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我們?nèi)宕┚帕憷?/a>、八零之繼母摸索記、穿成矯情反派的豪門后媽、女主不發(fā)瘋,當我是根蔥、和龍傲天一起建設(shè)祖國[快穿]、影后mama單身帶娃上綜藝后、穿到荒年后,我成了極品惡婆婆、[快穿] 因為男主我又死了、我用神豪系統(tǒng)搞基建[快穿]、好男人他殺瘋了[快穿]
游徼又緊跟:“離開時自敲不如鼓。你等可明白?” “明白!” 此次,考生拿起刻刀后,很少有能穩(wěn)住心神的了,甚至有的先不動刀,準備迎接下次的答復(fù)。 匠吏、游徼走至橫排盡頭,默默返回,交叉錯肩,齊聲一咳,又各自默默走到盡頭,一聲不吭返回。 倆畜牲!! 倆豎吏! 心口懸大石的考生們白白浪費了時間。 王葛,恰恰抓住了這個時間差!在匠吏再次喊話前,她完成了尺距刻線。她的直木材料,一丈余一尺一寸三分,所以刻下的為“十一”段尺距。 她站回原位、放下刻刀的同時,粗略打量了一下此區(qū)域,在她之前完成的,算上她怎么也有二十余人了。 競爭,比預(yù)想的還殘酷。 盡管考前一段時間她已放平心態(tài),但現(xiàn)在起,必須更放平! 她,還遠遠達不到出類拔萃。 王葛慎重如此是對的。比她先刻完尺距的這些考生,要么出身匠師庶族,要么自小被世族悉心培養(yǎng),他們自踏上匠人路,所用的量器,就是將作監(jiān)所制! 其余考生,也是絕大部分考生平時所用的標準量器,要么是祖?zhèn)鞯模词菑闹瞥哂忻睦辖彻つ琴I的。所以他們標線段的方式,非直接標“尺距”,而是用刀鋒代指,一寸、一寸的數(shù),數(shù)到尺。甚至分距、分距的數(shù),數(shù)到寸,用指甲摳住“寸”的位置,再用刀鋒一分距、一分距的數(shù)。 減少最小長度度量的誤差,才能減少尺距的誤差。此方法笨,卻是沒有好出身、沒有標準量器的考生能選的最精確方法! 王葛沒為自己已經(jīng)提前完成而得意,她在想,倘若桓縣令沒照拂過她,她現(xiàn)在定與這些趴在地上,完全顧不得狼狽的考生們一樣。 咚! 計時鼓一響,所有人一愣。有考生手指偏移,亂了分寸,“啊呀”一聲,急哭。 游徼:“半刻時候過。諸考生加緊。” 考生們?nèi)挤畔驴痰叮瑳]等到那句“你等可明白”,氣夠嗆,趕緊又拿起刀。 在場的考生們,無論是否完成刻線,都在想:原來半刻這么短暫,從來沒覺得這么短暫! 咚!咚!咚! 計時鼓三連槌,代表第一考項結(jié)束。 “我……”王葛旁邊的考生不愿接受這打擊,他還差一尺才標完。他的木板跟王葛的一樣,都達到了十一尺距! “我……”他傻了般起身,猶豫又止,終究不敢賭巡吏會看不到、不敢快速補上最后一道尺距,因為此舉屬于作弊,會將他的匠工等級也廢掉。 可是好些人的木板只有十尺距啊! 為什么他的剛好能達到十一尺距?為了得到今年的考試名額,他付出了多少,家里付出了多少啊! “全都……白費了。”他放下刻刀,手被割破。 考官來到隊形最前方,隨他一揮手,匠吏集中至第一排,一人量一木板。測量速度極快,一聲聲“過”、“淘汰”,令人心驚膽戰(zhàn)。 第一排淘汰四人。 第二排淘汰三人。 到王葛這排了。 匠吏蹲在直木前,一尺、一尺的比對,并未對她十一段尺距全部精確至分距而驚奇,簡簡單單一個字:“過。” 她這排被淘汰四人,毫無意外,差一尺距未目標考生離場了。 咚……技不如人! 一聲聲不如鼓,聽著真令人忐忑,誰敢說自己不會成為下一個? 與此同時,葦亭。 因桓真去參加鄉(xiāng)兵大比,任溯之派程霜暫時過來看管。程霜很盡職,知道桓真遲早會考上護軍營,到時葦亭亭長就空出來了,自己是有資格爭一爭的。 王菽背著筐快行,朝木亭而來。她三月底去鄉(xiāng)里爭“匠員”名額,才體會從姊的不易,她信心挺足的,可惜沒爭上。在考場外,王菽遇到了同去比試的村鄰張倉。當時張菜也跟著,不知咋的,此后張菜每十天半月的就來葦亭一回,每回都站在她割茅草回來的道上,光看她,也不說話。她又不傻,他不說,她才不主動問哩。 不料這回,張菜開始尾隨她,嚇她夠嗆。而且這個時候他咋走到的葦亭?莫非昨日就來了,一宿躲在茅草窩或葦窩里? 王菽沖著木亭來,就是看到程霜在這里,立即求助:“程阿伯。”從姊教過她,叫叔叫伯顯親近。 程霜攔住張菜,不悅道:“非葦亭百姓,逗留在此作甚?速速離去!” 張菜畏縮,走離幾步,終是不甘心,問:“阿菽別怕。我就想知道阿葛在哪?” 王菽躲程霜后頭,有底氣了。“我自家之事,憑啥告訴你?” “她之前總和我一起玩耍的,我每回見她,都給她帶好吃食,我自己舍不得吃,盡給她帶。我對她這樣好,可她在哪我都不能知道嗎?我就是想知道她在哪里。”他說著說著,有了哭音。 王菽已非昔日的軟性格,沒有同情他,質(zhì)問道:“張菜,你少污我從姊聲名!我問你,你給的那些吃食,我從姊吃過一口嗎?” “未。” “所以你從沒送出去的、自以為的好物,還讓我從姊還么?” 張菜一下變得茫然。“所以,她一開始就防著我了?不喜我?是這樣嗎?是這樣……” 咚! 程霜敲鼓,葦亭的求盜盧五聞聲趕來。程霜揚頜示意:“那小郎是賈舍村的,有些失心智,把他送回村。別到時出了意外,賴上葦亭。” 王菽聽了這話,后怕的要命,她厭惡張菜,可是仍希望他能想通,能好好的。 程霜將忐忑不安的小女娘送回王戶院前,開始認真思量:葦亭人手不夠,他要不要提前過來,給桓亭長當屬下? 第129章 128 大淘汰賽,矩尺劃線 “準匠師考……二考區(qū),淘汰二十五名考生,現(xiàn)有二百余五名考生。所有考生原地不動,等待更換巨型矩尺木料。” 只淘汰掉二十五個人?王葛這前三排就淘汰十一人了,后面那么多排,竟只淘汰掉十四人!可見實力強者盡在后方隊伍。 其實好理解。進場排隊時,越是著急排在前頭的,越是像她一樣,沒有出身、心里沒底,下意識就想先排隊進場。 巡吏先對照王葛的行囊木牌,在直木板上刻下“瓿、二十五、二”,才將其搬走。考試結(jié)束后的三天內(nèi),有不服成績者,均可申訴,這些標號的材料就是核查時的憑證。 開始換矩尺木料了。 大晉朝的矩尺,一般都是由整塊木板雕成,橫向、豎向的刻度尺是固定的,不可活動。 它外形相當于將兩個直尺的首端,橫、豎相接,相接處的夾角呈直角。橫向與豎向,都有“分、寸、尺”刻線。且起始刻度線,都在夾角處,分別向上、向水平延伸。 但是,巡吏現(xiàn)在更換的考試木料,是兩段不相連的直木板。 一段丈余長。 另一段半丈左右(五尺)。 擺放的方式:丈余長的直木板,還跟剛才的第一項考試相同,豎著、筆直置于考生們腳前方。短的直木板,則遠離考生,呈直角、豎放,置于長直木板盡頭的上方。 兩個木板材料,相隔兩尺有余! 將考生的木板材料全部更換完畢,巡吏來到各排前方。仍是各喊各的,公布此項考試的規(guī)則。 太吵雜了,王葛仔細聆聽。 “大淘汰比試……第二項……巨型矩尺劃線。此項考核分上、下兩場試。先進行上半場考核。考你們對『寸距』的掌握,只在長木板上刻『寸距』,不能刻『尺距』,不能刻『分距』。你等可明白?” “明白!” “刻線的起始位置,必須是你們腳下這端。且……要空出短木板的夾角拼接之距!你等可明白?” “明白!” 就是在長木板上劃“寸距”線段時,不能從邊沿開始算,得空出短木板的寬度。比如短木板寬五寸,從長木板上刻線時,第一個寸線段,在五寸位置開始,往后順延二寸、三寸、四寸……直至刻到長木板另一端不足一寸為止。 “上半場比試……計時為兩刻。短木板的寬度,僅能目測!諸考生不得用手、用刻刀接觸短木板,不得在地面劃線標記,不得藉助外物長度,比如發(fā)絲、手指、頭繩等!重復(fù)一遍,僅能目測!違反者按作弊處置。你等可明白?” “明白!” 諸考生心中狂罵,這跟預(yù)想的不一樣啊,僅能目測?倘若測錯了,那接下來標記的所有刻線不都白費工夫? “記住!長木板邊沿留出的『短木板寬度』,跟實物短木板的寬度誤差,只允許差一個『分距』,否則淘汰。一丈為十尺,一尺為十寸。寸距線段標錯達到十個,也淘汰。諸考生……莫要亂了分寸。” 凡說完這句的巡吏,全部走回隊伍兩側(cè)。 最前方的考官:“計時鼓三聲后,開始!” 咚! 王葛隨此鼓聲深呼吸:冷靜……冷靜……一定要冷靜! 咚! 絕大部分考生……無法冷靜!這項考試的難度,不全是要刻至少一百個“寸距”線段,其實最難的,是目測短木板的寬度。因此考試時間才延長至兩刻。 咚! 來不及思考了! 王葛和所有考生一樣,沖到短木板跟前,一個個無論是世家培養(yǎng)的匠工考生,還是普通出身的,全撅著腚趴在短木板前,憑平時積累的經(jīng)驗,目測其寬度。 考生甲,心內(nèi)默念一寸、二寸……咝!由于離木板太近,僅一寸過渡到兩寸,他的眼珠就必須晃一下。這一晃,兩寸這個位置立即飄移。 此方法不行! 考生乙比考生甲聰明,知道離的太近觀測肯定不行。他一趴下來,臉離短木板就拉開一尺余的距離。可是目測寸距時,眼珠會不由自主的使力,再加上要控制眼珠不飄移,到第三個寸距時,他雙眼就開始流淚,第四個寸距,不得不眨眼。 此方法不行! 有人起身了。 又有人起身了。 又有、又有…… 他們是如何目測的?如何敢篤定目測精確?一個“分距”才多大點?只有一顆“縱黍”的寬度啊! 一半以上的考生都在不斷擦淚、眨眼,調(diào)整臉跟短木板的距離。可以這樣說,任何考生平時都練過目測能力,但這是考試啊,沒有錯了重來的機會。倘若起始定位都錯,所有“寸距線段”就白刻了。 這時的王葛已經(jīng)刻了二十道寸線段了。 她,是第一個起身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