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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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員面面相覷。 再然后,就連這些官員也消失不在。 也不知道醒醒睡睡多少次,這一次,赫連逸再醒來的時候,牢房內沒有其他人。空蕩蕩的,沒有聲音,在這死寂的黑色里,他卻隱隱感覺到恐懼。 這種無端的感覺,讓赫連逸掙扎著,手指用力抓著單薄的床板,已經摳破的手指幾乎要頂翻指甲,拼命掙扎著想要爬起來。 “再動,你會死。” 驀然,這冰涼的措辭激怒了赫連逸,他竟是強撐著身體爬了起來,他瘋狂地掃向四周,“是不是你?皇帝,哈,你怕了?” “寡人怕什么?”也不知道景元帝在黑暗里能識物,還是真正看不見的,只有赫連逸自己,那聲音像是從四面八方來,“怕你埋在同州秋明山上,那些驚天雷嗎?” 這話一出,赫連逸瞪大了眼,像是不可思議。 不可能,這件事,景元帝怎可能會知道? “你假借瑞王的行事,在同州秋明山借道,禍水東引到他身上去,的確讓他受了些臟水,而你美美隱身在赫連端身后,埋下許多驚天雷。”景元帝淡聲說著,只是每一字每一句,都好像扎中了赫連逸的心,“這是你的倚仗,也是讓你進京張狂的資本。” 赫連逸:“……你什么時候發現的?” “同州事始。” “這不可能!”赫連逸激動起來,“你要是明知道,怎可能會坐視這些事情發生?” “寡人沒有坐視。”景元帝意味深長地說著,“你卻是說錯了。” 沒有坐視…… 赫連逸忍著劇痛,思緒卻是飛轉。 能讓人付出足夠的代價在,自然是有著非一般的回報。赫連逸膽敢潛進京城,自是見識到了景元帝在諸多事情上的巧妙布置。 自外而內,并不容易,可要是崩塌是自內而起,那該如何? 今年內,先后有黃氏,瑞王的事情頻發,在這節骨眼上,幾乎所有人的注目都在這兩件事上,要動起手來,就更為容易。 只要是人,就能為利益腐蝕,不管再是忠誠的人,都是如此。縱然五軍號稱是景元帝座下忠騎,自也是如此。赫連逸和潘江往來,也有好幾年,若非有他做后盾,潘江也未必能走到今天這步。 只是動之以情,曉之以利,更要拿出真憑實據。 赫連逸的倚仗自然是這驚天雷。 有這東西,就能夠直接轟開京城到皇宮的大門,唯一的麻煩就是,這些東西極難運輸,從楠豐城到京城,又要掩人耳目,光是此舉,就花了他足足幾個月的時間。 “……皇宮的那聲,沒響。” 赫連逸喃喃著,像是終于意識到問題出在何處。 他的計劃雖是大膽,卻也有著極其強的可行性。運進京城的驚天雷布置在朱雀大街與皇城門口,最先會被引爆的會是朱雀大街。 皇宮城外出了這么大的事故,定會引來皇城的惶恐,四處的戒備會最先奔赴皇宮,拱衛皇帝的安危。 在這節骨眼上,赫連逸甚至還擄走了岑文經。 這正正能確保不論皇宮會不會亂,卻也會引走大部分的關注。 而后,就是朝天門。 當朝天門那處被引爆時,正意味著,京城已經亂起來,正是自顧不暇的時候,皆是潘江帶著叛軍疾馳而來,以五軍將領的身份,可以在京城遇襲的危險關頭直入京城,伙同赫連逸在京城中的人手控制住整個京城。 那時,京城外的五軍必定會有反應,可是,城內還有驚天雷,拿下京城后,只要再堅守七天左右,楠豐城守軍叛起拿下京南渡口,自嘉景河入康北河,七日內已是足矣。 這計劃并非萬無一失,然也并非不能成。 赫連逸猜不透的是,為何偏偏在每個環節,都出了錯? 難道…… 赫連逸悚然,猛地看向景元帝。 “不……”縱然在黑暗里,光是剛才那幾句話的聲響,赫連逸已經能夠鎖定景元帝的所在,“這不可能,縱然你真的神通廣大,處處都有著你的人,可要事無巨細,只能是打一開始就盯上我的行蹤,你是怎么發現的?” 景元帝揚眉,怎么發現的? ——“你讓茅子世多查一查,說不定壽王那件事,還有什么驚喜。” 的確是驚喜。 好大,好大的驚喜。 景元帝垂下眸,對赫連逸已經失去了興趣。這人,也并不清楚那些怪異神奇之事。 他之所以會被驚蟄提及,也不過是個無所謂之人。 一思及此,景元帝沒了逗留的欲望,那腳步聲雖不明顯,可身處寂靜昏暗處,赫連逸又怎么可能聽不出來? “陛下,陛下,赫連容!” 他還要再問什么,還要再追什么,可景元帝已經越走越快,離開這昏暗所在。劇痛與異樣的驚恐吞噬著赫連逸,讓他瘋狂大叫起來。 長久的黑暗,會更加吞噬著人的意識,將人逼成瘋魔。 “宗元信倒是有這本事,真叫他多活了些時日。”景元帝站在牢獄外,望著那庭院中枯黃的枝葉,冷聲說道:“那就扒了他的衣服,丟到豬窩里去。” 寧宏儒怔愣了聲,下意識看向身后那牢房。 “挑一窩發情的母豬,好好地養在一起。能活幾日,也是幾日。好歹是七層浮屠呢,”景元帝那聲音又輕又快,“寡人這位好哥哥,不正是最喜歡女色嗎?” “……喏。” 囚牢之外,茅子世正守在那里,見到皇帝出來,便低聲說著什么。 他的聲音并不低,隱約能聽到,似乎是在問過景元帝處理的意見,這些原本都會由著三司會審,朝廷總會拿出一個合理的章程。 畢竟,還是那句話,赫連皇室本也沒有屠殺自己人的習慣。 不過…… 哈,不過。 “都殺了。該怎么做,難道還要寡人教你嗎?” 茅子世眉頭皺也不皺,“臣遵旨。” 這君臣間應答得這般隨意,仿佛被提及到的,不是兩座王府,數百條人命。 斬草要除根,自來如此。 男女老少,一個都不留。 “到時候,且記得,將他們的頭顱,送到余下那兩位王爺的府上。”景元帝冰冷地笑起來,笑意里沾滿血腥惡意,“這可是一份,難得的大禮。” 他倒是要看看,還有哪個異動。 景元帝已經不樂意再玩那無聊之事,更不欲在這些人身上白費心思。 他們最好安安分分,那還能安穩過活,不然,景元帝會將他們的腦袋一個個都擰下來,插在那城墻上! … 午后,驚蟄猛地驚醒,慢慢坐起來。 窗外正有稀薄的日頭,快要入冬,這秋風里帶著颯颯的涼意,冷不丁就凍得人哆嗦。他坐在榻邊,怔愣地看著外頭的景色,良久,才長長嘆了口氣。 【宿主的心情一直不怎么好。】 系統的話,只讓驚蟄的臉色更為愁苦。 “這不還是要怪你。”驚蟄氣餒,“你那什么奇怪的buff。” 【這buff與之前任何一個buff,沒有什么不同。】 驚蟄咬牙切齒:“那差別可太大了。” 之前種種buff,雖然有些奇怪,可再怎么樣,都還是能解釋得過去,可前幾日那個呢? 真話。 驚蟄自詡在赫連容的面前,也基本沒講過假話。可他擔心的不是自己心口不一,而是在這buff消失后,他要如何去解釋這件事? 難道要說是幻聽嗎! 驚蟄都不知道,自己那天到底被赫連容聽去了多少。 他根本就不想出現在男人的面前,只是那天赫連容不知道是不是覺察到了異樣,反倒是見天纏著他,不管走到哪里都要把驚蟄帶到哪里,那怪異偏執的眼神幾乎時時刻刻的嘔纏繞在他的身上,如同無形的繩索,叫人掙脫不得。 他平時的真話,難道還說少了嗎? 為什么赫連容的模樣會是,會是那么的……驚蟄很難說清楚那個感覺,總之就是毛毛的,怪怪的,時不時會露出那種怪異的表情,眼底的暗色與隱忍卻愈發多,就像是一座岌岌可危,將要爆發的火山。 那些瀕臨崩裂的克制下,正有扭曲的欲念。 冷不丁,就讓人不自覺顫抖起來,仿佛在那隱忍之下,那頭壓抑的可怕龐然大物,時時刻刻都有可能露出猙獰模樣。 他到底是“說”了什么呀! ……又被聽去了什么? 驚蟄身為這個倒霉蛋,卻比誰都要抓耳撓腮,鬧不明白。 他在這暴躁地薅自己頭發,系統表現得可比驚蟄要淡定得多。 【系統雖然無法完全影響到景元帝,不過他也不會那么快產生懷疑。】 驚蟄幽幽說道:“那你就太不了解他了。” 他敢保證,其實赫連容早就發覺不對勁。 再怎么想,驚蟄一個原本和蠱蟲沒半點關系的人,卻莫名其妙牽引著那么多蟲潮;那些莫名其妙的筑巢;那些奇特的吸血欲望…… 等等,驚蟄皺眉,冷靜思考著過去那么多個buff,最后沒忍住吐槽:“你這些buff,都是在給赫連容送禮吧?” 怎么思來想去,吃虧的都是他,賺到的都是赫連容呢? 【宿主這是污蔑。我為王buff里,真正受益的人是宿主。】 驚蟄呵呵,那種受益,他才不要咧! “唉。” 他長長嘆息一聲。 翻過來,撓頭;翻過去,還是撓頭。 驚蟄原本一頭漂亮的黑發,都快被自己撓成鳥窩,他抓著抓著,沒忍住抓著自己的頭發順了一把,這入手光滑的感覺,倒是叫他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