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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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毅道:“如果是一天一萬兩,到還不是大問題,怕就是怕一萬兩都打不住,你剛才不是也說了,要比二月翻三四倍嗎?因此我估計至少要預計一萬五千兩才行,只看林家能夠湊出多少白銀來。” 話雖然是這么說的,但商毅也知道,靠別人終究不是辦法,命運終究還是要掌握在自己手里。自己和林家關系雖然是榮辱于共,但還沒有到舍命陪君子的地步,難說林家不會打退堂鼓,畢竟這是生死悠關的大事。直到這個時候,商毅才能完全理解兩個月前葉瑤瑱勸自己娶林鳳舞的苦心。如果自己娶了林鳳舞,那怕只是訂了親,情況也會大大不同,疏不間親嘛。 但現在后悔也晚了,只能另想辦法。但又有什么辦法可想呢,商毅也第一次感覺到命不由人的痛苦,至不住想起《紅樓夢》璉二爺一句含義很深的臺詞來“這會子上那里再去發個二三百萬銀子的財呢。”但就在這時,商毅忽然靈光一閃,一個大膽的念頭在他的頭腦中漸漸開始形成了。 ———————————— “父親喚孩兒來,有什么吩咐嗎?” 在林家的老宅里,林之洋向林正朔施了一禮,恭恭敬敬的問道。 林正朔看了自己的長子一眼,輕輕嘆了一口氣,道:“之洋,回林家來吧,不要和商毅混在一起了,你回林家來,下個月我就宣布,把家主的位置正式傳給你。” 林之洋全身一震,抬頭難以置信的看著父親,仿佛第一次認識他一樣。 從商毅的總兵府里回到自己家里之后,林之洋接到了林正朔的傳喚,讓他立刻趕到老宅,有大事商議。林之洋也不敢怠慢,趕忙連夜趕回老宅來見父親。 在林正朔六六大壽之后,林之洋交出了家族的事務,開始獨自開拓自己的事業,雖然也遇到了不少困難和麻煩,但由于有商毅這個后臺撐著,也都一一化解,加上他以前建立的商業關纟,總體來看發展的還是十分順利,短短三四個月里,林之洋不僅涉足絲綢行業,而且還代理鹽業,現在又開始買玻璃器皿,這可都是賺錢的的買賣。一個新興的商業家族,正在冉冉升起,而杭州人也把林之洋獨立之后的林家稱為小林家。以前的林家稱為老林家。 有林之洋的時候,到還不覺得什么,但等林之洋徹底放手之后,林正朔才發現,林家的家族生意失去的不僅是一名優秀的主管者,而是一個主管團隊。因為林之洋身邊的李格非、林旭升,包括林鳳舞,還有林琛,其實都是這個時代出色的商業人。而林家的其他幾兄弟都不掌舵的材料,連幫手也大為遜色,林家的生意雖然還不算是每況愈下,但也確實大不如從前了。林正朔被迫也親自出山,重新掌管家族生意,但一來他己退隱近十年,生意業務生疏了不少;二來年老體衰,經力大不如從前,也無力挽回大局。 因此在杭州的街頭巷尾,也紛紛流傳,小林家要取代老林家了。 這些情況,林之洋當然清楚,因此林正朔請他回來,并要把家主的位置傳給他,都不意外,但林正朔要他斷決和商毅的合理關系,卻讓林之洋覺得十分意外,道:“爹,這是為什么?” 林正朔道:“我知道你和商毅現在混得很不錯,但你沒有看到嗎?這幾個月來,商毅在浙江都干了些什么?抄了馬家寨,把馬家滅門,搶了海沙鹽場,現在居然又惹到江蘇織造局的鄭公公頭上,他想干什么,想要造反嗎?” 原來江蘇織造太監鄭敬高可也不是省油燈,玩橫的雖然玩不過商毅,但動軟刀子,耍陰謀卻是頗有一套,在這方面當太監的人似乎都有一定的天賦,大概在失去某些東東之后,從會在其他方面有些補償。 商毅和林之洋的關纟并不難查,因此鄭公公馬上就想到了這一手釜底抽薪之計,于是派人到林家傳話,讓林家別和商毅攪在一起,否則后果自負。別看鄭敬高這一套在商毅面前玩不轉,但江蘇織造太監這塊招牌嚇唬林家還是有綽綽有余的。 偏偏這個時候,海沙鹽場的鹽場大使劉培經也在上下活動,想把商毅由浙江趕走,而首先也把目標對準林家,在這一點上,劉培經和鄭公公可謂是英雄所見略同。當然劉培經可沒有鄭公公那么大的派頭,可以直接向林家傳話。但他也自有門路,那就是通過復社給林家施壓。 劉培經和復社其實也沒什么交道,但在海沙鹽場這件事情的表面上看來,劉培經確實是受害者,因此彎了一些門路,和復社拉上關系,也激起了復社的一些正人君子們的義憤。林之湖就是復社成員,當然就受不了了,回到家里也向父親說明了一切事情。 這兩件事情加在一起,再有先前平滅了馬家寨,也讓林正朔認實到事情嚴重了,跟著商毅走可沒有好果子吃,正好他己有把林之洋再請回林家的想法,于是也借這個機會叫來了林之洋,勸他和商毅劃清界線。 林正朔接著又道:“我也知道,現在朝廷確實是拿商毅沒有辦法,只能由著他胡來,但朝廷不可能老是這么放任他不管吧。一但等李逆稍稍穩定下來,朝廷一定會拿商毅治罪,你和商毅混在一起,是沒有好結果的,還是趁早收手吧。” 林之洋沉默不語。 林正朔又道:“還有,老五已經給鳳兒說了一門親事,是錢謙益的孫子,只要結下了這門親事,不但是鳳兒的終身也有依托,而且對我們林家來說,也是一件大好事啊。” 第二卷 落日篇 第一九八章 困境(下) “爹,不行,這絕對不行。”還不等林之洋把話說完,林鳳舞己漲紅著臉,連聲反對著。 雖然被女兒打斷了話頭,但林之洋并不以為意,因為這次他把李格非、林鳳舞、林旭進找來一起商議,本來就想聽一聽眾人的意見,由其是林鳳舞,因為她從小就聰慧機敏,還在兄長林旭升之上,因此林之洋可從來不敢忽視女兒的看法。 從林府老宅回到家里之后,林之洋也想了許多,林正朔答應,將林家家主的位置傳給他,確實令林之洋大為動心,因為這本來就是林之洋一直夢寐以求的位置,盡管以前林正朔對林之洋有偏見,但林之洋也一直在努力希望改變父親對自己的看法,他尋求和商毅合作,獨立創業,只不過是一種自我的保護行為,而且從另一方面來說,林之洋也希望用這種方式來得到林正朔的承認。 同時對林之湖給林鳳舞找的這門親事,林之洋也覺得很滿意,錢謙益是當代大儒,文壇領袖,又是東林黨的首腦之一,素有名望而且門生遍及,如果真能和他結親,對自己來說,身份地位也是一次很大的提升。不過林之洋也明白父親的意思,要想得到這些,是以必須立刻斷絕和商毅的全面合作為條件的。 但這卻讓林之洋覺得是不能接受。一來現在他對商毅的印像非常好,商毅不僅讓他的商業打開了絲綢和鹽的渠道,而且凡事都會充份照顧林之洋的利益,和其他官員對商人強硬蠻橫的作風,大不相同。因此林之洋和商毅的各種合作也十分順心。 另外對于林正朔提出的那些理由,林之洋同樣也覺得完全是在小題大作,馬家本來就惡貫滿盈,罪有應得;商毅雖然強占了海沙鹽場,但誰都道,現在那個鹽場不是被人包下的,不過是誰勢力大誰就搶得去罷了;致于蘇州的事情更為可笑,自己的絲綢廠光明正大的做生意,是鄭公公和隆興堂一再相逼,怎么也成了商毅的不是。而且林之洋同樣也懷疑,現在的大明朝廷有沒有治罪商毅的實力。 但如果因為此,就拒絕執掌林家的機會,林之洋卻又有些放不下,因此也頗有一些患得患失,猶豫不決。才把眾人找來商議。而聽到女兒強烈的反對態度,林之洋只是點了點頭,道:“為什么呢?” 林鳳舞這時也才發覺自己的反應有些過頭了,趕忙也稍稍調整了一下,理了理思緒,道:“爹,不是我不相信爺爺的話,我也希望爹能夠執掌林家,爺爺過去是怎樣對待爹的暫且不說,但要爹以斷絕與商大人的合作為執掌林家條件,豈不是要我們自絕后路嗎?爹當初為什要離開林家,從林家出來獨立門戶之后,靠得是誰,又是誰對爹的幫助最大,一但斷絕了與商大人的合作,爹還有什么依靠?因此還請爹三思而行。” 林之洋的全身一震,仿佛如夢初醒一樣。其實林鳳舞說的這些話并不難分析,只是林之洋完全被執掌林家這個誘人的承諾給吸引住了,而忽視了其他的利害,但他到底也是精眀人,被女兒這一點破,立刻就清醒了過來。因為現在林之洋取得的一切成果都是建立在與商毅合理的基礎之上,可以說商毅才是林之洋唯一的保障和靠山,一但離開了商毅,將寸步難行。就算得到了林家家主的位置,也坐不穩當。 說得極端一點,只要林正朔還活著,能把林之洋扶上林家家主的位置,也就能把他再拉下來。而沒有商毅做依靠的林之洋,將沒有一點抵抗之力。盡管林之洋不敢把父親想得這么城府,但父親以前的表現,還有提出的條件,都不由得林之洋不有所預防。 林家家主的位置雖然居有非常強烈的誘感力,但孰輕孰重,孰大孰小,林之洋還是分得清楚的。因此立刻點了點頭,道:“鳳兒,你說的有道理,是爹想得不夠周全。” 這時李格非道:“大哥,你總算是想明白了。”他和林之洋相交數十年,己經情同手足,當然知道林之洋的心理,但自己究竟還是外人,因此在這件事上,也不好深勸。見林之洋做出了正確的選擇,也十分高興,又道:“不過大哥,你也不要和老爺子去硬頂,能夠說動不斷絕與商大人的合作而重返林家,不是更好嗎?而且他不是說商毅長久不了嗎,那么你給他看看這個。” 說著李格非從懷里取出了一張紙,遞給林之洋,道:“這是今天的《杭州時報》,李自成己經在發布了《永昌詔書》,數十萬大軍進逼北京,先鋒隊伍都巳經打到了寧武,大明朝只怕撐不了幾天了。” 林之洋一怔,道:“給我看看。”接過報紙一看,原來李自成于一月底開始進軍山西,二十八日攻下曲沃,二月初八攻下了太原,整個山西均告失守,二月十六日,李自成在進軍北京的途中發布《永昌詔書》,大罵朝廷無道,崇禎失德、明朝天數己盡,新朝當立,并要崇禎度徳審己,看清形勢,及早投降。 這份詔書再配合目前大順軍在軍事上所取得的成功,確實大有改朝換代的意思了。稍有見識的人也應該知道,大明朝確實氣數己盡,命不久矣了。 李格非接著道:“我想以老太爺的精明,不會還看不清現在的局勢,因此大哥去和老太爺好好談談,一定能夠談得通的。而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怎樣度過蘇州的那個難關。不僅是幫商大人,同時也是幫我們自己。” 林之洋點了點頭,轉頭問林鳳舞道:“鳳兒,我們還有多少銀子。” 其實從林鳳舞心里來說,并不希望林之洋又回到林家去,因為就算不和商毅斷絕生意上的關系,但林之洋重返林家,那么自己的婚事十有七八也能訂下來,這才是她最但心的。但現在話頭被差開了,又沒辦法再拉回來,而且也沒有理由往這上面扯,因此心里雖然著急,但卻一點辦法都沒有,聽到父親詢問,也只有先把心事放下來,答道:“大約只有七八萬兩白銀。” 李格非搖了搖頭,道:“我手頭上也只有四五萬的現銀,這樣加起來也不過十三四萬,恐怕也是杯水車薪啊!” 這時林鳳舞又道:“爹,我看我們不如把幾間不太重要的鋪子先押出去,我算過了,如果把前門的明月樓,還有后市街的當輔和保佑坊的那間宅子都押出去,至少又可以得到十三四萬兩白銀,沒有這些鋪子,我們還有鹽鋪、還有玻璃廠,只要保住了絲綢廠,幾個月以后這些損失都可以再賺回來,我們還可以重新再開。” 頭腦清醒了之后,林之洋也恢復了正常的判斷力,點點頭,道:“鳳兒,你說的對,現在保住絲綢廠才是第一位,這些店鋪要不要都沒有多大用處,押就押出去吧,我馬上找人去聯系買家,盡快出手。” 李格非也笑道:“看來鳳兒現在的決斷力到是越來越強了,以后到是真的能獨當一面了,這樣吧,我手上也有幾處產業可以出手,至少也能換七八萬兩白銀,這樣加起來大概也有三十五六萬了,商大人那邊至少也有幾十萬吧,絲綢廠里還有二十萬的儲底,加上來沒有一百也差不多了,應該是可以撐過去了。” 林鳳舞這時又道:“爹,李叔叔,您們都不要這么急著出手,現在我們手上的現銀加起來,應該夠蘇州那邊支撐兩個月左右了,我們還有一些時間,可以盡量賣個好價錢。” 李格非笑道:“還是鳳兒的頭腦清醒啊,我們看來都老了。” 林之洋正要說話,這時又進來一個家人,道:“大老爺,有您的一封信來。”說著將一封信遞了上去。 林之洋一看信封,原來是絲綢廠的另外兩名股東,程協祥和王柏的聯名來信,林之洋一邊抽著信封,一邊道:“他們兩個只怕也知道了消息,所以急了。看看他們說什么?” 等林之洋看完信之后,也不禁臉色大變,道:“兄弟,鳳兒,這可怎么辦?程協祥和王柏要從絲綢廠里撤資。” 原來鄭敬高可不是只對林家下手,新絲路絲綢織造廠的其他幾名股東,也都是他恐嚇的對像,不過李格非是和林之洋共進退,沒必要再找了,而張庚秋這時又遠在海邊,又不好找,因此除了林家之外,鄭敬高又找上了程協祥和王柏兩人。 程協祥和王柏都是蘇州本地人,對鄭敬高的懼意也深得多,被鄭敬高一嚇,頓時蒙生了退意。加上他們和商毅又不太熟,和林之洋只是生意上的朋友,不過生意做多了,相任度和熟悉度自然也提高了,但并沒有太深的交情,投資絲綢廠不過是為了賺錢,眼見徹底得罪了鄭敬高,兩人也害怕起來,于是也就商量著撤資。 他們當然也不敢直接來找商毅,只好先找到林之洋,說明原由,請他幫忙周旋說合,將股銀退還。 李格非和林鳳舞聽了以后,也都大吃了一驚,這才是房漏偏逢連夜雨,沒想到又遇到了一個壞消息,程協祥和王柏兩人加起來一共投了十萬兩白銀,雖然和絲綢廠的總投資相比,并不算多,但在這個時候撤資,對新絲路絲綢織造廠來說,確實是一個很大的打擊,不僅僅是在經濟上,同時在士氣和凝聚力上的影響,也是不容忽視的。 更為重要的是,這兩個人是林之洋向商毅介紹的,現在背后撤梯子,會不會使商毅對林之洋生出不滿之意來呢。林之洋想了一想,道:“走,我們現在馬上就去總兵府。” 第二卷 落日篇 第一九九章 布置對策 林之洋說完了程協祥和王柏的來信內容之后,心里也頗有些誠惶誠恐,生怕商毅大發雷霆之怒,因此不敢抬頭去看商毅的表情。 那知商毅聽完之后,并沒并沒發怒,只是略一沉呤之后,道:“林先生,人各有志,不可強求,他們如果要撤資,那就那他們撤好了。你也不必自責。何況當初我們開絲綢廠的時候,就己經說明白了,各位股東去留自便,因此也要言而有信。不過就是區區十萬兩白銀,雖然說我們如今面臨危局,但還是支付得起的。請你馬上回信告訴他們,就說我己經同意了,不過要請他們略等幾天,在五日以內,我會趕到蘇州,辦理他們的撤資手續,退還他們的資金。” 林之洋聽了,也不禁對商毅大為感激,沒想到商毅在這樣的情況下,還會保持這么坦然而開闊的胸襟,不僅沒有責怪自己,還答應退還程協祥和王柏的股資,確實比這個時代所有的官員都要強得多。因為所謂的官商結合,其實是商永遠都是依附于官的,在通常的情況下,官員是不會管商人是賺還是虧,自己該拿的錢,是一分也不會少,而一但出了事,就盡量把責任推到商人身上,自己抖落干凈,像商毅這樣能站在商人立場上著想,能主動承擔的官員,幾乎是絕無僅有的。 其實不止是林之洋,就連李格非和林鳳舞也都承認,單以這份氣度來說,商毅確實是一個值得信賴的人。因此林之洋起身,向商毅深深一揖,道:“大人有如此大量,實在令之洋敬佩,之洋心意以決,以后凡事都愿意與大人共進退,就是傾盡所有,也再所不惜。” 商毅笑道:“林先生言重了,我們既然是合作,更再于雙方平等,互惠互利,不能以一方利益為重,因此我雖不材,但也能夠向林先生,還有各位保證,只要有我商毅,必然會維護大家的利益,絕不食言。” 林之洋道:“有大人此言,之洋一家都愿終身追隨大人,致死不悔。” 商毅道:“好了,別的話都不用多說了,還是來說蘇州的事情吧。” 林之洋點點頭,道:“我和格非己經商量好了,目前能夠拿出的現銀只有十四五萬,但另外還有一些店鋪,產業都可以變買、轉讓,大約還有湊出三十萬兩白銀來。” 商毅道:“有這十四五萬兩白銀,己經不少,我這里大約可以拿出八十萬白銀,就算扣除掉退還程協祥和王柏的股金,也有不少,另外我還聯系到了紅夷毛人,和他們談好了,在四月中旬左右,他們就會要收購生絲,我想把三、四兩個月給撐過去,應該是可以的,因此你們店鋪,產業到也不要急著變買,萬一買低了,皆不是虧大了。而且只要我們能夠撐到五月,我想應該會出現轉機。” 林之洋和李格非聽了,都道:“一切聽憑大人作主。” 商毅又道:“只是還有一件事情,我想和兩人商議。” 林之洋道:“大人請說,是什么事情?” 商毅道:“按說蘇州的事情,我應該留下來主持大局,但兩位想必己經知道,李自成己經攻下了太原,兵鋒直逼京師,整個大明江山己是危在旦夕,一旦李自成攻入京師,下一步必然會揮師南下,進入江南之地,山東自然首當其沖。我是從山東青州起家的,在山東有不少產業和部眾,還有眾多士兵的家屬,因此現在我要馬上趕到山東,去布置預備,無法留下來,只好煩請你們中的一位,來幫忙主持處理這次蘇州生絲降價的大事。” 原來程協祥和王柏的突然撤資,雖然使商毅有些沒有意料到,但畢竟不是當初剛聽到這個消息時的措手不及,而且雖然只有這一兩天的功夫,但商毅己經初步作出了應付這場生絲之戰的計劃,另外程協祥和王柏的投資一共只有十萬兩白銀,和商毅準備應付這場生絲之戰的預算相比,確實不算高,因此對絲綢廠的影響,主要是在精神方面,而不是資金。 而且就在昨天,商毅和荷蘭的使者林加、哈徳斯、尤紐斯等人達成了一項生絲出售協議,商毅按生絲的質量,以二兩五錢、三兩五錢、四兩五錢的價格,向荷蘭出售二十萬斤生絲。但要求荷蘭人以現銀支付,并且自己開船,到寧波巷來取貨,并且必須在四月結速之前提貨。 生絲的對外售價一般都在三、四、五兩,而荷蘭人收購的生絲又經過了鄭芝龍的倒手,每斤至少要加二三錢白銀。而商毅給的價格足足要低了七八錢銀子,二十萬斤就要便宜十五萬兩左右,雖然是離岸價,要荷蘭人自己來運,還要向鄭芝龍支付通過臺灣海峽的保護費,但至少也可以省下十萬兩以上的白銀。 林加、哈徳斯、尤紐斯等人也不禁又驚又喜,沒想到剛剛和商毅達成協議,還沒有正式簽約,就有一筆大買賣上門了,雖然這比正常的生絲收購季節提前了二三個月,生絲在海外一項都是搶手貨,那怕就是先屯集起來,也是非常劃算的,不怕出不了手。只不過因為還沒有到正常的收購季節,因此臺灣的荷蘭人一時拿不出這么多錢來,必須要從巴達維亞去運,于是也向商毅提出,能不能拖欠一半貨款,等到五月以后再支付。 但商毅壓低出售生絲的價格,就是為了套現,當不會同意荷蘭人的這一點要求,但也考慮到荷蘭人在臺灣確實沒有這么多現銀,因此也提出了一個折中的方案,這二十萬斤生絲可以分兩次交貨,但第一次必須是在四月十五日以前提貨交款,而第二次提貨時間,可以推遲到五月十五日,價格不變。逾期提貿,價格上漲,否則就免談。 林加、哈徳斯聽了之后,又一盤算,也認為這個方案是可以接受的,臺灣方面拿出一次提貨的白銀來,還是免強做到的,而到了第二次提貨的時候,從巴達維亞也該運來白銀了。這么好的機會,可不容錯過,因此兩人當即就答應了商毅的要求,于是雙方立刻草簽了一份協議,荷蘭人于當天就匆匆離開了浙江,返回臺灣去了。 正是因為有了與荷蘭人的這一份貿易協定,商毅的底氣也足了不少,至少在四月十五日之前,又可以套現至少二十五萬兩左右的白銀,有了這一批白銀,估計把五月份撐過去是沒有問題的。而關建還在于,找到了一路收購、出售循環的道路,有多少生絲也都能吃得下了。 按說,商毅現在應該馬上趕到蘇州去坐鎮指揮這場生絲價格戰,但這時另一個迫在眉睫的事情擺在了商毅眼前,那就是離三月十八日這個重要的日子已經不到一個月,而且如果清軍也如在另一時空里那樣入關,也就是兩個多月的事。在商毅的計劃中,山東將是做為自己的另一個重要戰場存在,因此自己必須馬上趕到山東去布置準備,那么誰來指揮蘇州的這場生絲大戰,就是一個非常難的選擇了。 林之洋聽了,也概然道:“請大人放心,在下一定盡心竭力,替大人在蘇州坐鎮,力保絲綢廠不失。” 商毅擺了擺手,笑道:“林先生你誤會了,我不是想請你出馬。” 林之洋怔了一怔,也不禁有些愕然,道:“那是誰?” 商毅道:“林先生請不要見怪,是我剛才沒有說清楚,我打算讓是想請林姑娘來幫忙,我想讓她和內人陳圓圓一起到蘇州去坐鎮,應付局面。” 現在商毅的陣營里,除了商毅之外,葉瑤瑱到是合適人選,但她要代替商毅在杭州主持政務,也離不開身,周少桓和成進都能在戰場上獨當一面,但商戰卻不是他們的擅長,而周世奇、王夫之等人也能力也基本相同,而且他們也各有要務,不能離開杭州。 林之洋到也是個合適的人選,商毅對他也信得過,但他畢竟不是商毅系統內的人,這次到蘇州坐鎮,絲綢廠和商家軍必須緊密配合,統一調度才行,這方面林之洋顯然就不合適了。而陳圓圓跟商毅一起的時間也很長了,也得到了商家軍上下的認可,由她來調度商家軍,也方便得多,只是陳圓圓也一樣缺少商戰的經驗,需要一個人來輔佐,而這個角色由林鳳舞來擔任最合適不過。 因為在兩天前的會議中,林鳳舞己經顯露出了自己在商業方面精明的眼光和見識,可以說除了人脈關系欠缺之外,其他方面她都不遜色于林之洋,甚致還有過之,而且她和陳圓圓也比較熟悉了,兩個人都是女人,有事情也好一起商量。 林鳳舞聽了商毅的話之后,先是怔了一怔,但眼睛里馬上閃出興奮的光彩,立刻道:“商大人,我愿意去。” 商毅點了點頭,又看向林之洋,道:“林先生,你意下如何呢?林姑娘在蘇州的安全,你盡管放心。” 林之洋也微微一笑,道:“既然大人看得起小女這點材智,在下自然沒有異議了。” 第二卷 落日篇 第二百章 生絲之戰(一) 因為這一去至少也有兩三個月的時間,因此在出發之前,商毅也要對浙冮事務進行一番安排布置。 總體來說,在政務上并沒有太多的變化,現在商家軍在浙江的行政管理基本都走上了正常軌管,而且經過了馬家寨和海沙鹽場的事情,對浙江地區的豪門大戶也是一個非常大的震憾力,使他們都老實了許多,對商家軍的政令也不敢再陽奉陰違,而是老老實實的尊守。 不過在兩天前,從穆陵關轉移過來了一批居民和士兵的家屬,共計有六萬余人,在四團的護送下,己經到達了浙江,商毅也著令周世奇,將這些人員安置在杭州、紹興、寧波交界的一帶地區,按照人民公社的形式,組建村落,并分配給土地和農具,開始生產。好在商家軍為了迎接山東的居民遷移,也己經做好了充份的準備,加上這批居民對商家軍的依附感很強,因此也沒有出現混亂的局面。只是安置他們需要花費大量精力。 在隨行的人員中,還帶有兩千多名年輕的少年學生,在穆陵關接受了近一年的教育之后,這批學生己經都能識字,有一批人還初步掌握了一些數學、天文、物理的基礎知識,而且對商毅的忠誠度也很高,是商毅為商家軍的未來陪養準備的后備力量。 商毅首先從里面將十八歲以上的學生挑選出來,分配到各個部門中去補充人員,其余的人員依舊在設立在杭州后新學校中就讀。而學校里除了原有的學生以外,還增加了近一千本地的學生,基本都是商家軍的士兵子女,因為現在有兵工廠和造船廠兩大建設項目在建,因此商毅建設新校舍的計劃只能暫時推后,先在杭州城內找了幾所大宅,打通院墻,暫時充當校舍。先讓學生們有一個就讀的地方,俱體的規化分布,等商毅從山東回來以后再詳細決定。 學校的事務在行政上是歸教育司來管,商毅又命王夫之來主抓這一事情,同時也在學校中任教,王夫之也十分高興的接受了這一任務。 相對于政務來說,在軍事方面,商家軍的調整就比較大了,目前商家軍在浙江己經聚集了六個團,除了一團還留守穆陵關之外,最初的五個團中,有四個都在浙江。另外五團駐守在蘇州、六團輪守馬家村人民公社和海沙鹽鹽,七團輪守臺灣。其他的騎兵團、偵察團、外籍兵團都駐扎杭州。 商毅首先下令,在自己離開杭州之后,由成進代理軍事指揮權,全權付責整個浙江地區的軍務。并且從勞動改造的俘虜中選拔出兩個團,與成進的三團合并,編組成商家軍第一師,由成進擔任師長,三團團部也整體升級為第一師師部。 二團和四團將隨商毅返回山東,其中四團將隨商毅返回浙江,二團和一團再加上穆陵關里又闊編的九個營一起,合并整編,組成商家軍第二師和商家軍駐穆陵關獨立團,由周少桓出任第二師師長,童大勇擔任獨立團團長,未來的山東戰區,也就主要由他們來付責。 隨商毅出發回山東的其他部隊還有一個騎兵營,三個偵察連,一個西班牙雇傭軍營,一個黑人護衛連。亞莉桑徳拉將帶領西班牙雇傭軍連隨行,另外海軍也準備出航,由水路出發,到登州去與商毅匯合。 同時在出發前一天,商毅又招集杭州的全體官員,正式宣布了這一纟列人事決定和安排,并且確定,在自己離開浙江之后,由葉瑤瑱代替自己,主管商家軍的所有事務,有可以決定任何事務的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