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離后清冷太子他急了 第15節
祝隱洲接過玉佩后垂眸望了一眼,隨即將其握入掌心,淡聲道:“我會讓人將銀票送去林府?!?/br> 林止渾不在意地擺了擺手,“你難得開一次口,我還能找你要錢?” 這塊玉佩自然是好東西,折算成銀錢也不是一筆小數目,但放在林家只是個戴著玩兒的小物件而已,對出身皇室的祝隱洲來說就更算不上什么了。 兩人都沒再多言,各自去忙自己的事。 林止剛走了幾步,忽然想起,母親前幾日將這枚玉佩給他時曾說過,這玉佩是太子妃那日從王府送出去賣的東西之一。因質地上乘,面上雕刻的紋樣也很精妙,本有不少人都想買過去。 祝隱洲這是怎么了? 從他府上賣出的東西,他竟會再要回去? 以前也沒見他如此在意這些外物。 但祝隱洲要回玉佩后并未佩戴。 他將它收進懷里后便開始比對著長安城的輿圖重新安排禁軍的布防。 數個時辰過去,祝隱洲都似是心無旁騖地處理著正事。 但放在他心口的那枚玉佩卻時時提醒著他某些事情的存在。 又一次不自覺地出神后,祝隱洲終是將手中的狼毫筆擱在一旁,喚了守在暗處的近衛收雨出來。 “將太子妃之前賣出去的東西買回來?!彼愿赖?。 收雨立即應下,轉而著手去辦。 收雨和斷云同為太子近衛,兩人一靜一動,一暗一明,唯一的共同點便是一切以護衛太子安危為先。 以往太子從未命他們去做過旁的事情。但自那日太子讓斷云暗中護送太子妃回洛陽,兩人便都意識到,今后,他們的任務應會越來越多地與太子妃有關。 果然,眼下收雨便接到了自己的新任務。 他沒有多問,卻明白,太子的意思是,太子妃命人從府里賣出去的每一樣物件,都要尋回來,不能有任何缺漏。 翌日。 宮中,福寧殿內。 皇帝今日原本打算繼續處理先帝病重時積壓下來的奏折,但皇后派了人去請,言是有要事相商,他便來了皇后寢宮一趟。 可聽皇后說完事,皇帝卻有些遲疑:“晗霜當真要同隱洲和離?” 皇后輕蹙著眉梢,點了點頭,繼續道:“晗霜此行回洛陽,也并不只是因為她父母的忌辰將近。” “離京前,晗霜將她的嫁妝也帶回了沈府。” 聞言,皇帝的神色有些凝重。 他知道沈晗霜并非沖動莽撞的性子,既然決定和離,還將嫁妝都帶走了,便是打定主意要同祝隱洲劃清界限。 “你沒將她攔下?”皇帝下意識問道。 皇后頓了頓,溫聲解釋:“她離府之前來見過臣妾,但當時見她去意已決,臣妾便沒有貿然干涉,以免她對王府生出抵觸心來。” “而且,晗霜說,隱洲曾在大婚那晚給過她一張和離書,她也在上面簽了字落了印,和離書已經成了?!?/br> 皇帝沉聲道:“他竟在大婚那日給新婦和離書?” 皇后得知此事時也有些無奈。 “長安城中近來事多,晗霜回洛陽待一陣子也好。臣妾想著,待隱洲忙完手頭的事務,最好親自去一趟洛陽,看事情是否還有挽回的余地?!?/br> “到底是他們夫妻之間的事情,我們不知內情,若旁加影響,反而容易適得其反。” 皇帝略一思索,也覺得事情的關鍵應在祝隱洲身上。即使皇后出面將沈晗霜留下,恐怕也于事無補。 “有勞你為隱洲cao心了?!被实鄣?。 “都是臣妾應該做的。” 皇后的聲音溫和,不疾不徐地說:“平心而論,臣妾做不到如疼愛祝尋一樣疼愛太子,也代替不了他的生母,但臣妾會盡心。” 皇帝溫聲道:“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人心都有偏向。 他并非不愛自己的次子祝尋,但到底虧欠祝隱洲更多。祝隱洲和他的生母對皇帝的意義也尤為特殊。 若皇后說對兩個兒子一視同仁,毫無偏私,皇帝反而不會信。 這十幾年來,有她在,平南王府里過著安寧的日子,兩個孩子也都大了。是以皇帝以往從未納妾,今后也不會選秀納妃。 “朕追封端靜皇后一事……”皇帝欲言又止。 “臣妾都明白?!被屎笊平馊艘獾?。 見狀,皇帝準備好的說辭便都沒了用處。 兩人又說了幾句平常的話,皇帝便起身離開。 皇后將他送到門外,轉而回到殿內,繼續翻閱剛才那本讀到一半的書冊。 兩人成婚十幾載,雖稱不上濃情蜜意,卻也舉案齊眉,相敬如賓。 至親至疏夫妻,不外如是。 * 走在御道上時,皇帝一直在回想兒媳要同兒子和離一事。 他之前說要將太子妃的冊立禮暫緩,祝隱洲還曾因此循禮親自去過一趟沈府。 無論如何,祝隱洲都該知道沈晗霜的決定和態度了。 可他竟只字不提,由著禮部和內務府籌備太子妃的冊立禮。 倒像是在刻意隱瞞和拖延著什么。 以往無論遇到什么情況,祝隱洲都能應對自如,從未有過逃避的時候。 如今妻子都要同他和離了,他反倒埋頭做起了自欺欺人的事。 思及此,皇帝不由得嘆了一口氣,吩咐身邊的內侍:“去看看太子在忙些什么,讓他進宮一趟?!?/br> 發生了這么大的事,祝隱洲卻穩如泰山地待在長安,那日甚至還親自送晗霜出了城。 可若要說他毫不在意,他偏偏又瞞下了沈晗霜要同他和離一事。 皇帝有時真的不明白自己的兒子究竟在想些什么。 難道就這么拖延著,到時沈晗霜便能出現在太子妃的冊立禮上? * 自那日看見沈晗霜留在屋內的和離書后,祝隱洲便沒再回王府,連日宿在禁軍營中。 叛黨余孽已除,禁軍營里的人原本都以為已經過了最緊要的時候。 但見太子如今日夜留在營里,眾人便又都緊著弦,唯恐還有什么大事即將發生。 否則太子殿下怎會忙成這樣?連家都不回了。 祝隱洲并不在意外界有何猜測,他只每日沉浸在公事中,不分心思考和離一事。 直到今日,收雨將斷云送回的消息遞到了祝隱洲面前。 一般只有發生要緊的事情時才會以王府的飛鴿傳信,祝隱洲以為是沈晗霜在去洛陽的路上出了什么事,很快斂眉將信展開。 但看完后,祝隱洲的神情前所未有地微怔了幾息。 斷云特意來信,是想告訴他,除了林遠暉以外,沈晗霜的表哥明述柏也對她有那些出于男女之情的心思。 祝隱洲見過明述柏,那是個細致入微,性格溫潤隨和的君子。 卻不曾想,明述柏也心悅沈晗霜。 他竟不知。 沈晗霜無一處不好,自然值得任何人的心意與傾慕。 可她分明早已是他的妻子。 第14章 消息傳開 祝隱洲神色沉靜,狀似隨意地將斷云送回的信夾進手邊的一本詩集中。 宮里來了人請他進宮一趟,祝隱洲便起身離開了禁軍營。 待進了宮,祝隱洲先聽父皇問起了幾件朝中政事,他一一回答后,便聽父皇話音一轉,忽而問他:“暫緩太子妃冊立禮一事,你可同沈相說了?” “已經說了?!弊k[洲如實答道。 以往話說到這里,父皇便不會接著問了。 但今日,祝隱洲聽見父皇緊接著問:“那沈相可有說什么?” 祝隱洲沉默下來,沒有應答。 他明白,父皇已經知道了。 見祝隱洲沉默以對,皇帝忍不住提高了些聲音:“我若不提起,你打算瞞到何時?” “莫非是想瞞到晗霜另覓良人時再同我說?” 祝隱洲忽而抬眸看向自己的父親。 “看著我做什么?”皇帝有些無奈,“和離書已成,難道你還能攔著,不讓她再婚嫁?” 看著祝隱洲這副分明在意卻仍然面容冷淡,不泄露絲毫所思所想的模樣,皇帝又急又氣。 難怪兒媳會不想要他了。 任誰整日里對著這么一個冰疙瘩,也都會心灰意冷。 皇帝本想溫聲勸幾句,卻轉念一想,繼續往下說道:“若成婚三載,你對她仍然沒有那些男女情意,你們還是做不了心意相通的夫妻,依我看,和離了也好。” “晗霜是個好孩子,又是沈家和明家悉心養大的掌上明珠,合該尋一個知冷知熱,能同她情投意合的郎君,我們家不能耽誤了她。” “左右這樁婚事當初是由我們長輩商議的,你們之間并無什么情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