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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小藍:“放心,我有分寸。” 到了晚飯時候,李桂枝回家了。 俞小藍沒關院門,獨自一人在灶間燒火。 趙大寶四下看幾眼,溜進俞小藍家,跑到灶間對俞小藍說:“行啊,張玉民白天就敢來家了。你的膽子越來越大了。” 俞小藍冷笑說:“你瞎了嗎?沒看見我一直躲著姓張的,是他糾纏不放追到家的?” 她添一把柴,咬牙切齒說:“趙巖不在家,別人欺負到家里來,趙家男人沒人敢說句話不說,你還落井下石,呵,難道趙家的女人被別人欺負,你們很有臉面是不是?只怕村里人會說,除了趙巖,趙家其他的男人都死光了。” 趙大寶疑惑說道:“真的是張玉民纏著你?” 其實這顯而易見,張玉民來了幾趟,他看得清清楚楚。 俞小藍冷笑看他:“我什么都沒說,發生什么事你自己琢磨。但有句話我說在前頭,你最好收起你的小心思,以后你若動我一根頭發,有人收拾你。真出了事,別怪我沒警告你。” 趙大寶心里有了數,也冷笑,陰測測地說:“是嗎?我倒要看看誰敢。” 他冷哼一聲,大步出了院子。 俞小藍轉頭望著他的背影,輕輕“呸”了一下。 過了兩天,張玉民在鎮上遇到了俞小藍。 她懷里抱著一些日常物品從供銷社出來,身邊跟著那條大黃狗。 張玉民停在路邊看她,想打個招呼,可是俞小藍眼角都不看他一下,目不斜視地從他跟前走過去了。 他緊走進步攔在她面前,悶悶地低聲說:“真的要這樣嗎?我們連朋友都不能做了嗎?” 俞小藍喝道:“讓開。” 那表情像一個被流氓調戲的良家婦女。 張玉民愣愣的站在原地,皺眉望著走得飛快的女人。他不明白她反應怎么會這樣激烈。 可是有一個人,在街上遠遠看見這一幕,冷冷地咬著牙,陰狠的眼里籌謀起來。 趙家的女人,再不濟也臨不到他姓張的來肖想。 然后過了兩天,張玉民又住院了。 這次情況很嚴重,一條胳膊骨裂。 他晚上回家,在半路上被幾個男人攔住了,對方說一句:“讓你亂勾搭人”就開始圍上來拳打腳踢。 這下張宏發可坐不住了。 他發動了所有力量,咬牙切齒說:“讓我找出來是誰干的,我活刮了他。” 但這個年代既沒有監控,路上也黑燈瞎火的沒有目擊者,想找出兇手,簡直是大海撈針。 張玉民都出院了,案子也沒破。 俞小藍直嘆氣:這案子還不夠簡單嗎?真是被某些人的智商打敗了。 正感慨男人們的智商,大門口來了個男人。 是趙巖的朋友柱子。 俞小藍迎出去,站在門口打量他:“什么事?” 柱子姓李,住在村東頭。他望著俞小藍撓撓頭,支支吾吾地說:“嫂子,我最近剛回村,聽村里有些閑話傳得很神乎……” 俞小藍一皺眉,他立刻擺擺手說:“嫂子你別誤會,我絕對相信你的為人。我來就是告訴你,要是誰敢欺負你,可以跟我說,我饒不了他。我才不管他是誰。” 俞小藍臉上露出一點笑,溫和地說:“你別擔心,沒人敢欺負我。姓趙的可不是吃素的,管閑事的人,多著呢。” 李柱子一愣,怎么感覺這話里有話? 俞小藍沒再多說,轉身進了院子,在門口想起什么似得回頭,說:“哦,聽說你們老板弟弟被人打了?他最近怎么這么衰?上次被趙大寶灌醉進了醫院,差點丟了命。這次又是因為誰呀?” 李柱子的心忽的一跳,一下子想到什么。他掩飾地咳嗽一聲,說:“老板還沒查出來,我們也不知道。” “哦這樣啊。”俞小藍挑眉笑笑,關上了大門。 *** 一望無盡的田野盡頭,奔馳著幾輛灰突突的大卡車。 開車的人風塵仆仆,卻難掩興奮,他兩眼放光的盯著熟悉的道路,喋喋不休地說:“娘老子的,我終于回來了。這一個月,跟他媽野人一樣。回家第一件事,先去理發,不然我怕嚇著我媳婦。” 他轉頭看一眼旁邊的人,說:“哎趙巖,我就佩服你,結婚沒幾個月,你也狠得下心把新媳婦丟下,看回家人不認識你了。” 副駕的趙巖看著道路兩旁急速后退的白楊樹,嘴角微微彎了一下。 離開家將近一個月,他頭發長長了,吃住都在車上,也沒空去管。 原先白皙的臉龐也曬黑了,嘴唇干裂,真的變了不少。 但他不相信她會認不出他,他認為人的相貌可以變,眼神不會變。 車子終于拐進了張宏發的停車場。 車上的人一下來,立即有人熱情的迎接,他們交接完車上的貨物,準備一起去理發,泡個澡,松泛松泛。 趙巖抬起胳膊聞了聞,皺了皺眉,索性也跟著大家一起往街上去了。 剛到門口,有人在后面大聲喊他的名字。 “趙巖,你過來一下。” 李柱子小跑幾步來到他跟前,說:“老板有事找你。” 趙巖疑惑,按慣例晚上張宏發會請大家喝酒,有什么事不能等晚上說?最起碼要等他洗了澡換了衣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