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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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不能怪他。 驚蟄第二日,就被迫帶著還留有齒痕的耳朵去讀書,好在張先生不是個太細心的人,看起來并沒有發現。 驚蟄讀書的地方,就在偏殿。想也知道,赫連容不會安排太遠的地方。 今日他匆匆過去時,先生已經在那里等候。 驚蟄:“先生,是我來遲。” 先生笑著搖頭,示意驚蟄進來:“是我來得早了些。” 他們讀書的時間并不在上午,而是下午,也不是天天都有,有時是二三日才有一回。 這位姓張先生有時看起來,也挺忙。 驚蟄最開始與他相見的時候,看著他面白無須的模樣,差點以為他是哪家的公公。 然而當他說話,那舉手投足的模樣,卻又不像,后來他們熟悉了一點,驚蟄這才試探著問了一嘴,先生摸著自己光滑的下巴,笑著說道:“不覺得這樣看起來,更加俊美嗎?” 咦,這還是位非常自信的先生。 時人更喜歡男子留須,不過赫連容也不怎么喜歡,每每總會刮掉。驚蟄偶爾在晨起,會偷偷摸著他剛長出來的胡茬,yingying的,短短的,有點扎手。 不留須的先生長得的確好看。 只是,他不是驚蟄喜歡的那種容貌。 驚蟄坐下后,仰頭看著先生,他手里拿著的,正是之前驚蟄交上去的作業。 “你從前讀書寫字,倒是打了基礎,現在再接觸,也容易記得。” 先生道,之前他考察過驚蟄現在的學識,原以為頂多到識字部分,誰成想驚蟄倒是連四書五經都背了大半。 “不過這字,還是得練習練習。” 驚蟄羞愧地低頭。 他的字,雖說看起來有模有樣,不過在先生這樣的大家眼里,還是不夠格。 先生看他這樣,含笑說道:“你落下這么久,卻還能寫出棱角,已是不錯。就是筆鋒上有些偏差……” 他一邊說著,一邊為驚蟄指點。 待幾處書寫習慣上的錯漏被點出來后,先生才開始教驚蟄作文章。 驚蟄學得很認真。 張聞六也是第一回給人做先生,學生乖巧聽話,還非常認真上道,教得他非常滿足,自也是上心,大手一揮,又給驚蟄布置了兩篇作業。 直到門外宮人提醒了三遍,張聞六這才意猶未盡地停下。他摸著自己下巴,怎不知道自己居然還有做老師的興趣? 驚蟄身旁的侍衛出了去,又回來,送來剛剛做好的熱乎糕點。 赫連容的口味偏清淡,不怎么吃甜食,是到驚蟄來了后,這殿內才常備著各種糕點。 因著驚蟄喜歡甜口,味道都較為濃香。 驚蟄:“先生該是累了,不如吃些茶點再走?” 現在時辰是晚了些,不過驚蟄其實還有幾個問題想要問咧。 驚蟄可是個好學生! 張聞六也就跟著坐下來,說說笑笑間,驚蟄不僅將問題給問了,甚至還從先生那里聽到了些許外頭的事。 聽說景元帝已經下詔要求瑞王進京…… 聽說太后和德妃等人都被押在牢獄里…… 聽說朝中都在要求景元帝立后…… 聽說抓出來幾個牽扯到太后謀反案的官員,正在審問…… 聽說朝廷風聲鶴唳,甚是緊張…… 驚蟄一邊聽,還一邊和張聞六嘮嗑。 “先生,要瑞王進京,這是已經明擺著懷疑上了,瑞王不肯吧?” “先生,皇家是不是沒有殺自家人的慣例……先生……先生,先生……” 先生長,先生短,聽得張聞六出去的時候,一耳朵都是驚蟄的聲音。 驚蟄是個不錯的學生。 就是太好學。 張聞六心有余悸,看著已經暗下來的天色,再晚些,他怕自己是要出不了宮。 驚蟄問完先生,心滿意足地回去。 赫連容還沒回來,驚蟄肚子也不餓,他很不客氣地霸占了男人的書桌,開始趴在上面作文章。 驚蟄的文章很稚嫩。 就算是在以前,他也很少寫文章。先生不給他看其他人的文章,讓他先依著自己的想法寫幾篇。這樣寫出來的東西,在世俗人的眼中,可謂是不合規范的垃圾。 不過先生并不生氣,反倒笑呵呵與他指點。 先生和藹有趣,驚蟄學得也很上頭。 等手里的文章寫了大半,不知何時,殿內已經燃起了燈火,男人就靠在他的身后,正垂眸看著驚蟄的文章。 驚蟄有點緊張:“你別看了。” 赫連容:“先生能看,我不能?” “先生看了要教我的,你看了,我會有點丟臉。”驚蟄用白紙蓋住,轉過頭來看他。 他倆的差距,天差地別,驚蟄雖不至于自殘形愧,不過總有點尷尬。 “我也能教你。” 驚蟄思考了會:“不。” 赫連容的眉頭挑高。 驚蟄不情不愿地說道:“我不想欺師犯上。” 老師和學生,這是禁忌耶。 驚蟄已經不是以前的驚蟄,現在是會瘋狂聯想各種亂七八糟的驚蟄,為了維護師生情的純潔,他才不要赫連容當自己的老師。 赫連容沉默片刻,幽幽說道:“你不想,我卻是想了。” 他彎下腰,將驚蟄壓倒在書桌上。 “先生……學生,能在你身上作畫嗎?”男人冰涼的嗓音帶著惡意的笑,“我想為先生送上賀禮,就以身軀為紙,以血為墨,如何?” 驚蟄艱難地抬起腳,踢了踢赫連容。 “……不行。” “先生的聲音太細弱了些,請恕學生聽不分明。”冷冰冰的手指輕易挑開了驚蟄的腰帶,“您是說,喜歡,對嗎?” 驚蟄漲得滿臉通紅,“你無恥。” 在赫連容真的提起毛筆時,驚蟄終于小小爆發了一下,將男人給掀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逃走了。 男人看著驚蟄瘋狂逃竄的身影,眼底帶著惡劣的笑意,過了片刻,才緩緩低頭,拿起驚蟄已經寫了一半的文章。 … 驚蟄花了點功夫,才把自己那半截文章從赫連容那里搶回來。 他總覺得赫連容最近哪里怪怪的。 每日看著還是冷冰冰的模樣,但是總有種更興味盎然的惡劣趣味,就仿佛是會冷不丁伸爪,嚇人一跳的貍奴。 驚蟄這兩天,剛剛看過一只。 仿佛是害怕他這些天在乾明宮的時候太無聊,寧宏儒不知道從哪里抱來一只貍奴,看著乖巧可愛,渾身雪白的毛發異常光滑,四只爪子都是粉嫩粉嫩的,確實惹人憐愛,驚蟄一看到就很喜歡。 他抱著那只貍奴玩了一個下午,走到哪里都抱到哪里,不過待到晚上的時候,他卻讓寧宏儒把貍奴帶回去。 寧宏儒:“小郎君不喜歡?” 驚蟄:“我很喜歡,不過我已經養了一只,就不用再來一只。” 寧宏儒挑眉,揶揄著笑了。 和這只貍奴玩了一個下午,驚蟄多少知道貍奴這種生物的天性,有些時候貓貓慫慫躲到某個角度的就給人一爪子,把人嚇了一跳,但是一回頭,貍奴又非常可愛歪著腦袋,根本狠不下心來教訓它。 雖然把赫連容形容成貍奴,與他的脾氣有些太不相稱,不過驚蟄就莫名覺得,他有些時候的行為……過于類似。 當然,那必須得是一只好大好大的貍奴……或者大蟲?驚蟄皺眉,想著雜書里形容百獸之王的稱謂,那聽起來就像是小貍奴和大貍奴的差別。 雖然脾氣是有點暴吧。 他有時也會來看驚蟄上課,每次赫連容來的時候,先生就會過于正經,根本放松不下來。 來了兩三回后,驚蟄終于沒忍住,趁著一日休息,偷偷把人給推走。 剛巧先生回來,看到他們兩人在拉扯,如遭雷劈。 驚蟄恨不得找個地洞鉆進去。 等赫連容離開后,先生清了清嗓子,平靜地說道:“情之所至,自然流露,雖然是人之常情,不過在外人面前,還是要稍加克制。” 驚蟄干巴巴地說道:“……先生,咱們還是上課吧。” 先生秉持著只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其他人的態度,笑瞇瞇地與驚蟄說:“羞什么?兩情相悅,你情我愿,概莫如是?” 說得剛才大為吃驚的人不是你一樣。 驚蟄在心里小聲嘟噥。 不過先生這坦然的態度,多少安撫了驚蟄略有異樣的心思,這大概是他第一次得到來自外頭的反饋。 待到天氣暖和些,先生提議驚蟄習武。 “這文韜武略,雖不至于全通,但至少得略懂。你會騎馬嗎?” 驚蟄:“會一點。” 他已經好久沒見過烏啼。