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節
書迷正在閱讀:我們全村穿九零啦、八零之繼母摸索記、穿成矯情反派的豪門后媽、女主不發瘋,當我是根蔥、和龍傲天一起建設祖國[快穿]、影后mama單身帶娃上綜藝后、穿到荒年后,我成了極品惡婆婆、[快穿] 因為男主我又死了、我用神豪系統搞基建[快穿]、好男人他殺瘋了[快穿]
“嗯。”王葛輕聲應。“夫君早去早歸。” 隨屋門輕掩,王葛讓阿薪也出去后,她的心總算安靜,能自己呆會兒了。坐在床尾,她摸著柔滑的綢褥,思緒還沒起來,綢面先被她的手刮起來。 床帳是細葛制的,算了,還是捏垂在帳側的香囊吧。 捏幾下,她倚靠著衣箱,自語:“結婚了。” 這就……結婚了,前世越離越遠,真成了夢一樣的縹緲。 自從來到洛陽,王葛幾次從孔夫人,不該叫孔夫人了,該叫君姑,從君姑講給她的一些事中,王葛幾乎敢斷定成帝司馬攸是穿越者。首先是馬蹬、馬蹄鐵的迅速推廣,然后是曬鹽技藝的修改,再是甲骨契文的發現,殷墟之址的劃定。 當然,君姑并沒提及太多成帝的事。 所以王葛不解,先不論司馬攸是不是林下,單說如果司馬攸是穿越者,為何只帶來這幾種技術、文明的推廣?別的呢? 真是揭開一個謎,又有新的謎。 門響,王葛立即坐好,原來桓真說的“應付片刻”真是片刻! 現在夜里很涼,他帶進來一股寒氣。坐到王葛旁邊,隔了幾息才開口:“婚服沉,不必一直穿著。” 該面對的就得面對。王葛站起。 桓真一臉不明白的也起身后,王葛近前一小步,幫他解婚服。他展顏笑,攥住她的手放回她身前,溫柔告知:“咱家沒這些規矩,以后在長輩跟前也不必如此。” 婚服一層又一層,確實累贅。二人輪換著到屏風后頭更換寢衣,她出來后,桓真已經躺在床鋪外側。“有件事我拿不準主意。” 這時候有話聊比沒話聊好。王葛從床尾爬到里頭,并枕躺好后,問:“何事?” 他側過身:“你應該知道了,武比之后我被越騎營選中。就在我去迎親前幾日,雷火營和鏈枷營傳出消息,將從各營征兵。你說,我進哪個營好?” “問過姑舅么?” “他們向來不管我這些。” 桓真有這猶豫,肯定是仔細考慮過不在越騎營呆了,覺得新建的二營對新兵來說更有前途。她道:“雷火營吧。不瞞夫君,我之前想過這個可能。” “你想護著我?”他移近,只枕著枕頭邊。 王葛沒后躲,認真回他:“是。我想護著你,護到你不需要我護,然后換你護我。” “呵。”他握著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平躺。“阿葛,你有沒有覺得……你我有時候很像。”他的手也很粗礪,等她回自己這番話的過程中,他捏索著她的每根手指。 “嗯。”王葛笑,若是沒這種感受,她就不會嫁他了。 桓真重側躺,看著她。“但這世間品性相似的人太多了,難道都合適做夫妻么?合適為夫妻的,能像我們一樣相遇么?阿葛,我們要長長久久在一起。” 王葛手心仍被他捂在心口上,隨他的渴盼“砰砰”伏動。 隔日下午,雷火營一隊女騎來到廷尉府。 十月十九一早,桓真陪著王葛先去桃闌巷,然后帶上王蓬、王荇、王艾,一起至城北的大夏門外送她啟程。 “你放心,阿父會安排好,一定在年前把阿荇他們送回踱衣縣。”桓真這些話,昨晚其實都說過了。 王荇:“阿姊只需盡心司職,莫憂心我們。” 王蓬、王艾跟著道:“長姊莫憂心我們。” 王葛欣慰不已,只是孩子長大了也有不好處,她只能抱抱阿艾,歉疚道:“回家后跟大父母、阿父說,我攢下歸期后,一定和夫君歸家探望他們。” “葛同門……”幾騎人、一輛馬車朝這邊奔來。 是司馬南弟! 小女娘早早就顯出傾國傾城貌,她利落下來馬車,先開心:“總算趕上了。” 再埋怨朝王荇一撅嘴:“哼。”要不是偶然間聽說廷尉家的嫡公子娶了會稽郡的宗匠女娘,她就這么跟葛同門錯過了。 王荇這么聰明,還能猜不出司馬南弟生什么氣?他立即解釋:“我們才到洛陽,就把我阿姊備給你的禮送到府上了,當時管事跟我們說,你外出了。” “我、我……”小女娘梗著脖子結舌,隨她年紀漸長,幾乎每天都有人送禮,她就是越來越厭煩才出城游玩的。看來得換管事了,禮物的輕重都不會分辨。 王葛:“南弟,你我同門之誼不在相處的短長。阿蓬、阿荇、阿艾,長姊不能送你們了,回去路上一定相互照應,尤其看好阿艾。夫君,”她緊握桓真的手,“我在雷火營等你。” 不再拖泥帶水,她上馬,來到騎兵旁。向錢娘子、南娘子點頭,前者打個手勢:“出發!” 昨天見到錢娘子和南娘子,知道二人被調來雷火營,真是出乎王葛意料。昔日伙伴一起策馬揚鞭奔向邙山,馬背上的她們,皎皎英姿不輸勇猛兒郎。 第428章 406 雷火營任務 邙山有數十座山峰,東西相連,綿延數百里,既是洛陽之北的天然屏障,也是歷代帝王將相的埋骨寶地。 雷火營在邙山西側,地勢開闊,背靠的山體不高,植被豐厚。據說此山有不少古墓,不過王葛最感興趣的非古墓,而是貯存火輜的山洞處,竟然建有避雷裝置。 經荀灌講述,王葛得知成帝登基第二年,就把洛陽城的火輜庫移到邙山了。 為什么成帝能造出避雷裝置,卻造不出火藥?王葛對這位穿越前輩的疑惑更深,嚴重懷疑對方是喝了半碗孟婆湯后穿越的。 暫不說司馬攸。王葛在遼東郡呆了將近一年沒機會見荀灌,沒想到雷火營實現她愿望,終于見到了這位傳奇女將。 在人才輩出的大晉,僅依靠家世是難以服眾的。荀灌則家世、本事兼具!她出身穎川荀氏,自幼好武,無論騎射、刀槍和拳腳功夫都少有對手,在高句麗一戰中,更是率先帶領女騎沖進丸都皇城,擒住了賊王。 如此威猛的荀灌娘,還不到三十歲,王葛怎能不欽佩!她卻不知,荀灌也欽佩她,為了她的到來特意騰出一天空閑,并且換了新甲。 巡視完存放火輜的山洞、制作兵械的材料區后,荀灌囑托:“朝廷對雷火營諸多期望,以后還需火械令多費心。” “這是我分內之事,將軍放心。” 王葛已知雷火營每年必須精進火器,或以改良兵械相抵,而荀將軍既得征選新兵、嚴管練兵,還得時常來往皇城述職,不可能久呆兵營,于是她不言廢話直接道:“今年僅余兩個月,我的想法是改良地雷。” 嗯?難道任職公文中沒提任務是從明年開始算的么?荀灌擺出傾聽姿態。 王葛:“剛才我看到山洞貯存的地雷為鐵雷、石雷,均是單雷引爆,對付陣營沖擊的話,殺傷力太弱。” “是這樣。” “我想把地雷與絆繩結合,制線殺雷,這樣的話,兩個月時間足夠了。如果朝廷不滿意此改良,將軍可向朝廷說明,今年實在是時間緊,明年可給我營增加任務。不瞞將軍,我覺得火器改良千變萬化,宜早不宜拖,只要給夠我人手,我想提前制明年的……將軍,我還想討一人,他叫劉清……” 有些話王葛提前打過腹稿,荀灌越聽越激動,答應王葛請求后加一句:“材料也大膽用,不必擔心消耗。” 錢娘子與南娘子相視一笑,她們瞧出來了,將軍對阿葛真是相見恨晚啊! 線殺雷是用繩索帶動多個機栝撥板,打著火星引發數雷連爆。首先要選擇爆炸方式,是把地雷掩埋的密集,用一個母雷炸爆其余子雷,還是不分母雷、子雷? 前者的缺點很明顯,爆炸范圍還是小,所以王葛剛設想到就放棄。 后種方式的難點,當然是如何保證繩索將連接的雷盡量全爆開。畢竟火藥本身的威力有限,還得算上機栝打出火星的失敗率。王葛早想改良打火裝置了,雷火營的優良火石貯備很足,她正好借著這次制新雷,把打火形制一并改良。 很快,王葛進入了制泥雷、試泥雷、試打火的反復忙碌,荀將軍是不怕她浪費材料,可她骨子里刻著節約,再者,現在試的主要是引爆地雷的敏感度,不必要次次塞滿火藥。 種種試練日復一日,諸多火輜、兵械材料都得重新建冊,因此撥給王葛的兵不僅要能吃苦、沉住心,更得機敏。 就這樣,來一撥兵、只留二三人,再來一撥、還是留少數人,這現象令荀灌警覺。雷火營特殊,若兵士氣不素養,戰時引動雷火別說傷不了敵人,還易牽累己方! 再說劉清,他進入預卒營不久,被車兵營的一名武官看中,然后進了車兵營。車兵在中軍里算墊底的,一是打仗使用戰車的機會少了,二是cao控戰車主要憑力氣,對騎射等本領要求低,久而久之,此營成了低武兵士的聚集處,從每年冬狩禮的表現上就能看出。 霉事成雙,司馬韜也進了車兵營,他是托關系主動進的。 如今司馬韜的處境很尷尬,功勛值高,然而履歷丟人,全是靠審案掙的,不像其余少年護軍靠殺敵掙功,他只有進低武營,非議才最少。 越是冤家,越是路窄。劉清跟司馬韜被分配同推一輛飛橋車,此車是王葛在玄菟郡的一次郡比中改良的,將架溝之飛橋改成可折迭、可長途推拉的車械形制。 車體很沉,在武官的各項口令下,數兵協力直行、拐彎、鋪橋、折橋。在鋪橋的過程中,難免腳下打滑跌進大溝里,老兵跌進去,武官斥責幾句就算了,劉清、司馬韜跌進溝,武官罵話就兇些。 其實這很正常。但總有些慣欺負新兵的人借機嘲諷:“他倆就是當年會稽郡五百慫夫里的,能被匠人嚇住,還能干些啥?” “那事是真的啊?我以為是訛傳。” “是真是假問問不就知道了。喂,你倆!那時候你們有被嚇溺么?” 哈哈哈哈…… “講講吧,那匠人到底制的啥,有朝一日我遇見了好幫你們報仇啊。” “你可別吹了,當心那匠人舉斧劈你!” “嚇死我了,那我只好推飛橋車碾他。” 哈哈哈哈…… 司馬韜充耳不聞。 劉清揚聲打斷笑音:“用飛橋車不行,此車便是你們所說的匠人制的。我等當年輸戰,技不如人可是心服口服,不像某人厚顏,用著對方制的新兵械,鼓吹著自己的厲害!” 說用飛橋車碾人的兵是伍長,朝著劉清過來,一把搗在劉清肩窩:“慫夫,有本事再說一遍!” 武官敷衍的喝斥:“行了,都歇夠了就繼續練!” 這伍長露出得意,再練推車架橋的過程中,他幾次把出錯的原因歸咎于劉清,沒防備到溝邊時司馬韜暗中伸腿,此人要栽倒的瞬間抓緊飛橋臂柱,不光沒救上自己,還害整輛車偏沉而倒。 武官又一次發火時,南娘子率騎隊而來。“奉軍令,調兵士劉清去雷火營。” 無數目光驚羨:雷火營開始選兵了! 更有不少人嫉妒這個叫“劉清”的,又沒武比,也沒聽過此人有特殊本領,憑什么選他?! 第429章 407 崢嶸歲月 牙門軍雖都在洛陽郊外,但分布東西南北,各營間隔著距離,絕大多數人連雷火營有“火械令”一職都不知,何況火械令是誰擔任了。不過劉清認識南娘子啊,他頓時欣喜。 土塵剛落又浮起,司馬韜目送劉清……我們還會相遇的。 司馬韜永遠記得自己入牢時,對方的決絕與厭惡,也記得幼年落難時,唯有劉清安慰和相助。所以對這個昔日伙伴,司馬韜有怨,更多的是不甘。 他想和劉清較量,不是和對方作對之意,而是想讓劉清知道,無論他的奮進之心、武功本領,都跟從前一樣,并不落后對方,莫以為跟他交友就是恥辱。 仲冬月二十三,雷火營。 今天輪到桓真、杜儁、司馬嶇等新兵觀看試雷、除雷。 試雷區,隨火械令王葛舉旗,引雷兵壓下吊桿,觸碰另端地面上懸浮的橫繩。觸碰的力度很輕,繩顫動,牽引著相系的所有機栝活動,火石制成的圓珠從機栝板上漏下,順著長引管墜到底下的火藥囊里。火藥囊中間的突起也是火石,二石相砸,火星出現。 轟轟轟…… 七個埋雷位,有六個炸響。 劉清快速記錄這次的試雷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