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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隨意問李柱子:“知道什么事嗎?” 李柱子欲言又止,咂咂嘴,半晌才說:“老板弟弟,半個月前被人打傷了胳膊,老板查了,是趙大寶找人干的。” 趙巖停住腳,說:“那跟我有什么關系?” 李柱子心說,有關系,關系大了。他遲疑道:“你不好奇趙大寶因為什么打張玉民嗎?” 趙巖腳步一頓。 他不好奇。 他們誰把誰打傷了,打殘了,打死了都不關他的事。 但心里忽然有一些不安。 他快步走進張宏發的辦公室。 辦公室煙霧繚繞,張宏發坐在辦公桌后面抽煙。 見他來了,客氣地起身,遞給他一根煙。 兩人落座,張宏發客氣地說:“路上辛苦了,晚上咱們多喝幾杯。” 趙巖點點頭,等著他切入正題。 急匆匆單獨把他叫來,總不能專門噓寒問暖的吧? 這不是張宏發的性格。 果然,兩人抽完半根煙,張宏發輕咳一聲,說:“趙巖,你的這個媳婦,很有心機錒。” 趙巖正吸一口煙霧在嘴里,他滯了一下,緩緩吐出。 “怎么這樣說?她闖禍了?” 他的聲音,比平時更冷。 他不喜歡別的男人,用任何一種口吻,說起家里的女人。 張宏發胸口起伏明顯。 過了十來天了,他想起這件事,仍然覺得氣難平。 有了李柱子的提醒,他重點查了趙大寶。果然,真是那人做的。 他找人把趙大寶“請”來,一棍子掄下去,那小子抱著腿直嚎,立即就把為什么打張玉民說了。 他也就知道,他最疼愛的弟弟,居然被人利用到那個份上。 他恨不得宰了那個女人。 但張玉民不肯。 就算淪為別人報仇的工具,他也不許張宏發動俞小藍一下。 張宏發咽不下這口氣。 行啊,既然不能強行動她傷了兄弟感情,那有一個人應該可以。 他就等著趙巖回來,讓趙巖給他個公道。 趙巖靜靜地聽完了前因后果,黑黝黝的眼里沒什么溫度,他欠身將煙屁股摁熄在煙灰缸里,淡淡的說:“你想怎么樣?” 第17章 反目 傍晚, 火燒云染紅了半邊天空,倦鳥紛紛歸巢。 俞小藍到門口柴垛上拿柴火燒火,一輛四輪拖拉機由遠及近傳來,在趙大寶家門口停下。袁麗華拿著暖瓶臉盆, 拉著臉從車上下來。 趙大寶圍著被子, 坐在車里。眼皮垂著, 病怏怏的,看不到以前的囂張跋扈。 趙祥生跳下車, 將趙大寶背進家里。 俞小藍站門口看著, 嘴角勾起一個譏諷的弧度。 真是快,這個人渣居然出院了? 她抬頭看著大門兩側光禿禿的樹枝,的確很快。 趙巖走的時候,樹上還有幾片葉子呢。 一轉眼, 二十七天就過去了。 她嘆口氣往家里走。 身后突然響起一陣腳步聲, 俞小藍下意識握了一根樹枝在手, 猛地回頭。 男人的臉龐熟悉又陌生,見她回頭,停在幾步開外望著她, 眼神專注。 俞小藍挑眉, 輕輕一笑:“回來了?吃飯了嗎?” 她眉眼彎彎, 口氣隨意又熟稔,就像他走之前一樣。 他細細的看她一會,沒發現什么強顏歡笑的痕跡,一顆心徹底放回肚子里。 從她旁邊走進家門,隨意道:“還行,沒缺胳膊沒少腿。” 這是什么話? 俞小藍兩道眉毛豎起來,跟著趙巖進了院子, 說:“你沒頭沒尾的說什么呢?” “沒什么。”他神色平靜,看一眼她手里的柴火問:“做飯嗎?我來吧。” 俞小藍一喜,立即將手里的柴火塞給他,說:“太好了,我這火頭軍可算當到頭了。” 趙巖淘米蒸飯,她就坐在一旁的小板凳上,看著那火,偶爾抬眼瞅一眼趙巖。 來家之前,他特意上街理了發,換了衣服,新理的鬢角襯得眉眼更加英挺。 他本來性子冷清,什么時候看著都是酷酷的樣子。 但是在外面再怎樣,一回家,立即為她洗手做飯,這感覺,還挺好。 呵呵。 “你總看著我做什么?”他淡淡的問。 目光漫不經心地掃過她嫣紅的唇瓣,落在她白皙的小臉上。 瘦了。看來沒吃好也沒睡好。 俞小藍捧著下巴頦,保持姿勢不變,說:“看看你臉上有沒有桃花啊,畢竟離開這么久,人心隔肚皮啊。” 他嘴角淡淡的勾起,說:“看出什么了嗎?” 俞小藍搖搖頭:“沒有,身上一股子男人味,沒發現狐貍精的味道。” 他側目睨她:“那你還看?不如去看看我包里給你帶了什么好東西。” “那你帶了什么好東西?” “牛rou干,很好吃的。” “不急。”俞小藍笑吟吟道:“我天天一個人待著,都快不會說話了。難得你回來,咱們說說話。” 趙巖往灶里添了把柴火,說:“不是讓你找大嫂聊天嗎,怎么會沒人說話?” 俞小藍嘆口氣,說:“大嫂有她的事情要忙,總不能天天麻煩她。說起來,我是真的佩服你,自己一個人也能活這些年,要是我啊,早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