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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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不想做掌司? 爬到這個地位,廖江往后只要不弄出亂子,基本可以高枕無憂。然而,一想到這個位置,是驚蟄離開后才得到的,廖江就怎么都不得勁。 兩人回到雜務司,廖江左顧右盼,這才壓低聲音說道:“我不是……不是嫌棄驚蟄哈,但他到底是個太監,現在陛下貪圖新鮮把他留在身邊,要是日后……驚蟄可怎么辦?” 慧平聽出廖江話里的擔憂。 慧平跟著沉默了會,咬著唇說道:“我覺得……陛下應當,不會這么做。” “為何?” “你就當做……一種直覺?” 幾乎是在同個時間,雜買務里,鄭洪與云奎也在進行著一場類似的談話。 “鄭洪,你覺得那位不會這么做,可你看過后宮那么多娘娘的下場嗎?”云奎的聲音猛地拔高,又再度降低,“我看你是不記得了!” 要是記得,就絕對不會說出這樣的話。 后宮這幾年里,死了多少人? 命如草芥的宮人就罷,那些娘娘們呢? 就算爬到了高位上,真要出事,也是說沒就沒。 景元帝對待她們,根本沒有半點憐惜。 云奎只要一想到這點,就連呼吸都感覺困難,他清楚那一天驚蟄的表情,他認真起來的時候,就會那樣安靜地笑。 看起來平靜從容,只要驚蟄下定了決心,誰都無法勸說得了他。 鄭洪卻只是搖了搖頭,沉默著不說話。 他曾經給驚蟄送過許多東西,其中大部分都是替容九給驚蟄送的。鄭洪很少見到容九,每次東西都是直接出現在他的屋舍里,那特有的形式與東西的樣式,足以讓鄭洪判斷出這東西到底是給誰的。 每次,每次,鄭洪雖然會笑罵驚蟄的黏糊勁,但心底,他也覺得驚蟄這朋友做得可算是不錯。 容九曾給驚蟄送過許多東西,卻少有名貴,華而不實的物件。驚蟄的身份地位不允許擁有的物件甚少出現……那是景元帝,若那些東西是經過他自己挑選,那至少意味著他待驚蟄,也有那么一點真心。 就算只是在做戲,只是起了興趣,但是這樣的趣味,已經持續了兩年有余。 這就夠了。 最起碼,在這深宮大院里,已是足矣。 … “哈湫——” 驚蟄小小打了個噴嚏。 他揉著鼻子,將剛剛喝完的藥碗放到邊上去,這沖天的味道真是不管多少次都很難適應。 這是調養身體的藥。 不過這一回吃完后,驚蟄就無需再吃。 一想到這,驚蟄總算高興些。 他給自己挑了塊甜滋滋的桃花糕,啃了一小半的時候,石黎從外面進來,朝著驚蟄欠了欠身。 剛才石黎請示,說是有人來尋他。驚蟄自然不會在這些事情上阻攔,就讓石黎趕忙去了。 不過驚蟄不問,石黎也主動說。 “方才是卑職的jiejie石麗君來尋,她是乾明宮的女官。”石黎道,“也是尚宮局的掌事。” 驚蟄又啃了一小口糕點。 “我知道她,不過,好像沒見過。” 乾明宮的寧宏儒和石麗君,這兩人的名字,這宮里頭就算沒見過他們,也肯定是聽說過的。 石黎:“要是無事,主子最好不要與她相見。” 驚蟄挑眉,嚼嚼嚼。 石黎繼續解釋:“她和寧總管不盡相同,待陛下十分忠誠,有時行事容易偏激。” 驚蟄恍然,換句話說,就容易有惡婆婆的心態唄。 “但你剛才的意思,難道寧總管不夠忠心?” 寧宏儒要是在這聽到驚蟄的話,怕不是要一口老血噴出來。 石黎:“并非如此。” 這黑壯漢子猶豫了會,似乎是在思考著要怎么解釋。 驚蟄:“要是不方便說,就沒必要告訴我。” 石黎平靜地說道:“您是我的主人,卑職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驚蟄差點被噎住,灌了幾口茶水,這才好了些。 “我什么時候是你的主人了?” 石黎:“陛下已經將卑職給了您,您就是卑職的主人。” 驚蟄面色微白:“除了你之外,不會那個甲三……也是吧?” 石黎搖了搖頭,驚蟄剛要松口氣,就聽到他說。 “甲三傷勢太重,現在還在養,等他養好歸隊后,才能供您使喚。” “……我自覺,還用不上這么多個……暗衛。”驚蟄道,“你們跟在我身邊,才是無用武之地。” 石黎幽幽地說道:“甲三還沒爬起來。” ……驚蟄癟嘴,悶聲說:“那是意外。” “甲三曾殺了一個刺客。”石黎古井無波地說道,“他是康妃的人。” 驚蟄目瞪口呆,險險將茶盞放在桌上,免得把東西碎了。 “什么時候的事?” 石黎沉思了下,將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訴了驚蟄。 驚蟄忽而一想,那不就是云奎大半夜來找他那次嗎?那日他說,在窗外看到有人守著,愣是把驚蟄拉起來坐了一宿。 他看到的,竟是真的? 驚蟄這下無話可說,趴在桌邊嗚嗚。 石黎繼續回答驚蟄之前的問題,他記憶可好著呢:“寧總管與石女官都是在陛下小時候,就一直跟在陛下身邊伺候。兩位對陛下自然忠心耿耿,不過石女官一切以陛下為準,不論陛下想要什么,都會為了陛下犧牲。寧總管比起石女官,較為心軟和善,不論人情世故,亦是道德水準,都在石女官之上。” 驚蟄幽幽說道:“你知道,在說的是自己jiejie嗎?” 石黎:“她的主子是陛下,卑職的主子是您,二者不相同,利益也不相同。” 驚蟄斂眉,從石黎這近乎赤裸直白的話里,他能聽得出暗衛在告誡什么。 倘若有朝一日出事,他要找的人,只能是寧宏儒。這大概也是赫連容到現在都沒讓石麗君見到他的原因? “寧總管是做了什么,才會讓你這么說?”驚蟄眉眼微彎,“你剛才的語氣,太過篤定。” 石黎猶豫一瞬,關于寧宏儒被貶這件事,他并不知道前因后果,那時候他已經跟在驚蟄身邊多時。 但因著石麗君,石黎多少知道,寧宏儒是因為驚蟄才被貶,這其中似有維護之舉。石黎有些含糊地說道:“聽聞,在陛下隱瞞身份時,寧總管曾勸說過陛下。” 驚蟄眨了眨眼,輕笑起來:“原是這般,那我的確是該感謝他。” 不知道為什么,他卻是想起了那一次寧宏儒莫名其妙被貶的事情,那時候整個皇宮上下都以為寧宏儒再也回不來了。 ……會是這一次嗎? 石黎欲言又止。 驚蟄瞥了他一眼:“有話就說。” 石黎:“您不必對我等這般多禮,這都是份內的事。” 驚蟄平靜地說道:“你們既無法改變對我的稱謂,那也無法改變我的習慣……” 說話間,他看了眼外頭的日頭。 驚蟄猛地起身,低低“哎”了聲,“該去上課了。” 自打驚蟄去過一趟太醫院后,赫連容再沒有如面上那樣限制他的來去,驚蟄除了去北房轉悠了一圈后,竟也沒怎么出去走動。 寧宏儒問起的時候,驚蟄是這樣說。 “我本也不喜歡太過熱鬧,要是無事,在屋內待上一日也是有的。只我愿不愿意出去,和我能不能出去,這是截然不同的。” 他可以因為不想出去而不出去,卻不能因為不能出去而無法出去。 這番對話,眨眼間就呈在景元帝的案頭。 景元帝沉吟片刻,就為驚蟄尋了個老師。他沒和驚蟄說這位老師姓氏名誰,只說稱呼他為張先生就好。 張先生看著約莫三四十歲,面白無須,瞧著清清朗朗,氣質很是溫潤。 驚蟄只與他上過一日課,就很喜歡他。 下課回來,嘴里時常提起張先生。 赫連容冷冷看他。 驚蟄笑嘻嘻地扎進赫連容的懷里:“怎不知道,今日有人摔了醋瓶,這殿內這么大的醋味?” 他這話剛說完,就有銳利的牙齒咬住驚蟄的耳朵,牙尖碾著那塊軟rou來回折磨,弄得是又紅又腫。 驚蟄想跑卻不能成,直到兩只耳朵都變成紅耳朵,赫連容才松開手,任由驚蟄飛快逃竄出去。 他拼命揉著自己的耳朵,像是唯有這樣,才能把那種怪異的感覺壓下去。 驚蟄有點羞恥地說道:“你做什么呢!” 耳朵很難藏起來,要是到明日還不好,那可就尷尬。 赫連容朝著驚蟄露出森然的笑容:“你不是說,這殿內打翻了醋瓶?” 驚蟄小聲嘀咕:“他是先生,你在想什么呢!” 赫連容倒不定多吃醋,只不過驚蟄有時候跟只兔子一樣,逗弄起來一驚一乍的,總叫人升起促狹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