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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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方,桓真慶幸自己聽新婦的話進了雷火營。他終于知道王葛在遼東郡為何受東夷府重視,為何總遭諜賊刺殺了。原來火輜還可以這樣用!能造成驚天動地的大區(qū)域殺傷!剛才的桿之力才多重,若換成敵人、換成騎兵隊伍觸碰到繩索呢?一定能把敵軍炸到人仰馬翻! 這時除雷兵全副武裝好,手執(zhí)長桿匍匐前進,接近位置后用長桿掃蕩啞雷位。沒有動靜,此兵按照訓練要求,掉頭返回。 然后眾兵在雷位兩端橫置長木板,攆著幾頭豬從雷位點踩過去,啞雷仍無動靜。這時除雷兵的膽氣才足,把啞雷挖出。 除雷任務直面生死考驗,王葛愿意給兵士們適應的時間,她鼓勵道:“埋雷是本事,除雷、排查雷也是本事。只埋不挖,雷眠地區(qū)會越來越多,遲早傷害到無辜子民、也反噬我們自己。要知道,我們打仗贏來的每寸土地,是用來種糧、植樹、建屋的,不是贏來后就圈起,連我們自己也不敢踏足。” 她看向這名除雷兵,欽佩道:“所以,你很勇敢。” 她再面向所有的埋雷兵:“你們很勇敢!荀將軍曾言,雷火營離不開我,但我要向將軍稟明,雷火營最離不開的是諸位勇士,是每個明知前方有險,卻依然敢上前、誓把任務完成的你們!” 司馬嶇眼睛一斜桓真,大聲問:“我有一問,火械令會一視同仁嗎?會不會因桓真是你夫君,特殊照顧他?不讓他干除雷任務?” 眾目之下,王葛走近幾名新兵,停在桓真前頭坦言:“我不會講虛言,放大話,我的夫君我當然護、當然偏袒!我若連夫君都冷血對待,將來對你們只會更冷血!誰不服,誰就去找荀將軍理論。再有就是,我這里不強留人,覺得不公正、或對雷火之力生怯者,可找各自的武官講明。” 繼續(xù)試雷。 火光交錯的轟鳴中,大晉之崢嶸再翻一頁,到了隆熙七年。 這一年的燈節(jié),司馬南弟覺得格外冷。洛陽城里燈紅帛綠,到處都懸掛著流光走影的蟠螭燈。燈彩的數(shù)量多,花式較去年炫目,人自然也擁擠。 她約劉泊在石舫橋相見,是因為她知他喜靜。 這里只有下半夜才能看到漂流過來的河燈。 雪逐漸下密,司馬南弟撐起傘,偶爾從此處過的路人就算看不清她容貌,也被她盈美身姿吸引。 好冷啊。她哈著白氣給自己壯膽,周身的冷浸到心里,再往回擴散。劉泊在洛陽有一段時間了,怎能不知石舫橋在哪、怎能不知這里偏僻?他若有心,肯定提前來這里等她。 這么多年的執(zhí)著啊,她以為他未娶是終于感動了,沒想到依然跟她無關。 白衣綠傘,劉泊來了。 他的身影在司馬南弟眼里映成一卓然仙鶴,不單她靠近不了,旁人一樣。 瞬間,她心里好受多了。 “劉泊。”她雙腳早凍透,激動中腿挪動、腳挪不動,幸而把緊欄桿才沒摔倒。 劉泊慢慢走***復著氣喘,看清她狼狽又害羞的神色,趕緊解釋:“路黑,我摔扭了腳,所以來晚。” “啊,疼不疼?扭傷厲害么?怎么辦,我沒帶醫(yī)者。我、我以后不選石舫橋……”她越說聲越低,想到可能沒有以后了,忍不住恐慌、委屈掉淚。 “我阿父阿母已經(jīng)應我請求,仲春請媒向貴府提親。無論這次成與不成……”劉泊見眼前的女郎先是驚喜至極,再搖頭要言的著急模樣,心里不感動是假的。 他立即把話說完,不令她糾結:“我們都不能再私下見面。南弟,你放心,一次請媒不成,我不會生怯、也不懼人恥笑,我會再請媒、三請媒。這么多年過去,該我等你了。” 司馬南弟啜泣而問:“那三請媒后,我阿父還是不答應呢?” “自然是厚顏繼續(xù)。” “嗚……” 橋外的一顆樹后,跟蹤女兒至此的司馬紹聽見哭聲,真要氣炸肺。這個豎子,敢叫我家女娘傷心,我也不讓你好過! 正月二十,國子學祭酒張季鷹逝。 王葛和桓真一起請期,送夫子棺木返鄉(xiāng)安葬。鐵風、鐵雷日夜兼程去踱衣縣送信,王荇接到信后淚如雨下,按照長姊、姊夫說的,去吳興郡的烏程縣等待,然后一起扶靈至吳郡吳縣。 張季鷹在這個大晉沒留下“人生貴得適意爾,何能羈宦數(shù)千里以要名爵”之名言,并不遺憾,而是幸事。畢竟亂世難存安巢,就算他在八王之爭中以良策抽身,余生又豈能舒展心懷。 這個大晉改變的,不止是張季鷹的命途,還有王葛一家,有桓真,有桓縣令,有司馬紹,有劉清,有千千萬萬的百姓。 個人的改變,影響著他人,他人的改變,影響著自己。每個人都是一寸繩,包括成帝司馬攸。所有人擰成鋪天蓋地的網(wǎng),把風雨飄搖中的大晉穩(wěn)固在勢力紛亂的江流中。 有些事,真是玄妙。 第430章 408 我是王南行 有些事,真是玄妙。 我叫王南行,不知命運對我特殊眷顧,還是故意捉弄,死后竟然連續(xù)穿越。第一次穿越,剛出生就被一血腥大口咬住,讓癱瘓多年的我感覺到了疼痛。 在我勉強看清它長著虎紋時,新生命結束。 命運沒給我喘息的機會,我又穿越了,變成一條魚,跟一穿著濕長袍的男人并排躺在岸上。他頭發(fā)又長又多,把臉蓋的嚴嚴實實,一動不動,是死了么? 我使勁蹦跶才掉轉方向,用尾巴“啪啪”使勁拍他。 倒不是我多舍己為人,不怕他醒了以后恩將仇報燉掉我,而是我真的不想做一條魚,哪怕沒有第三次穿越了。 他終于動了,撥開兩邊頭發(fā)。 啊!!! 是個少年,他長得好像林下! 對了,我想起來了,林下抱緊我一起墜下山崖,我穿越了,那林下呢?他抱我那么緊,也能穿越么?這個像他的少年人,是林下嗎? 我不知道一條魚能不能做出表情,只能努力“喔”嘴,向少年擺尾比劃“林下”二字。 可惜一切努力全是我自以為是。少年醒來后先到江邊瞧他自己的倒影,再四顧而望,然后才瞅向我,走過來抱起我,說:“送你回江流。” 他也游進水里,游得很好,那怎么會被淹呢?還有,這是古代么?不然他頭發(fā)也太長了吧,像水草一樣都快飄到腰位置了,而且他長褲的腰帶是一條布繩。 突然,他長臂朝我勾來,把我攬住,笑起來更像林下了:“呆魚。” 原來江中有一艘木船,我光看他了,差點撞船上。他放開我后,很利索的躍上去,褪掉濕衣,換上干衣和草鞋。 這是他的船? 應該是。他在船上四望,和剛才在岸上的神情一樣,好像在尋找什么,我有個大膽的念頭,他就是林下,他在找我。 “南行!”他朝對岸山的方向喊。 我激動壞了!我猜對了,他是林下!他和我一樣穿越了,穿越成一個和他長相相似的少年。林下,我就是南行,王南行,林下你回頭,你看看我像一條正常魚嗎? 你回頭看看我,林下你聽到水花聲了嗎?哪有一條正常的魚會這樣粘著你,跟著你呢? 他又呼喊幾次后,有三艘船朝這邊來,當時我只能從穿著打扮上確定這些人是古人。 后來我知道,少年司馬攸在游水時被林下穿越回,差點被突然的穿越淹死。這一年他十七歲,身份是舞陽侯。 兩年后,晉建國。司馬攸成了齊王。 而我,成了他養(yǎng)的一條魚,算是寵物吧,唯一的寵物,隨著他打仗,隨著他游歷。 他常常對我述說心事,以這種方式排解憂愁或自我激勵,我知道這些話他肯定不會對別人說,因為好些聽起來那么的詭異,別說在大晉了,就算在我們原先的現(xiàn)代,也會被當成神經(jīng)病的。 “我以為會穿回我死去的時刻,沒想到回到了十七年華。可是她在哪?我讓人搜山撈江,無所獲。阿父阿母給我的桃符也失落在江里了,難道是上蒼寓意我什么?呆魚,我賭輸了么?” “三年了,還是沒找到她。” “我遣手下四處盜墓,積蓄錢財,扶助桓氏、謝氏,司馬炎肯定一清二楚,降低他防備我的最好辦法,就是我無子嗣。呆魚,放心吧,我跟司馬駿才是真兄弟之情,我知他將來子孫多,過繼一個,悉心教導就是。” “呆魚,我心恐慌。我開始忘記前世的事,越回想,忘得越干凈。” “我成功了。呆魚,這段時間不能常來和你說話了。” “我若對司馬炎仁慈,對那些司馬子、jian臣仁慈,就是對天下子民不仁!都城注定血流成河,罪人之血,不值得憐憫。” “我做了一個夢,夢到我和南行掉下崖后,她的血流向篾刀,流得太多了,我好容易才堵住血口。我又看到她的刻刀摔到很遠,我想幫她夠回來,可最終,我無能為力。” “呆魚,我又做奇怪的夢了,我夢到自己在江水里,我在水里看到她刻的兩個桃符,它們發(fā)現(xiàn)我后從野山江中沖出,化成兩道紅光,也不知著急去哪,跟救人似的急匆匆。” “我發(fā)布了匠師令,不許后人更改匠工考核的方式,相似的鯉石,應能讓她想到和林下的相遇之地吧?” “我把那條江貫穿的地方,劃成一縣,名為踱衣。設三鄉(xiāng),名為瓿知、荷舫、潯屻。南行聰明,如果她穿越在這個時代,如果有幸踏足踱衣縣,應能讀懂多出這一縣的寓意。” “前世記住的那些,一想說出口、或落在紙上,我腦中就混亂一片。這么多年過去,我有些明白了,大概是她熟知的,我不必知。我熟知的,她不必知。呆魚,這是不是說,她真的在大晉?但為什么我就是找不見她?” “呆魚,你看,我們又回到野山江了,那邊有住家。以前沒有的,世事變化啊。你看這三座峰,兩邊的像不像刀?中間那座,像不像她?呆魚,我?guī)愕侵虚g這道峰。” “若她看到我刻的字,該知道我來過,該知道……我從未忘記找她。” “這次一場大病,我想透許多事。我這一世,有功,也有罪,作為林下,我對得起南行,作為司馬攸,我對不起阿賈。可是我欺騙不了自己的心,我這副身體里,始終是林下。” “我,只愛王南行。我已經(jīng)交待好后事,將來不葬邙山,就葬在一顆樹下,我還是期待她來,告訴她我仍是林下。如果我先死,呆魚,我會讓人在樹旁建一大缸,以后你陪著樹就是陪著我。呵,想想那畫面,就跟她刻的桃符一樣。” “呆魚,我還沒跟你說過那兩個桃符吧。她的桃符上,背面刻樹,樹下有魚,她刻給我的那個,背面是一個亭,亭里有鼓,二桃符合在一起寓意……林下有魚,溯游南行,行也相思,停也相思。” 我就是王南行啊! 當林下感傷時,我感傷,當他壯志漸成時,我開懷。可是一條魚除了搖頭擺尾,還能做什么與眾不同的事呢?我唯一的辦法,就是整日整夜魚頭朝南。 可是養(yǎng)我的缸太小了,他又從一開始便遷就著我,站在缸南投喂魚食,所以他始終未能理解我暗示的“南行”含義。 就這樣,在他的述說中,他一年年變老,我也是。 直到我死的那天,我察覺到生機的離去,于是一個擺尾,轉頭抵在缸北。 他說了句:“呆魚,你忘了南……” 嗒嗒。 他意識到什么了,眼淚掉到缸里,我聽見了。 傻子,到底誰是呆魚啊? 林下,請原諒,我先走了。如果上天允許我跟你說一句話,我想告訴你:這個大晉很好。 感謝各位書友這一年來的支持和陪伴,正文已經(jīng)完結。從本章開始,全是番外篇。 第431章 409 海航啟程(感謝盟主紫可心) 隆熙九年秋,踱衣縣潯屻鄉(xiāng)渡口。 野山江到了這里已經(jīng)極為廣闊,厚重的濤水起伏,每一股都攜帶著巨力拍打石岸。 常有樓船駛來又走,也有一艘樓船始終停在此,名為“候征”。 渡口外面,瓿知鄉(xiāng)的官道穿過賈舍村,跟潯屻鄉(xiāng)連接在一起。道好,車行就穩(wěn),貨郎們驅畜車為利往來,載的有菜醬、咸蛋、新鮮枸杞、山泉、煎竹葉等。 官道兩側也沒閑著,早被百姓踩出兩條野道來,草苫棚在野道上連接成片,售的大多是炙魚和湯餅。 近兩年靠著渡口的這處兵營,養(yǎng)活了不少百姓。 這一天,一切看似跟往日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