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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可是他長得美啊在線閱讀 - 第363節

第363節

    驚蟄大抵以為,有些事情只得一次,兩次,可是依著赫連容那樣惡劣的脾性,又怎么會真的停歇下來?

    至少在這乾明宮住下后,在驚蟄無所覺時,男人總歸又細致品嘗過幾次,他尤愛驚蟄在攀登前的嗚咽,那掙扎的力度帶著幾分歇斯底里,卻無論如何都無法掙脫……他甚是享受那種完全掌控的感覺,驚蟄完完全全,是屬于他的。

    ……哈。

    仿佛有什么脆響,自高處墜落,摔碎一地的水珠。

    啪嗒——

    淅淅瀝瀝的聲音不絕如縷,順著屋檐墻角,緩慢滲透下來,帶著黏糊、幽冷的寒意。

    ……啊,是雨。

    今日,下雨了。

    赫連容聽著雨聲,緩緩睜開了眼,漆黑空洞的眼眸一動不動,就像是兩顆冰涼的墨玉石子,倏忽一動,猛地又轉到右邊。

    那種僵硬,又猛然生動的反應,叫人毛骨悚然。

    這是,寢宮。

    滴答,滴答,滴答——

    持續不斷的雨聲,直叫人煩躁,那種潮濕的寒氣,總會引起身體的痛苦。蒼白修長的手指捋過長發,露出一張面無表情的臉龐。

    屏風外,隱約有著細碎的交談聲。

    赫連容掀開被褥,下床時,凝眉注視著自己的手掌,緩慢交握了幾次后,似乎意識到了其中的不同。

    那種常年不散的寒意,消退了。

    在雨天里,總會隱隱刺痛的骨頭,仿佛在今日也安靜下來,再沒有半點興風作浪的欲望。

    那蠱毒,被清了?

    “……還沒醒,不知道……”

    那聽起來,像是驚蟄的聲音。

    啊,驚蟄。

    赫連容無聲無息地靠近屏風,那聲音就越發清晰起來。

    “如今已是第三日,要是陛下再醒不過來,內閣那邊就瞞不住了?!边@是寧宏儒的聲音,雖是平靜,卻也有幾分不可察的擔憂,“小郎君,您還是要早做準備。”

    驚蟄平靜地說道:“做什么準備?”

    “陛下早已經安排了人手,只要您愿意,即刻就能出宮?!?/br>
    “不必?!斌@蟄的聲音里帶著幾分好笑,“這是在做什么?他不過是睡了幾日,又不是真出了事。”

    “倘若,陛下當真一直不能醒……”

    驚蟄:“那我就帶他出宮去?!?/br>
    那聽起來,就像是一件極其簡單的事,從他的嘴里說出來,就仿佛真的能做到。

    寧宏儒仿佛還要再說什么,卻聽到驚蟄再道。

    “寧總管,你就莫要再勸。朝廷之事,我所知不多,亦是無法幫到什么。不過,有什么我能做,能幫的,你盡管開口。但是這離去之事,就莫要再提。”

    寧宏儒沉默片刻,到底還是嘆了口氣。

    “郎君如此,奴婢自不會再勸?!?/br>
    驚蟄笑了起來:“不知為何,我總覺得,這話還真不像是他能說的?!?/br>
    寧宏儒似是驚訝:“您為何這么說?”

    “那人平日里瞧著,總是兇狠冰涼,我還原以為,他是那種哪怕自己死了,都要將人一起拖入地府的脾性,怎么會有這般,留有余地的抉擇呢?”

    這話一出,就連寧宏儒都不敢說什么。

    畢竟,這細究之下,也是對景元帝的褻瀆。

    這是何等大膽的指控。

    不過從驚蟄的嘴里說出來,卻也只是稀疏平常,他仿佛還覺得有趣,沒忍住微彎眉眼,像是在笑。

    一雙大手,自屏風后伸了出來。

    若天色再晚些,那真如某種惡鬼索命的畫面,以一種強硬的力道將驚蟄拖了進去。

    那一瞬間,就連寧宏儒也愣住,他的腳步下意識跟著走了兩下,旋即聽到了一道再熟悉不過的聲音:“出去——”

    分明是平靜至極的語氣,卻仿佛凝聚著某種猙獰可怕的怪物,帶著異常龐大,扭曲的情感。

    寧宏儒不敢停留,立刻退去。

    屏風后,赫連容一手捧著驚蟄的臉,橫在腰間的胳膊比起摟,更像是掐,那種龐然的力道,幾乎讓驚蟄必須踮著腳,仰著頭,才能勉強承受住這怪異狂熱的啃咬。

    幾乎叫人連呼吸都喘不過來。

    “……赫,赫連容……你……”

    驚蟄掙扎著要說話,可剛剛擠出幾句話,又被拖了回去。

    他的手被緊扣在身后,連動彈的余地也沒有。

    “你做……什么……你的身體……”

    就算真的拔除了蠱蟲,也根本不代表身體就能就此康復。蠱毒蠱毒,自然是蠱蟲加上毒,拔除蠱蟲后,效果顯而易見,赫連容的體溫立刻恢復許多。

    只是并不意味身體內余毒已清。

    這還需要時間。

    赫連容還不能下床,他的傷口,經過短短三日的休養,根本不足以愈合,這激烈的動作,分明已將傷口撕裂。

    驚蟄聞到那血氣。

    一時間,他所有的動作都跟著僵住,如同被掐住后脖頸的獵物。他生怕赫連容的傷口撕得更開,只能被迫承受那無端的撕咬。

    直到驚蟄氣喘吁吁,整個人都被舔得要化開的時候,赫連容這才松開了些,讓驚蟄勉強能靠在屏風上喘口氣。

    “你到底,在發什么瘋?”

    驚蟄有氣無力地罵他。

    他的嘴唇異常紅艷,唇珠被啃咬得紅腫起來,那微微翹起的模樣,就好似在討吻,更別說他眼角的嫣紅,更似涂抹開的胭脂,讓人忍不住用指腹緩緩擦拭,添上更濃更艷的一筆。

    赫連容的手指,在腰間不經意擦過,再抬起時,指尖恰有血紅,如同胭脂般,被他細細涂在驚蟄的唇間,繼而,便是眼角濕漉漉的紅痕。

    那味道,讓驚蟄面色微白。

    無論多少次,他都不能忘記劃開皮rou后,那血液噴涌出來的畫面。

    黏糊血紅的液體染紅他的手掌,如同一個罪惡的劊子手。

    “驚蟄,驚蟄,驚蟄……”

    薄唇微動,赫連容喃喃著。

    血紅的雙手,捧著驚蟄的臉,就如同那丑陋偏執的罪惡,也隨之污染了他。

    赫連容非得咬住舌尖,才堪堪忍住那種幾乎碾碎他骨骼的興奮,那顫栗的狂熱掩藏在輕聲細語之下:“你真是這世間,再懂我不過的人。”

    那種病態的興奮,沉浸在他的血rou之下,隨著他的蘇醒,化身龐然的怪物。

    他是徹頭徹尾,自私偏執的人。

    要么一起生,要么一起死。

    絕沒有誰能獨活的可能。

    而正正是,從驚蟄方才平淡帶笑的聲音里,品嘗到近乎一致的意圖。

    如何不叫赫連容興奮到發瘋呢?

    第95章

    乾明宮,除卻宗元信在,只有寧宏儒與另一個大太監徐明清守著。

    景元帝靠在床頭,薄唇微白,似想說什么。

    “血崩如柱的人沒資格說話?!斌@蟄干巴巴地說道,一門心思只盯著宗元信的動作,“我求你,還是安分點?!?/br>
    驚蟄有時候真要被這個任意妄為的男人氣死。分明才剛醒,就弄得傷口崩裂,那止不住的血急得驚蟄氣血上涌,真恨不得將這人給咬死。

    宗元信給景元帝包扎后,又診了脈,沉吟著說道:“果然在取出蠱蟲后,陛下的脈象與從前不同?!?/br>
    驚蟄:“可能治好?”

    宗元信:“沒了蠱蟲,余下的毒性并不難解?!?/br>
    他抬著頭,笑著對驚蟄說。

    “郎君還請放心,臣保管陛下的身體會康復。”

    驚蟄松了口氣,一時間膝蓋有點發軟,緩了一會,才慢慢坐下來。

    就算他在寧宏儒的面前很是淡定,可是赫連容一直不醒來,無疑是一種無聲的壓力。驚蟄這幾天,幾乎一直都守在邊上。

    他用手背蓋著眼,過了會,聽到細碎的腳步聲,這才抬起頭。卻見宗元信等人都欠身退下,赫連容對上驚蟄的視線,朝著他擺了擺手。

    驚蟄默然起身,走到床邊坐下。

    他一手按在赫連容的手腕上,低聲警告:“你要是再亂來,我就把你敲暈?!?/br>
    赫連容:“宗元信已是說過,往后無礙,莫要擔心了?!彼穆曇袈犞?,卻無端讓驚蟄生了火氣。

    “無礙?若是什么事都沒有,那你為何昏迷這么久?”

    “宗元信方才,不已經解釋?”

    蠱毒結合,蠱蟲貿然離體,常年被影響的身體必須經過一段時間調節,若非有這長時間的昏睡,未必能有現在的好氣色……呵,這般蒼白無血的模樣,竟也稱得上好氣色。

    但赫連容的手指,到底是暖的。

    不是那種異樣guntang的發熱,就如常人一般。

    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