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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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荇回頭望望,小聲問:“剛才那娘子摔倒,阿姐也摔倒。阿姐是故意的對嗎?” “對。” “阿姐是瞧出我想過去扶那娘子?” “嗯。”已經看到自家院子,王葛就暫撂下桶,緩口氣,給王荇分析:“咱倆剛到井邊時,那小郎任由阿母忙碌不停,自己杵一旁誦詩,這是不孝。他阿母被雜物絆一跤,他嘴上著急,腳下慢,更是不孝。他為人子都如此,你急啥?但我若攔你,顯得我們心冷,只好也裝著跌倒,各扶各的唄。” “哇,阿姐好聰明。我明白了,他看著比桓阿兄還大哩,他都不著急扶他阿母,我一個小孩子急著幫忙干啥?” “孺子可教。”王葛不放心的叮囑:“其實我剛才聽著他們屋里好似還有個人,大晚上的,一家人都指望那娘子忙碌,實在讓人瞧不起。” “嗯,曉得了。” 王葛姐弟進來院,發現不對勁,咋主屋的門敞著?她牽著阿弟快走幾步,進來屋,王二郎正好醒轉,拔了針。 “阿父你可醒了!”王菽摟住他臂膀,哭的厲害。 王二郎另只手顫顫巍巍摸到王菽的頭發,是干的,沒有水,頓時神智歸體。 他明白了。半昏迷中,女兒的一番魔語,并非前世時她真的跟他述說了那么一大段心事。而是女兒心悅那豎儒、到慘死的兩年經歷里,他旁觀到的所有蛛絲馬跡。 也就是說,并非王菽的冤魂在跟王二郎訴苦,是前世的王二郎在跟今世的王二郎訴清來龍去脈! “啊……”他狠砸一下胸口,摟過王菽痛哭。心疼啊,即使重活,知道這輩子肯定不同了、不會再不幸了,但那一世的女兒還是死了!到底是被人害死了啊! 最憤恨、最不甘的,是他不知道兇手是誰?女兒淹死那天,那豎儒和其母都在鄉里,所以兇手倒不是那人,可還有誰會害王菽? 他湖涂啊,到現在才知道前世里女兒是被人害死的、被人推進河的! 是誰、是誰、是誰?! 王葛緊摳門框,二叔的痛楚,分明是一種不能言明、唯能憋在自己心底的痛楚!到底什么事?讓二叔心苦成這樣還不敢說? 桓真和袁彥叔不方便再呆在這了,王翁叫王葛姐弟送他們。 出來主屋,王二郎勐然又慟呼一聲,嚇得王荇緊抓王葛的手,感同身受的抽泣抹淚。 王葛回望主屋,眼眶中也堆著淚。桓真跟著望過去,望回來,眼神短暫的停留在王葛正好垂淚的一霎。 她擦凈淚,向桓真、袁彥叔揖禮。謝字太輕,救二叔之恩,她會回報的。 第75章 75 矩為制方之器 王二郎體格壯,次日就又生龍活虎。 但二老哪敢放心,還是讓他窩在主屋里一天,陪他大兄說說話,編草鞋,不許到外頭。王三郎則背著阿母縫裋褐換來的新麥,去谷場全磨成面。 王禾陪著大父去鄉里,買麻油,買和上次一樣的結實葛布,回來時要繞去葦亭采摘兩筐葦絮。賈嫗要給昨晚施針的恩人再縫一身寒衣。 王蓬、王荇干完力所能及的雜活后,手拉手去主屋,王荇練字、背書,王蓬看著幼妹。 王葛仍什么都不必管,呆在次主屋練手藝就行。 一家人把活計攤的明明白白,唯獨不交待小賈氏,擺明了挑唆晚輩不和這件事,不是那么容易過去的。 原來,昨晚王大郎發火后,王菽不敢隱瞞,把阿母說的所有話一字不落的講了。 當時賈嫗只罵了一句“瞧你那鼠狼嘴臉”,就將小賈氏搡出了主屋。 現在小賈氏只知道夫君醒了,根本不敢進主屋探望。她這回是真怕了,早知道引出這么一串倒霉事,昨晚多那幾句話干嘛?又剜不掉葛屨子一塊rou,唉。 她噼著柴,后悔中夾雜著不甘,漸將柴想成葛屨子,一下、一下使勁噼! “攪家精!到茅房那邊噼去!”賈嫗出來吼。 “是。”小賈氏抹著淚抱柴走。 賈嫗回屋,嘆氣。早年不是不知道賈戶家的兒郎、女娘皆懶,無奈自家一貧如洗,只能跟同樣窮苦的人家結親。沒想到小賈氏除了懶還刁鉆,總和阿葛吵嘴,且惡劣到背地挑唆晚輩不和!這不是攪家精是什么? 賈嫗掀開草簾進里屋,王二郎剛站起來,又趕緊縮回被窩。她被兒郎這副憨樣逗笑,說道:“行啦,又不是非叫你躺著,在屋里走動走動,別出去著涼就行。” 王大郎寬慰道:“阿母放心,二弟養一天肯定好了。只是二弟,你新婦做的事,你心里得有計較。” 王菽垂低頭,沒臉為阿母說情。 “是。”王二郎則是不愿替新婦說。這輩子還魂時,已經娶了小賈氏,不能無故棄妻,就抱著過一日算一日的心思。上輩子,小賈氏在自家做了佃戶后,就長期躲至娘家了,阿菽有母相當于無母,才叫那豎儒母子得逞,被騙的傷心失意。 昨晚從渾渾噩噩中醒來,他想明白了,既然阿菽上輩子有母相當于無母,那這輩子無母也無妨。 次主屋。 王葛盯著小賈氏去茅房那邊了,耳根清靜,重新坐回。 制整尺,包含十個寸線段。 由于第一階測試時,她對自身要求極度嚴格,令第二階測試很快就通過了,這就叫厚積薄發。 因此她可以進行第三階比試了:制矩尺。 圓曰規,方曰矩。 矩是制方之器,也可測高度。它的外觀呈直角尺,一端短、一端長,上面均有分、寸刻值。 如果此階還是只刻線段,何談自我挑戰?豈能算進階? 她從現在起要練的,是桓縣令給的“矩”模子的輪廓! 王葛卷起草席,將露出來的泥地表面刮出一步長、寬的位置,刮平。然后在坯面上徒手畫直線、畫豎線,組成直尺輪廓;畫直、畫豎、交為直角,組成矩尺輪廓。 畫一會兒,哈口氣,地好涼。很快凍的直流鼻涕,捏著小石塊的右手漸沒知覺,改左手。左手一直揣在她自制的厚手套里,現在輪到右手揣進去取暖了。 當腿跪麻時,將所有畫過的線條抹掉,再慢慢起身,觀看篋笥里的十個木規,一邊看、一邊抻筋骨。 每個規器,都是用整塊薄板割出來的,“鉸鏈”只具備外觀,沒有調節作用。桓真將器具都交給她時,告知過,最大的規,針腳之間為一“觚”。不等王葛問什么叫觚?桓真就直言:不用懂,何時能拋開十個木規模具,也能一一彷成功即可。 好吧,挺有道理。 短暫休息后,王葛重新趴地,畫各種線條。 晌午時,小賈氏在灶屋忙,望眼空庭院,突然挺想蠢姚婦的。有姚婦在多好,稍微使個心眼,對方就沖著長房去了。 灶膛往外泛著火光,讓小賈氏想起十年前自家二兄被燒傷,彌留之際跟她說的隱事。 “當時,是我先看到阿吳的,施她一口飯。她咋就不中意我呢?” “有時候我多希望變成三妹,嫁到王家,那樣就能天天見到阿吳了。” “她寧愿當佃戶,也不愿和我好。為什么?” “我咋就忘不了她,聽說她被野虎咬傷,我擔心的很,牽掛的受不了才飲了酒。” 小賈氏回憶到這里,閉上雙眼,這句話是二兄最后一句話。二兄死不瞑目。 他死那天,正是葛屨子出生的那天。 二兄想著吃醉酒后,就能忘一忘吳氏,沒想到醉倒在道邊草窩里,不知道那處地方怎么起的火。待村鄰撲滅后,二兄已經燒毀一條腿,硬生生疼死的。 所以他臨死前把這樁心事講出來了。小賈氏知道,二兄疼的厲害了,所有歡喜就變成了怨,變成恨! 二兄死了,這股怨恨被她這個親妹接過。 葛屨子生來就是克星!憑什么她生,二兄死?是葛屨子搶了二兄的命! 只是……小賈氏又想起昨天阿菽突然說的:“你瞧你,干干凈凈的,非得往火邊靠,差點兒燒個大疤瘌。” 阿菽怎會說這話? 從王葛半歲時,家里忙不過來,賈嫗就讓小賈氏看護王葛。小賈氏最愿帶王葛去的地方就是灶屋,每次都拿燒火棍抽王葛的腚,還點著火嚇她。一邊嚇,一邊講的最多的,就是這句話! 怎么阿菽說出一模一樣的話? 想不通,一定是巧合。 這時,院中進來個人,詢問:“是王匠工家么?” 小賈氏出來,對方是個穿著補丁裋褐的小郎,她揚聲喊:“找王匠工何事?” 找阿葛的?賈嫗、王菽、王荇都從主屋出來。 王葛也聽到了,正好休息一下,也出來次主屋。 小郎倒挺知禮,沖院中揖一禮后,道明來意:“我想請王匠工制些竹簡。” 小賈氏:“這就是王匠工,是我侄女,竹簡呀,她……” “五個錢一根竹簡。”王葛回一禮,說道。 小賈氏臉皮子一抽,五個錢?那破竹片子你一制就能制一筲箕,真敢抬價啊! 小郎神情可見的卑微、作難。“能、能否賤一些?” “我是頭等匠工,此為縣府定的價,我不敢違背。二叔母,你說是不是?” “是。”小賈氏趕忙點頭。 小郎不死心,商量道:“我若自帶竹料,能否跟王匠工學制竹簡?” “我要考匠師,短時間內不教手藝。二叔母,我說的是實情吧?” “是!是。” “那……不打擾了。”小郎落寞離去。走出院門的幾步間,回頭三次。 王葛始終平靜目送他,沒表現出一絲一毫窮苦人之間的互憐互惜。 第76章 76 桓真敲王葛 小賈氏想緩和關系,見君姑過來,問:“婦咋不認識這小郎呢?他想跟阿葛學制竹簡,莫非跟咱家虎頭一樣,也學書?” 賈嫗:“他家是賈地主家的族親,原先一直住村東。賈太公囑托鰥翁告知我等年長者,此家人犯了大錯,被攆出族。賃居在鰥翁那,是以奉養鰥翁代為贖罪。他不來,我一時都忘了提醒你們此事了,以后見著這家人,少理會。” 小賈氏最先道聲“是”。 “阿葛、阿菽,尤其你倆,記住沒?” “記住了。” 王荇踮起腳尖說:“大母,我告訴你,昨晚阿姐和我去挑水時見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