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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龍嘯大明在線閱讀 - 第298節

第298節

    這時莊太后又對一邊的太監道:“胡安,吩咐下去,叫宮里準備馬車,送小福普的兩位胞妹回攝政王府去。”然后又對多爾袞道:“十四爺,快回去吧,別讓小福晉等急了。”

    第四卷 縱橫篇 第二一一章 朝鮮來使(下)

    “朝鮮使臣樸正煥,見過皇叔父攝政王,千歲千千歲。”

    多爾袞點了點頭,道:“樸正煥,免禮。”

    樸正煥這才從地上站起來,又道:“我家陛下還有一份賀禮,是單獨獻給攝政王的。”說著從懷里拿出了一份禮單,雙手舉過了頭頂。有太監過來接過,轉呈給多爾袞。

    多爾袞的心情當然非常好,因為昨晚多爾袞迫不急待,一夜之間居然梅開二度,連續釆了兩朵美麗的鮮花。雖然說這兩名朝鮮郡主的容貌風韻未必就比得上莊太后,但一盤大萊味道再美,天天吃也會發膩,偶爾換換口味,其實也不錯,何況這兩名朝鮮郡主也算是上上之選了,又勝在青春少年,當然也令多爾袞覺得回味無窮。因此多爾袞也對為自己送來這兩名美女的朝鮮使團才充滿了好感,于是就在第二天一早下令,接見了朝鮮使團。

    朝鮮國內當然知道,現在多爾袞就是清廷的立皇帝了,因此每年新年朝賀時,也都會給多爾袞單獨送上來一份厚禮。

    多爾袞打開禮單,簡單的看了一下,現在他就等于是清廷的太上皇一樣,要啥有啥,當然不稀罕朝鮮給他送來的禮物,何況最重要的一份厚禮也都被多爾袞受用了。因此掃了兩眼之后,立刻將禮單一合。笑道:“你們大王實在是太客氣了。”

    而這為使臣樸正煥似乎也知道多爾袞會對禮物不感興趣,立刻又回身從隨從手里接過了一卷畫軸,呈過頭頂,道:“這是一份特殊之禮,攝政王一定會喜歡。”

    多爾袞到是有點好奇,笑道:“哦?這是什么?”說著示意太監去將畫軸接過來。

    兩名太監下去,從樸正煥手里接過了畫軸,打開之后,放在多爾袞的書案上。多爾袞一看,原來畫著的是一種帆船的樣式。全船長約十二丈左右,寬約三丈,分為兩層,下層有槳,上層兩側開著十余個炮口,而船頭呈龍頭形,內有大炮眼,頭尾都裝有大型鐵錐,可用來撞擊敵船。而和現在的帆船最大不同的地方在于,船板甲上有頂遮蓋,形似龜殼,而且裝著許多尖銳的鐵錐和尖刀。

    多爾袞心中一動,現在清廷的新軍己經開始訓練,并且己經取得了一定的成果,但水軍的進展卻十分緩慢,雖然清廷有鄭芝龍這位昔日的海上霸主,但海軍不同于陸軍,不是靠一兩個人就能夠改變的,盡管鄭芝龍精通水戰,也有極為豐富的航海經驗和造船知識,但北方的造船技術本來就遠遠遜色于南方,而清廷以前又極不重視海軍的建設,因此海軍基礎實在太差了,幾乎等于零,既沒有船型的圖紙,又缺少有造大船經驗的工匠,也沒有有航海經驗的水手,甚致連一個像樣的船塢都沒有,鄭芝龍就算是天大的本事,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另外現在清廷的財政也十分緊張,有限的經費,當然也只能優先考慮陸軍,海軍自然就更是雪上加霜了,何況清朝還對鄭芝龍十分防范,輕易不讓鄭芝龍上船,因此鄭芝龍也十分懶心,結果忙活了大半年,幾乎一點成績都沒有。

    好在是多爾袞也了解海軍的這此為難之處,因此也沒有責怪海軍,這次命朝鮮調一批工匠過來,其中大部份都是造船的工匠,就足為了發展海軍所用,雖然朝鮮造船的水平也不怎么樣,但總是要比清廷強得多。而這次朝鮮使團還帶來了一張船型的圖紙,這也正是清廷所需要的,因此多爾袞也十分高興,道:“樸正煥,這是什么船?”

    樸正煥顯然是早有準備,立刻侃侃道:“回稟攝政王,此船名叫龜甲船,因船身形似龜殼而得名,但也正強在此殼上,此殼是以厚木制成,裹上鱗狀鐵葉,可以抵御敵人弓箭和火器的投射,頂蓋上和甲板旁,裝有鐵錐和尖刀,使敵人不易攀登。而頭尾都裝有大型鐵錐,可用來撞擊敵船,側舷開有炮口,也可做攻擊敵船之用,故此此船攻守皆防,可稱天下無敵,當年東嬴日本,無故侵我朝鮮,我朝鮮水師正是靠這龜甲船大敗日本水軍。”說著也將當時朝鮮水軍和日本水軍大戰的經過詳詳細細,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

    多爾袞對海外的世界雖然知道不多,但日本這個國家他還是知道的,而且當年日本侵朝的那一戰。因為那一次戰斗在中國歷上壓根不算一回事,但卻是朝鮮歷史上少有的勝利戰斗,由其朝鮮水軍,表現得確實可圈可點,還出了一位名將李舜臣,而龜甲船也就是在那一戰中成名,因此雖然過去了近五十年,但仍然被朝鮮人所津津樂道,而多尓袞也有所耳聞,當然也聽說過龜甲船的名字。

    本來多爾袞就缺少海軍方面的知識,現在聽樸正煥這番添油加醋的忽悠,把龜甲船說得神忽其神,而且也覺得似乎還真是那么一回事,因此也十分高興,看來清廷有了這種龜甲船,從海上打敗商家軍,也大有希望了。

    原來清廷曾在1627年和1636年兩次征伐朝鮮,雖然終于迫使朝鮮脫明服清,但朝鮮畢競事明近三百年,國內對明朝的認同感還比較強,并且素以小中華自居,因此在降清最初的幾年里,朝鮮的朝中上下皆視清朝為犬羊夷狄,并私下稱清帝為“胡皇”,稱清使為“虜使”。除對清朝的公文賀表之外,一切內部公文,包括王陵、宗廟、文廟祭享祝文,還仍用崇禎年號。同時清廷兩征朝鮮,也對朝鮮造成了相當大的損害,而且朝鮮兩次戰敗之后,都向清廷賠償了大量錢財,這也加重了朝鮮的負擔。于是也有不少人對清廷都沒有好感,希望能夠擺脫清廷,重新回歸明朝。

    但由于清廷的兵勢強大,明朝自顧尚且不瑕,那還有精力去管朝鮮的事情呢?而且清廷擊敗朝鮮之后,也在朝鮮扶植了一批親清派的勢力,多爾袞在朝鮮的便宜老丈人李世緒也就是其中之一,因此也在朝鮮朝廷中形成了親清、親明的兩派勢力互相爭權奪利,各不相讓。不過隨著清廷越來越強,朝鮮國內的親清派勢力也就越來越大,一直到清廷入關,明朝滅亡,親清派勢力也在朝鮮朝廷中占了絶對的優勢。當然也就再沒有人提什么重新回歸明朝了。

    但就在這時,商毅倔起,連續擊敗了清廷兩次南侵,使中國形成了南北對持之勢,這些情況朝鮮國內也都清楚,因此朝鮮的親明勢力也再次蠢蠢欲動,大有卷土重來之勢。

    而這時的朝鮮王李琮到是也想回歸明朝,但兩次敗戰也使他心有余悸,何況朝鮮對中國的局勢也打聽得十分清楚,現在南方四分五裂,一共有三個明藩建立的朝廷同時存在,但實力最強的不是這三個明藩朝廷中的任何一個,而是一個原明朝的將軍。因此到底支持那一方,李琮也有些左右為難,舉棋不定。

    朝鮮雖是個不起眼的小國,但卻把中國儒家搞形式主義的那一套學了個十足,因此親明派并沒抓住清軍南侵失敗的丌好時機,和南明取得聯絡,建立同盟,共同與凊廷對抗,相反又為誰能代表明室正統這個問題爭論不休起來。

    當然紹武、永安、永歷這三個朝廷都有人支持,勢均力敵,只有商毅在朝鮮幾乎沒有支持者,因為商毅只是明朝的一個將軍,實力再強,當然不能算是明朝的正統,自然也就被無視了。結果親明派的勢力本來就不及親清派,這時還又分成三份,互相內耗,結果現在在朝鮮朝廷中,依然還親清派占據著優勢,而親明派鬧騰的聲勢雖然不小,但并沒有多少效果。

    但親清派都十分清楚,自己在朝鮮的權勢,就取決于清廷的盛衰,清廷的勢力越強,自己的權勢也就越穩,而清廷一但衰敗了,自己也必然地位不保,而且還有可能有性命之憂,因此清廷下旨要求朝鮮調集一批造船工匠去清廷吋,也立刻就照辦,同時還主動找出了龜曱船的圖紙,送到清廷,畢竟清廷的實力也似乎大不如前了,幫清廷也就足幫自己。同時也希望借助清廷的力量,打壓一下親明派的勢頭,也搞打了一下李琮,讓他不要倒向親明派。李世緒又把自己的兩個小女兒也送給多爾袞,也是想和多爾袞再拉近一步關纟,畢竟只有一個女兒還不夠。

    因為朝鮮和遼東接壤,可以直接危脅到清廷的根本,因此朝鮮也是清廷的腹地,當年皇太極曾兩征朝鮮,就是必須先征服朝鮮,才能沒有后顧之憂的對明作戰,因此現在朝鮮也絕不容有失。

    多爾袞得知了這些情況之后,立刻向樸正煥表示,清廷一定下詔到朝鮮,警告李琮和親明派的勢力。

    第四卷 縱橫篇 第二一二章 龜甲船(上)

    朝鮮的親明派鬧事,對多爾袞來說當然是小菜一碟,他最上心的,還是朝鮮進貢的龜甲船圖紙。

    多爾袞對海戰基本一無所知,但受八旗鐵騎的影響,在潛意識里,也不自覺的就把海戰和陸戰聯系起來,戰船就等于是士兵的戰馬,因此打起海戰來,也就好像是騎兵們縱馬齊沖一樣,而這種龜甲船,也就等于是騎兵中的重甲騎兵一樣。

    多尓袞也知道,海軍正在為造船沒有圖紙而發愁,現在有了圖紙,而且又是這么厲害的戰船,也不禁讓多爾袞信心大增,甚致想到,如果清廷也能夠建立一支強大的水軍,那么也可對南京來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也從海上發動對南京的打擊。

    當然這次朝鮮方面不光是帶來了龜甲板的圖紙,而且還有一批造船的工匠,和一部份水軍士兵,同時來的還有朝鮮的全羅道左水軍節度使,李杜國,他也是朝鮮名將李舜臣的重孫子。當然他們這一群人都是朝鮮朝廷中的親清派勢力。

    水軍士兵也正是清廷所缺少的,因此多爾袞下令招見李杜國,同時又傳見清廷的水軍提督鄭芝龍,讓他們見面,準備安排造船練水軍的事宜。

    因為李杜國是隨朝鮮使團一起來的,這時就在北京城里,當然是一傳就到,他大約是三十六七歲的年紀,生得到是有幾分武人的氣度。

    見了多爾袞之后,李杜國也詳細的向多爾袞講解龜甲船的船的特點,制造方式,以及當年自己的先祖李舜臣是如何架駛著龜甲船大敗日本水軍。他對龜甲船和水軍的戰術方面可要比樸正渙熟悉得多,對當年的那年大戰也是熟得不能再熟,而且這家伙似乎也有幾分說書的天份,不僅講得口若懸河,在關建的地方還會賣個小關子,不時也抖個小包袱,再配合十分豐富的手勢動作,也讓多爾袞不自覺的就聽得入了神,有時會追問“后來呢?后來怎么樣了”“哦!原來是這個樣子。”等語言來。

    當然如果是讓商毅見了,一定會感嘆,這丫如果改行去說評書,成就一定不可限量,至少也不會比單老爺子差。

    不知不覺說了近一個時辰,多爾袞依然聽得津津有味,但就在這時,鄭芝龍進見,這才打斷了李杜國的說講。

    見禮之后,多爾袞立刻向他招手,道:“老鄭,你過來看看這張圖紙。你認識這條船嗎?”

    鄭芝龍來到書案前,掃了兩眼,他一輩子縱橫海上,對龜甲船當然不會陌生,因此一眼就認了出來,道:“回稟攝政王,此仍朝鮮龜甲船,昔日壬辰之戰中,朝鮮李舜臣就是憑借此船,擊敗日本水軍。”

    多爾袞哈哈大笑,道:“老鄭啊,你不愧是跑船的出身,果然認識這條船。”然后一指李杜國,道:“這就是李忠武公的重孫,李杜國將軍。”

    忠武是李舜臣的謚號,因為現在多爾袞心情正好,李杜國剛才的話也正順他的心意,因此對李舜臣的稱呼也就客氣了一些。

    鄭芝龍向李杜國拱手一揖,道:“原來是名將之后,幸會,幸會。”

    而李杜國這時一臉的得意神色,也拱了拱手,道:“不敢當。”

    這時多爾袞又道:“老鄭,這次朝鮮使團到我大清來恭賀新年,專程帶來了這一張龜甲船的圖紙,還有一批造船工匠和水軍士兵,以及李將軍,幫助我大清修造戰船,訓練水軍。”

    鄭芝龍怔了一怔,道:“攝政王,你打算在我大清水軍中建造這種龜甲船嗎?”

    多爾袞點了點頭,道:“不錯,如果我們將龜甲船造他一百艘,大概就足以勝過商家軍的水軍了。老鄭,你覺得呢?”

    鄭芝龍搖了揺頭,道:“不可,如果用此船去與商家軍的水軍相抗,必敗無疑。”

    多爾袞正在興頭上,聽了鄭芝龍這句話也不亞被打了當頭一棍,頓時啞然止聲,怔怔的看著鄭芝龍,而李杜國的臉色也變得十分難看,如果是在朝鮮,那怕是在朝鮮王李琮面前,他也要開上爭辯,只是現在是中國,又當著多爾袞的面,到也不敢造次,只好狠狠的盯著鄭芝龍,狠不能把他撕碎了。

    過了好一會兒,多爾袞才道:“為什么這么說?”

    鄭芝龍當然也看出了李杜國的不滿,當年鄭芝龍縱橫海上的時期,壓根就沒見過朝鮮的船,因此當然不會把李杜國放在眼里,道:“回稟攝政王,此事關纟我大清之根本,因此芝龍不得又居實稟告。臣觀這龜甲船,在五十年前,或許可以縱橫海上,所向無敵,但現在絕非商家軍的對手。”

    多爾袞道:“此船有什么不妥之處嗎?”

    鄭芝龍道:“首先尺寸太小,這龜甲船長不過十余丈,寬不過二丈,最多也不過五六百料,載兵不足百人,火炮不過十余門,而且盡是小炮。而在商家軍中,千料以上的大船比比皆是,兩千料以上的巨型大船跡有十余艘,載人近千,火炮多達近百門,其中千斤以上的火炮足有二十門以上。昔日俞大猷曾言,海戰無他,唯大船勝小船,大銃勝小銃爾。”

    大船勝小船,大銃勝小銃,這兩句話多爾袞到是聽說過,而且商家軍的海軍所用的戰船巨大,他也聽海防的官員說起過,因此聽了鄭芝龍的話,也開始沉呤不語起來。

    而這時李杜國卻有些著急了,道:“攝政王,鄭大人所說的尺寸問題,臣以為并非難事,只要我們將尺寸放大,不就行了嗎?”

    鄭芝龍心里冷笑,你當造船是造桌子嗎?把尺寸放大,小船就成了大船,那有那么簡單的事情,別說是每一個尺寸只放大一倍,就是擴大十分之一,在許多地方都要重新設計改進。只是這是一個十分復雜時技術問題,不是一句二句話就能說得清楚的。因此道:“攝政王,船的大小估且暫時不論,但從圖紙上來看,龜甲船的船首平正,帆小,且只有主帆而無側帆,首尾帆;甲板遮蓋,上附鐵片,船身必重,可見其速度不快,雖設有槳櫓,但卻又多加了水手船員,因此只能用于近海作戰,無法遠涉重洋。”

    李杜國張了張嘴,又想爭辯兩句,但鄭芝龍看了他一眼,不等他說話,又搶先道:“這龜甲船最大的優勢就在于船板甲上有頂遮蓋,附有鐵片,并裝有鐵錐和尖刀。不僅可以防御敵人的攻擊,也可阻止敵人攻擊自身。因此就算是有前面的那些弱點,也足以低消。”

    多爾袞點了點頭,說穿了龜甲船就像是重甲騎兵一樣,雖然行動慢、笨拙,無法遠途奔襲,但自身的防御力卻是超強,就算只能在近海作戰,如果能夠保護住清廷的海疆,也算不錯。而李杜國的眉頭也舒展了一些,畢竟鄭芝龍說的龜甲船的優點,到是很正確的。

    但鄭芝龍又道:“只是這是在五十年以前,那時海戰所用的戰船均不大,而且火炮的口徑小,威力弱,無法打穿龜甲船的護壁,因此那時海戰,皆是兩船靠近,噴火燒船,或是以士兵登船作戰,龜甲船的護壁堅固,絕對是一大優勢。但現在卻不同了,海船的體形龐大,所載火炮眾多,海戰已少有登船作戰,全是以船炮一決雌雄。龜甲船的護壁再堅固,能否擋得往現在的火炮轟擊呢?”

    鄭芝龍現在雖是龍困淺灘,但畢竟在海上縱橫了數十年,中式船、西式船、日式船,什么船沒見過。對各種帆船的性能也是了如指掌,而且大大小小海戰,巳打了不下百余場,因此對龜甲船的特點、性能、優點、劣勢一眼就能看個七七八八。

    其實朝鮮雖然是一個半島國家,但從來就不是海上的傳統勢力,在十六世紀未、十七世紀初的這段東南亞航海貿易的全盛時期,根本就沒有朝鮮的商船參與,這一點連日本都大大不如。鄭芝龍當然看不上朝鮮的船。

    當年朝鮮水軍雖然能在海戰中大勝日本,一來是當時日本的水軍也實際并不怎么樣,二來是因為朝鮮確實出了一位不世的海戰天才李舜臣。能去敗日本水軍,主要還是李舜臣的天才指揮能力,龜甲船的作用,不能說完全沒有,但絕不向傳說中的那么大,而且當時的朝鮮水軍,其實也就只有十幾艘龜甲船。

    當然那時的水戰技術,也確實有利于發揮龜甲船的優勢。而且當時朝鮮也確實是在近海作戰。

    多爾袞雖然不懂海戰,但對現在火炮的威力,還是十分清楚的,雖然一開始被李杜國忽悠得有一些頭腦發熱,但多爾袞畢竟不是楞頭青,不會這么輕易就相信任何人說的話,而鄭芝龍所說活,也不無道理,因為龜甲船真正的厲害就是防御力,在現在的火炮威力下,龜甲船的護壁,還能發揮多大的優勢,還真不好說,一但護壁的作用大減,那么這種龜甲船其實也就沒有多大的用處了。

    第四卷 縱橫篇 第二一三章 龜甲船(下)

    見多爾袞又陷入了沉思,李杜國也不禁有些著急,雖然他是朝鮮的全羅道左水軍節度使,但朝鮮很早就開始閉關鎖國,不與外界來往,因此朝鮮的海洋觀念其實出清廷高出不了多少,李杜國的海洋認識,也就僅限于在朝鮮沿海巡視,對世界帆船和海戰和發展變化也幾乎一無所知,對所謂西洋大海船也只當是一個傳說。

    但朝鮮好不容易才出了一個軍事天材,全國上下對其自然十分推崇,說李舜臣是全民偶像,也不為過,因此李舜臣死后,在朝鮮幾乎成為一個半神似的存在,而李舜臣的海戰思想,戰術、使用的戰船,當然也被奉為最權威的精典,根本就無人敢質疑。

    李杜國作為李舜臣的重孫,對祖上的輝煌業績當然也是推崇倍至,而達到一種盲目相信的地步,在朝鮮別說有人敢否定李舜臣,就是有人提一點不同的意見,李杜國都會拔劍和他決斗,而鄭芝龍這一席話,難聽得說,是把李舜臣貶得一錢不值,李杜國當然不能接受,不過當著多爾袞的面,他還不敢向鄭芝龍提出決斗,只好道:“龜甲船的威力,豈是如鄭將軍所說。而且龜甲船上,同樣也可以放置火炮,雙方同以火炮對決,但龜甲船的防御力更強一些,自然也更厲害一些。”

    鄭芝龍把該說的都說了,也懶得和他爭一些細枝末節,只是道:“攝政王,海軍戰船關系重大,還請攝政王三思。”

    多爾袞道:“如果不用龜甲船,我們現在能夠造出什么船來。”

    鄭芝龍道:“臣己經想過,我大清缺少造船工匠,應該到南方去聘用,雖然浙江、福建都不可行,但Q東亦有不少造船的能工。”

    多爾袞心中一動,這到是個好辦法,不管怎么說,廣東的尚可喜還是和清廷近一些,如果找他幫忙,確實可以從廣東調一批造船工匠過來。相信這一點小忙,尚可喜是不會拒絕的。

    這時鄭芝龍又道:“還有就是紅夷毛人善造大船,商家軍的海船,多是照紅夷毛人的大船仿制,因此唯有請紅夷毛人相助造船,方才能與商家軍的水軍相抗。臣昔日在南方,與紅夷毛人素有來往,也可以為大清穿線引橋,與紅夷毛人聯纟。”

    多爾袞還沒有說話,李杜國己道:“攝政王,外臣素聞紅夷毛族仍是蠻荒犬夷之輩,不通禮議,不聞王教,茹毛飲血,人輪顛倒,而大清仍天朝上國,禮儀之邦,又豈能與紅夷毛族通好。”

    鄭芝龍聽了,也不僅又好氣又好笑,搖了搖頭,道:“紅夷毛仍是我們的通欲叫法,其國名尼徳蘭,仍是泰西諸國中一國,離中國數十萬里,彼國體制風俗,雖與中華大為炯異,但亦立國千年,怎能說是蠻荒之輩,你的見識短淺,一葉蔽目,不過是井底之蛙,又豈知天下之大。”

    李杜國“哼”了一聲,道:“全是一派荒謬之言,天下雖大,但除中華之外,又豈有他國。鄭將軍故意說其離中國十數萬里,不過是讓人無法查證罷了。”因為見多爾袞并沒有制止自己和鄭芝龍爭辯,李杜國也不由膽大了一些,言語之間,也帶有一些不敬之言。

    不過見李杜國這樣近乎強辯的否定海外的一切,鄭芝龍也覺得沒法再和他說下去了,只好看向多爾袞,聽他來裁斷。

    清廷本身就是一個落后民族,在入關之后,雖然以中華正統自居,而且也處處標榜自己是禮儀之邦,最怕就是別人說自己蠻荒夷狄之族,這也是所有暴發戶的心態,有了幾個錢之后,就想裝貴族,玩底蘊,因此對李杜國所說的話,多爾袞在心里也有幾分贊同。

    但多爾袞畢竟不是腐儒,而且北京還有一些傳教士,對紅夷毛人到有一些耳聞,當然也知道紅夷毛人在一些所謂奇yin技巧方面,確實比中國強。別的不說,就是紅衣大炮,就是紅夷毛人傳入中國的。

    其實最初的紅夷大炮大部份都是從澳門的葡萄牙人那里買來的,只是當時的中國人對歐州并不了解,在最初的時候,曾把歐州人全算作佛朗機人,后來才慢慢分成了佛朗機人、干系臘人、紅夷毛人,但俱體誰是誰,其實也沒幾個分得清楚,張冠李戴,指鹿為馬,以一帶全的事情其實也不少。

    因此多爾袞也覺得,如果紅夷毛人真能幫自己造船,和他們聯系合作,到也不錯。因為多爾袞知道,鄭芝龍在南方,也經常和紅夷毛人通商來往。而且現在商毅似乎更進了一步,不僅和紅夷毛人做生意,多爾袞從南京的諜報人員那里也知道,在前不久商毅還納了一個紅夷毛女人為偏妃。

    不過多爾袞馬上想到,商毅納了紅夷毛女人為偏妃,是不是表示雙方有可能達成某種政治協定,也許這就是一門政治婚姻,那么紅夷毛人還會幫自己嗎?當然按多爾袞現在的見識閱歷,也只能理解到這一步了。

    鄭芝龍也不禁苦笑起來,只好又把佛朗機人、干系臘人、紅夷毛人向多爾袞詳細的解釋了一遍,也算是給多爾袞上了一節國際大勢的課。

    聽鄭芝龍說完之后,多爾袞這才對海外多了幾分了解,因此想了一想之后,對鄭芝龍道:“老鄭,這件事情你讓我再想想吧。”然后又對李杜國,道:“李將軍,我會讓人給你們安排地方,這種龜甲船,先造幾條出來再說。”

    李杜國聽了,也總算心情好了一點,畢竟多爾袞還是用了龜甲船,因此也道:“多謝攝政王,等龜曱船造好之后,再請攝政王觀看。”

    兩人退出之后,多爾袞又沉思了一會,認為聯系紅夷毛人,到是可以試一試,不過不能通過鄭芝龍,畢竟現在清廷對鄭芝龍可不能完全放心,既然他和紅夷毛人的關系交好,那么如果讓鄭芝龍和紅夷毛人搭上關纟,說不定還真會讓鄭芝龍逃出去。

    畢竟商家軍的海上突襲也從另一個方面提醒了多爾袞,大海才是最好逃跑的地方,萬一讓鄭芝龍上了船,揚帆出海,清廷還真就拿他沒辦法了,因此這條龍一定要牢牢的鎖在岸上,千萬不能讓他見水,否則就是龍入大海,再難束縛了。

    當然沒有鄭芝龍,多爾袞同樣可以和紅夷毛人搭上線,因為北京還有傳教士在。

    羅馬天主教會將中國分舵分成了南北兩個分舵,分別有湯若望和龍華民出任分舵主,湯若望固然是春光得意,而在北京龍華民卻一肚子苦水倒不出來。

    為了改變上一任舵主利瑪竇交好上層的傳教方式,在中國推行龍華民式的改走群眾路線,但事實證明,在中國離開了官府,什么事都干不付,結果導致天主教會在中國的局面每況愈下。

    凊廷入關之后,雖然沒有驅逐傳教士,但北方的傳教事業然沒有任何起色,甚致是一年不如一年。而隨商毅一起到南方去開創新地區的湯若望等人卻重新拾起了利瑪竇路線,結果在商毅的支持下,也搞得有聲有色,成績緋然。不僅修廷了杭州圣保羅大教堂,而且還為商毅在教堂里舉行了婚禮,也成為天主教會在中國的發展史上重要的一步。比北方可要勝強得多。

    而在北京的其他傳教士們也都羨慕得只冒酸水,同時也開始反思龍華民路線,認為不走上層路線,只走群眾路線,絕對是北方傳教事業的一大失敗,因此從現在開始,也要重新回到利瑪竇路線上來。在眾口一辭之下,龍華民也不好再堅持自己的傳教路線,只好同時了眾人的意見。

    于是傳教士們也開始積極活動起來,畢竟天主教在北京也己經存在了四五十年,有一段時間還是發展得不錯,每個傳教士也都有幾個非信徒的朋友,其中也有幾個明朝的官員,現在也都成了清朝的官員了。正好這時清朝在訓練新軍,在中國人的觀念中,歐州人制造火器的水平都比中國強,當初湯若望還幫忙明朝監造過紅衣大炮,因此也有人想向清廷邀功,于是這群洋和尚,有沒有會造火槍火炮的。如果有會的,到是可以像多爾袞推存他們。

    但現在留在北京的洋和尚都是走龍華民路線,除了傳教之外,對其他的事情所知不多,當然更別說造槍造炮了,不過洋和尚們又不甘心就這么放棄,因此都說自己可以聯絡荷蘭人威葡萄牙人,來幫清廷造炮,并且還可以幫清廷訓練軍隊,同時還信誓旦旦,都說歐州人制造的槍炮,絕對要比商家軍強。

    當初也確實有葡萄牙士兵幫眀朝鑄炮練軍,因此也有官員請功心切,于是向多尓袞作了報告。多爾袞正在猶豫不決,又聽鄭芝龍說荷蘭人善于造船,于是才堅定了決心,請荷蘭人幫助,不過不用鄭芝龍出面,而是由這幫洋和尚來付責。

    第四卷 縱橫篇 第二一四章 大清時報

    雖然現在清廷面臨看許多的困難,但畢竟也是在一件一件的解決,而且又收了兩名朝鮮美女,多爾袞的心情也相當不錯,因此這個新年也算過得非常熱鬧喜慶。

    但在新年之后,多爾袞的心情就遭了下來,因為最近幾期的《杭州時報》都送到了多爾袞的案頭上。

    現在看《杭州時報》也成了多爾袞毎天的必修功課,一方面可以從報紙上了解南京方面的動向,另一方面也可以了解一些其他的知識。比如說海外的知識。當然在以前,多爾袞對這些內容只憑興趣,心情好就看看,心情不好就扔到一邊去。但盡管是這樣,多爾袞一點有限的海外知識,大部分也都是從《杭州時報》上知道的。

    在多爾袞決定找荷蘭人幫忙之后,特意翻閱了以前的《杭州時報》將有關于荷蘭的內容全都找了出來,其中居然還發現了一個關于荷蘭這個國家的介紹。多爾袞這才知道這個國家的真正名字叫尼徳蘭七省聯合共和國,而且國家竟然沒有皇帝,最高首領稱為執政,是靠一個什么議會來選舉決定。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一樣,要不是《杭州時報》上登載的許多地方和鄭芝龍說的是一致的,多爾袞甚致都認為這是商毅編造出來的一個國家。

    不是嗎,一個國家如果沒有皇帝,那還不亂了套嗎?蠻夷之國就是蠻夷之國,根本就不知道君臣綱常,想到這里,多爾袞才衷心的感覺到,中華才是禮儀之邦。雖然多爾袞一邊看,一邊批判荷蘭的國家政治制度,但也對這個國家有了相當的了解。因此多爾袞也意識到,報紙還真是個好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