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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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甲第猶豫了一下,誠實道:“好心好事,就怕上有政策下有對策,房價調控就是例子。” 老人哦了一聲。 趙甲第一番天人交戰,咬牙道:“我覺得在食品交通和住宅這幾個環節出問題的官員問責,太弱了,就該拖出去殺頭。” 田增笑了笑。 王竹韻苦笑,嘆息一聲。 老太爺笑了笑,不置可否。 趙甲第坐直了腰桿,望著老太爺,一字一字道:“當年,是誰靠人民戰爭贏得了勝利,如今,是誰與人民戰爭?” 一句話,宛若一聲冬雷。 第281章 長談 冬雷炸起,趙甲第這個極具站著說話不腰疼嫌疑的隱身富二代始終心平氣和,可憐費盡心思安排所有環節力求完美收官的王竹韻一身冷汗,秘書田增神情古怪,這位大叔見識過京津圈太多光怪陸離的場景,但挨個兒比較過來,卻還是此時此刻趙家年輕人一句話來得聳人聽聞,若非有兩盤棋的清淺交情在那里,田秘書都要忍不住唾罵這個青年的不知死活。心情一直不錯的老太爺黑了臉,緩緩抬頭,斜眼盯著口無遮攔的后輩的后輩,老人按照年紀來說早就是風燭殘年的歲數,明眼人都估摸著這個家族要跟隨者老爺子一起日薄西山了,就等著老太爺一閉眼不再睜開,上了八寶山,接下來自然就是大榕樹倒下,猢猻散去,一番不動聲色的高層洗牌,這些年,尋思著開始可以找下家的王家派系門生不是一兩個,但有一點有資格入老太爺法眼的人物角色們十分清楚,只要躺椅上的老人一天建在,他們就不敢也不愿去做跌份的下作事情。這就是王家老太爺的本事,趙太祖說虎死不倒架,何況這頭猛虎即便掉了牙齒,也還是共和國碩果僅存的老虎之一,老太爺身高一般,上了年紀,眼神也不會時不時讓人覺得犀利鋒芒,所以談不上多少氣勢,周末去首蒲河公園晨練或者曬太陽的時候,可沒幾個知道這位老人曾是指揮過千軍萬馬的赫赫儒將,但這可不是能夠小覷老人威嚴的理由啊,一直旁觀王竹韻這場精心安排的田增突然有點遺憾,最后到底還是捅了簍子,年輕人太沉不住氣了,當著老太爺的面飯可以多吃,盡管吃,因為能吃是福,但話,可就得小心惦念醞釀著,顯擺的多說,故作姿態的瞎說,魯莽的亂說,都是禁忌,老爺子最反感的就是為人浮躁,在他看來靜不下來的人,不管多大歲數什么出身,都是不能做成事的,一次僥幸成功,下一個跟頭也肯定不遠。田增瞥了眼神情慌張卻不知所措的王竹韻,有點于心不忍,猶豫了一下,壯著膽子問道老爺子,練點字?老人點點頭,但接下來伸手指了指田增和王竹韻,輕輕道你們兩個出去,虎妞說這個小家伙毛筆字拿得出手,我倒要看看,能說出這句話的年輕人,且不說是否有底氣去做到一些兒事,先把這幾個字寫下來再說,可別像某些個后代,連鋼筆毛筆都沒握過,光會練簽名了。 田增率先起身,王竹韻勉強笑了笑,跟著走出去,出了書房,仍然留在正房,沒敢走遠,生怕再折騰出幺蛾子。八面玲瓏的田增輕輕道要不要我把虎妞喊過來?王竹韻搖頭苦笑道沒用,老太爺是動了真火了,虎妞沒輕沒重,指不定就會火上澆油,那才真的麻煩。甲第這孩子是我領進家門的,接下來就看他自己的了。如果這一關過不去,就只能重頭謀劃了。田增默不作聲,作為首長的生活秘書,對王家的家事自然爛熟,但愈是如此,就越不能自作主張,更不能指手畫腳,沒這個覺悟,這么多年的書就是白讀了,這么多年的人情世故也白琢磨了。 書房,氛圍遠沒有外頭兩位想象的那般劍拔弩張。趙甲第在宣紙上寫下那二十三個字,手腕沉穩,絲毫不顫,正楷雄健,這是十多年被國士男子陳平安硬逼出來的渾厚功底。本來黑著臉的老太爺一看,出乎意料嘛,呵呵一笑,說道我說你來寫,這次換行書,聽好了,除了中字,再沒道理;除了敬字,再沒學問。老太爺說完,趙甲第已然一氣呵成,行云流水。老太爺笑容增加一兩分,評判語氣道不錯,是下過苦功夫的,接著來,這次是草書:三軍要他輕生,萬姓要他重生。不輕生不能勘亂,不重生易于為亂。趙甲第依舊筆走龍蛇,只是一筆狂草,多了肆意汪洋之氣。老太爺看著宣紙上三句話,三種不同字體,與趙甲第下棋開局中盤收官如出一轍,當真有點圓轉如來的味道,作假不得,不是臨時抱佛腳的伎倆。老人接過毛筆,趙甲第立即換了一張空白宣紙,提筆卻不落筆,一滴墨汁滴在了宣紙上,格外醒目,老人擱下筆,語重心長感慨道當年換了乾坤,一切都是空白,我,還有很多人,死了的,僥幸多活的,都滿腔熱血想要在這張白紙上留下點什么,是人就有私心,誰也免不了俗,這點不需要否認。打仗的時候,誰不護犢子,誰不搶功勞,誰不想爭個第一?出生入死的大老粗們誰不想討個年輕漂亮的閨女當媳婦?誰不想撈個將軍當當?只不過一開始,私心都跟錢不沾邊,沒誰想著享福,當真是顧不過來啊,天天在打仗,天天在死人,打仗死得多,餓死的更多,誰心里沒怨氣怒氣?誰不想翻身?然后,渡過了長江,解放了,我甚至帶兵打到了福建,但接下來很多人都懵了,這馬上打天下,終究還得馬下治天下啊,怎么治?小火慢燉?還是重病猛藥?都是摸著石頭過河,犯了錯誤,一個接一個,都在黨史里記載著,以前遮掩了一些,現在開始陸續解密了,是好事,是功是過,就得讓后來人評說或者罵娘。我這個老不死的家伙從馬背上下來,已經有半輩子了,說實話,很多事情看不懂,但我只想親眼看到老百姓是不是可以住上房了,吃上飯了,是不是別受了欺負別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是不是不再想著活著比死還遭罪,如果答案是肯定的,我哪怕明天就合眼,良心也對得起那些個記著的兵娃娃,戰友,老百姓,首長,還有自己的祖宗和子孫。 趙甲第望著那張宣紙,怔怔出神。本以為老人會大發雷霆,然后將他劃入趙三金那個活該拉出去槍斃一百回的敵對陣營,甭想再踏入這個四合院。最起碼也會將他視作不成熟的憤青甚至是糞青人士。那句純屬原創的肺腑之言,傻子都清楚不該脫口而出,太不成熟,而且場合也不對,只不過鬼使神差的,趙甲第就成了十足十的愣頭青,所幸老人不愧是活了快一百年的人物,并沒有過多計較。 老人再度來到地圖下,負手抬頭,略顯唏噓道:“虎妞藏不住話,竹筒倒豆子,不過都是盡揀好聽的話,年前就把你狠狠夸了一通。我起先還納悶竹韻怎么肯回北京過年,結果敢情還是借了你的東風沾了你的光,也好,這個家總算有了點人氣,一個家就跟往小了說,跟一個人差不多,往大了說,就是和一個國家一樣,可能都會有怨氣怨言,有了怨言,最首先要做的事是什么?是能夠說出來,韓愈《送孟東野序》里有句話很有道理,大凡物不得其平則鳴。你看古代士大夫為什么登高而賦,還不就是憋著口氣?唱著《九歌》的屈原吶,就是活活把自己憋死了。老百姓有了委屈,就該有個宣泄的口子,然后由那些個當官聽進耳朵記在心上,將心比心地去解決,否則就容易亂,治水要疏而不是堵,否則洪水遲早滔天。這二十多年,大方向是對的,但落實到實事上,錯的不少,有天災,更有人禍,官僚作風,教條主義,山頭主義,小團體利益,摻雜其中,要沒個錯,那才是天大的咄咄怪事,一些個官員,的確就愛干顧頭不顧腚的事,很多次,我都想指著鼻子罵他們,可沒用的,人前受教,低眉順眼,溫順如羊,大慈大悲,人后該如何還是如何,為虎為狼。小八兩,但越是如此,一個家庭需要一個能擔當的主心骨,一個國家更需要真正愛國的脊梁,這種脊梁可以不是黨員,可以有這樣那樣的小錯,但有一點不能含糊,那就是必須對得起良心,上不愧天下不怍地,可惜良心這東西,是幾斤幾塊錢,還是千金難買,都不好說吶。起先虎妞把你吹得天花亂墜,王竹韻也拐彎抹角透露了點,我就好奇了,難不成當年那個膽小的娃兒真的長大了?不瞞你說,你當年跟你父親趙鑫賭氣,去山西煤礦上實習,還有后面去四川那個叫觀音村支教,甚至連你在大學期間給工行的成績單,我書桌抽屜里都有,甚至連你的入黨申請書我這里都有一份復印件,但這些,在我看來都不算什么,我活了一般人兩倍的日子,只相信親眼看到的,親耳聽到的。甚至親眼見到親耳聽到后,還要自省,是不是看錯了人聽錯了話,確定以后,這才敢放下心。沒辦法啊,不妄自菲薄的說,我這種老頭子,哪怕死了,還是有點能量的,小八兩,這個不算吹牛皮吧?” 老人轉身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耳朵,笑了笑。 趙甲第憨憨傻傻跟著笑了笑。 老太爺感慨道:“當年之所以不同意你父親進這個家門,不是嫌他窮,說起來,他從東北回來,家底不薄了,也不是嫌棄這個男人不夠上進,事實上第一眼看到趙鑫,我就看到了野心,如果他是個本分人,窮點,平凡點,這個家歡迎,我這個老頭甚至可以愿意為了竹韻給他一個安穩前程,但趙鑫顯然不是,這些年竹韻還跟我半截都入土的老頭子慪氣,可見是真的很愛這個男人,但越是這樣,如果不早點散,她陷進去就拔不出來了,到時候最苦的是什么,八兩,知道嗎?” 趙甲第搖搖頭。 老太爺嘆氣道:“趙鑫做不算光彩的上門女婿后,背地里做了太多違紀的事情,不說王清平,連老實巴交的王清河都被拉進了他的圈子,做了很多見不得光的勾當。至于那些個外緣角色,幾乎一個不落,全進趙鑫榖中了,如果說這位東北趙閻王身家清白,也就罷了,他從政也好,從商也罷,我都樂得扶一下托一把,可趙鑫的野心過于赤裸裸了,飽暖思yin欲饑寒起盜心,這老句話一語中的了,起先我以為他會見好就收,不曾想這團黑雪球越滾越大,觸目驚心,再這么走下去,王家如何,兒孫自有兒孫福,我早已不做多想,只是以竹韻的性子,如果整個家庭真出了無法挽救的問題,她這輩子都會愧疚,與其這樣,還不如讓她恨一個快入土的老頭子,也恨不了多少了啦。我已經對不起她爸,不能再對不起她了,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修身如何,不多說,自有后來人評定,齊家,我可是連及格都沒有啊。” 若是王竹韻田增在書房,一定會被老太爺的健談所震驚。 王家老太爺那可是出了名的不茍言笑惜字如金吶。 老人突然眼神示意趙甲第,然后輕輕指了指房門,趙甲第會意后拉開門,王半斤正豎著耳朵,被捉了個正著的她一臉天真無邪的笑容,哪有認錯的覺悟,打著哈哈道吃飯啦。 第282章 約定 四世同堂的四合院,午飯飯餐桌上其樂融融,老太爺吃飯不多,但絕不算少,養生之道,歸根結底還是吃飽穿暖多運動才能去談養氣養神,老人一樣不差,難怪能夠幾近百歲高齡還一如既往地睿智健談。下午王半斤拉著趙甲第出了四合院,去頤和園玩耍,湖面結冰,王半斤穿著高跟鞋就敢撒開腳丫子狂奔,趙甲第根本攔不住,結果這位高跟鞋女王一個前撲,在冰面上滑出去好幾米遠,惹來驚艷視線無數,趙甲第本來急著跑過去扶她,結果看到這位jiejie翻身后繼續躺著,望向冬日的天空,伸出手遮住陽光,一副如癡如醉的俏皮模樣。 趙甲第坐在王半斤身邊,摸出一根煙,王半斤自言自語道:“八兩,還記不記得小時候帶你來撈河蚌,帶著鏟子小榔頭,敲啊敲的,可運氣總不好,別人都滿載而歸,就我們手氣差,肯定都是被你拖累的。” 趙甲第叼上煙,吐出個煙圈,郁悶道:“管我鳥事,點背不能怪社會,命苦不能怨政府,你丫才是東道主,在村里我帶你做點啥,什么時候是空手過?” 王半斤哦了一聲,唉聲嘆氣道:“那的確應該就是姐的人品不夠堅挺了,小時候那會兒看到書上說河蚌里有珍珠,就天天來頤和園挖,現在想一想真挺傻b的。” 趙甲第打趣道:“女人傻b就傻b吧,男人傻b才是真傻b。躺著不冷啊,再不起來,凍傻凍殘了別指望我背你回去。起來,趕緊的。” 王半斤沒有動彈,懶洋洋的,趙甲第只得硬生生把她拉起來,王半斤瞥了眼遠方一座拱橋,嬌笑道八兩要不看誰先到那里?趙甲第沒好氣道你幼稚不幼稚,穿高跟鞋玩沖刺,活膩歪了啊,信不信一頭砸開個冰窟窿,然后就出不來了。王半斤白了一眼,就瘋瘋癲癲跑過去,趙甲第慢悠悠跟在后頭,無計可施,王半斤一溜煙跑得飛快,離拱橋大概有一里路的距離,她跑了一半就氣喘吁吁,再度沖刺沒幾步,咔嚓一下,那雙高跟鞋終于不堪重負來了個抗議,一只本就纖細的高跟遭殃陣亡,她整個人如愿以償地優美滑翔出去,砰一下摔在冰面上,這一次更慘,看得四周被她身材曲線吸引的觀眾們一陣揪心疼,她坐起身,干脆脫掉鞋子拎在手里,只穿著襪子在冰面上奔跑,等趙甲第走到拱橋一端,她就坐在橋上,一臉大獲全勝的得意滿足,她笑道小八兩,還記得這十七孔橋上有多少只獅子嗎? 趙甲第大怒,:“544!狗日的,當年你騙我是545,害我多數了兩遍!” 王半斤哈哈大笑,搖搖晃晃爬上橋欄,趙甲第膽戰心驚,走過去拉住她的手,兩個人就這么傻乎乎從橋頭走到橋尾,所幸趙甲第跟王半斤在一起習慣了陪她一起我行我素。逛完了頤和園,王半斤還不肯罷休,貌似要去了圓明園還準備去香山,最好把清華大小旮旯都軋馬路一下,聽得趙甲第別說蛋疼,蛋都碎了,因為這些地方都是早就玩過的地方,頤和園外頭停有一輛從梅姨那里借來的公務車,懸掛京a83段的牌子,年齡比趙甲第還要大的破爛桑塔納,不過牌照顯然比車值錢多了,而牌照又沒有車窗右下角一個小東西來得值錢。梅姨心疼王半斤是出了名的,她結婚多年,生活還算幸福美滿,不知為何一直不曾生育子女,所以一直將王家這枚虎妞視作親生女兒,愛屋及烏的,梅姨對小八兩也是喜愛有加,一聽說要出門,二話不說就將車子貢獻出來。 車上只有一張不起眼的小車證,趙甲第還拿過來琢磨了一會兒,沒瞧出大名堂,悻悻然放回車窗下,王半斤對這個土包子的土老帽行徑表示鄙夷,笑道:“咋的,覺得這玩意不夠拉風,嘿,沒文化了吧,現在也就那些個沾了報廢車的光得以留牌掛新車的家伙會弄些京安警備牌之類的垃圾玩意,其實十有八九都假的,n年前警備就作廢了,小打小鬧,那是交警懶得管,真出事了,照樣罰款扣分,掛出去都丟人現眼,也就李芝豹這種腦癱份子喜歡嚇唬外地人門外漢,梅姨這個證才是真的牛,要不我闖紅燈走禁左給你看看?” 趙甲第白眼道:“王半斤,作為優秀黨員,有點思想高度行不行,都吃皇糧了,拿出點公德心。” 王半斤當然沒無聊到去闖單行走禁左,慢騰騰龜速駕駛到香山公園,找了個地方停下,拉著興致不高的趙甲第爬香山,王半斤不喜歡秋季也是常人眼中最漂亮的香山,她寥寥數次來玩,不管是單獨還是拉人,都挑冬天,尤其是有大雪磅礴的日子里,當然那時候她還不至于沒心沒肺沒腦子地穿高跟鞋去挑戰極限,只不過今天有壯丁小八兩,加上天氣不錯,這才挑了雙高跟鞋,結果爬了一半,她就說累,可以回了,趙甲第一怒之下就不樂意繼續去圓明園或者清華大學,換他開車準備回四合院,王半斤說她都跟梅姨說晚上不回家吃晚飯了,咱們去東直門簋街吃烤魚去。趙甲第懶得理睬,王半斤故作幽怨,被冷血無視,訴諸武力抗爭,被趙甲第無情地按住腦袋動彈不得,兩人在斗爭途中,趙甲第接到一個電話,一看是手眼通天的東莞妹李枝錦,示意王半斤停戰幾分鐘,放慢車速,接起電話,那邊傳來東莞妹熟悉的嗓音,說了句喜氣洋洋的“新年快樂。”趙甲第禮節性回報了一句。王半斤依偎過去,豎起耳朵,被趙甲第伸手推開。李枝錦違反常理地沉默醞釀了半分鐘,趙甲第何等智商,笑道:“知道了,那個變額年金產品沒通過,抱歉,沒能給你賺到外快。” 李枝錦重重嘆氣一聲:“那個朋友的朋友有眼無珠,拿你的東西去給某個專家組評估了一下,貌似淘金前景不甚理想,就被無限期擱置下來,對不起啊。” 趙甲第釋然道:“沒事,就當練手,以后你再幫我介紹工作,再加上一條規矩,被采納了我們五五分賬,被槍斃了你也不用付錢給我。” 李枝錦嘿嘿道:“雖然項目被擱置,但我還是撈了兩百多萬,我特意讓他們在昨天給我打到賬戶上,就當新年紅包了,好歡樂啊好歡樂。” 趙甲第笑道:“恭喜。” 李枝錦良心大大的好,輕輕道:“要不分你一半?上次工行的事情我就已經很過意不去了。” 趙甲第拒絕道:“不用,重復交易博弈最需要信用基礎,細水長流就很好,不過提個意見,你如果有一千萬以下的閑錢,我可以幫你炒短線,事先說明,雖然是短線,但交割單得一年后才能交給你,你就當存了一年的死期,如何?” 李枝錦猶豫了一下,緩緩道:“公是公私是私,這個我還是希望能夠面談,就算不需要簽協議合同,我也想知道一個大致規劃,說實話我只是個小掮客,一千萬對我來說不算少,大概就是我個人目前的全部家底了。” 趙甲第倒是不奇怪神通廣大的李枝錦才千萬上下的存款儲蓄,當金融掮客,自身身家不是關鍵,不耽誤空手套白狼,那位顛沛男透露了天大的秘密,說是在給她打工,但公私分明,這點符合李枝錦的行事風格。于是問道:“你現在在哪里?” 李枝錦笑道:“北京啊,離你們ts不算遠。” 趙甲第輕輕道:“我就在北京。” 王半斤伸手擰住趙甲第的耳朵,下手狠辣。 李枝錦語氣驚喜帶點忐忑道:“晚上一起吃個飯,談一談?” 趙甲第沒敢一口答應,望向王半斤,畢竟這趟北京之行,不是吃喝玩樂談朋友來的,王半斤一反常態豪氣道:“去,姐幫你鑒定一下這個北京妞,如果比洪綠苔還要靠譜,就直接帶回四合院,速戰速決。” 趙甲第本來還在考慮,聽到王半斤的話后立即回復說:“不好意思,再等兩天,今天沒時間。” 王半斤一把奪過手機,嬌滴滴道:“喂,我是趙甲第他姐。” 趙甲第想搶回來,被王半斤瞪了一眼,理直氣壯訓斥道小心開車。很快王半斤就跟李枝錦打成一片,約好了時間地點,就在簋街,不見不散。大局已定,趙甲第無可奈何,問道那接下來去哪里?王半斤看了下時間,想了想,大手一揮說去廣化寺燒香。廣化寺位于后海鴉兒胡同,不算遠,桑塔納上沒有gps這么先進的東西,只能依靠路癡王半斤指路,好在趙甲第早就有心理準備,加上紅燈時候停車的路口問路,這才安全到達廣化寺,兩個人進了廣化寺,這里是北京市佛教協會所在地,嚴格說起來,比起中國佛教所在地的西市口廣濟寺要在聲望上有所遜色,但王家成員燒香拜佛都來廣化寺,其中還有一段不為外人道的淵源,花錢買了兩捧香,恭恭敬敬燒香,進了大雄寶殿,王半斤輕輕道這尊毗盧遮大銅佛像是從市文物部門請來的,是老太爺前些年發的話。 趙甲第沒有說話,抬頭望著那尊佛像,他知道王半斤拍攝了很多作品,其中有一張是南京行在一座大寺廟偷偷抓拍了一張和尚從功德箱倒出無數硬幣的照片,照片上,兩位年輕和尚笑顏逐開,其中一個穿著皮鞋。趙甲第談不上讀萬卷書,但王半斤卻已經是早已行萬里路,轉頭看著她虔誠跪在佛像下,念念有詞,趙甲第心中一軟,等她起身,拉著她走出大雄寶殿,輕輕道:“姐,別出家好不好。” yy活動加通知 頻道1655,8點開始活動。 癩蛤蟆12點左右還有一章。 《一世梟雄》第四十五章《女子如龍》在個人官網九點鐘準時上傳。 風中凌亂清涼了…… 第二章碼到現在才五百字。 還是早點睡覺去。 主要是寫一世梟雄的續章《女子如龍》太耗神了,不到四千字寫了整整四個鐘頭…… ps:因為流量增加較多,個人官網從8點卡到現在,罪過罪過,接下來會改善。 ps2:周一縱橫會為《癩蛤蟆》推出一個活動,敬請期待。 第一章《傻子,土狗,和那少女》 癩蛤蟆1號恢復更新。 《守山犬》 第二次重生、出身農民的苦逼娃,一個如守山犬的男人。 第一世為黑道雄魁,為《癩蛤蟆》楊青帝式人物,如狼似虎,權柄滔天,卻在不惑之年,死于大風大雨。第一次重生為知識分子,學而優則仕,為民請命,一生無果。 這一生,被當做傻子的他該何去何從?是赳赳武夫?還是那無雙國士? —————— 95年,即便改革開放已經二十多年將近整整一代人,徽浙交界的觀音村依舊溫吞安靜,村子不大不小,始終保持在兩百來戶人家,自打族譜上第一位的老祖宗舉家從山西那邊遷移過來,村子總人口就保持在八百八十到八百九十人之間,很玄乎,村子三面環山,進村的路九曲十八彎,原先是條依河而建的羊腸小道,八十年代中發動村子所有人干苦力,才拓寬成三米多寬的泥石路。一進村口,就是一棵腹部中空卻常青不死的老槐樹,除此之外,還有一排用作藏風聚水的柏樹,村里長輩老愛念叨這個,說是這地兒是塊被算命先生相中的風水寶地,算準了能出大富大貴的子孫后代,就看哪家有這個福分造化嘍。83年,村子里因為肺癆死了一個老人,加上一位青壯年上山,失足身亡,如此一來,村子人口成了八百八十七人,村里結婚尚未生子的夫妻都可勁兒耕耘,比老黃牛還勤快,不僅晚上在床上賣力,白天下地,若是玉米地這種,也不忘野戰一番。 說來也怪,十幾對擺了喜酒的家庭,唯有黃石根一家的媳婦爭氣懷上了,更匪夷所思的是當那個稱一稱恰巧六斤六兩的閨女呱呱墜地時,是一個霧蒙蒙的清晨,穿過村子的小溪里沒來由蹦出茫茫多條紅鯉魚,蔚為壯觀,比鬧鬼還能詐唬人,這陣仗鬧得老學究的村長黃石根一陣忐忑,原先翻了整晚字典辛苦搗鼓出一個俗氣的名字,黃紅梅,結果愣是沒敢給孫女起,只給了個昵稱,叫魚魚,一直到三年后,村里來了位打云游四方幌子騙吃騙喝的窮方士,兩撇山羊胡,一身酸臭黃裳道袍,補丁無數,有個屁的仙風道骨。 黃石根身兼著小學教師的身份,對待這類人還是十分尊重的,好吃好喝招待著,那道士啃完了醬油拌飯,一抹油,丟下一句“這娃兒面相命格,奇佳,可謂寒婆熾火氣堂上,女作宮妃男拜相”,最后把黃石根一家子四代人胃口釣起來了,才來了個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但是”,立馬把黃石根給鎮住了,這下子醬油拌飯顯然是不夠了,一咬牙,又宰了只隔三差五就能生兩個蛋的老母雞,邋遢道士這才拉著黃石根神神叨叨聊了一通,最后揚長而去,那天起,黃村長的小孫女魚魚就有了個相對村民來說十分生僻晦澀的名字:黃翡。 小魚魚或者說名字古怪的黃翡其實幼年并不出彩,咿咿學語要晚一大截,搖搖晃晃走路也如此,長得黑炭一塊,生下來頭發就少,很難想象拿她跟出生時的天生異象掛鉤,只是那個十有八九是坑蒙拐騙的邋遢老道士貌似瞎貓撞死耗子了,敲定名字就是黃翡的小閨女一下子猛然靈動起來,八歲以后更是明顯出落成了十足十的美人胚子。在觀音村,黃石根是村長,跟村支書還是親上加親的聯姻親家,這兩位土皇帝理所當然分到了最好最肥還他媽是離村最近的田地,而黃翡無疑就是村里的小美人觀音了,玩過家家娶媳婦的游戲,誰要是能夠殺出一條血路將她“娶”回家,那可是能夠晚上到了床上會睡不著打滾的頂天歡樂事兒。 如果說黃翡是觀音村最討喜的人,那么苦逼的孤兒五福就是最討人嫌的存在了,他的家無非就是一棟破敗黃泥土房,離村子很遠,隔著約莫一里路,在小溪盡頭,獨門獨戶的,可能十幾二十年后那叫山清水秀風景旖旎,當下就是鳥不拉屎狗不吃糞,陰氣森森的。五福不是石頭里蹦出來的,但也差不遠,只有一個爺爺相依為命,86年死于說不清道不明的絕癥,說死就死了,連醫院都沒去過,其實去了也沒用,花不起錢的。這擱在農村是習以為常的事情,所幸他爺爺生前是個本分人,老實巴交,一輩子沒占過誰便宜,連文革期間都不敢去看戲幾眼那些成分不好被斗倒戴高帽的人,所以好歹湊齊了抬棺的人數,棺材是做半吊子木匠的老頭早就自己動手做好的,就那般草草下葬了。于是五福就成了沒爹沒娘野雜種的磕磣貨色,才六歲,還是虛歲,從小就依然是憨傻憨傻的他在爺爺死后依舊沒給村民意外,披麻戴孝,跪在墳前照樣是怔怔癡呆的模樣,連嚎兩聲都沒有,倒是磕頭的時候格外用力。 旁人瞧著挺心酸,可沒誰愿意扶一把,因為誰都清楚,那會兒誰打腫臉充胖子,家里就得多一個拖油瓶了,一旦多一張嘴,一年下來少多少斤米飯呦,假若五福這孩子不傻不癡,倒好說,畢竟身體壯實,才六歲就是十來歲孩子的體格了,含糊養活個五六年,說不定就是個干活做事的好把式,但問題是五福是小傻子啊,誰樂意惹一身腥,指不定萬一還是個不知好的白眼狼。所以村里人都琢磨著這孩子多半是夭折了,但匪夷所思的,五福荒唐荒誕地活過來了,個子越長越高,體重越來越驚人,村民都不清楚這娃是怎么熬過來的,私下聚在一起嘀咕都琢磨不出個所以然,只知道五福繼承了爺爺的幾塊田地,都是最差的,泥房后頭有塊小菜圃,再就是會下河撈魚上山抓蛇,水里游的山上跑的樹上做窩的,都有可能成為他的盤中餐,反正稀里糊涂的,這個小傻子還真就活蹦亂跳挺過來了,稀罕事吶。但五福在村民眼中就是白長個子不長腦子的典型,一些個老光棍和青少痞子都愛拿他開涮,勾一勾手指,掏出一張一毛錢和一塊錢,問五福要哪張,五福無一例外要一毛錢,90年百元大鈔逐漸在觀音村露臉流行后,五福還是無藥可解對一毛錢情有獨鐘,一毛錢始終沒變,變的是從一塊錢變成了十塊錢,五十,一百塊,讓人樂此不疲。 村子里的孩子小學四年級以前都在相對氣派的大會堂上學,黃村子這些年眼神不太好使喚,就換了個外地的教師,五六年級得到十多里路外一個叫鮑家村的地方讀書,家里富裕的才能給孩子弄輛自行車,一般都不舍得,因為孩子瘋起來多半沒輕沒重,支書家的孫子就曾連人帶車子一起沖進過河里,人倒是沒咋的,車子報廢了,把駝背的村支書捶胸頓足心疼了大半年,村里能騎上車的只有被寵溺心疼到了極點的黃翡,還是一部嶄新的鳳凰牌,跟她的人一樣漂亮,每當放假或者返校,村里與她大致同齡的少年們就都會跟在自行車后飛奔,農村孩子腳力好,上山都敢光腳,會一路追隨那輛鳳凰牌自行車,以及車上那朵興許是方圓百里最動人的鮮花。 而五福則會蹲在村口老槐樹下的大石頭上,咧著嘴傻笑,聽著少女銀鈴般的笑聲和少年們的鬼哭狼嚎,一般他身邊還會蹲著一條瘸腿土狗,瘦骨如柴,它小時候半夜掉進過茅坑,嗚咽了一晚上,第二天才被撈上來,沒過多久變成了癩皮狗,被一直盡干缺德事的黃麻子捏著鼻子甩到溝里,調皮搗蛋的孩子們拿著彈弓去射,射斷了一條腿,是五福捧起奄奄一息的它,它跟主人一樣,不可理喻地頑強活了下來,但跑不快,成了小泥房的看門狗,不管生人熟人,一旦接近就吠得撕心裂肺,跟著五福進村子,都沒人樂意賞點骨頭番薯皮什么的給它,一人一狗,都不招待見。 這一年,天上的黃翡13歲,靈氣盎然,寄托了父輩們太多的富貴遐想。地下的五福15歲,身高已然178公分,壯碩如虎,可惜在所有人眼中沒有絲毫未來可言。 終于暑假了,傍晚時分,五福忙完了地里的活,就帶著土狗阿黃來到村口,成大字型躺在石頭上,老槐樹遮擋去大部分陽光,阿黃趴在石頭邊緣,吐舌頭哈著氣。 等了約莫一個鐘頭,五福坐起身,還是沒有等到預料中的歡聲笑語,跳下石塊,阿黃跟著一躍而下,沿著路走下去,隔了兩里路還有個村莊叫宋家村,規模比觀音村要大上不少,民風也彪悍許多,早個三十年觀音村方方面面都比宋家村出息,如今只剩下娃兒讀書比較拿得出手一點,其余都被宋家村超越了,一些個出去闖蕩的男人回來就光宗耀祖了,率先蓋上了水泥新房,在95年,是很了不得的大事了。尤其是村與村之間的打架斗毆,爭水爭山,都被壓了一頭,前個五六年觀音村黃麻子上山燒茅草當茶葉地的肥料,打了個瞌睡,結果燒山起來,把宋家村的一小片竹林給燒掉,其實值不了多少錢,結果被百來號爺們扛著鋤頭拎著鐮刀氣勢洶洶殺到觀音村,嚇得平時在村里鼻孔朝天的黃石根躲家里不敢露頭,若非老輩們死活不讓,那排風水樹差點被他們砍掉,黃麻子更是被人從家里揪出來,在曬谷場給人磕頭認錯不說,觀音村村支部還掏了不少錢做賠償,其實財大氣粗的宋家村根本不缺這點小錢,人家要的就是出一口惡氣,誰讓出過兩位大學生的觀音村總自我感覺良好的吃老本。 一些個家境平平需要徒步回家的女孩們見到五福,其中一個叫春燕的少女欲言又止,加速步伐,小跑向村里。女孩中就數她跟黃翡最要好,一來是親戚關系,比黃翡大上一歲,二來她身段發育得尤為早熟,臉蛋自然比不上黃翡,但擋不住小姑娘沉甸甸的胸脯,透著股天然的誘人,一看就是好生養將來能生帶把崽子的閨女,別說懵懵懂懂的同齡男孩,就是一些個大人都管不住自個兒眼神,三十多歲還沒嘗過女人滋味的男人都喜歡拿葷話調戲她,不過春燕老爹是個草包,卻有個母老虎的老媽,外人也就嘴上過過癮,真動手動腳,會被婆娘拿著菜刀殺上剁大門的。如此一來,有獨到本錢的春燕就不至于跟一般女孩那樣嫉妒黃翡。 五福張嘴笑問道:“春燕,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