著他,而是會去直接找女醫商量怎么公平著考試,可再往外走,他說完是走不了的,會有人直接上前攔著他,詢問女醫不是已經有徒弟了嗎,怎么還要收徒之類的問題。

    這樣的,魏臨就得出面解釋,把韓盈說的計入醫屬醫冊的女徒,才是醫屬認可的女徒,日后才能做村醫、做鄉醫吏的事情說清楚。

    只是這么一來,那女醫看他的表情就很不好,連碗水都不給他喝,個別者還有和女醫家人當場打起來的村民,還是他眼疾手快趕緊跑,不然戰火肯定要燒到他頭上。

    有了差點被打的經歷,魏臨說話就更小心了,他會先詢問村子里的情況,最好找個人多的地方,先把女徒的事情說完,尺牘最好是在眾人的見證下給女醫,給了之后不要多待,尤其是氣勢,一定得做足,也不能反復解釋,說完就走就好,不然這群人會攔著他告女醫的狀。

    總之,這么由好及壞的一路下來,魏臨越發的感受到自己工作的重要性,沒有他送信,傳遞消息,村里多少戶普通的家庭被女醫和村長大戶聯手蒙在鼓里,連自己孩子唯一改變命運的機會都要錯過!

    從自己工作中獲得使命感的魏臨越發的認真,越往縣管轄區域邊處走,他便將情況說的越清楚,看有些村子數學學的不好,他還親自上手寫了數字和加減計算公式之類的教程給眾人看。

    第203章 主事之人

    無獨有偶,和他有同樣做法的還有程金。

    程金是縣里石匠的二子,以前和大哥一起,跟著父親學習石刻,只是縣里的對石材的需求就那么多,還有外界那么多石匠一起競爭,根本養活不了三個人全部刻石頭。

    所以程金雖然也跟著刻石頭,但那都是旺季的時候給父親和兄長打下手,不是搬抬石頭打磨,就是驅趕著家里的老馬拉車,將賣家要刻石送過去,而一到淡季,他就得出來找活干,有時候連著大哥也要一起來。

    不過,活肯定是不好找的,畢竟縣城人就這么多不說,他們的淡季也是別人的淡季,這種時候大家都出來找活干,干活的人多,雇家少,結果就是活不僅難找,錢還給的少。

    這次也算他幸運,醫曹從他們那邊訂購了大量的石印,跟著父親詢問細節的時候,程金意外聽到了醫曹說是要找會騎馬的人送信,而后程金當機立斷的開口說,他會騎馬。

    其實說這句話的程金是有夸張的,他頂多只會上馬控制著馬緩步走,甚至周圍還不能有太多人,不然他控制不住有可能受驚的馬亂跑,但,這也算會騎馬了。

    還真不是夸張,在如今,尤其是沒有草場的宛安縣,會騎馬也是一項極為重要的技能,原因也很簡單,因為馬貴。

    便宜馬的確能便宜到三四百錢,但這種是連貨都馱不了,快要死的老馬,這時候大多已經瘦的不行,想吃rou都沒多少了,而能耕田、拉車,馬齡中壯年的,最低也得兩三千左右,拿來騎的,那就還要貴一些。

    對于大部分家庭來說,他們是拿不出這些錢的,能拿出來的已經是小有家產了,可這還沒完,馬是要吃草的,白天黑夜都要吃不說,冬日沒草,得給它喂人吃的干糧,沒一兩年,光草糧的費用就夠買馬的錢了。

    購買和隱形支出太大,而牲口雖然能省人力,但絕不能像人那樣用的難么狠,累極了,馬會自己撂挑子不干,還不能太費勁兒打,家里的重要資產可不能抽壞,一不小心死了,那可就虧大發了!

    所以,對于家有余產又不多來說,支出這么多錢,必須要以干活,創造價值為主,運貨耕地都可以,總之,不能虧錢。

    可讓自家孩子練騎馬,那就是空著馬什么都不干,不斷的虧錢不說,還會有馬和人都受傷的加大損失的風險,未來也沒什么收益,這種極度不劃算的事情,大部分中產都不會干的,

    這么一來,其實縣里會騎馬,且騎的還不錯的人其實不是很多,程金也可以把自己歸類到‘會騎馬’的范疇。

    而韓醫曹看他騎過馬之后,還真的相中了他。

    程金年齡不小,也算是懂人情世故,聽韓醫曹講了后續的要求,稍微琢磨琢磨便明白了怎么回事。

    雖然工資低、還不是非有秩吏,但這年頭,工作崗位有一個就夠難得的,中層的人家找不到會騎馬的,官吏家找合適可就不難了,誰家沒個暫時沒工作的小兒子?稍微放開找,總能找到比他騎的還好,能跑起來的人。

    可這樣的人,哪有他們好管,又認真做事?

    韓醫曹這么大的人物,忙的不見人影的,她又沒辦法時刻盯著他們的工作成果,而在說事兒上,稍微偷懶和動腦子上心那就是兩回事,甚至有些時候,正常的話說出來就要擔風險,搞不好要被攔半道打一頓的!

    誰知道過往兩年某些人依靠壟斷信息獲得了多少利益,斷人錢財可是如殺人父母!

    反倒不多說,直接去找女醫,那還能得到一點返利的好處。

    這種事情很難查,甚至就算是查出來,韓醫曹罰的時候也很麻煩,辭退,那他們父親那邊面子上過不去,內部懲罰,小懲戒誰知道未來他會不會再犯,大懲,又容易敷衍工作。

    官吏家的人麻煩,他們這些普通人家就不是了,若是敢作jian犯科,立馬就把人給辭了不說,還能追責他的錯處,罰金或者罰為城旦舂都是很容易的,根本不需要考慮那么多麻煩的事情。

    而對于程金這些家里沒多少余錢的人來說,僅僅是失去工作的懲罰,就已經是非常嚴重了,所以哪怕這是個得罪某些女醫、大戶的活,他也得好好去做。

    當然,程金終究是比魏臨這樣的少年人多吃了幾年米,來往送貨間早就鍛煉出來了,他才不會有什么就說什么,將那些人都給得罪呢,誰知道其中哪個人過兩年會不會晉升到縣里?到時候對方想整他他一個按年任職的信郵可太容易了。

    不過,他是要小心不能得罪女醫,但完說說鄉醫的工資,說說常宜和周允已經能去外鄉當醫曹,說說韓醫曹多厲害,對他們這些農人多好之類的好事,這樣的話要是還有人敢對他下手——

    那就別怪他把情況,全都一五一十的告訴韓醫曹了!

    這么做的程金一路上還真沒遇到什么危險,除了個別女醫連帶著家人的笑的有些勉強,大多數人都是央求著他再多講講,甚至還拿出吃的,讓他好好休息過再走。

    哼著小曲,驅著馬一路小跑的程金心情很是不錯,待他進入齊郊這個村子后,他先是左右打量了一下,而后很是驚訝的看到了不遠處樹林下的一大堆人。

    他架著馬過去,發覺樹林這邊明顯要比他經過的草屋處涼爽,尤其是這邊還有小風吹著,別提多涼快了。

    程金頓時明白了這些男女為什么會聚在這邊。

    無它,天太熱了,有個涼爽的地方,還離家近,那不過來在這兒做活去哪兒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