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峽谷血戰3
暖春最后的封印是白衣老道施的,他近日感覺暖春似乎有沖破封印之勢,所以拉上白子湜,白子湜自然帶著李凌天,一起去找暖春,不過還是來晚一步,他們趕到時,暖春已經抱著霍思良的尸體走出峽谷。 暖春看到白衣道人瞬間閃到他身邊,激動說,“師父,太好了,你來了,你快幫我救救思良!”暖春以為,白衣老道會有很多方法讓人起死回生,所以對于霍思良的死,并未有悲傷。 白衣老道沉重嘆息,愁眉不展,想找一個合適的語氣去說這件事,但沒有找到,最后只能如往日平述語氣說,“暮寒,人死不能復生,為師也沒有辦法。” “師父,你騙我!”暖春不信,不住搖頭,“你騙我,你騙我對不對,你是上神伏羲,你教化的人類,你怎么不可以起死回生呢!” 白子湜與白衣老道并肩而立,用他一直以來冰冷看似睿智的語氣說,“暮寒,就算是上神,也有做不了的事,人是不可能起死回生。” “你胡說,你胡說!白子湜,你胡說!”暖春抱著霍思良踉蹌后退兩步,還是不信。 “暮寒,盤古沒有胡說,為師真的沒有辦法。”白衣老道沉重的說,長長嘆口氣。 悲痛如颶風,瞬間席卷暖春全身,她一時體力不支,抱著霍思良的尸體跪坐在地,“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我不相信思良就這么離開我!他說他要照顧我一輩子!他說他會守著我,保護我!他不能死,也不會死!” 暖春突然站起來,閃離霍思良尸體很遠,指著尸體說,“那不是思良,那肯定不是思良。我要去找他,我要回家找他,他一定在家做好飯等我回去,我要回家!” “暮寒!”李凌天攔著她,“你認清現實好不好,別再自己騙自己!霍思良,他死了!” “不,他沒死,他一定在家,不是在家就是在湖邊牽著大黑小黑帶它們吃草,他沒死!”暖春雖然這么說,但一步步走近霍思良尸體,步步鉆心。 原來,思良真的死了。暖春捂著嘴,看著遍體鱗傷如血染的霍思良。 “為什么!”暖春仰天悲鳴。 “為什么會是這樣! 他明明可以作為帝王壽終正寢,一代明君;明明可以戰死沙場,千古流芳,卻偏偏死于難民之手,而這些都是他拼了性命保護過的人! 為什么!難道是因為我嗎!我有什么錯!我是魔,可自從和他在一起,我從未殺人! 為什么會變成這樣!我們明明什么都沒做錯! 思良一直對拋下漢國子民有愧,他想盡自己最大努力幫他們,可這就是他的結局嗎?被他的子民用農具一下下打死!” “暮寒,誰都沒有錯,你沒有錯,他也沒有錯!”白衣老道安慰她說。 “師父,那是誰錯了?”暖春渾身都在不住顫抖,跪在霍思良身側,手想去摸摸他安逸的臉龐,卻又不知何為猛然抽回。她不敢觸碰,她怕摸到他冰涼的身體,這身體明明是溫熱的,給她無窮無盡的溫暖,讓她不再有任何懼怕。 “我知道了,錯的是這個世道,是人心!”暖春突然間恍然大悟。 “二師姐說得對,世人……都該死!我要……屠盡這世間萬物!我要讓這個世界蕩然無存!”暖春說的平靜,面含微笑,但卻猙獰萬分。 “暮寒,世人并無罪!”白子湜上前一步解釋說,他看暖春這樣子,搞不好會一起召喚出四方神獸,再次毀天滅地 “無罪!”暖春聽完哈哈哈大笑,仰頭狂笑不止,“白子湜,你居然說是世人無罪!他們貪婪、自私、虛偽,就是他們殺了思良,你居然說他們無罪!世人于我無情,我又與他們何義!” 暖春說完,閃到那些難民奔走的前方。她的眼眸是血紅色,但不空洞,而是溢滿屠盡萬物的殺氣,這樣的暖春要比身后撲過來的疫民更恐怖。 她揮手出一團黑氣,把自己和難民以及后面的疫民都團在結界中。黑色結界中,嘶吼、尖叫、孩提大哭,撕扯血rou聲,聲聲交織在一起,如人間地獄一般,沒有善良被折磨的人,只有鬼咬鬼。 “伏羲,快想想辦法!”白子湜焦慮說,“現在的她真能毀天滅地!” “盤古,我和你加在一起也不是她對手,順其自然吧!”伏羲無奈說,現在的暖春,他再也沒有辦法壓制住。 “臥槽伏羲,你難道就眼睜睜看著女媧用自己撐起的世界再次塌陷嗎?” “盤古,千年來你一直收集女媧飄散在時間的精魂,想重回她的神識,你關心的不是世間再毀,而是暮寒召喚神獸,用盡女媧的精魂吧!”白衣老道轉目看白子湜,語氣平常,目光深邃。 “是,我發現她有女媧散落的大部分精魂,一直試圖將這份能量抽出她體內。她的心魔是我種的,我想用心魔逼出她體內女媧圣潔的精魂,可還是失敗了。”白子湜終于承認自己過往種種行為初衷。 “我都不執著于恢復她的神識,你又何必苦苦不放呢!” “因為我愛她,我比你還要愛她!”白子湜怒聲說,臉上露出從未有過的執念、悔意和嫉妒,“我明明那么愛她,她卻選擇你!我不甘心!我要讓她重新活過來,讓她重新選擇!” 他們說話時,黑氣中的嘶喊聲漸漸變弱,所有人都被咬的支離破碎,相互啃食。暖春心滿意足的散開結界,一揮手,黑氣如海嘯一樣,順著峽谷,撲向前方,黑氣所過之處,鬼怪們化成一團團紅霧,就此消散。 暖春瞬間屠盡這峽谷中所有的人。 她騰空而起,圍在她身邊旋繞的有兩個神器,玄武鱗和白虎齒。白子湜收在懷里的五彩羽發出劇烈的震動! “不好!她在召喚神器!”白子湜拿出五彩羽,奮力攥住,五彩羽就像刀一樣,割裂他的手,飛到空中。 暖春俯視白子湜,看他徒勞的掙扎,輕蔑一笑。 轉瞬,青龍珠和五彩羽也圍著她旋繞。天朗氣清的天,剎時布滿黑云,濃密壓人。 暖春張開雙臂,把自己的血灑向四個神器,頓時四個神器發著濃烈的黑紅色光。 白子湜見狀,一個金光閃到空中,他就算拼盡全力也要阻止暖春放出所有神獸。白衣老道也一道金光閃去,此生第一次,同白子湜并肩作戰。 李凌天抬頭看天,黑光金光交擊出白燦燦的火花,發出轟隆轟隆如雷一樣的聲音。 就算白子湜和白衣老道用盡全力,依然沒有阻止暖春召喚神獸,四大神獸嘶鳴從神器而出。 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白子湜收手,萬念俱灰,世界將傾,他最愛的女媧也不會再回來。 就在暖春想催動神獸時,黑氣纏繞的身體里,漸漸呈現出絲絲白光,白光越來越也大,覆蓋她全身。 這道白光讓暖春身體的黑色藤紋慢慢變淺,讓她眼眸慢慢變回黑色,讓她的唇也慢慢變回瑰紅色。 暖春落在白子湜和白衣老道前,溫婉一笑。 “女媧!”二白驚喊,“是你嗎?真的是你嗎?” “是我。我暫時壓制住暖春自己靈識,但這時間不會持續多久。伏羲、盤古,雖然暖春沒有完全催動四方神獸,但是這個世界的平衡再難維持,最多一年,世界會再次崩塌。我在暖春內力的魂魄可以再次維持這個世界平衡。盤古、伏羲,你們幫暖春完成獻世之儀。但這前提是,暖春愿意去救這世間萬物,你們若是強迫,獻世之儀不能完成。” “如果那樣,你連最后一絲魂魄都不會留存。”白衣老道痛心說,“女媧,你何苦做到這一步?” “我本來就沒有多少精魂。伏羲,我知道在我死后你一直憤恨這世間,憤恨世人,但是這世上沒有至純至美的事物,萬物都是相對存在。有白就有黑,有善就有惡,他們是相生相惜存在。” “盤古,萬物發展自有其道,順應自然就好,不要為尋找我的精魂而活。” 女媧身上的白光漸弱,她對站在不遠處的李凌天說,“李凌天,我會暫時抹去暖春之前的記憶,這一年,你好好照顧她,讓她盡量過得平靜祥和,有助我積聚能量。” “但是在獻世之前,要讓她恢復記憶。” 女娃說完,白光只在暖春胸口一點發著微弱的光,最后隱去。 她再次走了!只留下短暫的對話給二白。白衣老道笑的凄然,千年了,他收的徒弟,幾乎都帶著憤恨而來,帶著憤恨而去。他沒有動世人,他強化世人的憤恨。女媧說得對,萬物都是相對,自己不能只看一面。 白子湜活了好幾千年,都只為了女媧,女媧在的時候孜孜不倦的追求她,就算她選擇伏羲,自己也堅持不懈,希望得到女媧垂憐。他什么事都想壓倒伏羲,所以篡改伏羲給昌平君《魔輪換世》這本書的陣法,想讓伏羲大敗,沒想到最后害死女媧。 之后千年,他尋遍天下存有女媧能量的生物,最終在黎城李府一個小男孩身上看到殘存的能量,雖然微弱,但足以。后來他發現,這個男孩居然是嬴政轉世,于是起了輔佐他稱帝的心思。是他給新月皇帝傳遞的消息說“昌平君至寶在李府”,才導致李府滅門慘案,他這么做的目的,就是要讓李凌天有稱帝想法。他為自己的執念,改變他人命運,把一個又一個人推向深淵,還不自知。要不是女媧再次出現說這些話,他還會認為自己是對的,一如既往堅持下去,一次次改變他人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