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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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小小圓滿。 第270章 來吧 晚上趙甲第和張許褚陪著奶奶聊天一直到八點鐘,趙家老佛爺基本上八點去佛堂念經是雷打不動的,王半斤知道這個規律,一到八點就給趙甲第發短信說他們在后院涼亭玩跳棋,讓他趕緊過去助陣,房子大就是有這個缺點,喊個人都得用電話或者短信。叔侄兩個過去一看,李芝豹洪綠苔這對名字古怪的兄妹,加上王半斤趙硯哥這對馬虎能算是姐弟的兩位,一起玩跳棋,輸得凄慘,被拉裝訂充數的趙硯哥如獲大赦,趕緊讓位給趙甲第,在小兔崽子心目中,這個哥的形象無疑是高大偉岸光芒萬丈外加天下無雙的無敵存在,的確,也就趙甲第能幫他把亂七八糟的老式游戲機和psp游戲全部輕松通關,《尾行》有木有,《戰神》有木有,還有比較兇殘變態的《無限回廊》,更有不加作弊器要求一命通關的《魂斗羅》……哥弟兩個那一段烏煙瘴氣的歲月啊,一個板著臉指導cao作,一個一邊流著哈喇一邊滿眼崇拜……接下來趙甲第開始正兒八經玩跳棋,小時候天天被王半斤纏著玩跳棋飛行棋之類的游戲,并不陌生,王半斤使了個眼色,趙甲第回了個眼神,達成初步共識,李芝豹的水平很一般,不強不弱,大概跟王半斤在伯仲之間,一往無前的架勢,而洪綠苔果然沒讓趙甲第失望,堪稱步步為營,過河拆橋,借花獻佛,暗度陳倉,小小跳棋都能折騰出戰術戰略,可惜撞上了有心要給王半斤放水的趙甲第,他就故意攪亂戰局,專拆洪綠苔和李芝豹的臺,借刀殺人,殺雞儆猴,不乏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勾當,一場混戰,硝煙四起,尤其跟洪綠苔爭鋒相對,就跟玩斯諾克差不多,專門給她設置障礙,不讓她舒坦,一來二去,王半斤順利奪魁,得意大笑,接下來就和和氣氣了,洪綠苔拿了第二,趙甲第混了個第三,李芝豹墊底,他也無所謂,本來就不上心,一盤娛樂性質的跳棋,懶得去琢磨太多門道,洪綠苔默默收拾彈珠的時候瞥了一眼身邊神色平靜的年輕男人,若有所思。 王半斤唯恐天下不亂,笑嘻嘻提議道:“綠苔,要不要跟他單獨下一盤?” 趙甲第瞪了她一眼。李芝豹沒跟著起哄,只是覺得一幫上了年紀的哥哥jiejie們玩這跳棋忒無聊了。洪綠苔說話的時候是望著趙甲第,散發出一股由內而外的含蓄自信,輕輕笑道:“換圍棋或者象棋?國際象棋?” 趙甲第搖頭道:“就不自取其辱了。” 洪綠苔臉色微微一變,趙甲第意識到語病,趕緊補充道:“是說我自己。” 李芝豹撇過頭,摸出一根煙準備叼上,心想眼前這哥們也太沒英雄氣概了,碰上他這么位內秀不假卻無外在氣場的meimei,都如此這般的怯場。洪綠苔伸出手繳獲掉那支香煙,李芝豹無可奈何,這煙還是偷偷跟比較對胃口的趙硯哥那里敲詐來的。洪綠苔并不是咄咄逼人的女人,趙甲第后退一步,她也就失去趁勝追擊的興趣,她起身拉上王半斤離開涼亭,李芝豹也跟著撤退,他對大宅里的健身房很感興趣,準備去熱熱身。趙甲第讓張許褚去房子拿兩條煙過來,一條上海紅雙喜,一條浙江老版利群,都是給黃老爺子準備的,趙硯哥站在涼亭里打轉,蹦蹦跳跳,哈著熱氣,郁悶道:“哥,你咋不應戰捏?洪綠苔其實還好,平常狀態就是天然呆一枚,沒啥殺傷力。但李芝豹這家伙太沒眼力勁了,鼻孔朝天的,我看他是對半斤姐有想法,吃不著天鵝rou,嫉妒,一肚子的酸醋,就看你不順眼,啥都想壓你一頭。” 趙甲第在原地等著小八百拿煙回來,笑道:“那你去揍他一頓好了,套麻袋,丟這里的魚池。” 趙硯哥苦悶道:“問題是我打不過啊,我已經打探過軍情了,那家伙來這里后,這兩天沒事就在健身房哼哼哈嘿的,挺像回事,tmd連回旋踢都會,我上去就是炮灰的命。” 趙甲第打趣道:“犧牲小我完成大我嘛。你要真重傷了,張許褚會照顧你的吃喝拉撒睡。” 趙硯哥狂翻白眼,沒敢打腫臉充胖子,這類超出能力范疇而且吃力不討好的傻事,趙硯哥一直不開心去做,近似本能,或者是母親那邊遺傳來的優良傳統,趙甲第沒真打算為難這家伙,能讓油頭滑腦的小王八蛋表個忠心就很稀罕。拿過張許褚遞過來的兩條煙,趙甲第單獨前往黃鳳圖老爺子所住的冷清小院,趙甲第無法想象以老爺子的底蘊,如此甘于寂寞,幾十年如一日的勤于練武,用滴水穿石這個最笨的法子走一條獨木橋,淡看一切功名利祿,清心寡欲到了極致,趙甲第自問絕對做不到黃老爺子的一半,就連公認的武癡陳世芳都自認與黃老爺子有差距,趙甲第拎著煙,進了獨門獨棟的小院,老爺子在院中慢悠繞圈,一年到頭的穿著變化不大,秋天穿兩件,夏天就脫掉一件,冬天頂多加一件單薄外套,老爺子今天依然不近人情,示意趙甲第把煙放在小圓桌上,然后當真是浸yin武學一輩子的老頭繼續優哉游哉打轉兜圈,可惜趙甲第是瞧不出大名堂,小學問倒是琢磨出點,但這種大毅力大磨礪的苦活,是絕沒有終南捷徑可言的,恐怕即便老爺子肯傾囊相授,趙甲第也熬不住,熬得過十年又如何,接下來二十年三十年能日復一日堅持不懈?趙甲第輕輕走出院子,沒有留意到老爺子慈祥深意的眼神。 趙甲第回到書房,暫時沒有狀態,有些閑來無事,就去網上搜寧鉑在98年《實話實說》欄目上炮轟神童教育的視頻,趙甲第看了很多遍,最早是被楊萍萍推薦,說怪胎比較能夠理解怪胎,二來看到寧鉑竟然真的前往五臺山出家,這讓他不得不想到瘋瘋癲癲說要30歲出家尼姑的王半斤,認識浮出冰山一角的東莞妹李枝錦后,又多了個理由,因為這婆娘不就自稱是中科大少年班的佼佼者。王半斤和洪綠苔來到書房,趙甲第關掉視頻,招待帝都來的顧客貴賓,他對氣質溫雅仔細觀察還有點內秀內媚的洪綠苔印象其實不差,冷性子的女人見了不少,蔡姨,不作妖狀態下的少婦裴,加上童養媳jiejie,對洪綠苔就相對容易接受,至于李芝豹,就另當別論了,又不是水靈白菜,一身橫rou的肌rou男,確實提不起任何好感。 洪綠苔猶豫了一下,還是從書架上抽出一本筆記薄,是趙甲第在觀音村做的隨筆之一,輕輕問道:“這一整本筆記都是你對凱恩斯‘動物精神’的批判?” 趙甲第微笑道:“隨手瞎寫的。” 洪綠苔厚重鏡框后的眼神瞬間鋒銳起來,直截了當說道:“交給任何一所大學的經濟學教授,都能當做一份高分優秀畢業論文。” 趙甲第不置可否,“也許吧。” 洪綠苔輕聲問道:“你的筆記能不能都借我看一下?” 趙甲第瞥了一眼書架上密密麻麻一排摘抄筆記和讀后感,為難道:“可以,但別帶出去。” 洪綠苔點頭,干脆利落道:“好。” 洪綠苔很不客氣地拿著一疊筆記資料離開后,趙甲第死死盯著王半斤,王半斤故意抬頭望著天花板,依依呀呀哼著不著調的小曲,臉皮厚度比起趙甲第有過之而無不及。趙甲第沒準備放過她,問道老實交代,這兄妹兩個被你忽悠過來,有什么企圖?王半斤眼神躲閃,站在書架前抽出一本書裝文化人,趙甲第哪里不清楚王半斤拿手好戲的拖字訣,根本不給她機會,追問道你是不是瞎點鴛鴦譜,想撮合我跟洪綠苔?王半斤坦白從寬嘿嘿道洪綠苔有啥不好,家境好,脾氣好,特聰明,人也耐看,胸部不小吧?屁股挺翹吧?皮膚水嫩吧?你還不知足?姐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這尊觀世音菩薩給搬動過來,小八兩,你別好心當驢肝肺!要不然姐跟你急!趙甲第怒了,罵道你還敢倒打一耙?跟我急個啥?你還有理了? 王半斤委屈了,悶不吭聲。 趙甲第一把扯住王半斤耳朵,威脅道你今天不把話說清楚,就要家法伺候了。 響當當的高跟鞋女王如同被抓住把柄一般的孩子,可憐兮兮的模樣,一對秋水眸子滿是殺傷值無窮大的哀憐。 趙甲第心腸如鐵道別裝,不吃你這一套。 王半斤猛地作勢要踢趙甲第小雞雞,在松手一剎那,圍魏救趙陰謀得逞的王半斤大搖大擺走了出去,懶洋洋說洗刷刷洗澡澡啦。趙甲第去了小八百房間,幫他溫習功課,期間趙硯哥跑來湊熱鬧,在房子里上躥下跳,被一頓拾掇后才安靜下來,偷偷在陽臺抽了根煙過過嘴癮才閃人。趙甲第呆了一個多鐘頭,回到房間,躺在床上看書,大半夜的,房門突然打開,趙甲第眼皮不抬一下,這個點上,敢來串門的,除了色膽包天的王半斤不作第二人想。這不那位只穿著睡衣的不速之客就張牙舞爪沖殺過來,嚷著“哈哈,小八兩,現在即便是超人綠巨人蜘蛛俠蝙蝠俠葫蘆娃黑貓警長奧特曼十二黃金圣斗士一起合體,也阻擋不住jiejie推倒你的決心和步伐了。” 趙甲第的動作更加狠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脫掉衣服和長褲,只剩一條褲衩,大字型躺在床上,一副待宰羔羊任卿采擷的霸氣姿勢,淡淡道:“來吧。” 第271章 楚河漢界 趙甲第在跟王半斤漫長的持久戰中,摸索出很多條方針政策,都是形勢所迫下的產物,一些個土法子,比如王半斤信誓旦旦要彈小雞雞,趙八兩不能一味頑強抵抗,要順水推舟作勢脫褲子,別玩威武不能屈那一套,基本上脫到一半,王半斤就會轉過頭,哎呀一聲,別害jiejie長針眼,等你長大點再說,等到王半斤臉皮愈發變城墻后,小時候身體單薄單槍匹馬rou搏環節很吃虧的趙甲第也結實許多,像解放戰爭中由戰略防御轉入戰略進攻的一方,不必再擔心王半斤霸王硬上弓。再比如王半斤最愛做拉他看恐怖片玩玉石俱焚的勾當,趙甲第一開始怕得很,王半斤就越歡樂,深更半夜看個《午夜兇鈴》都會使喚某閨蜜打電話來嚇小八兩,后來趙甲第學聰明了,越血腥越陰森的場景,咬著牙也要表現得平淡無奇,甚至是格外雀躍,例如看《德州鏈鋸殺人狂》或者《沉默的羔羊》,一到rou體傷害慘烈的畫面上,趙甲第就強忍作嘔惡心拍腿叫好,久而久之,王半斤收獲的惡趣味遠遠低于她被嚇到的分量,就消停了,八兩同學的兒童歲月和少年時代,就是一部斗智斗勇可歌可泣的血淚史啊。 只是今天的以退為進似乎作用不大,王半斤見到只剩褲衩的趙甲第,并沒有知難而退見好就收,不管不顧是否春光乍泄,一個漂亮的餓虎撲羊跳上床后,想要把趙甲第壓在身下,后者趕緊打滾挪開,王半斤一擊不中,豈是隨便氣餒的人物,使出十八般武藝,展開追殺,趙甲第滾下床,王半斤跟著跳下,趙甲第破口大罵,卻不敢太大聲,因為就算喊破喉嚨,也沒誰會見義勇為,這種事情前個幾年在趙家宅子早已讓人司空見慣,王半斤一邊追一邊形同古代欺男霸女的無良紈绔“yin笑”道順了姐,保管對你負責。趙甲第自然誓死不從,逃竄到門口,一擰房門,狗日的,竟然反鎖了,不等他下一步動作,王半斤已經殺到,趙甲第無奈躲閃,重新回到床上,咬牙切齒道王半斤,我喊你姐行了不,你別神經病了。王半斤折騰了好幾分鐘,光著腳丫站在床旁邊,抬頭看著趙甲第,不知道是否夜幕下的錯覺,平時要有多嫵媚就有多嫵媚的眸子,此刻眼珠子綠油油的,兩個字,饑渴,哪有半點放過小八兩的跡象,這是上演老員外新納第五六房小妾的悲情一幕嗎。趙甲第威脅道王半斤,你別得寸進尺啊,真把老子惹火了,就真不顧道德廉恥,拿你瀉火了。得,火上澆油了,王半斤神采奕奕,兩眼放光,故作嬌羞媚人狀,笑而不語,其實她在巧妙移動步伐,尋找最佳時機來一記獅子搏兔,逮住獵物,然后……她還真沒想到后續情節,小八兩身上就掛了條褲衩,如果衣服多,她還能一件一件剝下,滿足一下成就感,反正王半斤這輩子二十多年渾渾噩噩迷迷糊糊的人生,從來都是踩著西瓜皮前進的,滑到哪里是哪里,偶爾有了太陽打西邊出來的奮斗心思,才肯小小拼搏一下,她想做成的事情不多,但一旦付諸行動,都跌碎旁觀者一地眼鏡的成了,可謂小李飛刀,例無虛發,玩攝影,當真是骨灰級職業水準的,想考個湊合點的大學,就莫名其妙進帝國理工了。趙甲第輕輕吼道你給我站住,別想偷襲,逼急了,我就從陽臺上跳下去。王半斤一副楚楚可憐的嬌柔模樣,悲痛欲絕道八兩,你就這般堅貞不屈?趙甲第不為所動,躺回床上,盯著天花板,王半斤躺在他身邊,但被趙甲第一條胳膊格擋住,拉開一段距離,獨木橋,陽關道,井水別犯河水。 “想好怎么討我們家老太爺的歡喜沒?他老人家可比你奶奶還來得不好應付。”演技派的王半斤表情幽怨,眼神卻清澈。 “沒,怎么看我都不是你家老太爺喜歡的年輕人,到時候規規矩矩走個過場吧,我是真不知道怎么跟老一輩人物打交道,頭疼。”趙甲第苦悶道。陳家老太爺啊,一位幾近活了一百歲的老人,咋樣的風風雨雨大江大浪沒有經歷過,老爺子出生的那一年,晚清攝政王載灃命軍機大臣、外務部尚書袁世凱開缺回籍;詔諭“預備立憲,維新圖治”;張之洞去世……也許這些事件,對現在的孩子們來說都是歷史教科書上一筆帶過的晦澀玩意無聊東西,不是史學家誰會去記。老人二十歲入黨,在家鄉參加過拋頭顱灑熱血的起義,35年參加長征,翻雪山凍掉過一整根手指,差點睡過去就沒醒過來,過草地,泥濘中救過戰友,也被人救過,隨后作為某部副師政委,在甘肅渡黃河西進,37年底達到延安,抗日戰爭期間,擔任某省委軍事部二把手。出身小地方的書香門第,加上自學成才,是極少數全才的骨干幕僚參謀,一身書卷氣,卻不缺金戈鐵馬的豪氣,解放戰爭中,戰功顯赫。揮斥方遒,指點江山。一張張被收入共和國黨史的泛黃合影,俱是那段歲月的珍貴見證。建國后,55年首批授勛,便已經是中將。隨后的四十年歲月中,數次起起落落,從未彎曲過脊梁,王家老太爺的一生,沉重而光輝,這份閱歷,讓趙甲第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男人,如何去對待?當真能做到心平氣和?不現實的,光是坐在老太爺對面,就有一股撲面而來的滄桑感,不是講躺在藤椅上曬太陽的遲暮老人如何居高位而不怒自威,如何相貌清矍氣場滔天,其實少年時代趙甲第當年寥寥幾次幾次老榕樹下喝茶捧書的老人,印象并不鮮明,只覺得老人很清瘦,個字應該不高,眼神也沒什么刻意的鋒芒,但趙甲第就是心生敬畏,很純粹的有感而發,一身為人中正古拙的浩然正氣,還有上了歲數后身為一位閱盡人事老書生的滔天陰氣,老人年長了趙家老佛爺整整一輩多,所以王半斤說老太爺比趙甲第奶奶更難“對付伺候”,并不做假。 “姐幫你開小灶?”王半斤笑瞇瞇道。 “無償的?不跟我索要報酬的那種?”趙甲第心生警惕,跟王半斤做交易,十有八九要遭殃。想必不知道被王半斤騙走多少好寶貝的趙硯哥最有感觸心得,當然還有洪綠苔李芝豹這些一個院或者鄰近四合院長大的死黨發小。 “本來想讓你給姐彈一百下小雞雞的。”王半斤誠實道。 “那算了,王半斤,你丫有點誠意行不行?”趙甲第憤憤道,結果換來王半斤伸腿一踹,不輕不重,不痛不癢。換做其他任何一個牲口,肯定要受寵若驚,可惜趙甲第跟她打打鬧鬧了十多年,沒啥尋常凡夫俗子應該感到天大榮幸叩頭謝恩的覺悟。王半斤套了件綢緞睡衣,里頭當然沒敢真空,王半斤作風狂野不錯,但還是很有固執己見的底線,只不過太多底線,都比較不可理喻。王半斤有一張妖嬈的美人臉蛋,身段也極佳,相貌上其實是穩穩壓過齊冬草半籌的,這點毋庸置疑,只不過氣質上王半斤偏向女王,而溫溫婉婉卻內有錦繡的齊冬草則側重女神,都是世人眼中神壇上的女子,誰更出彩,不好說。 “老太爺喜歡古文功底好的年輕人,要不你這段時間狂啃古書?”王半斤笑道,側過身,凝視著依舊不解風情望著天花板發呆的趙甲第。 “啥餿主意,半桶水去老太爺面前班門弄斧,掉書袋?那不是讓我死得更難看。”趙甲第嘆氣道。 “那我爭取讓你跟老太爺下盤象棋,呃,比較難,讓你跟生活秘書先下,贏了再說,這個比較現實。”王半斤繼續當狗頭軍師,這還沒是嫁出去的閨女,就已經是潑出去的水了,看吧,革命堡壘果然都是從內部攻破的。 “輸了更完蛋。而且太做作了,一下子就被老太爺看穿小伎倆。”趙甲第搖頭道。 “那咋辦?”王半斤也懊惱咪咪疼了。看上去她是真的挺在乎小八兩登門拜訪這檔子事。也難怪王半斤鄭重其事,她母親王竹韻頭次回京過年,本就是不小的信息,一旦趙家子弟再度登門,局內角色和局外看戲的人難免都會浮想聯翩,猜測是趙家向王家低頭了,冷戰多年后,主動彎腰示好?還是恩怨糾纏的王家趙家重歸于好,皆大歡喜?抑或是欲蓋彌彰,為某些大動作放煙霧彈?世上太多閑得蛋疼的陰謀論者了,流言蜚語,三人成虎啊。 “tmd,王半斤,你問我我問誰去,你是體制內混的家伙,而且你是老王家的中流砥柱呀,比我有經驗才對。”趙甲第樂了。 “屁咧,姐最煩這類為人處世的玲瓏八面了。人生不過百年,眨個眼放個屁的功夫就嗝屁啦,老娘我吃喝玩樂還來不及,還要去阿諛奉承苦心鉆營,不累啊。女人太聰明,心眼太多,容易老得快,況且姐已經足夠漂亮了,萬一紅顏薄命,多虧。”王半斤伸了個懶腰,曲線畢露,風姿婀娜,美不勝收,女人能動人到她這種境界,實在是男人的福氣女人的悲哀。 “順其自然吧。睡覺睡覺。”趙甲第無奈道。 “孤男寡女的,八兩,你好意思跟姐搶一張床?”王半斤一腳踹在趙甲第屁股上,踹了好幾腳,都沒能把趙甲第踹下床。 “挖了個草,這是大爺的床,你有沒有良心和公德心的?”趙甲第忍不住怒了,回踹王半斤,兩個人踹來踢去,去他娘的男女授受不親。 “那你睡我房間去唄。”王半斤嬉皮笑臉道。 “脂粉氣太重,不適合我等純爺們。”趙甲第堅決不妥協,王半斤最擅長的就是順桿子往上爬,一旦找到個突破口去得寸進尺,那是無法無天的。 “我那邊散亂了一床的性感胸罩小內褲絲襪哦,蕾絲的,吊帶的,粉紅的,應有盡有,小八兩,去吧去吧,不介意你拿著它們yy一下姐,床頭還給你準備了一盒紙巾,姐對你好吧?只要千萬記得洗干凈哦。”王半斤一只手支撐起下巴,一臉狐媚看著趙甲第。 “滾蛋!”趙甲第蓋上被子,卷過來,沒給王半斤留半點。 “冷~”王半斤撒嬌道。 “那就滾回自己的窩。抱歉,為了省電,我這里一年到頭不開空調。而且不歡迎你這種不知道講文明樹新風的女流氓。”趙甲第沒好氣道。 幾分鐘后,王半斤挺尸一般,沒有動靜。 又是一場該死的持久戰。 吃軟不吃硬的趙甲第再度毫無懸念地落敗,輕輕分出棉被,蓋在王半斤身上。 楚河漢界,相安無事。 第二日,趙家大宅來了一位稀客,貴客,以至于趙三金都臨時打電話說要趕過來。 第272章 湊熱鬧 極其熟知趙家內情的人才有資格知道趙家大宅有兩尊外來菩薩坐鎮,一里一外,一武一文,前者是與世無爭無欲無求的黃鳳圖,后者更為隱秘,家世閱歷都是空白,甚至包括趙甲第在內的嫡系成員都還不知道他的姓名。今天造訪趙家的便是那位比起黃老頭更加籍籍無名的中年男子,手指枯黃,相貌普通,若非連趙家老佛爺都驚動大駕,早早破例大門口候著,而且商雀的父親,苦心學問的商河,也難得離開書房,在鎮宅玉石獅子下一起等待,這才被人琢磨出一絲不同尋常的意味,否則誰都不會多看一眼貌不驚人的中年人。 男人從北戴河海寧鎮坐大巴車趕過來,到了ts工業區,喊了一輛三輪車,趕到趙家村或者老輩稱作引龍村的地方,司機師傅看到大宅,愣是沒能把一路上跟他談白菜價格談生活不易的乘客跟那兩尊大獅子聯系起來,工業區二三十萬人,誰沒有如雷貫耳這個村子最富貴彪炳不可一世的趙太祖,能進大門的,非富即貴,在ts甚至是河北都橫著走,招惹不起,男人付了錢,下車后見到大陣仗,沒什么感激涕零的表情,也不曾故作高深,而是自然而然加快了走路步伐,來到老佛爺跟前,笑道阿姨,身體還好吶?趙家老佛爺笑逐顏開,格外精神,點頭笑道好好好,平安你要能多來看我這老太太幾次,那就更好,平安平安,多好的名字,光掛在嘴邊就能沾福氣。枯黃男子爽朗微笑,跟“亦徒亦友”的商河握了握手,商河往常喜怒不露于行,今天倒是激動了,敢情若非眼前替他指點過迷津的恩人和恩師要先去山頂宅子做客,就要直接拉他去家里促膝長談研究學問了,物欲橫流之下,與真正雅士坐而論道,那才是商河生平最大的樂趣,可惜他閉關造車,這輩子能談得來的,只有眼前一人而已。 男人陪著老佛爺慢慢往山頂行走,笑道阿姨可得多走動走動,這個才是真的養生。以執拗著稱的老佛爺點了點頭,欣然接受。趙硯哥躲在母親黃芳菲身邊,都不敢正眼偷看,這小犢子歷來對這類世外高人很不感冒,一半是對未知事物的畏懼,另外一半則有點天生相克,命格相沖,這一點,反而是受過爺爺趙山虎熏陶的趙甲第更加有先天優勢,只是這點優勢,都被很多人選擇性忽略不計了,即便偶爾上心,也從未深思追究,即便嫡系如趙五炮,都沒有把這個細節太當回事,也難怪卷入接班人暗戰的圈內人士視而不見。到了山頂屋子里,才第二次來趙家宅子的枯黃男子看了看金碧輝煌的布置裝修,笑了笑,顯然對趙太祖的品味不是那么認可,其實當年趙家在山頂建宅,格局是他定下的基調,他拍板后,后頭趙太祖才請的那位堪輿大師,布置細節。門口玉獅,用作藏風納水的上山路中兩排古樹和后院魚池,等等,都出自他的手筆。 坐下后,男人跟老佛爺聊的都是家常話題,沒啥驚世駭俗的言論,洪綠苔和李芝豹這對京城權貴子弟一開始饒有興致,以為來了位身世傳奇的通天人物,沒料到談吐平淡,李芝豹第一個失去興趣,去健身房繼續鍛煉肌rou,洪綠苔稍微好點,安靜坐在人群角落,溫文爾雅,有著大家閨秀沉淀出來的婉約。王半斤知道閨蜜是堅定的無神論者,就使壞地揀選一些道聽途說來有關中年人的志怪軼事來膈應洪綠苔,聽得智商奇高而且對風水一說深惡痛絕的閨蜜又是皺眉又是苦笑。 黃芳菲禮節性聊了幾句,就去打理那座私人酒窖,這之前拉著苦大仇深的趙硯哥去練鋼琴,鴿子等老媽一走,不敢不彈鋼琴,卻惡作劇地彈起了《兩只老虎》,還不盡興,又糟蹋了一下《國際歌》,最后即興來了下《出埃及記》,打完收工,哈哈大笑,得意無比。讓一旁咬筆桿預習功課的張許褚實在看不下去,拎著書本沖上去就砸了兩下,兩個小屁孩立即展開一輪大戰,大抵都是這么個套路,趙硯哥叫囂,小八百敲打,趙硯哥逃亡,不停用奧特曼x死光和超級賽亞人合體或者美少女戰士變身代表太陽日你,張許褚一言不發只管揍人,趙硯哥扛不住,只好嚷著休戰,今天也不例外,看得不在客廳大堂湊熱鬧的王半斤和洪綠苔一陣無語。王半斤鄙視道鴿子你有點骨氣好不好,虧得八百還是你名義上的侄子。趙硯哥重新坐在鋼琴前自彈自唱著78年到82年版本的《義勇軍進行曲》,完事后厚著臉皮道小八百不尊老,可哥得愛幼嘛。王半斤懶得理睬這個活寶,讓趙硯哥滾蛋,慫恿早早過了鋼琴十級的洪綠苔上去一展風采,趙硯哥巴不得有替罪羊,就滔滔不絕諂媚起來,洪綠苔敵不過姐弟兩個的“珠聯璧合”,彈了一支莫扎特的協奏曲,眾所周知,莫扎特作為最偉大的鋼琴家之一,古典樂最卓越的演奏家,卻幾乎沒有寫出能與他偉大作品相媲美的鋼琴獨奏曲,作為莫扎特的鐵桿,洪綠苔曾經專門為此跟一個貝多芬擁簇面紅耳赤辯論了一場。 鋼琴擱置在樓梯轉廊,是一架特地從德國某個收藏家重金購得專門空運而來的斯坦威大鋼琴,保養極好,音域可以達到驚艷的七點二五個八度,飽滿完美,鋼琴珍貴程度,都能讓洪綠苔心生艷羨,所以聽著趙硯哥彈奏,她心中默念了幾遍暴殄天物。鋼琴體積不小,由此可見這個轉廊占地面積的巨大。趙家車庫里的清一色寶馬7系,其實花不了多少錢,甚至在某些富人眼中只是爆發戶而已,但若再來看一看這一架鋼琴,就要咂舌了,不可否認,趙家整體品位的提升,黃芳菲功不可沒。洪綠苔彈奏完畢,趙硯哥就要沖上去來一個熱情擁抱,被王半斤一巴掌扇開。洪綠苔趕緊逃離是非之地,她對趙硯哥這個標準的紈绔子弟確實很是無奈,長得人畜無害,一看將來就是秒殺少女的賈寶玉皮囊式貨色,只不過賈哥哥是喜歡吃女人胭脂,這個家伙則是喜歡直接揩油,這一點,洪綠苔對相對不善交際趙甲第就好感許多。 一樓客廳,中年男人,老佛爺,商河,趙甲第,就四個人。一個是深藏不露只求姓名中“平安”二字的枯黃國士,一個是震懾八方小鬼的老佛爺,一位是將一生心血付諸于《鉤沉》一書的古板男人,剩下的年輕人則有著獨有的心態。沒有誰鋒芒畢露,沒有誰刻意表演,沒有誰卑躬屈膝,沒有誰溜須拍馬,氣氛自然平和融洽。閑談中,名平安的男人說打擾兩三天時間,老佛爺就說太倉促了,多呆幾天,最好一起過個熱熱鬧鬧的春節。商河也附和,他有太多問題想要跟這位奇人討教。輩分最小的趙甲第自然得端茶送水,卻沒敢瞎扯淡,不過確實希望師傅能夠多呆一段日子,起碼太久沒有靠下無理棋來惹師傅的白眼了嘛。 聊天后,男人帶著趙甲第去了趟黃鳳圖老爺子的小院,他跟老爺子討了一壺茶喝,商河和趙甲第還有張許褚都是沾光了,喝到一半,商河提議讓男人趙甲第師徒兩個手談一局,不等中年人說什么,反而是黃老爺子笑道也好,你們幾個空手而來,不能白喝一壺茶。趙甲第不怕丟臉,就讓小八百去搬棋盤棋盒。小家伙飛快跑到書房,洪綠苔在那里看趙甲第的一本讀書摘抄,看到張許褚從柜子里搗鼓出棋盒棋子,好奇問道誰要下棋?小八百說八兩叔和他師傅。洪綠苔笑了笑,說我幫你拿棋盤。于是小八百帶了個拖油瓶進院子。 趙甲第,枯黃國士,一師一徒,對局而坐。 俱是如出一轍的腰板筆直,正襟危坐。 兩人開局都沒有太多驚駭新意,因為比較知根知底,草草布局,似乎都想迅速進入中盤,展開真正的角力。 冬日的陽光灑落在眾人身上,一陣暖洋洋。 初學者張許褚看了看八兩叔,再看了八兩叔的師傅,曾經與他在小鎮小屋里下過一盤棋的大叔,兩眼崇拜,只是崇拜八兩叔更多一些。 商河圍棋功力不俗,聚精會神。黃老爺子是粗莽武夫,對此是門外漢,但也瞇著眼看得樂呵。洪綠苔則安靜站在趙甲第側面位置上,下意識望了一眼安靜的年輕人,有點訝異。如果說平時的趙甲第不出彩不出眾,那毫無疑問,坐在棋盤前的他很不一樣,不是說相貌有所變化,而是氣質會渾然一變。終于有更多觀察機會的洪綠苔凝視得肆無忌憚,她發現這個二十歲出頭的年輕男人身上有一種難得的平靜氣場,簡而言之就是不浮躁,至于更多,洪綠苔不是神仙,還得看從接下來的棋局里一葉知秋。 洪綠苔偷偷一樂。 因為這個家伙太有趣了,執黑一本正經的開局后,并非當下泛濫的中國流,才三十幾手,就開始不本分起來,準確來說是“耍流氓”,在右下出手近乎無理取鬧,典型的無理手,而且兩線作戰,每一目每一棋都要跟對手錙銖必較的架勢。白棋相對云淡風輕,不狠辣,不尖銳,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而已,局面尚未明朗,趙甲第執黑看似兇猛如虎,但實地不多,白棋也并不無太大戰果,尤其是右下角龜縮一團,勉強做活兩眼,極有可能在黑棋的偏鋒下被搜刮干凈,但在左上角畢竟占了一個先手。 商河看得津津有味,觀棋不語。 黃老爺子喝著茶,瞇著眼睛,更多卻不是看棋盤,而是在看下棋蠻橫神態卻始終不動如山的趙甲第。 洪綠苔有點由衷期待了,因為逐漸被她體會出了味道。收斂了起先的漫不經心,不敢視作只是來看個不咸不淡的小熱鬧。 第273章 國士陳平安 黑棋繼續螃蟹將軍一般橫行無忌,左邊盤最大限度地成勢圍空,這興許就叫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以擅長洗空的殺手锏,嚴防死守,決意阻截白棋圍出大空。棋至中盤,趙甲第終于不再一味無理,輕輕落子于白棋腹中,這一記充滿血腥的落子,聲音清脆悅耳,看得專注其中的洪綠苔猛地驚醒。形勢瞬間顛倒,白棋開始試圖關門打狗,寸步不讓,雙方貼身廝殺,仍然被黑棋干脆利落地斬殺一條十二顆棋子的白龍,黑棋空地立即圍成。 洪綠苔輕輕贊了一聲漂亮。 小八百雖看不透徹,也知道是八兩叔占了便宜,咧開嘴微笑。 枯黃男子緩緩抬頭,瞥了一眼趙甲第,繼續埋首對局。 白棋通過外圍果斷棄子,棋勢得以夯實。趙甲第突然皺了皺眉頭,開始第一次長考。洪綠苔若非趙甲第緩手,還沒能瞧出門道,此刻才察覺棋盤邊上有大塊白棋尚未明確的兩眼。鹿死誰手,還不好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