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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戎的臉色也有些不好看:“言大人,您誤會了,主要是碰巧趕上了火銃被竊的事情,末將得把事情問清楚。” “那你問我做什么?”言大人尖聲道,“你還能懷疑我?我可是圣上欽點的押運官,你懷疑我,便是懷疑圣上!” 卓鉞被他尖利的公鴨嗓吼得腦門兒直跳,忍不住嘆了口氣。隨他一同來的酈長行拍了拍他的后背,以示安慰。 王戎的臉色就跟吃了屎般難看。可他已經(jīng)被架到了這個位置,眼前就算真是屎他也得直著脖子往下咽:“大人,末將真無此意。或許您能提供什么線索,幫我們找出內(nèi)jian也說不定呢?” “所以你們到底想問什么?我買了他兩張皮毛,給了他五匹紅布和幾個小擺件,又隨手給了點賞銀,那幾個商販激動得感恩戴德。”言大人冷哼道,“你去查查,我說的東西,肯定對的上。” 王戎示意收下將士去查,又問道:“那您為何要買這只商隊的東西呢?” “他們每個月都來榆林關(guān)一趟。上個月我在市集里看他們在那賣毛料,但料子的毛色都不上等有點兒雜,就專門跟他們訂了一批,要求這個月送過來。” 接下來便問不出什么了,那言大人又冷嘲熱諷地鬧了起來,王戎只好把他送走了。 “真難伺候。”王戎回來后對卓鉞苦笑,“不過他說的五匹紅布和小擺件倒是和貨車里的東西對上了。” 卓鉞道:“他作為皇上欽點的押運官,如果差事辦砸了也難逃其責,他估計沒什么通敵的動機吧。” “不好說。”王戎搖頭道,“如今婁將軍牽頭的議和,是與達日阿赤談的,如果議和成功新的互市地點就要選在榆林關(guān)附近,之前的舊互市輝縣估計便要作廢了。互市是要收取稅銀的,每筆單子貪上個幾厘都不是小數(shù)目。那舊互市輝縣是京城幾個望族的地盤,其中也包括言家。如果這些人不想讓議和順利進行,從中作梗也說不定。” 卓鉞聽得又頭疼了起來。他只聽懂了“從中作梗”,前面復雜的關(guān)系一點兒沒整明白。 反倒是身后的酈長行了然地點點頭:“如此說來,咱們要抓緊時間了。眼看著已經(jīng)過了年關(guān),這位言大人若是搬出圣諭說要返京,咱們攔都沒法攔。” 幾人下一個審問的,是軍械所的參將張宏。 作者有話要說: 我好卡……我還是擅長甜膩的感情流,再次向?qū)懲评淼拇蟠髠儷I上膝蓋…… 但是自己挖的坑,咬著牙也要寫完!(狂打十針雞血) 第114章 細審問 雖然聽說了張宏與符旺張老黑的種種過節(jié),但這還是卓鉞第一次見到張宏本人。在他的想象中,張宏應該也是個跋扈之人,仗著自己有幾分背景便恨不得橫著走。然而見了面才發(fā)現(xiàn),這位張參將竟生了張白胖的團圓臉,見人也笑呵呵的,竟像是沒什么架子的模樣。 他一進來便向兩人行禮,態(tài)度放得很低:“有什么話,二位盡管問下官。” 王戎道:“張參將,這批火銃是在你的眼皮子底下丟的,你這個管軍械所的難辭其咎。你自己又跟這幫草原人扯上了關(guān)系,若是說不明白可就難看了。” 張宏連聲道:“下官知道。丟東西的事兒我的確脫不了干系,都是我看管不嚴。但咱們庫房的鎖都是雙鎖頭的,非得兩個人同時拿鑰匙才能開開,我真是萬萬沒想到手底下這些人竟有通天的本事,連庫房都能撬開、還勾結(jié)了草原人……” 酈長行微微傾身,在卓鉞耳畔輕聲道:“這張宏好會推脫,兩句話便把責任甩到了下邊人的身上。” 卓鉞撇了撇嘴,暗自同意。符旺可是心上長了七個孔的聰明人,還是斗不過這張宏,由此可見此人并不簡單。 “那你從那些草原人手里買了什么?” “一些新制的羊羔rou干。”張宏笑盈盈地道,“不是什么貴重東西。只是我家夫人剛剛生產(chǎn),口味奇怪得很,只喜歡吃這種草原上自制的羊羔rou干。我給了匹布當酬金。” “什么顏色的布?”卓鉞出聲問道。 “藍色的。”張宏看了看卓鉞,忽然道,“這位是卓將軍吧,下官久仰大名了。” 卓鉞扯了扯嘴角,沒說話。 “之前小符就總提到你這位大哥,聽得我一直深恨無緣當面拜會英雄。”張宏笑道,“也多虧了這次卓將軍回來,不然我和小符的誤會就一直沒法解開了。” 看他說話時的神態(tài),不知道的還真會以為他與符旺的關(guān)系十分親密呢。 估計符旺要是在這兒,能一口老痰噴死他。 然而卓鉞根本懶得聽他拐七拐八的、陰陽怪氣的暗示,徑直道:“我覺得你和符旺之間的不是誤會,分明是你公報私仇污蔑他。張參將,你也別我 ‘將軍’,我早就不在軍中任職了。” 張宏:“……”感覺踢到了鐵板。 酈長行眼中露出了深深的笑意。 旁邊的王戎也是暗爽,帶還要忍笑出來打圓場:“好了,今日張參將就先回去歇息,有什么要問的我們再喚你來。” 張宏臉色有些難看地起身告辭了。 他一走卓鉞便撇嘴道:“我看這參將不像個好人,笑里藏刀的。他私販軍糧的事情你知道吧?有一有二,便可能有三有四。” 王戎苦笑道:“我有耳聞。但是嘛,他是前任應州巡撫的親戚,我們婁家軍的人不好仗著身份太過得罪他,不然說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