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斗8
但誰也沒料到交鋒會來得這么快。 九月底,本就不太平的中東/地區陷入了一場政/變/暴/亂的沖突中,反/政府武/裝與政府/軍在多地交/火;以山姆大叔為首,連同幾個歐洲國家也摻和進來,被指背后提供反/政府武/裝武/器彈/藥和資金支持。國際石油價格因此大漲,股市持續性起伏波動,金融秩序更是受到了嚴重沖擊…… 進入二十一世紀的地球早已是“牽一發而動全身”,哪里不太平,哪怕是相隔十萬八千里,各地區多少也會受些波及和影響,無論政治還是經濟,全都在所難免。有了影響就要想辦法消除,要消除就必須得往外走動,以尋找解決的契機。 所以這次幾個被“殃及池魚”的國家和地區的特使相約來到中國,一起拜會中國政府,尋求包括資金在內的援助支持,以助國內渡過因不安局勢而引發的金融危機。 中國政府在北京盛情接待了來自四國的特使,因為特使團隊人數眾多,以安保為首的后勤保障部門也派出了相當數量的工作人員,其中自然包括隨行翻譯。 一旦涉及翻譯服務,近在北京的天創譯所自然無可厚非的承擔了輸送救火譯員的領頭責任。而自從不久前與薛眠、崔紹群把話攤開聊完之后,晏殊昀便不再拘著了,一有合適的機會就把薛眠叫過來。盡管后來薛眠曾單獨找他聊過,希望推遲加入天創的時間,晏殊昀當他是事出突然不舍得離開云州和非凡,人之常情,也沒多說什么,只道天創的大門隨時為其敞開。 畢竟只有門“敞開”著才不影響人家常過來“看看”。 “嘖,現在天創是越來越不把我這個正牌老板當回事了。”崔紹群趴在陽臺上專心侍弄幾盆不知從哪兒收來的奇花異草:“這次準備帶人去嗎?” “不帶。”薛眠站在魚缸前喂魚。 “算你有良心。”崔紹群拿著把剪刀小心翼翼的走枝修杈:“昨天云漢發來兩個案子,我都沒敢驚動你,就怕耽誤你去北京給晏殊昀效力……他媽的也是沒誰了,瞧瞧我這大公無私的。” “云漢有新案子?”手上動作一頓,薛眠垂了垂眼,轉身看過去。 “新案子。說難不難,說不難吧也……”崔紹群搖著頭嗤了一聲:“反正你又沒工夫去,我讓王哲自己想辦法了。正好他手底下有幾個新人今年表現不錯,就當拿云漢這倆案子渡劫吧,渡過了就是飛升成仙,以后公司里有的是發展機會,畢竟人才梯隊還是要定期培養的……” 薛眠心思已經不在對話上,崔紹群的聲音也只是幽幽飄過來又從耳朵里幽幽飄出去,雁過不留痕。 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在開什么小差。 手頭還有點事沒忙完,薛眠留了半天時間處理,訂的是晚上的飛機,抵達北京時已經是深夜十一點。還有小半個月就是國慶節了,首都各處洋溢著熱烈的節日氣氛,機場內外裝點一新,大小不一的鮮紅色國旗掛滿了全場,看著既喜慶又振奮。 酒店是天創幫安排的,打車趕到的時候已過午夜十二點。薛眠拖著行李箱,以及無所掩飾的疲憊身體,辦完手續進了房間,困得眼皮直打架,快速沖了個澡后就直奔大床了。 一夜無夢。 次日醒來,吃過早餐趕去天創。從今天開始他要在這里連軸轉的打四天的仗,沒有助理,沒有同行,精神必須集中,體力必須攢足。 “就知道這種救火的事少不得你出馬。”許明給薛眠泡好茶,笑瞇瞇的從抽屜里抽出一份資料遞了過去。 “您過獎了。”薛眠客氣的雙手接過文件:“老師剛剛也說是‘救火’,救火靠的是人多力量大,我過來也就為湊個數,主要還是靠同事們一起合作。” “又謙虛了不是。”許明豎起一根食指點點他,佯作板著臉的批評教育道:“那救火能是什么人都讓上的?總得看看經驗到不到家啊。晏總那邊都交代我了,你的意思我們也明白了,反正早來晚來,小薛你終歸是要來天創的,我就等著跟你共事的那一天。” “好,”薛眠微笑著應道:“到時候第一頓酒許老師還請賞光。” “喲,最近變化挺大啊,還練上喝酒了?”許明笑著給他添茶:“什么酒量啊現在?上回在酒莊沒見你喝多少就傷著了,從那往后我可是有陰影了,心里想著再不敢輕易喊你喝酒,就怕重蹈覆轍。” 薛眠笑笑,端起茶盞跟他碰了個杯。 這次翻譯任務類別多樣,有隨領導團進行國/事接待,也有陪同外賓會見政府相關事務負責人。為期四天的活動涉及的不光是中國能給予到訪四國什么樣的資金援助扶持,也包括各國間未來的政治經貿往來合作。 工作場上碰到莫遙,薛眠并不意外,相反如果沒碰到,才該訝異一句這樣的場合怎么這一位居然不在。 頭三天的行程各自奔忙,如上回在英國時一樣,每個譯員都有歸口的外賓需要陪同,互相打照面的機會不多,只在第一天的晚宴上擦肩而過,相□□頭算作致意。莫遙還是那樣一派親和模樣,西服挺括,身板挺直,游刃有余的陪著外賓穿梭在人群間,表現妥帖周到,任誰看了都會夸一句業務精湛,一表人才。 “薛眠,又見面了。”一場論壇結束,與會嘉賓們正在臺上合影留念,工作人員站在臺下等候。莫遙一身淺灰色的高級正裝,穿過熙攘的人群,款步向薛眠走來。 薛眠微微一笑,伸手握上莫遙遞來的那只手:“日程安排的緊湊嗎?” “緊,相當緊。咱們泱泱華夏禮儀之邦,外事接待上不一直都很盛情周到么。除了該有的準備不必說,昨天下午我還陪著我那位外賓去了趟王府井呢。”莫遙搖頭笑笑,用目光指了指臺上第二排靠中間位置的一位黑人外賓:“那是博茨瓦納的總統特使,也就是我負責的外賓。” “博茨瓦納?”薛眠低聲重復了一遍:“博茨瓦納算是非洲地區發展比較好的國家,而且自身礦產資源豐富,歐美又是他們最大的國際援助方之一,怎么……” “怎么這次卻來了中國求援,是吧?”莫遙望著主席臺方向抬了抬眉,哂然一笑道:“俗話說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哎,本來不該我們這種身份去妄議政/治啊,但現實就是這么殘酷。現在外面時局不穩,有的國家忙著打仗,有的國家忙著收利,以前那些‘友好往來互幫互助’眼下也不一定顧得上了。放眼世界,也就咱們這塊兒是太平天下,又大道為懷,仗義相助,可不就……” “明白。”薛眠會心一笑,話題敏感,不便再多言。 合影結束,今天的集體活動也跟著告一段落。明天是四國使團在華的最后一天,也是為期四天的外事活動里分量最重的一天。彼時,中國政府將組織一場大型簽約會,在給予有需要的友國一定的資金扶持的前提下,也為可落實的多邊貿易合作打下基礎,如鐵路搭建、醫療援建、住宅項目等。 晚上回到酒店,薛眠整理完明天的資料,正準備去洗澡,電話在這時響了起來。 手機在桌面上不斷震動,發出“嗡嗡”的響動聲。薛眠走到桌邊,低頭看見屏幕上一個持續發亮的字母“f”正不停閃爍,說不清道不明,心口當即“噗通”了一聲,搏動的心跳之下后背不覺間也洇上一層熱汗。 “喂。”佯作鎮靜的按下通話鍵。 “還在忙?”電話那頭費南渡的聲音帶著點淡淡的笑意傳過來。 “沒有,剛忙完。”薛眠伸出手指戳了戳一邊的太陽xue,抬頭看了一眼窗外天色。夜幕不知何時已經降臨,整座城市華燈初上,不遠處的高架橋上車流如梭,好像永遠也不會停。 “那很好。” “很好?”薛眠沒聽明白。 “忙完才有時間宵夜,不是很好么。”費南渡的聲音不太高,而他周圍的背景音聽起來也有點吵。薛眠覺出哪里不太對,接口問:“你在哪兒?” 那頭費南渡換了一個安靜點的地方,這才答他:“北京。” “北、北京?”薛眠差點咬到舌頭:“你怎么也在北京?” “剛到沒多久。”費南渡笑了一下,薛眠還沒來得及反應,又聽到姜蒙的聲音好像跟著出鏡了兩秒。 “你來北京是……是出差的嗎?”薛眠定了定神。 “有這項內容。順便再參加一場……”說到這里,費南渡有意停頓了一下。 薛眠見他不往下說,忍不住上鉤追問:“一場什么?” “一場……明天你也在現場的會。”費南渡不再賣關子,但也不打算提前揭開“謎底”,只道:“下樓吧,五分鐘后到酒店前臺取個包裹。” “……什么?”薛眠一頭霧水:“什么我在的會?什么包裹……不是,哪兒來的包裹?” “宵夜啊,”費南渡這回真笑了:“剛剛不是說過了。” 薛眠:“……” 靠著一點壓箱底的反應力,薛眠終于回到了正常思維軌道,前言后語一拼湊,總算弄明白過來:“你要給我送宵夜?不是,你怎么知道我住哪兒?” 一個小時前薛眠收工回酒店,但他沒想到來北京出差的費南渡正巧也在這家酒店下榻。彼時費南渡從電梯出來,兩人在大堂錯身而過,薛眠卻沒看到他,只顧埋著頭想事情,頭都沒抬,注意力完全不在看路上。 前面的話費南渡沒開玩笑,他的確是受邀出席明天的政府簽約會,即薛眠也會參加的那場。不過說是巧合也不完全巧合,云漢本就有許多基建產業,之前也參加過不少政府招標,明天的簽約會雖然是國家牽線,但說到底還是給企業打造平臺,助推各家有實力的國企、民企最終落實項目的跨國合作。 但云漢之前沒有申報項目來參加這次的簽約,只是受邀出席大會。而費南渡剛好要來北京出差,時間湊到一起,便由他代表云漢出席明天上午的會議。 至于他為什么會知道薛眠也在那個會上……云漢最近派到非凡的案子沒有一個是薛眠接手的,只需稍加派人一打聽,崔紹群那張嘴到底也沒嚴實到哪兒去。 ※※※※※※※※※※※※※※※※※※※※ 某些情節時間上有小bug,修文的時候再調整吧~ 最近身體出了點小狀況,情緒什么的也有受影響,所以“有話說”和留言里都沒有好好和大家耍嘴皮了,沒事沒事,待小毒君調整過來,我們再斗嘴呀~ 好啦,周五見哦! ——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