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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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盛臉浮笑,輕道聲“好”。 南娘子故意往孫盛位置站,把他擠開。“阿葛,氈墻快挪好了。” 王葛掃眼騎射場,視野內的墻壁都不算高,占地又廣,如果有人打探很難防,所以得圍高聳氈墻。 試練繼續。 越來越大的爆炸聲,令附近居住的百姓逐漸聽得清楚。申正時候王恬他們運來更多的厚氈,就這樣,一直炸到了酉初,火輜耗空。 第350章 333 骨子里的厭惡 起風了。 一只長耳鸮振翅略過,蹤影與掩住余暉的陰云邊緣重迭。 雨很可能夜里就下。鏈枷騎士拆氈墻,護衛們把炸過的地方填平整,各類工具、甕、筐搬回柴車上。王恬把幾頭牛的耳套摘下來,挨個揪它們耳朵問“沒嚇著吧”、“能聽見吧”。 孫盛暫不能走,因為明天需試火藥炸屋舍的破壞程度,他得在射獵場選出幾間空舍。 場吏與幾個倭奴婢把王葛這些人的坐騎牽過來,護衛們的坐騎都不安寧,唯有白容爭氣,晃頭晃腦,示意王葛趕緊到它背上來。 這是王葛第一次近距離見倭奴婢,三男兩女,男子用布巾束發,女子垂一長辮在背后,除了個頭確實不高,看不出其他的異族特征。此時期被他們的后世定義為古墳時代,雖然不該把現在的倭國人跟以后牽連,但王葛就是不喜! 不必找原因,就是骨子里的厭惡!! 白容或許真曉主人心事,沖著牽它的倭婢掀起嘴皮子,露出它大板牙示威。倭婢捧韁、恭謹后退,跟其余倭奴婢一樣,自始至終垂頭。 柴車覆好油布,綁緊。 王葛跟孫盛揖禮作別:“辛苦書佐。” 鄒娘子最后一個上馬:“出發。” 出來騎射場,發現好些百姓假裝來回過路,還有蹬在樹叉間的,實則全是好奇一聲聲的雷從哪傳出?好笑的是,百姓們生怕裝得不像,每人手里都有物什,要么是肩扛掃帚、耙子,要么摟筲箕、提簍,更有過分的少嫗、老嫗,邊走路邊縫衣篦針。 王葛再次感嘆,襄平的百姓是真愛瞧熱鬧啊,身在道邊,心在騎射場。 鏈枷兵開道,冰冷甲冑的氣勢令人退避,他們把護衛隊送到街市位置后速速返回,今晚有得忙呢,先得聽從孫書佐命令搬運器物,清理出幾間空舍,然后進行每十天一考的武比。 此時的帶方郡某處海域,風更疾,但仍吹不薄漫天黑沉。豆大的雨劈頭蓋臉,來不及洗掉人身上的泥濘,剛爬起的人就再次打斗,纏摔在一起。 戰斗的一方是大晉斥候。 另方是高句麗諜兵。 十幾個遠渡來的倭人正戰戰兢兢趴跪在泥水里,兩邊勢力都不敢得罪、也不敢逃,只期盼不管哪方勝,讓他們活著便好。 唰! 桓真上半軀后仰接近垂直,差點被敵兵剖膛,生死關頭才知平時訓練的可貴,腿腳反應快于思考,桓真借擰身之勢,踢中對方側腰。 賊廝!用中原的環首刀跟中原人斗!桓真雙手撲地、下摁,反向滾動往敵賊身上壓,寒匕狠刺! 環首刀回。 鐺……刃相碰。 撲!裴兼重重仰摔,幾乎是下意識的偏身,躲過扎他面門的刀鋒。他撩腿上踢,一記反勾把敵賊踢了個趔趄。 高句麗的精兵也全是武力強勁者,敏捷回擊。 “十一……”裴兼來不及搶刀,咆哮著,沖擊之際將插在泥里的刀蹬飛,因為他余光掃到桓真站起身了,離刀頗近。 進了斥候營,便不能道姓名。桓真的代號是“鸮伯”第七什、十一斥兵,裴兼是十二斥兵,均屬羨卒。 桓真又一次撲到泥里,握住了刀柄,刃朝外,這也是練兵時強訓的奪刀后第一要領。 起作用了,他的對手已經跟在他后面,被刀鋒相向逼退。 怒喝與慘呼此起彼伏,就這樣,血水于黑暗中流向每條泥溝。 再說王葛這邊。 隨著雨意將襲,道邊草苫下的易貨停歇,商販紛紛裝車歸家。賣大件陶器的只能蓋上草席,防備異物吹來磕壞缸、瓿。 大晉各城的市肆多數以貨物類型來劃分區域,行過陶器肆市后,到了販奴集市。這時候就顯出自賣者的優勢了,已經看不到他們,只有雜胡、倭奴婢被販奴商人趕到樹下、肆屋瓦檐周圍避雨,如“貨物”一樣擠著。 王葛避開目光,殘存的現代意識只要看到此情景,便開始反胃。 鄒娘子察覺,并攏坐騎說道:“官家一直主張徙戎,雜胡不論被哪方大族買走,早晚能熬過契期編戶為民,有土地耕種,所以長遠來講,他們的日子只會變好。倭奴婢雖無法編戶,可是也比他們原先的俘虜命運強。” “倭奴婢無法編戶?” “是。建興元年發布的政令。” 又是成帝司馬攸。王葛沒繼續此話題,鄒娘子當然不會再說。 回來吏舍不多時,雨下,屋內燃燭,王葛鑿刻鬼工球,鄒娘子、專娘子做針線活,南娘子獨在外堂盤坐調息。 外面,檐周淌雨成線,屋頂和庭院則萬千珠脆,不同雨聲交織在一起那么吵雜,于一座城來說,卻沖洗成靜之氛圍。 “呼……”王葛吹拂木屑,換一個孔眼剝離內球。此套球的外孔眼,她設置為十二個,寓意十二時辰。 外層的細雕則為雙層:上層為圓日,底層浮祥云;上層為彎月,托月鋪星辰。所以細雕的寓意是光陰迫,只爭朝夕。 內球的花紋她還沒想好,不急。 同一時刻,都亭的廨署區,冒雨而來兩名船匠師。先進門的年紀長,姓魚,大匠級別。后面的娘子四十余歲,姓譚,中匠級別。 匠師級別越向上,匠娘越少,更別說船匠師了。 外堂、內室坐得滿滿,全是改良水碓考核的主考官。兩名船匠師來,是收到了雷考官傳訊。取掉蓑笠,一時間相識、不相識的相互見禮,雷考官把王葛畫的“蒙沖小艦”模圖遞給魚匠師,后者聚精會神,好一會兒才遞給譚匠師。 “有木料、工具么?”魚匠師問。 “有。”雷考官展露笑容,點頭。這兩天需閱覽的模圖、察驗的模具太多,僅靠他自己哪有時間制木船模。再者,模圖需改良,他畢竟是中匠師,遠不如請魚大匠師來改,以免改疏漏了,惹人笑話。 這時譚匠師也看完模圖了。 三位船匠師離開主舍,去往西側的雜物屋,譚匠師這才打探:“此次郡比,王葛是榜首么?” “哈哈,是。” 譚匠師喜悅,又問:“我聽說王葛的初級船匠師是特殊功勞的獎勵,中級船匠師能效仿么?” 羨卒:正規兵卒以外的。 徙戎:魏晉時期強迫異族遷居內地的一種思想主張。 第351章 334 近在咫尺 進來雜物屋,各自擦拭臉上雨水,雷考官拉過木料筐和工具筐,魚匠師未直接回譚匠師之問,而是先分析王葛的初級船匠師:“按照匠師令,王葛得完成兩種利國標準的制船改良,方可兌換成初級船匠師。以我對會稽郡王太守的了解,此官長謹慎的很,王葛得完成……才行,呵呵。”他豎起三指。 雷考官也現驚容,停下動作脫口而出:“三種?” “嗯。” 魚匠師對王太守了解的不夠深,當時達到利國標準的改良其實是四種:開孔舵,減搖龍骨,升降平衡舵,拍竿。 雷考官苦笑:“不得不承認人跟人不同啊,在王葛之前,我都忘記匠師令還有此項規定了,因為沒人能實現利國改良標準。一種都不可能!” 魚匠師捋須,說道:“所以想效仿前例晉為中級船匠師,不是我愿不愿為她寫奏記的問題,而是她仍得完成三種利國標準的改良才行,怎么也得比初級多一種。” 這可太難了,譚匠師搖下頭,不再抱期望。 魚匠師:“先制模器吧,若以水輪驅動蒙沖可行,先為她爭取別的獎勵。”肯定不只給她改良水碓考核的郡首名就算了。 次日,田勇夫拿上王葛的竹牌去縣署看榜,順便報名九月二十二的巧絕郡比試。 王葛為榜首,項衡第二。 在縣署看榜的匠師很多,田勇夫吸取上回教訓,再不敢張揚王葛的成績,對周圍“王葛必會是機械大匠”、“王葛根本沒制模器”、“特殊考生就是占利”等或羨或妒的議論,他也全當沒聽見。 等田勇夫趕至騎射場告知王葛,半天時間已過去,火雷第一階段的試驗全部結束。 “太好了,三十五次郡首名了。”鄒娘子不禁為王葛欣喜。 欣喜接踵而來! 九月二十一,段功曹史回郡署。 九月二十五,王葛在自己申報的巧絕技能郡比試中,再得榜首。 同一天,翻車的三種改良、蒙沖小艦改良的獎勵全部兌現。風轉翻車抵二十次郡首名;水轉翻車抵十次;牛轉翻車抵十次;蒙沖小艦抵十次。 合計五十次! 至此,王葛距離百場郡榜首,僅差十四次! 九月二十六。 王葛隨段功曹史、明兵曹史來到東夷府兵曹練兵場,新的火輜“黑水”終于運到了。 在場的東夷府官吏有別駕,主簿,錄事,兵曹掾,武猛從事。 僅聞飄浮的氣味,她便知道確實是石油,就是不知通過什么方式運回來的、數量多少。 原有的木制噴藥柜,經制金大匠師、制膠大匠師合作改良,成為密封更好的銅制噴射柜。共十件,全擺在寬闊練兵場中了。五件在石臺上,每個石臺周圍都立了高高的氈墻,這是為了測無風天氣的噴火距離。另五件在特制的戰車上,用來測空曠地、各程度風力情況下的噴火距離。 這是王葛首次見到膠匠師。 膠,早在《考工記》中就有記載:鹿膠青白,馬膠赤白,牛膠火赤,鼠膠黑,魚膠餌,犀膠黃。 每種膠不僅制作麻煩,消耗的材料也難得、昂貴,所以此匠技全是世代相傳的手藝。也因為此,膠匠師的考取方式特殊,從第一步匠童開始便為舉薦式,到初級匠師這一步,便得由縣令舉薦,太守批準了。制木鳶的天志匠師、制墨師、造紙師也均為舉薦式考核。 言歸正傳。 調配好、最適于燃燒的黑水已經灌于每個銅柜里。 東夷府讓王葛來此的作用,更多的是見證意義,畢竟此火器的原理是她創出來的。 為安全計,首個銅柜里的黑水,抽取至橫置的噴筒后,柜中殘余黑水放出。 點火樁的位置,距離火眼正好一尺之距。 兵曹掾上前,由他親自推第一座石臺上的噴筒。這是要載入軍事變革的歷史性時刻,武猛從事揮旗高喝:“推!” 所有人屏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