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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大晉女匠師在線閱讀 - 第4節

第4節

    “那大人教我姊弟這句話咋寫吧?這樣不就有功可受祿了?”王葛笑瞇瞇的又揖了一禮。

    王荇嘴巴一“喔”,阿姊太能了!這樣也行?他趕忙胡亂拱手作揖:“求大人有功受祿吧。”

    張季鷹……這什么套路?他捏索著石子,怎么感覺從小童朝他招手時,就上當了呢?

    且說桓真刷干凈坐騎,發現夫子和倆村童長談上了,那個小女娘規規矩矩托著木牘,夫子在上寫著什么。

    他將坐騎交給部曲,獨自過來。

    只見夫子用隨身攜帶的行囊筆,寫下“無功不受祿”五個隸體字,并在木牘左下方的空白處,畫了兩個人物,一個人在送禮、一個拒禮。

    桓真詫異!夫子是吳郡大儒,輕易不在外留筆墨,現在莫非要給倆村童留字、還繪圖?

    猜對了。張季鷹收筆,招呼姊弟倆就地而坐,將木牘擺于中間,給他們解釋“無功不受祿”的出處,還把那塊鹿石放在一旁,解釋此“祿”非彼“鹿”。

    王葛將膝旁的幾根野草掐斷,一邊笑吟吟旁聽,一邊將草繞指、穿迭、扎結。

    桓真跽坐到她旁邊,漸被她的熟練編織吸引。這小女娘編東西,幾乎都不帶看的!

    張季鷹講解完后,問王荇:“將我講的,重復一遍,你記住多少,就說多少。”

    “是。”王荇搗蒜一樣作幾個揖,開始復述。張季鷹越聽越奇、越聽越喜,這姊弟倆無不聰慧!小童將他的講解囫圇背下來了!

    這時,王葛也將編好的“釜”收尾,把那塊“鹿石”往草釜上一放,說道:“大人,我已經明白山中鹿跟俸祿的區別了。”

    “孺子可教。你編的是……釜?為何將鹿石放在釜上?”

    “釜為煮具,不是有個詞叫『煮鹿』么?”

    煮鹿?

    看到張季鷹和桓真的疑惑表情,她小聲道:“煮鹿中原啊,壞了,這個詞犯忌諱嗎?”她嚇的捂嘴。

    張季鷹嘴角好像抽了下,桓真視線移向草編的釜具。幾息過后,前者輕聲吩咐:“再拿……三塊木牘來。”

    “是。”桓真起身,背過身體后,竭力抿唇憋住了笑。

    煮鹿中原!

    “鹿”字的確理解了,“煮”跟“逐”又分不清了!

    張季鷹嫌王葛的手有灰,讓王荇托住木牘書寫,寫下“釜”字后,略微一頓,問王葛:“我看你擅長編織,何不向此發展,試著考取匠師等級?”

    “大人是說……匠人能像讀書人一樣,有專門的選拔考試?”王葛有預感,接下來的話,是關系她將來的一件大事!

    張季鷹不滿的掃桓真一眼。

    “唔。”桓真明白了,他得替夫子解答:“成帝平熙二年時就下了匠師令,各類匠人均可通過考試,獲得不同等級的稱號。哪怕最低等的匠童,都能減稅減役。”

    “麻煩郎君告知,女子是否能考?從何處考?”

    “不限兒郎、女娘,不限年紀,只要匠技過關,皆可考!小至鄉、縣,大至郡、州,應該都有考場。但是怎樣報名、以怎樣的形式考較,各地或有不同,你可向鄉吏打聽。”

    “謝大人!謝郎君!”王葛誠摯揖禮。

    張季鷹將三片木牘寫好。第一片只有兩個字:釜,煮!并配圖釜具,熱氣騰騰,十分形象。

    第二片上面寫著“路”字,用小一些的三個隸字注釋:大道也!

    最后的木牘沒有文字,只有一幅“夫子教授兩名鄉童簡牘”的場景圖。

    待王荇把“釜、路”幾個字都念熟后,木牘也徹底晾干。張季鷹將它們兩兩相合,用繩捆綁,告知姊弟倆保存簡牘之法,以后要勤晾曬,不要被蟲蛀、受潮生霉。

    天色不早,需得趕路了。桓真朝部曲微一抬頜,等待已久的部曲們牽馬過來。

    王葛、王荇跪地,姊弟倆都不知如何行大禮,但跪拜肯定是沒錯的。她揚起臉,看著張季鷹,哽咽道:“小女王葛,代我阿弟王荇謝大人教導!”

    王荇抱著木牘,眼淚直冒,抽泣的說不出話來了。稚子懂得感恩的赤心,讓張季鷹頗為欣慰。

    “山高水長,安知不再有會面時?王小娘子,那個『路』字,是留給你的。匠師之路,亦為大道!”

    “是。我記住了!如果能趕上考期,我必一試!”

    隨一聲聲“駕”,駿馬馳走。

    阿荇淚流滿面,搖的手臂都酸了,瞧著好心的大人就此離去,很難再見,小小人兒更加悲從中來,忍不住哭喊:“夫子!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你可別忘了兒啊!”

    張季鷹險些沒從馬上栽下來,回首時,那姊弟倆的身影已經模糊。

    王葛安撫的拍拍阿荇肩頭,這話可不是她教的,純屬小孩子超常發揮。姊弟珍惜的將木牘用野草包裹嚴實,放到筐里后,又揪幾把野草覆蓋。

    張菜這才跑過來,害怕的問:“剛才那些人在問路么?是嚇唬你倆了么?阿荇別哭、別哭了。對了,阿荇為啥喊麩子?”

    王葛一副難為情的樣子,說道:“他們打聽路,我沒出過村,說不清楚。阿荇嚇壞了,菜阿兄別問了。”

    “好好,我不問。不過我剛才看那些人帶著刀呢,應該就是富貴人家的部曲,可嚇死我了。”

    王葛一直牽著阿弟的手,發現小家伙的手一緊,立刻知道阿弟這是對張菜的膽怯心寒了。可她不以為意,前世早就領教過人心能涼薄到何種地步,若換成張菜遇到歹人,她逃的更快。

    第6章 6 匠員與匠童

    回村之路,三人又拐上“壽石坡”揀羊糞,賈三羊郁悶的告訴王葛:“葛阿姊昨天送我的草帽,叫我阿母拿走了。”

    “別撅嘴了,我再編一個給你。”

    “真的?”

    王葛點下頭。

    賈三羊立馬從背筐中取出鐮刀:“你用這個割草,葛阿姊,你家沒鐮刀嗎?你看你的手……不疼嗎?”

    王葛的臉有多俊俏,手就有多粗礪,上面布滿深舊傷口,虎口、指節均有繭子。“有鐮刀,家里人種地都不夠使。等我賺了錢,再多買把鐮刀。”

    “賺錢?阿姊沒出過村吧,知道錢有多難賺嗎?”

    “你去過鄉上?”

    賈三羊得意道:“我還去過縣里咧!”

    “那縣里做買賣的,是拿東西換東西,還是拿錢買東西?”

    “都有。我看那些貨郎,錢、糧、帛布都收。”

    “三羊,你知道縣里的匠人有考試這回事么?可以考匠人等級!”

    “嗯……我大兄好像提到過這事兒。呀,你手流血了!”

    “沒事兒。”

    王荇眼睛紅紅的,給她吹手,問:“疼么?”

    “不疼。當生出繭子后啊,割的傷口已經不疼了。”她笑吟吟的割掉一片裙角,包住手掌。繼續給賈三羊編草帽,她再問:“要不要我編兩個,也給你阿父一個?”

    “好呀好呀!”

    一旁的王荇垂低眼皮,血已經滲透布了,怎可能不疼?只不過阿姊知道,跟別人說疼也沒用。阿姊偷薅羊毛,是想給大父母做棉鞋,所以不得不討好賈三羊。

    晚食過后,王葛姊弟趁院里無人,抱著兩副木牘來到大父母的屋。

    “大父,我們今天得了寶貝!”

    王翁發現孫兒的眼神比從前任何時候都亮,歡喜的攬他過來,問:“虎頭得了啥好東西?”

    王葛沒想和二老打啞謎,把木牘的捆繩解開,四片木牘在席上一擺,驚得大父母瞠目結舌!

    “這是……簡牘?哪來的?”王翁在衣上搓搓手,才去觸碰木牘,賈嫗竟是連碰都沒敢碰。可見簡牘這等要物,普通百姓也知其珍貴!

    王荇立即規矩跽坐,由王葛將壽石坡、河灘兩次偶遇貴人的事,詳細講述了一遍。

    “咱虎頭有造化呀!”賈嫗雙手合十拜天。

    王翁與有榮焉道:“那也得他姊弟倆懂事,才能對貴人的眼!”緊接著又可惜道,“貴人們就是不知道過日子,你們看這木片片上,還空著好些地方,以后虎頭可不興這樣浪費!”

    “是!”王荇也這樣覺得。

    其實別看王葛兩世為人,也覺得大父說的有道理。

    “大父,”她問道:“那位貴人說的匠人考試的事,大父覺得我能試試么?”

    “為啥不能?正好,咱家有些存糧該賣了,別等鄉吏了,咱自己去鄉里打聽,打聽不著,就去縣里!”

    王葛眼眶都紅了,說道:“大父待我真好!”

    姊弟倆手拉手離開,簡牘是傳家之寶,肯定要交給大父母保管的。

    賈嫗這才平復了激動,稀罕的摸著被打磨的十分光滑的木片。

    “別摸字兒!”王翁提醒。

    “知道!”賈嫗的手指避開墨跡,端著放到鼻前聞聞:“有點兒臭。”

    “別胡咧咧!那叫墨香!”他將兩副木牘重新綁好,卻不知道該收置在哪兒。“以后花銷大嘍,得給虎頭打個書案。”話是愁的,但嘴角都笑到耳朵根了。

    “給我!”賈嫗橫了夫君一眼,她知道放哪。打開床頭衣箱,右下角放著個竹盒,里頭有好幾樣寶貝呢。把木牘跟竹盒并排放,再蓋上衣裳。

    院門響,是王葛去挑水了。

    賈嫗坐回去,犯愁道:“阿葛是能干,可再過兩三年就能相看了,到時大郎怎么辦?虎頭又小,唉。”

    “你擱外打聽打聽,最好還是給大郎續弦,不然阿葛只能嫁在村里。”

    以孫女的人品,嫁在本村確實委屈!賈舍村太偏,凡是人品出眾的女娘,都想著嫁到縣里,哪怕鄉鎮也可。

    若有女娘嫁進賈舍村,那肯定是從更窮的地方來的,比如三房新婦姚氏,就是從最窮的沙屯嫁過來的。

    賈嫗問:“夫君,你說……張菜那小郎咋樣?”

    “不行。”

    “要真嫁在本村,張戶不是挺好的?他家兒郎多,還有兩頭壯牛,開荒種地,沒有比得上他家的!”

    “他家房還少哩!幾個兒郎擠一個屋!”降降嗓門兒,王翁解釋:“正因為他家兒郎多,所以不行。娘家壯,女娘嫁出去才有底氣!姑舅家壯,到時阿葛受了氣,咱怎么給她討理?打都打不過!”

    “嘖!”賈嫗瞪夫君一眼,“哪有你這樣的,還沒咋著呢,就想著打打打!”

    隔日清晨,王翁和本村幾戶人一起乘牛車去鄉鎮。不運貨的,給出牛的人家二升米;如王翁這樣的運糧者,得給五升至一斗。

    這叫“腳力錢”,是往返的,回來不乘車也不退。這就是王葛沒有請求跟去鄉鎮的原因。

    王翁去時興沖沖,回來長吁短嘆:“要是早知道些日子就好了。”

    原來,他到鄉上一打聽,還真有匠人考級這回事兒,減免的稅和役,相當于朝廷給匠人的俸祿。級別中,最低為“匠童”,五月初七就是考試時間!一年只考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