ǒ-18,Cǒм 11-沉思
其實國內這樣的情況不少:以學校為中心構建一整條商業街,稍遠一點,分布了一排老式的居民樓,往往都是年久失修,快要拆遷的吊腳樓,繁華和蕭條對比明顯,也不知道哪里就有一條看不見的界限把它們分割開來了。 我現在的位置就是學校附近的居民樓。 跟校園那種青蔥靜好的明朗相比,這里涂鴉發黑的墻面、油漬結痂的公共廚房、落滿灰塵的洗漱室,讓我在乍看之下恍然以為自己來到了考試院。 而再仔細捋一捋時間線,嚴福順大嬸還沒有繼承第二任丈夫的遺產,徐文祖也還沒有擁有自己的診所,考試院的一切沒有發生,這不過只是普通居民樓而已。 可——真的普通么?我問自己。 想起福利院、考試院,我的眼角抽了抽……感覺到策劃組滿滿的惡意正浮出水面——不用多說,這鬧鬼一樣的打光和場景設計,肯定又是什么殺人現場沒跑。 果然。 但是,怎么說呢,當我已經做好心理預期,跟蹤徐文祖進了居民樓以后,我依然有被之后發生的事情震撼到。 就還蠻微妙的。 那會兒我偷偷跟在他背后進到了敞開的單元樓里,看到他穿過走廊在某一扇門前停了下來,掏出鑰匙,進門,把門關上了。 我悄悄跟上去準備認個門,記下門牌號方便踩點,才剛走到門后,突然感覺門被打開了。 我當時都快被嚇傻了。 好吧,真的不能怪我,要知道看恐怖片的時候去掉背景音樂和加上背景音樂完全是兩種效果,切換打光的角度也一樣,游戲方幾乎還原了驚悚考試院里那樣黑暗破敗的場景氛圍,人在這種環境里真的很難很難控制自己不緊張。 就算對面是你老公你也會被嚇到——這是真的。 尤其是,當你老公還不記得你,且是個殺人犯的時候。 總之當時我渾身僵硬,動也沒動,想到他要出來跟我對峙就恐懼且興奮,心快都跳出胸膛了。 但他并沒有找我對峙。 也正因為我沒有移動或者發出聲音,當門打開的瞬間,我的身體剛好被遮擋,他沒有看見我。 徐文祖走出了門外。 我從門后側頭看了看,長發的少年拿著一個中等大小的紙箱正往走廊深處走,我不知道他要去哪,但我知道:沒有關門,很大概率去的地方不遠。 急中生智的,或者說,色欲熏心?總之就是,我趁他轉身回來之前,躲進了房間里。 在房間的衣柜里藏好的時候,我突然覺得自己更像跟蹤狂了——那個恐怖故事短篇不知道你們看過沒有,講一個人收到一條短信說你鑰匙丟在家里了,回家以后越想越不對,發短信的人怎么知道她的鑰匙在家呢,回頭一看,那人跟蹤她進了家門,就藏在衣柜里。 我看著徐文祖重新推開房門回來,背光的剪影只見長發遮住小半張臉,真的挺像柔弱的女孩子,而此時此地此刻,蹲在衣柜里抱著他的白襯衫猛嗅的我呢……也真的很像個巨大的變態。 我放下衣服自我反省了一會兒,看著他的背影在客廳忙碌,兩分鐘以后,他走到臥室旁邊的小門處拉開了門。我聽到了他下樓梯的聲音。 ——這里竟然也有一個地下室? 我重新回想起福利院里的地下室場景來,皺眉。 倒不是說那次角色的死亡給我帶來了多大的ptsd,而是地下室這個場景照理說應該是徐文祖的童年陰影,他怎么會特意住一間有地下室的房子呢? 但無論如何,遵從直覺也好、按照策劃的尿性也好,我都知道,這個地下室一定是攻略十八歲徐文祖的核心場景。 ——非去不可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