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節
書迷正在閱讀:你清醒一點、我作精,別湊合了、這個戀愛不好談、大晉女匠師、我們全村穿九零啦、八零之繼母摸索記、穿成矯情反派的豪門后媽、女主不發瘋,當我是根蔥、和龍傲天一起建設祖國[快穿]、影后mama單身帶娃上綜藝后
“驚蟄,娘也不是要逼你,只是,這容九……赫連容,到底是什么身份?”柳氏沒忍住看了眼赫連容,“既是皇親國戚,又是怎么與你……” “娘,其實……”驚蟄聽出柳氏的擔憂,嘆了口氣,打斷她的話,輕聲說道,“他是皇帝?!?/br> 越是拖延,反倒會叫人浮想聯翩,聯想到太多危險的事情,驚蟄索性坦然直言。 只不過,這話說完之后,整個書房都陷入一片死寂之中。 柳氏只感覺自己好似被狠狠敲擊了一下,整個人都快坐不穩,手指用力抓住扶手,身子稍微晃動了一下,又勉強坐直了。 “驚蟄哥哥,你是在……開玩笑嗎?”岑良的聲音帶著驚懼,“你是說……哥夫他,是皇……陛下?” 她甚至都忘了哥夫這詞,驚蟄并不怎么喜歡。 驚蟄起身,走到她們兩人跟前,又蹲下來,抓著她們的手。 他的手掌很是溫暖,抓住她們的時候還用力地緊了緊,很是堅定地說道:“我沒有在開玩笑,也不打算騙你們。赫連容他……的確是皇帝陛下。容九這個身份,也不算是假的,從前我們認識的時候,就是以這個身份相處的。” 驚蟄與她們的接觸,穩住了兩人驚慌失措的心,只不過就算他的語氣再怎么平穩淡定,也無法抹殺這件事情帶來的震撼。 柳氏原本對容九身份的猜想,最多也就到朝廷大臣,一個皇親國戚的身份就已經叫人有些坐不住了,更別說是皇帝陛下! 柳氏有些倉皇地站起來,先是看了一眼赫連容,又低頭看著驚蟄,只感覺到手腳發軟。 她難以相信剛剛聽到的話,可是驚蟄的臉色太過正經,柳氏在他的臉上,看不出半點欺騙的痕跡。 “娘,娘……” 岑良眼瞅著柳氏的身體晃了晃,嚇了一跳,急聲叫了兩句。 驚蟄立刻起身扶住了柳氏。 “驚蟄,為娘想,想躺一會。”柳氏有些氣虛地說著。 驚蟄立刻應下,心里不免難受。 等將人送回主屋之后,岑良攔著驚蟄,輕聲說道:“驚蟄哥哥,你莫要往心里去,娘她只是有些擔心……這些年她既思念著父親,也一直在擔心著你的安全,今日,只是受驚,并非是你之過?!?/br> 驚蟄的臉上有些愧疚:“若我再緩一些就好了,是我太過急躁?!?/br> 他只想著,這事早晚都會讓她們知道,那早些說給他們知,也好叫她們心里有個底。 只是皇帝的身份,不管怎么涂描,都太過不可思議。就如同天方夜譚,卻突然砸落在她們眼前。 既瘋狂,又怪異。 她們一時接受不了,也是正常。 岑良苦笑:“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們好,不想瞞著我們……只是,這事著實是有些……”一想到那個男人的身份,岑良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在這之前,岑良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會和皇帝扯上關系,對于她們這些普通百姓來說,其實并不怎么在皇位上坐的是誰。只要這個皇帝能夠愛護百姓,政事上有些才能,就已經足夠。 只是再如此,景元帝殘暴,冷酷的聲名,早就隨著這些年的政績,一同飄向四海八方。 就算在這民間,也不乏對皇帝的討論。 這其中,敬畏有之,憎惡也有之,風言風雨的,他們也在市井中聽到了不少。 漸漸的,就算再怎么遠離朝政,她們也在心中有了一個淺淺的印象。 ……景元帝是個冷酷的君王。 這樣一個人,怎么會…… 岑良不敢多想,因為只要細想下去,都是叫人膽顫心驚。 驚蟄:“我知他在外的聲名有些不好聽,不過他待我,從來是真誠的……”好吧,有些時候這人也是撒謊成性。 他有些苦惱。 ……這伴兒的聲名不太好的時候,要怎么跟家人解釋個分明呢? “那,剛才那位大人說陛下廢除后宮這件事,問你才最清楚……難道這件事與你有關嗎?”岑良雖是害怕,只是到底是年輕,在驚恐之余,竟還有多余的心力偷偷關心這個。 驚蟄抿著唇,不好說有,也不好說沒有。 “驚蟄哥哥,驚蟄哥哥……”岑良一邊說著,一邊抓著驚蟄的胳膊晃來晃去,就像是在撒嬌“你就跟我說說嘛,我保證不與他人說?!?/br> 驚蟄無奈笑了起來:“……大概,是有些關系?!?/br> 岑良的眼睛微微瞪大,半晌,低低哇哦了聲:“驚蟄哥哥,若是真的,那我就放心了?!?/br> 驚蟄摸了摸岑良的臉,輕聲說道:“放心罷,我沒吃虧?!?/br> 岑良看起來,有一肚子的話想問驚蟄,只不過擔心屋里的柳氏,這才急急和驚蟄道別。 驚蟄看著岑良俏麗的背影,輕嘆了口氣。 也不怪乎她們擔心,他們的關系,某種程度上來說,是兩人在執念強求。 不然,早就散了。 沙沙,沙沙—— 身后有人走來,并沒有刻意隱藏自己的腳步聲。 “赫連容?!?/br> 驚蟄站在廊下,盯著正屋的方向,聲音有些輕飄飄的。 “不論如何……她們能平安活著,多謝你。” 昨天在和柳氏岑良兩人交談的時候,驚蟄已經將她們在京城中的見聞都打聽了個差不多。隱隱有種感覺,她們兩人后來的一帆風順,多少是有男人的幫助。 赫連容:“他們是你的家人,我既不殺他們,自然要讓他們活得安穩些。” 驚蟄聽了他的話,沒忍住翻了個白眼。 他轉回頭來,看著赫連容:“除此之外,你再沒有騙我,瞞著我的事了吧?”他的聲音在幾個特殊的字眼上重重咬下。 驚蟄并不要求男人對他坦誠相待,也不需要他所有秘密都攤開擺在面前,但是只要與岑家有關的事情,他不希望再有任何隱瞞。 赫連容瘋狂也好,偏執也罷,許多事情上驚蟄都能容忍,是他自己甘之如飴,是他自己也在發瘋。 唯獨這點不行。 赫連容可疑地沉默了片刻。 驚蟄咬牙,他想罵點什么,仔細一想,自己還在正屋門外,生怕讓屋里的人聽到他們兩人說話的聲音,拽著男人的胳膊快步往外走。 赫連容任由他拖著,兩人重新回到了驚蟄的房間,他才氣得甩開了男人的手。 “赫連容,你怎么回事!” 驚蟄只恨自己不知道更多罵人的話,翻來覆去就只會罵混蛋混賬,這些詞沒什么殺傷力,說的都軟綿綿得跟撒嬌一樣。 他現在是真的想指著赫連容的鼻子破口大罵。 正當驚蟄在搜腸刮肚,絞盡腦汁想著些罵人的詞匯,冷不丁的,男人開口了。 “你爹,”赫連容慢吞吞地說道,“可能還活著?!?/br> ……哈? 驚蟄瞪大了眼,一時間整個人好像懵了一樣,完全想不起來自己片刻之前在想些什么,只是呆呆地看著男人,好像他剛剛開了個天大的玩笑。 “……你剛才,說什么?” 赫連容抓住驚蟄的胳膊,力氣不大,更像是攙著,“岑玄因,可能還活著?!?/br> 他的聲音很是平淡,再沒有之前提及驚蟄家人時緊繃的情緒。 驚蟄的呼吸急促了些,整個人都在微微發抖。男人瞇著眼,異常謹慎地盯著他,仿佛害怕他再弄出那天的疲態。 “我得,我得……”驚蟄氣虛地說道,“我得坐下來?!?/br> 這可真是風水輪流轉,他剛剛把柳氏嚇到,現在又輪到他自己。 赫連容索性將他攔腰抱了起來。 直到在床榻坐了下來,驚蟄才覺得自己慢慢回過神來,也將男人說的話真正聽了進去。 “……可這不對,他不是已經死在牢獄中,為何會……”驚蟄緊張地抓著赫連容的袖子,將他的衣服抓得皺巴巴,“你是發現了什么嗎?” “當初你家中之事,我已令人查了個清楚。岑玄因,的確是死在了牢獄里。但是,有人曾在瑞王軍中,發現了疑似岑玄因的人。”赫連容道,“尚不清楚他的身份,不過確有幾分相似?!?/br> 驚蟄興奮又驚恐,那種復雜的情緒,讓他整個人坐立不安,手指也不由得攪得更加厲害。 赫連容抓住他的手指,強迫他松開,兩個人的手指交握在一處,那溫熱也跟著傳遞過來,讓驚蟄整個人都放松了些。 驚蟄閉了閉眼,好笑地說著。 “剛才還是我在寬慰她們兩人的心,如今,卻輪到你了?!?/br> “她們怕我?!?/br> “世人都會害怕你?!斌@蟄慢慢睜開眼,“無論你脾氣如何,只要你還坐在這皇位上一日,沒人不怕你。” “你不怕我?!焙者B容淡淡說道,“你還總是生我氣。” 那聽起來,就像一個淡淡的抱怨了。 驚蟄:“……你還有臉說這些!” 他氣得抓起赫連容的手掌,用力啃了一口,留下一個深深的咬痕。 “你肯定不是最近才知道這個消息的?!本腿缤虾歪嫉氖?,男人不知多久之前就已經收到消息,只不過是一直沒與他說,“怎么今兒……突然心情好?居然愿意開尊口與我說清楚?!斌@蟄陰陽怪氣地說道。 赫連容有些心癢癢。 這么古怪撒著脾氣的驚蟄,他也很喜歡。他捏著驚蟄的手,沒敢用力,謹慎著,輕輕地,不叫心里那種異樣的興奮活躍起來。 可不能掐壞了。 “我的確不打算告訴你,只是你既已經知道了,柳氏與岑良還活著的消息,以你的聰明,也或許有可能猜到更多。”赫連容看似平靜地說道,“再瞞著你,只會叫你日后知道,更為生氣?!?/br> 有些事情可一不可再。 驚蟄微瞇起眼,只覺得赫連容這人真是好狡詐。 他之所以會和驚蟄說,并不是良心發現,想讓他們一家團聚,只不過是因著柳氏岑良的事情,已經暴露在驚蟄的跟前,那多一人,與少一人,再不是要緊的關鍵。 那索性將岑玄因的事情告知,反倒能安撫驚蟄。 這人滿心滿眼,都只有冰冷算計。 這些血緣關系,在赫連容的心里,只不過是擺在臺面上的砝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