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重生后她成了最有錢的NPC、世子的崛起、妖孽來襲、首富千金踹掉了民國大佬、相愛恨晚、天劍誅魔錄、滿分甜、王者榮耀之制裁系統(tǒng)、[未來]哥,讓我抱大腿吧!、網(wǎng)游之大航海
“嗯。”趙墨點頭。 他已暗中走了好幾步棋來對付穆親王府,本不想這么早打草驚蛇的,但穆世子執(zhí)意要求娶吳枕云為妻,不肯輕易放手。 既如此趙墨也不怕得罪穆親王府。 吳枕云道:“為了這么一件小事得罪了穆親王府,你這又是何必呢?” 趙墨道:“婚姻大事算是小事嗎?” 穆世子求娶吳枕云的目的很簡單,就因為吳枕云是秋先生的得意門生,而秋先生又將趙言舊案的事托付給吳枕云,所以穆世子求娶吳枕云不過是想要插手趙言的舊案。 穆親王府的算盤打到誰身上不好,偏要算到吳枕云身上,趙墨如何能再對他們客客氣氣的? “所以,吳枕云……”趙墨撫著她側(cè)臉,同她低聲說道:“阿姊的案子你能少接觸就少接觸,我知道你想報阿姊對你的恩情,但這事太危險了,我不想你去冒險。” “你不想……”吳枕云聽罷,杏眸直直的愣怔半晌,突然一拍腦袋,道:“你不想我去冒險,那你娶我做什么?!” “娶你做什么?”趙墨被她這句話問得一時語塞,哭笑不得,反問她道:“你說我娶你來做什么?” “娶來欺負的。”吳枕云想起昨晚的事就咬著牙恨恨道:“你就想看我疼!看我哭!” 趙墨捏捏她的臉,無可奈何道:“是是是,你說得對!” “婚姻大事你怎么這么隨便!” 吳枕云很認真地問他的,可他卻回答得這么敷衍了事。 她生氣了,埋臉到他頸窩出悶不做聲,低聲嗚嗚咽咽著焐著怒氣。 冬夜寒霄,吳枕云窩著在趙墨暖和的懷里靜靜睡去,沉酣香甜。 她是睡得沉了,可卻苦了趙墨,連起身都不敢起身,一動彈懷里的人就小聲嚶嚀著什么“遇白哥哥要走了!”“遇白哥哥嫌棄小云兒了!”“遇白哥哥不要小云兒了!” 最后她再帶著軟糯的哭腔道:“小云兒好可憐!可憐死了!” 趙墨有什么法子,只能依著她了,直到睡覺時把她抱回床上才算消停。 第36章 一點都不心疼我 因婚事,趙墨和吳枕云兩人告了好幾天的假。 告假這事是趙墨告的,吳枕云本人其實并不愿待在府里,待在府里一日就被趙墨欺負一日,這日子還怎么過啊? 太難了太難了! 因為告假,兩人都沒去朝會,但朝會上發(fā)生的事兩人卻略有耳聞。 趙墨上書參奏穆親王,女帝自然是要過問的,聽說穆親王在朝會上顧左右而言他,一直沒有正面回答女帝的問話,最后還是擺出先帝來,與女帝講兄妹情分才勉強躲過質(zhì)問。 這事小事,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掀起潮涌波瀾的是另一件事。 刑部郎官上疏參奏大理寺卿秋竹君,奏疏上寫著大理寺卿秋竹君徇私枉法,斷獄不公,鞠讞不明,胡亂定案。 永寧十六年八月,安州巒縣發(fā)生一起兇殺案,死者為巒縣知縣張復,事關朝廷官員,陛下命大理寺卿秋竹君速速前往巒縣查案。 秋竹君到巒縣之后,只勘察過一次案發(fā)現(xiàn)場便草草下了定論,認定巒縣縣丞孫德昌為兇手,此后更是無視孫德昌的訴冤與申辯,嚴刑逼供,孫德昌寧死不屈,最后冤死獄中。 秋竹君為了結(jié)案,偽造證言證詞和簽字畫押,認定孫德昌為畏罪自殺。 此案就此了結(jié)。 最為蹊蹺吊詭的是,這個案子里的諸多細節(jié)與孫德正的案子有很多重合相似之處,死者的死法相同,都是在浴室的浴桶里,都是鐵棍貫穿胸前,連白蠟、浴桶裂痕、出水竹管這樣的細節(jié)都一模一樣。 甚至連嫌犯的證言證詞都差不多。 秋先生結(jié)案時寫的是孫德昌利用白蠟將鐵棍凝固于出水竹管之內(nèi),熱水將白蠟融化并將鐵棍沖刷下來,刺到死者胸前,導致死者血竭而亡。 在這個案子中,孫德昌就是鄭大勇的角色,不對,應該反過來說,鄭大勇是孫德昌的那個角色。 刑部郎官上疏時提到了孫德正的案子,以此來證明孫德昌是清白無罪的,秋竹君草草定案,草菅人命,昏庸至極。 孫浩…… 吳枕云問趙墨道:“孫浩與這個孫德昌到底是什么關系?” 孫浩是明年春闈的待考士子,載明身份的名牒早已送至盛都府查驗,并沒有發(fā)現(xiàn)孫浩與孫德昌有什么牽扯。 趙墨搖頭,左手拇指轉(zhuǎn)著無名指上的玉色約指,說道:“從名牒上看,孫浩的父親是孫德康,早逝,伯父是孫德正,已逝,祖父是孫生明,故去,其他的叔侄兄弟等都沒有叫做孫德昌,而孫德昌祖籍也不是安州巒縣,而是蜀中人士,與孫浩毫無關系。” 他合起手邊籍冊,道:“孫德昌已被定罪,若孫浩與孫德昌真的有關系的話,那孫浩根本沒辦法參加春闈會試。” 參與會試的士子需三代無罪清白,自己更不得犯過案,定過罪,正因如此,當年吳枕云一直隱忍到科考之后才對淳于明下手,否則淳于明早就死在她刀下了。 吳枕云納悶得很,揉著額角道:“孫德昌與孫浩若一點關系都沒有,那孫浩為何要布局出和孫德昌一模一樣的案子來?”說著她又搖了搖頭,道:“不,不一樣。” 這兩個案子看起來好像一模一樣,但張復的案子里并沒有小紅這個角色,而孫浩布局出來的案子里小紅才是兇手。 如果孫浩是按著張復的案子來布局的,那么這個小紅的角色對應的那個人是誰?那個人存在過嗎? 孫浩為何要布局重現(xiàn)張復的案子?為了給孫德昌翻案,還是為了針對秋先生,或是為了別的? 許多疑團縈繞在吳枕云的腦中,不得解。 她很郁悶,也不讓趙墨好過,躺在趙墨的腿上念叨著:“為什么呢?孫浩到底想做什么呢?”她頭疼得很,抓著趙墨的手腕晃來晃去,道:“趙遇白,我不想當大理寺少卿了,我不要查案,你救救我!幫我調(diào)到別處去吧!” 趙墨敲敲她的前額,道:“過幾日你又鬧著當了,我是不是又得幫你調(diào)回來?” 吳枕云在茵席上打滾,道:“算了算了,不干了,卷包袱走人!” “刑部翻起張復的案子是想要針對秋先生。”趙墨垂眸看著腿上的人,道:“他們還想讓你去查這一樁案子。” 吳枕云搖頭,道:“我是秋先生的學生,應該避嫌的,他們不可能讓我去查。” “《訟獄律》上并沒有規(guī)定學生不能查先生的案子。”趙墨抬手撫過她的臉,道:“孫德正的案子與張復的案子這么相似,所以他們肯定會讓你去查,目的就是想讓你先入為主,千方百計地揪出張復案子里婢女小紅的那個角色。” 查案需要假設,一旦有了預想和假設就很容易先入為主,吳枕云時常要與自己的假設做爭辯,而這一次不是假設,而是另一個相似的事實存在,像是一面鏡子一般,兩兩相看,很容易鉆入拼命尋找相似點的歧途之中。 趙墨的左手撫過她的側(cè)臉,無名指上戴的羊脂玉約指也撫過她側(cè)臉,溫溫潤潤的,比他的體溫要涼一點,但卻比他的手細膩潤澤。 他的手上有薄繭,撫過她側(cè)臉的時候總覺得有些酥酥麻麻的,惹得心里發(fā)癢生燥,她不喜歡可她的身體天生反骨,偏生喜歡這種感覺,不止是臉,新婚之夜那一晚,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都喜歡。 真是沒出息。 吳枕云一想到這些就莫名臉紅,低著頭拿過他的左手攤開,反復摩挲著無名指根處那枚約指,又從自己頸下摸出自己的那枚,兩枚約指并在燭燈下,一起浮著羊脂玉特有的溫潤光澤。 她對比了許久,道:“你的好像比我的要潤。” 五年來,趙墨日復一日地轉(zhuǎn)磨著這枚約指,就算是一塊木頭也都溫潤了,更何況是上好的羊脂玉。 吳枕云看著看著,突然說道:“我想要你的。” 趙墨將約指從無名指上取下來,說道:“我的約指內(nèi)環(huán)比你的要粗一些,你戴不了,只能墜在胸前。” 吳枕云的手比趙墨的手小得多,他的約指戴在她的手指上松松的,手一動約指就滑落下來。 “還是還給你吧。”吳枕云握過趙墨的左手,將那枚約指親手戴到他無名指上,一點點轉(zhuǎn)磨著戴到指根。 趙墨垂眸看著她眼神里潛藏的小心思,不忍戳破她——她不過是想要親自給自己戴上約指,何必說穿呢? 吳枕云一想到趙墨戴著這個約指兀自轉(zhuǎn)磨了五年,就覺得很對不住他,心里一愧疚就想要稍稍彌補他一些。 “戴好了!”吳枕云抬起小臉看著他,笑道。 “有勞娘子了。”趙墨讓她取下她的約指,道:“來,夫君給你戴。” “我不要。”吳枕云搖頭,摸著胸前的約指,道:“我戴在身上就好。” “為何?”趙墨問她:“不喜歡?” 吳枕云搖頭,說道:“喜歡。” “既喜歡那就戴在手上。”趙墨伸手到她后頸,解下她的紅繩,取出約指像五年前那樣親手給她戴上——松了,原本能戴在指根的,現(xiàn)在都快滑到指尖了。 趙墨握著她的手,拇指摩挲在她的無名指上,從指根摩挲到指尖,來來回回,反反復復不肯放手。 時隔五年的對比就這么直面撲來,沒有什么比這個更顯明更真切的了,他的小云兒何止是瘦了而已? 吳枕云,在西疆的那五年你到底是怎么過的? 西疆風沙那么大,西疆雪天那么冷,西疆人煙那么稀少,他的小云兒那么嬌怯可憐,到底是怎么一日又一日捱過那五年的。 “看來為夫得好好養(yǎng)著你了。”趙墨將涌上喉間的酸楚咽下,眼底的紅轉(zhuǎn)瞬即逝,揉著她的小手,沉聲道:“要不然連約指都戴不上了,旁人還以為夫君欺負你呢!” “你本來就在欺負我。”吳枕云同他控訴道:“你昨天晚上偷偷親我了,我知道的,你還使壞壓著我,這我也知道的!” 趙墨輕笑出聲,道:“誰讓你昨晚踢被子的?” 吳枕云道:“我本來就喜歡踢被子的,不能因為我嫁給你了,夜里就不能踢被子了!” 趙墨說道:“我本來就是喜歡親你的,不能因為我娶了,夜里就不能親你了!” “趙遇白!” “吳枕云。” 吳枕云扭過臉去,雙手抱在胸前道:“哼!我生氣了!我不理你了!” 趙墨一眼就看出她的意圖,道:“就算你再怎么生氣,再怎么不理我,今晚該怎樣還是怎樣。” 從新婚之夜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七天了,七天里吳枕云動不動就說身子疼不讓他碰,趙墨昨日同她好聲好氣地說過,她才點頭說好。 昨日才答應的,今日就想反悔了? “吳枕云,你是怕我還是怕疼?” “都怕。” “那真是委屈你了。” “嗚嗚嗚……趙遇白,你行行好,能不能溫柔點兒?” “這得看你乖不乖了。” “我很乖的。” “那就重些。” “趙遇白,你一點兒都不心疼我!” 吳枕云,我自以為戒掉了對你的心疼,但你一來,我卻又重蹈覆轍,原來終是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