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她收拾好行李,給張初越拍住所,發(fā)定位,報備:【我現(xiàn)在洗個澡然后睡覺,倒時差。】 她要倒的何止是時差,還有張初越。 心里總是褂著個人哪里能吃好睡好,她一到就感冒了,發(fā)燒,什么病毒都悶在身體里,像一種情感在物理環(huán)境上的戒斷。 日日想著他給她發(fā)消息,手機劃開又關掉,屏幕白兮兮,什么也沒有,后來她燒到腦子都要壞了,跟他賭氣:【我得認真學習了,社交軟件要卸掉,以后我就給你寫信吧。 這樣好了,像以前他出任務一樣,知道聯(lián)系不上就不會半夜驚醒看手機。 而且,也該輪到她出任務,他找不到她了。 讓他嘗嘗這種滋味! 溫霽燒得糊涂,又不敢叨擾房東夫婦,更怕傳染,但跟張初越說清楚后,她那焦慮的感冒倒是在她喝了一杯金銀花水后好了。 原來真是上火。 戀愛的本質(zhì),就是這世上多一個牽腸掛肚、為他身體紊亂的人。 病好之后,溫霽也聯(lián)系上了這兒的留學圈,一切按部就班地辦理手續(xù),并且多虧她在鄉(xiāng)下長大,動手能力強,甚至能給一些嬌滴滴的公主們裝家具。 憑這門本事混了不少飯吃。 當然也有人說誰娶了她就幸福了,這時圈子里的其他單身男士就起哄,接著便有男生單獨約她吃飯,開著跑車,出入西餐廳。 她去到的時候才知只有兩個人,對方點了不少菜,溫霽說:“太浪費了。” “餐前菜,主食,熱菜,甜品,湯,酒,湊個好數(shù)八樣,這是最基本的。” 溫霽看著對方衣著光鮮,勾了勾唇,將她的婚戒戴了出來,去握高腳杯。 果然,男生的視線落在她無名指上。 溫霽說:“我丈夫是個不喜歡浪費的人。” “所以給你買這么廉價的戒指?” 他笑,梳了不知多少摩絲的油頭都似在諷刺人。 溫霽掌心托腮:“他一無所有我也嫁。” 男孩裝腔地給她倒酒:“多少人出來了就不回去了,何必拘泥于從前,你現(xiàn)在有更多的選擇,自由了才知道什么是自己真正想要的。” 溫霽覺得他這句話頗有道理,她以前跟張初越結(jié)婚是為了各自前程,現(xiàn)在離婚也是,如今有了自由,他是不是能有更多選擇? 于是吃過飯后,她給對方轉(zhuǎn)了飯錢,并讓他把自己送到一家珠寶店。 對方挑眉笑:“你應該脫掉你無名指上那枚戒指,我送你一樣新的。” 溫霽指尖摸了摸無名指上的指環(huán):“以前他讓我戴,我害羞不肯,現(xiàn)在分開了,又巴巴戴著,不過你說得對,這款式確實老土,不如你進去給我挑一枚男款,我送給我老公。” 男人心思明顯想泡她,卻被她玩了一晚上,最后溫霽下了車,他臉色鐵青地說:“不知好歹。” 圈子里有錢人家的公子哥都愛讓人捧著,溫霽這種樸素不招搖的姑娘偶爾或許是他們的前菜,但她戴婚戒,跟人說她是鄉(xiāng)下來的,靠老公出錢才能來留學。 一時間對她的興致缺缺。 直到她第二學期拿了全額獎學金,并加入頂尖的計算機芯片智能實驗室,那圈子里的人也就更約不到她了。 溫霽很忙,日夜兼程,只有周日才終于抽出時間去醫(yī)院。 拿著報告出來時,慘白的門一掀,有人迎面進來,她剛好抬著手壓左耳,沒提防撞了一下胳膊。 “sorry!” 溫霽脫口而出,抬頭,驀地,對上一雙緩緩驚愕的眼。 “喜兒?” 溫霽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許桓宇的前女友。 她也認出自己了,但第一句說的卻是:“你生病了?” 她看了眼報告單,又看了眼喜兒身上的白大褂。 “這幾天左耳一直蒙著一層霧,說話有回響,耳鳴。” 兩人走到后門樓梯的臺階上,那兒能抽煙。 溫霽說著,朝喜兒伸手要了一支。 她微愣,旋即抬了抬手:“張初越知道得心疼了。” 溫霽跟她平高,手一抬就接住了煙,道:“沒什么事,醫(yī)生說是扁桃體出血腫大,導致左耳腔空間擠壓。” “咔嚓!” 煙頭有星火舔上,香煙一下彌漫,喜兒坐在臺階上:“你這是熬夜問題,十一點前睡,保準沒病。” 樓梯狹窄,溫霽與她并排坐著,一層層鐵臺階中空,底下是草坪。 李喜兒給她遞了礦泉水瓶,溫霽認得這個牌子,一瓶上百,她拿來點煙灰。 “你學醫(yī)的,夠知道抽煙有害健康,能做到嗎?” 李喜兒吐了口煙圈,一層霧蒙在她精致立體的五官上,她畫了妝,更驚艷奪目,此刻瞇了瞇眼,轉(zhuǎn)眸看她,說:“但我耳朵沒事。” 溫霽嗆了口煙,喜兒笑了:“這圈子還真小。” “不小了,來了快一年才見到你,我剛來那會去參加聚會,怎么沒見到你?” 在異國他鄉(xiāng),多個朋友多條路,有人脈關系牽連,她才算立了些腳跟,但喜兒比她早來,應該更熟悉人際交往。 她指間一枚細長的香煙抽到一半,說:“以前倒是呼朋喚友,后來我家里出了點事,就不去了。” 溫霽微愣。 她說:“呵,也沒多大事,我就是覺得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